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发怒

张庭舟很抱歉地看着越冬:“我不知道,也不能问。”

皇后是皇帝的妻子,是君上,不是他可以过问的人。

越冬伸长了脖子看他,又靠回椅背上,不是说这个人六亲不认无法无天吗?

原来面对皇帝的时候这么低三下四,诚惶诚恐。

张庭舟看得出越冬那双不做丝毫掩饰的眼睛里显露出来的话,他没给反应,她爱怎么想怎么想,他不在乎。

“那我就白白面对一次死亡。”越冬道,“还得担心着不知道缘由的随时可能再来一次的暗杀?更甚者,皇帝知道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手替皇后了解了我。”

张庭舟难掩笑意:“你也太不把安庆侯府当回事了。”

“许逢予都敢在明知闯府的人是皇帝暗卫的情况下仍旧把人给杀了,皇帝又怎么会轻易杀了你呢?”

越冬可不信,皇帝不跟许逢予计较,可未必不和她计较,“你是不是忘了,我蹲过你卫将军府的大牢。”

张庭舟微笑转冷笑:“你那也算蹲大牢?”

至少也得是麒麟那样的才算是坐牢,她和迟翊顶多算是皇帝塞给他的两个瓷器。

白瞎了卫将军府大牢的名声。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个侍从拖着腿和一地的血迹回来了,手里抱着他说的那个匣子。

张庭舟见了他气就不打一处来,都说他运气好,眼看是运气用尽,要开始倒大霉。

他打开匣子,最上层就是越冬送来的信,没有落款,字也写得平平无奇,张庭舟迅速过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全是人名,大部分已经被抓,有几个没有。

张庭舟瞄一眼越冬,她半低着头,应该还在想着皇后派人埋伏她的事情。

侍从偷偷抬头看张庭舟,被他抓个正着,指了他一下,又指了越冬一下。

侍从就去越冬面前跪下。

越冬的鼻子比眼睛先察觉到这个侍从的到来,不过还是被突然出现的血人给吓了一跳。

“干什么?”好端端地给她磕什么头,还是张庭舟的侍从,这是要吓死她不成。

侍从道:“公子走前,吩咐我保护姑娘,我没做好,请姑娘恕罪。”

越冬默默换了个位置坐下,避开他的跪拜,“我跟你们家公子也没有好到需要被他安排人保护的程度吧?”

她这话同地上的侍从说,眼睛却看向张庭舟,“还是说你已经察觉到皇后要杀我?”

“不是。”张庭舟按了下太阳穴,道:“是防备忠王临王一党的同伙对你出手。”

“没必要吧。”越冬道,“他们都死到临头来还想拉个垫背的,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而且除了皇后的人,并没有其他的人来杀她。

“有备无患罢了。”张庭舟道。

没有人再来杀她或者用她来威胁许逢予,大概率是被她堵迟曲大门的操作和把对方全灭的那场埋伏给吓到了。

这就不是个软柿子,想拿捏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张庭舟觉得皇后也很危险。

当然了,这并不关他的事。

“那日在山腰上那场埋伏,我也在场。”那侍从又说,越冬就瞪着眼睛去看他,他若是在场,冷衣和麒麟杀到最后都杀疯了,不可能没发现他。

“太突然了。”侍从道,“我差点以为是公子的安排,就没有出手。”

“呵!”越冬冷笑一声看着张庭舟。

张庭舟瞪着侍从,侍从道:“后来那位冷衣姑娘跟疯了一样乱杀,我们既不能帮着他们来杀越冬姑娘你,也没法帮着姑娘出手杀他们,更不敢久留,就撤了,再后来安庆侯府在城外的侍卫赶到,我们就不好再接近。”

越冬倒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桩事,这叫她上哪说理去,张庭舟派人保护她,他的人又被皇后指使来杀她。

他们自己人之间不沟通的吗?

简单地交流两句不好吗?

非要死那么多人才行吗?

简直有病。

越冬气得脸都红了,忽而同张庭舟道:“你的人杀了许侯府那么多侍卫,许逢予也不和你计较吗?”

