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无事了,细细讲来。”

温京墨此时已坐靠在床头,在大白自责期间,早就重新链接了萌萌,迅速换药塞进嘴里。

池雨的治疗很好,奈何没萌萌来得彻底,自己身体要是再不好,大白怕是都要精神失常了……

温京墨或许能理解他的关切之心,但恐怕永远也无法理解他的执念。

云裳这条线是喜鹊一直在跟,按说白梅被欺负得那么惨,短期内不会舔着脸再来自取其辱,陪嫁婆子被喜鹊一通老拳锤得结实,见到云裳那边的人恨不能绕墙走,再不敢有丝毫瓜葛,谁知雪涵的到来,倒是给了她们新的突破口。

今日雪涵被堵在门口,被迫看了场慈善表演。

翊王下令官府大户开门迎流民,群烟阁本不在其中,毕竟这里都是女眷实属不便。

云裳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纠结了其他几位与她关系交好的,以翊王之名,让群烟阁也开了大门。

虽只是做做样子,迎了十几个老人小孩便罢,却也算是真的收留了流民,这旗算是扯起来了。

“她说她家主子是来请罪的?跟三小姐您请罪?”

喜鹊嫌弃的语气,明显知道云裳没憋好屁。

“奴婢觉得她此举是想挑拨离间您与翊王的关系。”

一旁的雪涵对此却有不同理解。

“哦?你说说看?”

萌萌的药效来得迅速,温京墨现今头也不疼了,嗓子都逐渐清亮起来。

雪涵应是,略略思索后缓缓回道:“主子明明是新人,翊王还没正式给您名分,她却将您视为群烟阁主人。她收留流民之举,说是好心按翊王的意思行事,现今却来向您请罪,不是把您放在翊王的对立,将您做成一个不通情达理,违背翊王旨意,恃宠生娇的人?”

有雪涵如此分析,喜鹊在旁也逐渐明白过来,气愤地咒骂起来:“我就说这个狐媚子没憋好屁,三小姐连她家那主子一面都未见过,谁知道她是几个鼻子眼睛嘴的妖怪!”

温京墨赞赏地点头,朝大白偷偷竖大拇指,表扬他给自己寻了个好帮手。

雪涵不愧是官宦之家出身,脑子转的很快,云裳的计谋被她一眼看穿。

“既如此,咱们就会会她,看看这位云裳娘子到底几个鼻子嘴。”

温京墨与温家撕破脸,温京远那倒是消停下来没再舔着脸找上来,毕竟唯一的威胁温京扬已经被她接走,身为同伙的云裳不可能不知情。

如今还用上捧杀这招,是觉得自己不堪大用,与其变成对手,不如趁早抹杀?

“应该不会,把你拉下马,我也不会选她,她这样做没有好处。”

大白终于不再自怨自艾,也加入讨论。

他目光幽深:“我带你回来没有过明面,她决不会知晓我在此处。”

自从那日在伤兵营忙活,大白便对外宣称京墨娘子病了,命人不要来此打扰。

自己一直在忙公务,期间从未回来过。

翊王都不在,云裳做给谁看?

温京墨叹了口气,平静地回道:“正因你不在,才好行事啊……”

按现今的人设,温京墨最得宠,无论做下多荒唐之事皆不会被责怪,当翊王的面给她找麻烦,无异于找死。

正因翊王不在,才好发挥作为,三人成虎,只需找些“知情者”添油加醋传播一番,早晚闹大到翊王那,届时自己哪怕去解释,也不免跟翊王产生龃龉。

这套操作实属恶毒,温京墨无论如何都难逃做下恶人之名。

对此她表情放松地,表示无所畏惧:“正好病着也无事好做。”

喜鹊云裳自去叫人,温京墨将大白藏进家中空间,请他听场大戏。

谁知人根本没请进屋,直接在外面就开锣唱起来。

“恳请京墨娘子降罪云裳一人,万不要将流民赶走啊!”

