啪啪啪
屋内餐厅椅子上坐着的解裕安,听着不断的皮带声越发激烈,动了动唇,小声道“蠢货”
从一开始他就观察了这场闹剧,首先是燕萍自认为别人觉得她虐待解羽珩,又强行拽着人大喊大叫后,解君愁的回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解羽珩跪在阳台的地板上,抽-打的皮带沾着膝下的污水打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污痕,可那脊背却越发挺直。
明明只要弯腰,解君愁的怒火,只要他弯下那单薄的脊背,微微弯一点也可以减少疼痛!蠢货,果然是蠢货!
啪
解君愁的手丢下皮带,叉起腰,口中‘呼呼呼’的喘息着,看着眼前依旧脊背挺直的儿子,不禁怒吼道“你就给我哈好好跪在这里!真是没大没小!我自己都打累了!死犟!挺直个背跟个忠贞烈女一样!我怎么冤枉他了!在外面不知道给家里人面子,家里人没面子他就有面吗?!”
燕萍伸出手顺了顺解君愁的后背,忍不住出声道“那孩子不吃饭吗?等一下雁子又说我虐待他。”
解君愁猛的抬起手将背上的手打掉,骂道“吃饭?!你看他那样厉害!犯错不知道反省连个态度都没有!还吃饭!你今天让他起来,我连你也打!他丢面很好玩!?再说哪里虐待他了?”
燕萍看着眼前手指着自己骂破口大骂的老公,叹了口气,脚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也不要那么打啊,多累啊,夏天天热衣服穿着又少他天天带伤出去,人家不都以为我们虐待他。”
解君愁手又打掉,骂道“他不会多穿点!?我看就是他天天自己不好好穿衣服故意让人看见让别人觉得我们虐待他!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学好!别人看见你可怜就高兴了?!”
燕萍听着也觉得自家老公讲的越加感觉有道理!这解羽珩就是故意让人看着伤口!要不然雁子和自己打了这么久的牌,怎么会帮他不帮自己!尽管不帮说我虐待他时也不讲话,现在他又跪在这里还不知道反省!
不禁伸出手用力戳着解羽珩的脑袋,怒道“爸爸妈妈哪里没对你好?!还去外面装可怜!妈妈生你是为了这个吗?你好好跪在这里吧!”
×
碰,碰,碰
梁浅听到声音从书桌前的椅子上,站起身,抬脚走了过去,手拉开了房门。
伴随着房门被打开,他却愣在了原地。
眼前门口的来人,身披红袍,肩扛火尖枪,颈带乾坤圈,脚踏风火轮。
“妈?”
魏芸看着眼前傻楞着的儿子,手撑了撑火尖枪,顺便踩上脚下的火轮,厉声道“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妈,你这是?哎…”
梁浅忽的感受到自己的头被扒了一下,扒?
“妖精,妖精,妖精在哪儿呢,妖精在哪儿?”
旁边是从墙侧忽然蹦出来的父亲,父亲肥头大耳,四肢粗壮,一身黑鬃,走起路来像滚动着一个大肉球。
“?”
梁渊亭看着眼前楞怔的儿子,不爽的摸了摸肚皮,道“大师兄,俺老猪饿了。”
“妖怪还没除,就知道吃!”
×
“吃吃吃吃,梁浅!我们已经吃了这么久了!客源是很好吃但我们没有必要一直吃吧!!我们换一家不行吗?新开的那家西餐店我们去哪里吃一口吧!!”
梁浅并没有搭理,眼睛一直看着后边。
陆辞秋顺着对面的梁浅的视线,身子往前一挡,手捂上嘴,小声崩溃道“已经一个月半了!连续吃一个月半了!人家身上那么多伤,你上去给他药,关爱一下你们就认识了啊!不要傻坐着,和望夫石一样。”
梁浅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喝了口,缓缓开口道“我没说一定要他认识我,我只是想看他。”
陆辞秋抖了抖身体,瑟声道“不是你这样子很像变态的,兄弟。”
〔变态,真的很变态。〕
解羽珩手里端着盘子,路过大厅听见老旧电视机发出滋滋。
脚走进厨房,洗干净碗,擦好,放入橱柜。
又拿起抹布,走了出去,擦着大厅内的桌面,随着一张张桌子被擦干净,脚站定在那个‘神经病’的桌子前 。
‘神经病’这一个月半经常来,每次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这个店里这个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他时常疑惑着,这里的风景真的这么好么?
现在位置上早已没有人了,正正方方的桌子上,摆着吃的干净的碗盘,和角落里一朵淡紫色鸢尾样的花朵。
燕姐余光里一朵淡紫色鸢尾花被插-进眼前的花瓶里,忍不住抬起头,看着那花,打趣道“哟,今天又有?都一个月半了吧,怎么天天收拾桌子都可以收到花?”
