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的时候,嘴里还泛着苦涩的药。
少年苍皊给我的糖尚在手中。
我收回轻抚苍皊的手。
他低眸瞧我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将我轻放。
合目,接受那些涌入的记忆。
我嘴里苦得紧,扒了糖纸正欲往嘴里咽。
他抓住我的皓腕,眉头一蹙,「糖,那个蠢货还给你糖吃。」
蠢货?他可知是在骂他自己。
苍皊拍落我手中的方糖。
「小哑巴,不,你现在不是哑巴了。」
「桑南,命是你自己的,你若再伤一次,无论生死,我皆丢到圈里喂狗。」
这话,他说第二次了。
言语之间,没了先前的狠绝。
或许连苍皊自己也不曾注意,他对我的态度,正在改变。
只是,他额间的鸢尾还在,那就证明迟早擎月还是会攻进来。
「还有,不要再妄想篡改我的记忆。」
「不,不是篡改,苍皊,我想守护你。」
不知哪来的勇气。
下一个瞬间,一双大手已经掐住我的脖颈。
将我死死按在桌案前。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笔架倾,烛台翻,蜡烛熄。
他的手劲越来越大,仿佛像将我毁灭。
我逐渐喘不过气来。
眼角清泪热不住落了下来。
他眸中不知何时闪过一丝慌神,松了手,仍旧压住我的身子不肯放开。
俯身,在我耳畔道:「桑南,你要改变历史,将如今的我销毁,那我曾经经历的那些痛又算什么?你凭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他伸手,将自己额前所有血水擦去。
硬拉住我的手,抚摸上那朵鸢尾。
污秽、肮脏的场景。
他身上的每道疤痕,都再次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
从开始每一位恩客过后的流泪,到后边的心如死灰。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我若抹去了他,那么此时此刻存在的他又算是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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