“我再说一遍。”张庭舟道,“不是我的人。”

哦,对。

是皇帝的人。

那更完蛋了,许侯府的侍卫杀了皇帝的人。

啊,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许逢予不是也光明正大的杀了一个,屁事没有。

但是许逢予没事,不代表冷衣和麒麟没事。

皇帝不会想不开来收拾她的人吧,先前那两个暗卫潜进许侯府去,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不要胡思乱想。”张庭舟看她眼神发直,提醒她,也是安慰她。

当初她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胡思乱想。

“不能不想啊。”越冬道,“我越紧张就越停不下来。”

“那么多人难道就那么白白死了吗?”越冬道。

张庭舟沉默了一下,才道:“小国舅不是死了吗?”

越冬怒声道:“他活该!好端端的谁让他来埋伏我,我招他惹他了?难道他要杀我,我还要对他手下留情不成?!”

“你小点声。”张庭舟挡了下耳朵,“我听得见。”

“你们是一家人,你当然为他们说话。”越冬生气。

张庭舟寒声道:“我跟他们不是一家人。”

越冬哽了一下,打起嗝来,“不是就不是,你吓唬我干什么?”

张庭舟移开眼神,又无奈地起来给她倒了热水。

“我跟他们没有多余的关系。”张庭舟道,“我这样说,你有没有安心一点?”

越冬摇头,并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张庭舟坐回他的位置上。

“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越冬用热水把打嗝给压了下去,问张庭舟。

张庭舟额头上的青筋猛然跳了起来,“行,我来想办法。”

那个姓付的是被鬼迷了心窍吗?不止卖了忠王和临王,还卖了更多的人。

没卖给他,全卖给越冬了。

虽然现在他也知道了。

但是短时间内他真的不想再搞一个逆王案,他真的想好好休息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干活。

张庭舟盯着越冬:“但是你不能再干这样的事情了。”

他不喜欢意外。

越冬点头,“行。”

“陛下很爱重皇后娘娘。”张庭舟提前给越冬做心理准备,“所以大概不会让皇后卷进这桩谋杀案里,但是她也不可能再拿到这样的力量。”

“皇后这个身份能做的事情太多了,阴的来不了,她可以来明的。”越冬道:“之前的春花宴,她就曾两次阻拦我离宫,你觉得她想要干什么?”

张庭舟道:“你还想陛下废掉她不成?”

“这件事太不公平。”越冬道,过了会儿又抬眼看张庭舟,她为难他做什么,便道:“算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庭舟道:“叫你那个侍女带你走。”

这就是要避人耳目了。

越冬没什么意见,反正来的时候也这么来。

张庭舟看着越冬走出去,连背影都透露出三分郁闷来,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她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侍从跪在地上眼睛还不老实,在张庭舟和越冬的背影上来回打转,最后被张庭舟赶走:“滚吧。”

才要喘口气,又有人来报:“宫里传召您。”

张庭舟也生出郁闷来,他才出宫不久,只来得及同越冬说了会儿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又得进宫去听命。

他像越冬似的瘫在椅子上一瞬,即刻就站起身来,又是令人不敢直视的张侯爷。

皇帝听了一日的奏对,亲王谋逆案要快办速办,不可轻缓,到了眼下才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张庭舟寒着脸进来,皇帝还打趣他:“你瞧瞧逢予和莲舟,谁和你一样给朕摆脸色瞧。”

张庭舟挺同情皇帝,等下就轮到他摆脸色了。

皇帝也不多说闲话,指了个位置叫他坐下,就道:“你离京这段时间,上京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张庭舟离了他,他做什么事都有些不顺手,底下那些人说话办事就没有一个能叫他顺心顺意。

“微臣知道。”张庭舟道,他没有隐瞒的必要,“李相归京,许大小姐遇袭,小国舅失踪。”

皇帝冷哼一声,道:“都是废物,一件事都查不清楚。”

又看了眼张庭舟,话忽然有些说不出口,别的人使唤着不顺手,他就死命地使唤张庭舟,想想他这一身风霜的回来了,还没缓口气,又给人叫进宫来,心里竟有些过意不去。

张庭舟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便道:“陛下想要微臣办的事,微臣已经办妥了。”

皇帝道:“怎么说?”

“小国舅已死。”张庭舟道,“残存的尸骨和陛下赐给他的弓箭已经找到。”

皇帝对小国舅这么久没有出现的结果已经有所猜测,因而听到他已死时并无太大反应。

张庭舟继续道:“尸骨会送回承恩公府。”

“另外关于许大小姐遇袭一事。”张庭舟停顿了一下,才道:“小国舅带着您要的那批人埋伏许大小姐,无人生还。”

皇帝觉得自己幻听了,确认似的问了张庭舟一句:“什么?”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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