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

“阿公——”

陈之缘趿拉着拖鞋向卧室外喊道。

他推开自己的房门，客厅和外公的房间却没有人。外公没在家。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知道死者的名字。陈之缘回屋拿手机，刚拨出电话，家里的门就响了。伴随着凤凰传奇的巨大铃声。

“回来了，回来了，找我什么事？”

外公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手里还拎着两袋早餐。

“昨天死的那个人，他是不是叫黄海旺？”

陈之缘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是。”外公看了他一眼。

“他是不是在槐塘河桥边算卦？”

“是。”

“——你怎么知道的？”外公皱眉。

陈之缘眼睛游移了下，说：“我听楼下爷爷奶奶说的。”

“——难道您不是？”他倒打一耙。

外公一边放下早餐，一边瞥了他一眼，但没说话。

陈之缘感觉他可能看出来自己在撒谎。

老头在他对面坐下来。陈之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低头吃饭。好在外公没有继续探究，没一会又摇着扇子去外面下棋。

陈之缘松了口气，不禁回想最近的梦境。

越来越不对劲了。

人可能会做一些雷同的梦，但不可能在梦里穿越吧？

他上网搜了搜，例如“在梦里知道现实中不知道的事”，“在梦里探案”，以及“超能力是做梦”，“时间回溯”。

这都什么跟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海马效应，潜意识显化，记忆缓存混乱？大脑双半球信息处理速度差异？颞叶区域异常放电？

一大堆专业术语的最后，是“建议患者及时就医”。

很好，新的一天，在网上确诊自己有病。

陈之缘关掉网页，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就像外公说的，还不如想想中午吃什么。

外公吃饱喝足又去找李老头了。似乎对于他来说，惊悚的杀人案并不如下棋重要。

陈之缘坐在书桌前发呆。

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枝丫几乎要伸进窗户里来。楼下的大爷大妈拿着小板凳坐在树下，看着小孩们跑闹，死去的黄海旺没带给这个小镇什么影响。

只有他一个人因为这个黄海旺的梦境而困扰着。

如果他总是梦到邻居，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知道凶手是谁？陈之缘胡思乱想着，无意识地拉开桌子下的抽屉。

他看到了一本存折。

害，想这些做什么！

他拿出那张爸妈留给他的存折，想象父母长什么样子。

陈之缘只知道父母曾经应该挺有钱，而外公几乎不提起他们。小时候的陈之缘问起的时候，老头便总是一脸为难的样子。久而久之他就不问了。

年幼的陈之缘曾经幻想过父母都在做很酷的工作，比如电影里的特工，有一天会像英雄一样出现在他们家门前。

但随着他一天天长大，好吧，这对男女确实消失地毫无音讯。陈之缘于是不再报希望。

不管怎样，他有外公和钱，日子并不难过。

至于这小小的，奇怪的梦境，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