屋外传来柔弱女声,语气委屈得好似窦娥在世,外面的细雨皆都化成六月飞雪为她鸣不平。

简单两句下来,直把面都没见过的温京墨打成残酷冷血,毫无怜悯之心的恶人。

温京墨都给听笑了,最近都在救人忙大事,许久未见后院这套把戏,现在看见还怪想念的……

温京墨有意无意地看向门口,眼里似有风雨涌动,只惊心动魄地闪过,便被她一丝不漏地收敛干净。

阻止想要将人弄进来的喜鹊,只让雪涵先去问问,是否可以进屋一叙?果断被拒后便着人搬了把椅子,在正对大门处放好便打开房门。

屋外果如所料,院外围了一圈打伞的女眷充当看客,主角正盈盈弱弱地跪在她院中央,任凭雨水打湿全身也不躲不避,一副要为流民英勇就义的表情。

“娘子您打把伞吧,别淋坏了身子。”

一旁,应该是她的婢女白梅?正拿着把从未打开的伞,在那装模作样地焦急询问,生怕别人眼瞎,看不到她没打伞。

温京墨闻言微微皱眉,总觉这人声音似乎耳熟,奈何外面雨大,她实在无法看清二人长相。

“不,你下去,我不要伞。”

云裳推拒着白梅手中的伞,一副打了伞就会被人怪罪的模样。

一旁的围观群开始窃窃私语,具体蛐蛐什么屁话雨声太大,温京墨也懒得听,只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地看她们演。

眼见对面人没有任何表示,云裳二人自然也演不下去,该让人看见的部分都演完了,自然要回归正题:“还请京墨娘子降罪我一人,万不要驱赶流民啊!”

话罢主仆二人一起跪在院中,终于不说话了。

一旁喜鹊上前耳语后,温京墨这才老神在在地缓缓开口:“敢问姐姐何人?”

温京墨一副无知少女样,敢情人家演了半天,她竟一个字都不听的?

周围议论声更大了,这次温京墨听清了些,皆都什么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类的话。

“回京墨娘子的话,我是云裳,与你一样都是——”

“哦,请问这位云裳娘子。”

温京墨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兀自问到:“你我素未相识,且我只是翊王新纳进群烟阁的人,无名无分并非群烟阁之主,你今日纠结众人在我这儿唱这出大戏,是何居心啊?”

温京墨的直球攻击,直打得云裳猝不及防。

她眼睫剧烈地颤抖起来,手掌不由自主地狠狠攥了白梅一把。

白梅训练有素地上前,一个头猛猛磕下去,开始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如何被喜鹊欺负,云裳又是如何劝她隐忍,所以有此判断温京墨是个不好相处之人,这才冒险来请罪,万万不是想要给温京墨下不来台。

“还请京墨娘子大人大量,不要怪罪云裳娘子,都是奴婢一人的错啊!”

白梅也是个能演的,话里话外指责温京墨纵容下人为非作歹。

经这对主仆的三言两语,恶主配凶仆,温京墨这院里跟虎狼窝再无区别。

温京墨闻言点头表示赞同,这个理由她认可。

“既是误会一场,到此便也罢了,流民之事我一后院妇人自是没有姐姐你懂得多,只知晓王爷的话大过天,这群烟阁没有第二个主子。”

温京墨扯起翊王的虎皮,围观群众自然不敢再说话,有几个聪明的嗅到风头不对,已不敢再看热闹,转身默默离开了。

“翊王说我病着,不让人前来打扰。”

温京墨神色淡了下来,语气不紧不慢地加重了些:“云裳娘子可是有所不知?”

云裳一愣,直觉温京墨与线报所说相差甚远,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她这步终究是太冒险!

一股不动声色的杀气暗流涌动,温京墨依旧神色淡淡,她伸手招呼雪涵:“去把前院的侍卫叫进来,这里有人违背翊王旨意,让他们看着办吧。”

温京墨居然敢叫王府侍卫进来抓人!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战场向来在后院的妇人们,何时见过如此杀伐果断的主儿?她们顶多叫个婆子丫鬟的,互相扯扯头花,顶天捻酸惹醋地诋毁两句罢了,这个新人居然敢直接叫侍卫抓人?真是恃宠生娇地理直气壮!

雪涵领命一路小跑穿堂而过,不一会一队侍卫便出现此。

按燳国那套男女大防的理论,王府侍卫一般只在前院巡逻,如非必要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位娘子的院中。

如今出现的侍卫清场效果拔群,还剩那些反应慢的也纷纷打伞遁走,生怕走慢了被一起抓走。

至此,群烟阁围观的妇人都跑光了,只剩主角云裳惊魂未定地看着温京墨:“尔敢,我也是与翊王有过——”

“不是姐姐前来请我治罪的吗?现今姐姐如愿以偿了,我给你治了罪,又没有驱赶流民,姐姐还要我如何?”

温京墨无奈扶额,一副为难神色,根本不给云裳说话机会,直接询问侍卫长:“请教侍卫长大哥,她违背翊王令,前来打扰我养病,合该如何惩治?”

侍卫长何曾有权处理翊王的后院之事?平时最多就是安全巡逻,抓个小贼之类,再说也没人敢真的忤逆翊王,一时被温京墨问住,想了半天才回答到:“合该关到内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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