说完把手中收拾好的牛皮纸信封,递到解羽珩面前,道“羽珩,你们明天就要开学了,你不能来我们店里工作我真的是舍不得啊。”
“燕姐,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牛皮纸被手接过。
看着眼前的少年收了钱后,就走进厨房洗碗,洗完碗,又认认真真的打扫着后厨卫生,真心觉得自己招不到这么勤快又能干的人了,真心舍不得。
手放下忙着的事情,抬脚走到少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假不忙来我店里帮帮忙,算你小时。”
“嗯,谢谢燕姐。”
×
卡嚓
燕萍听着大门被打开,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眼睛盯着来人,和声道“羽珩,下班了,快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鱼,快来尝尝。”
解羽珩看了眼燕萍,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嗯”了声。
燕萍转了转眼珠,手抓上解羽珩的手臂,把解羽珩直接拽到位置上,去厨房端了一碗饭过来,放到他的面前,手上拿着的筷子不停的给他夹着菜,放到碗里,问道“最后一天?”
筷子夹过块红烧的鱼肉,又伸进骨头汤中,钳起块肉放在碗中。
“嗯”
手被只手抓起攥紧了筷子。
“也是明天就开学了,她也不能拷着你,工资发了吗?”
碗里的鱼肉被筷子翻滚着。
“发了。”
鱼肉停止翻动。
“多少钱?你天天累死累活的给她干不能少你吧!”
解羽珩余光里眼前燕萍眼底全是精光,手中的筷子,拨了拨,碗里新鲜的米饭。
“三千五”
“哎呦,你们老板娘给这么点?你累死累活的干,真的是压榨哦!”
筷子被手放下
“我只是个洗碗工”
燕萍看着眼前的儿子面色平淡,语气却不经意的委屈,就知道是真的了,立刻开心拍手,道“哎呦,妈妈不是感觉你们老板太过分了吗?你天天干那么勤快!妈妈心疼你啊!原本以为你们老板人还算对你可以多少会给多一点!”
“她是老板。”
“话是这么说的嘛,谁不希望特殊点!”
燕萍眼前的儿子紧抿的唇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啊!别伤心昂,还有妈妈爱你的,这么多钱你拿着,上学又不需要钱你给妈妈爸爸,妈妈爸爸帮你保管昂。”
解羽珩还是紧抿着唇,又面露难色,燕萍立即不爽道“你怎么回事!爸爸妈妈会害你吗?!你把钱给我们让我们养你不是理所应当吗?!要你点钱就这样以后妈妈老了让你养我是不是痴心妄想?!”
“妈…”
燕萍收回手,指着他的脑袋,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把钱拿出来!妈妈会害你?!一天天净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解羽珩僵硬起身,手拿下一直背着的书包,拉开拉链,从里头掏出个牛皮纸包着的纸袋,递给了解母。
解母看着手中的牛皮袋,立刻拆开数了数,开心道“羽珩啊,就知道你懂事,早点拿出来妈妈会骂你吗?平白惹一身骂,妈妈又不是惦记着你的钱只是你现在还小!哪里懂钱的重要。”
“不是,开学我要住宿。”
燕萍身子一下子就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道“住宿?自己有家不住住宿多浪费钱啊!”
解羽珩坐了下来,手端起碗,拿起旁边的筷子,快速吃着饭,道“学校离家太远了。”
“什么离家太远,一中离我们家就一个小时路程哪里远了?小小年纪学他们发洋是不是?!”
碗筷被手放下
“没有,只是怕学习跟不上。”
燕萍还想说着什么但解羽珩的碗筷已经被放下。
倚子划过大理石地板,房门被手从里关紧。
算了看在钱的份子上随他去吧。
解羽珩的身子紧紧贴在门后,攥着手中的书包,另一只手慢慢抚上门锁,轻轻扭动。
卡嚓
书包猛的被丢到狭小的床上,床底的黑色盒子被只手拉了出来。
小刀小心的割破了书包里侧的夹缝,一抹红色露了出来,伴随着口子越来越大,红色的面积也越来越大。
红色的钞票被手倒在蓝色床单上
解羽珩看着床单上的钞票,勾了勾嘴角,燕姐今天给他两个月工资一共五千,早想到有今天,不能表演的好一点,肯定不能散这么快,还提出条件可以被允许。
环顾四周
破旧的房间里侧墙壁摆着张一米宽的小床,床旁边是个被蛀了洞的床头柜,柜子旁边是个老式木桌,木桌没有抽屉,书摆在桌面上积着薄薄的灰。
对面是个老旧的衣橱
打量完后,手快速从床底掏出个黑色塑料袋,先把黑色盒子装了进去,攥着小刀,走向衣橱。
老旧的衣柜被从外打开,衣服被手扒开,身子钻了进去,衣柜里侧破旧木板里,泛着老柜子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和岁月的沉淀,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味。
手熟练的捂住鼻子,小刀用力的砸了下去,木板被暴力打破,露出里头红色的踪迹。
啪
小刀掉落到地
双手扣着红色的身影,枯黄的手从洞里掏出一张又一张鲜红的人民币。
洞口被封好,钱被小心的叠齐,塞入书包里侧夹缝。
书包的夹口被最后一针缝好。
解羽珩感受到风吹过耳畔所带出的声响,转过头,看向窗外。
晚霞绚烂如火,映照着天际的每一寸角落,落日余晖中,藏着世界最深沉的秘密。
夕阳真美
[小丑]
陆辞秋“梁浅你真变态。”
“你去关爱他啊!!”
[问号]
梁浅“我只是想看看他。”
“他不需要我”
[柠檬]
解羽珩“不是神经病天天来还落花,以为自己是花姑娘?”
“风景那么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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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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