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海一个星期后回到了学校,脸上还能看到一些淤青,只有左胳膊上包着纱布,她穿着长袖别人也看不到。
姚思海刚进教室放下书包,她的同桌赵世甜就凑过来,看到姚思海胳膊上的纱布小心的碰了碰问她。
“海哥,你这脸咋啦?”
姚思海把书包放下,面无表情的对她说:“赵世甜你的好奇心如果多用在学习上,可能你爸每天就不用挂在阳台上吹风冷静了。”
赵世甜撇撇嘴,根本不在意姚思海说的话,一边观察她一边说。
“我小学的时候逃学被我爸抓到,给了我一巴掌,当时脸肿了过了几天就是这种淤青。”赵世甜继续分析:“那不应该啊,我是学习不好我爸揍我,你是因为什么你妈能这样打你?”
赵世甜一说到她妈妈,姚思海脸上的表情就变了,除了老师和吴易白知道,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她妈妈已经在一个月前去世了,姚思海突然站了起来,赵世甜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你突然站起来干嘛?”
姚思海意识到自己不该反应这么大,冷静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说:“我去接水。”便往门口走。
还没出门就和匆匆忙忙跑进教室的吴易白撞在一起。
吴易白揉着撞痛的肩问她:“快上课了你干嘛去?”
“接水。”姚思海把水杯举起来。
“接什么水,咱们这层热水器坏了,等你下楼接水回来绝对迟到。今天可是老张的课。”
姚思海想想也是,本来接水也是个借口,准备回座位,吴易白把手里的袋子塞到她手里。
“吃这个吧,里面有豆浆。”
姚思海打开一看,里面不仅有豆浆,还有那天自己没有吃到的糍饭团。姚思海笑了下,对他说谢谢。
一堂课下来,姚思海发现这一个星期确实落下了不少内容,高三时间变得紧迫起来,他们高二的暑假都没有放一个星期就回来上课了,就连母亲送去火葬场的那天她晚上都还在看书,一个星期虽然不足以和大家产生差距,她自己却觉得,如果没有休息状态应该会比现在好很多。
姚思海这一个星期里任何书都没有看,专心养病,把家里收拾好,去了趟派出所录了口供,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发呆。
下课后姚思海边想事情边吃吴易白给她带的早餐,一旁的赵世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海哥……”赵世甜有些讨好的叫她。
赵世甜爱赖床,来不及在家吃早餐,路上还总是忘买,平时早上总蹭姚思海的饭,不过晚自习的时候会带零食分给姚思海。姚思海把手里的饭团分了一半给她,继续翻数学书。
“海哥你真好,你要是男的我绝对要嫁你。”
赵世甜吃人嘴短,开始拍姚思海马屁。
“谁给你买的早饭啊?吴易白吗?”
姚思海点点头。
“哇哦!他怎么老给你带早餐啊?是不是暗恋你啊?”
“你要是不想吃就还给我。”
姚思海终于不继续看书,转过头看着赵世甜。
“哎呀,我开玩笑的嘛,你还不知道我嘛,我就是八卦体质,什么事都爱凑热闹。”赵世甜嘿嘿一笑,加快吃东西动作,生怕姚思海给她抢走似的。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姚思海的语气认真,赵世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姚思海没回答,咬了一小口的吃了手里的饭团。能为什么呢?自己这个样子,身边有一个随时会找来的定时炸弹,没有能依靠的亲人,一个月前就是孑然一身孤独的存在,吴易白到底对自己是怀着怎么的感情呢?同情?还是可怜?她不想深入的探究。
两个吃早餐的人没有注意到,后排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吴易白在她们停止对话后,站起来走出教室,看起来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晚自习结束已经十点了,姚思海在校门口推着自行车等吴易白,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吴易白才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出来。
“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我,我的书找不到了,找了一会儿刚找到。”吴易白一脸紧张的解释。
“哦。”
姚思海没再多问,骑上车和吴易白并排往家走。以往他们回家路上,吴易白总是叨叨个没完,今天一反常态的不说话,到了小区楼下停好车,姚思海问他:“你今天不舒服吗?”
“啊?没有啊!”吴易白连忙摇头往楼上走。
看来只是不想说,姚思海不再追问,跟着他往楼上走。走到楼道口,前面的吴易白突然停了下来,姚思海在后面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到他的背,捂着撞疼的脑门问他:“干嘛突然停下来?”
吴易白只盯着前面,姚思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家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太,仔细一看,姚思海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小声的叫了一声:“姥姥?”
门口的老人看到姚思海,立马急匆匆地走过来:“小海啊!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下午了!”抓着姚思海的手腕一副着急模样。
姚思海只感觉眼皮在跳,开口问:“怎么了?”
“你舅舅被警察抓走了!你快跟我去警察局跟他们说清楚!”拉着姚思海就要往外走,姚思海挣扎着喊:“姥姥你放开我!”
不过她拉着姚思海没走两步便走不动了,吴易白抓着姚思海的另一只胳膊,眼神凶恶的盯着试图把姚思海带走的老太太。
“姥姥你放开我吧,就算我跟你去他现在也出不来,半个月后才放出来了。”
姚思海不想让吴易白替自己和姥姥。发生冲突,连忙开口解释。
“什么意思?”
“我报的警让抓的他……”姚思海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她脸上。
“你个杂种!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把他关进监狱我还活不活了啊!”
姚思海捂着脸,冷眼看着在她面前哭的要死要活的老太太突然觉得很好笑,直接笑出声来。
“你还笑!你还是不是人?那可是你亲舅舅啊!”老太太说着还要扑上来打姚思海,吴易白连忙拽住她才没得逞。
“哼,你唯一的一个儿子是人,唯一的一个女儿就不是人了?你女儿已经死一个月了,你知道吗?”姚思海的声音不大,语气冷冷的,这句话说出来后,一直哭着闹腾的老太太突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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