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啊,哪阵风把姐姐吹来了?”萧策慵懒的靠在塌上,一双丹凤眼眯成一条线,狡黠一笑。
萧玉笑着看着萧策道:“听说弟弟情场失意,我这当姐姐的自然要来看看,安慰一下。”
“姐姐消息真是灵通。呦,瞧我这记性,姐姐手握大梁秘府,消息自然灵通。姐姐对我还是不了解,一个大魏的刁蛮公主而已,我也就是无聊,逗逗乐子嘛。和大魏联姻,至于那个女子是谁,是美是丑都不重要。”
“瞧我真是瞎担心了,弟弟真是看的通透。”
“没办法,身处太子之位,一国储君既要身体好,又要脑子好,姐姐说是不是啊?”
“自然如是。”萧玉面上带着微笑,眼神中增加了一丝杀气。想到自己哥哥,身体羸弱,虽然聪明但依然不为父皇所喜。而这个萧策就因为是嫡出,自幼就极得父皇的宠爱。凭什么?哥哥就该受尽冷落。
“刚想起来,我约了几位姑娘来跳舞,一会儿过来。姐姐通晓音律,琴艺绝佳,不知道姐姐今日可否小试牛刀?”
“真是不凑巧,我还有事情要去忙,改日吧。”
“好。”
“我就不叨扰弟弟了,咱们改日再聚。”
“改日再聚。”
萧玉出了驿馆,上了马车,对桃叶道:“本想在留他些时日,谁知他想早早上路。盯紧他,一旦有机会立刻除了他。”
“诺。”
菊花宴散场后,魏子清留下元淳说话。
“公主表妹自从见过宇文玥后,就一直笑容满面,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告诉表姐,你可不许打趣我?”
“好,不打趣。什么好事,也让我提表妹开心一下。”
“父皇为我们两个赐婚了。”
“恭喜表妹随了心意了。你们两人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人人都知道冷冰冰的玥公子,对公主表妹是宠爱的狠哦!长安多少姑娘都羡慕表妹呢。”
元淳笑着道:“我当初跟宇文玥习武时,可是被他累的哭,这不会有人羡慕了吧。”
“怎么不羡慕,别人想有被累的哭的机会都没有。你也一直没跟我说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宇文玥的,你开始不是一直跟我说,他就是冰坨子,整天冷冷的,轻易不说话,无聊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慢慢相处中发现他其实很善良,他也很细心很温暖,和他在一起,我不用去刻意怎样,感觉很自在。不说我们了,说说你的于公子吧?你们见过了吗?”
“见过两面,上次哥哥为了让我见见他,特意邀约了他和几位公子一起打马球。我们在马球场见了面说了几句话。”
“长的怎样,表姐满意吗?我听哥哥说,这位于公子也是仪表堂堂的美男子。”
“还好,不能和你的玥公子比。”
“表姐又打趣我。”
“我不是打趣,我是羡慕你,真的,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与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更多的是像我一样,为了家族的利益,嫁给一个并不了解的人。”
侧妃孙氏道:“今日厨上买了一担个大膏肥的蟹,晚上蒸上些。”
“好,今晚的酒宴你看着安排。”说完想了一下道:“安排在这园子里的凉亭里,持螯赏菊,我们也放松放松。”
“好,妾这就去安排。”
孙氏刚走,就要仆人来报元嵩来了。元彻抬头看时,元嵩已经进了园子。
元嵩笑道:\"七哥有满园好菊花,却躲在家里一人赏玩,连弟弟都不招呼一声,还要我作不速之客,论理该罚不该罚?\"元彻笑道:\"你这油嘴,我说不过你。我刚要打发人来请你,你等不及,自己撞上门来,反说我不好,可有此情理。\"
元嵩挠头笑道:“我来是想商量一下咱们两兄弟设个酒局,给宇文玥庆贺一下,让他也给咱们两个敬杯酒。”
“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就今晚在这园子里好好高兴高兴。”
“好,我让人从我府里拿几罐菊花酒来?”
“你是嫌七哥府里没好酒啊?”
“不是,七哥府里的好酒和我府里的酒不一样,我府里的菊花酒都是淳儿酿的。”
“好,我也尝尝淳儿的手艺。”
少顷,宇文玥也来了。桌子在亭子中排开,三人入席,开怀畅饮。
元嵩道:“恭喜你啊,和淳儿终于修成正果了。”
宇文玥举杯以示感谢,干了一杯酒,元彻和元嵩也跟着干了酒。宇文玥起身,先走到元彻桌前,执壶到了一杯酒,又到元嵩桌前倒了一杯酒,又回到自己座位,举杯道:“玥敬两位王爷一杯酒,聊表心意。”
元彻举杯道:“好,干了这杯酒,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七哥说的对,咱们是一家人了。”
元淳手撑着伞,走在绵绵细雨中,那树头的枯叶落下地来,被风卷得东飘西散。池中的枯荷,在雨中摇曳,鱼儿们见有人来了,都游了过来,红红的一团。元淳从采薇手中接过鱼食碟,洒了些到水中,鱼儿们挣着抢着好不热闹。
正静悄悄的时候,忽听得身后有衣服窸窣的声儿。元淳急转过身去看时,见宇文玥撑伞走来。
采薇等人低头退到了远处侯着。
宇文玥走过来,收了自己的伞,从元淳手中接过伞,二人同撑一把小伞。头靠在宇文玥的肩头,一起静静地站在池边观雨。一阵一阵的幽香,度进宇文玥的鼻管来,与往常淳儿常用的香不同,便道:“淳儿今日用的香,与往日的不同。”
“嗯,这是我去年制的新香,配方变了些。”又道:“这个味道你喜欢吗?”
“有淡淡的果香味,很好闻。”
“我也为你制了香,在过两个月就可以用了。”
“谢谢淳儿了。”说着搂定玉肩,俯下脖子去,在元淳珠唇上甜甜一吻。接着紧贴着脸,四目对看着。
良久元淳才笑着推了推他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也不怕人看到。”
宇文玥低头在元淳耳边道:“情不自禁,也不怕人看到。”说完一只手揽上她的腰。下巴蹭着她的发顶道:“早早嫁过来吧,我现在是芙蓉帐虽暖,枕边寂寞无玉人,漫漫长夜很难捱啊。”
元淳噗嗤一笑“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话?婚期的事和我母妃商量吧,母妃明日去草堂寺诵经念佛,也要我陪着一起去,可能是为我们两个祈福。”
“淳儿想在佛前求什么?”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不说。站了好一会儿了,我们走走。”
两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绕着池子说着话。
那西风一阵一阵和着雨刮在身上,元淳顿然觉得衫袖生寒,又想宇文玥最是怕冷,牵着手忙缩进屋子里去。
书屋里点着火盆,很是温暖。丫鬟献上茶来,二人吃了茶,宇文玥继续忙手里的事情,元淳在一旁看着书,陪着他。
草堂寺位于圭峰山北麓,东临沣水,南对终南山圭峰、观音、紫阁、大顶诸峰,景色秀丽。今天香客不多,寺院内极其清净。
草堂寺坐北朝南,进入山门,只见寺内松柏参天,钟声隐约。过了天王殿,弥勒殿,中间一条匝道,两旁杂树尽是十数人抱不拢来的古木。到了大殿,庙貌整新,堂阶闳壮。莲台上三尊佛像,金璎宝珞,法相尊严。
殿内佛音阵阵,木鱼声声。魏贵妃跪在佛前的蒲团上,闭目诵经。元淳也跟着跪在旁边的蒲团上,闭目祷祝。
今日萧策也去寺庙逛逛,他要去的是始建于晋武帝泰始二年的遵善寺。他父亲梁帝笃信佛教,光一个建康就有五百多座寺庙,整个梁国寺庙更是不计其数。
元嵩本要陪着一起去的,被萧策拒绝了,他只带了几个身边的亲信,骑马前去。却不知道他的行程早就被萧玉知道,早在半路埋伏好了人,今日就要动手除了他。
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他还未觉察到,骑在马上哼着歌。昨日的一场秋雨,空气清新不少,让他因为魏帝为元淳和宇文玥赐婚的事情而烦闷的心情变好了些。
突然从四周围过来的黑衣人吓了他一跳,没想到他的好姐姐萧玉这么早就要对他动手了。六个心腹忙将他围在中间,面对于人数两倍的黑衣人,逐渐落了下风,招架不住猛烈的攻势。心腹一个个倒下,现在只有一个胳膊受了伤的拼死护着萧策。
一个黑衣人虚晃一剑,骗过了那人,第二剑直冲萧策颈间而去。萧策忙躲,剑刺到了右侧肩胛骨,一时血流不止。几个黑衣人持剑同时攻向萧策。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射来无数支箭,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宇文玥带着月卫出来,萧策咧着牙忍着疼,笑道:“多谢冷将军救我一命。”
“只是不想引起两国纠纷罢了,你们内部的事情自己回大梁解决,不要脏了长安。”
“冷将军对我很有敌意啊!”
“太子多心了。”说完对月七道:“送大梁太子回驿馆。”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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