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女娲娘娘来到长月烬明

混沌之中,沉睡着一位远古的神明,她周身神力光华流转,映着她的容颜,威仪万千,不可侵犯。

自盘古开天辟地,诞生万物,人间一派繁荣之景,无数神明生灵相继登场,后来天柱倒塌,女娲炼石补天,被尊为大地之母,受世人敬仰。

自天地浩劫以来,她已沉睡数万年光阴,沉睡的神明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轻蹙眉头睁开了双眸。

混沌被华光驱散,女娲娘娘轻拂衣袖,来到娲皇宫。

感应到师父出关而等候在此的白矖与腾蛇迎了上去,齐声道:“弟子上善,若水恭迎师父出关。”

女娲示意她们起来,挥手间一段情景映入她们的脑海,那是一位叫天欢的女子的一生,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哀,最后极尽痛苦的死去,之后又出现了一位女子,她叫叶冰裳,同样是极尽悲惨的人生。

两人回神后,脾气暴躁的腾蛇若水差点神力暴走,幸亏上善及时拦住了她。

若水凌目怒视,她腾蛇一族乃女娲弟子,何时竟能被一个小妖灭族,她强忍住怒火,示意上善自己已经控制住了神力,上善担忧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师父。

女娲见她们已然了解三千小世界之事才开口道:“本座自闭关中偶感极强的怨气与不甘,这才出关,方才的情景便是这怨气的来源。”

上善思考着回答:“想必这怨气便是这三千小世界腾蛇一族被灭而滋生出来的。”

女娲颔首:“不错,这是其一,另一部分的不甘便是来自那叶冰裳。”

上善了然,那样悲惨的人生,生出不甘来实属正常。

旁听的若水问道:“师父,那叶冰裳是天欢的转世?”

女娲看向自己的小弟子,笑着摇头:“并不全是,此女命格古怪,本应位列尊位,不想确是那样的下场。”

若水:“那就是有点关系了。”

她思考了一会:“师父,弟子想去此方小世界一探究竟,望师父恩准。”

上善见此,也表示想去此方小世界一探究竟。

女娲怎么会不知两个弟子的念头,她震袖打开世界壁垒找到此方小世界的坐标。

“走吧,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为师随你们一同前往。”上善与若水一脸凝重,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看来这件事真的很复杂。

三位神明,跨越时间与空间壁垒,来到了叶冰裳的世界。

经过一开始的动荡,终于她们来到了此方小世界,上善环顾四周,天地一片阴暗,浓郁的魔气直冲着远处流光溢彩的殿宇。

她立刻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不好这里是般若浮生,看现在的情况,恐怕桑酒已然入魔,现在怕是已经杀入了战神宫。”

若水闻言,当即祭出自己的武器,要不是师父没下令恐怕早就杀出去了。

她焦急地看向师姐又看向师父:“师父,现在怎么办,那是腾蛇一族,我的同族,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屠戮殆尽。”

女娲抚掌推算,找到了一缕生机,她看向上善与若水:“上善,若水听令,本座命你二人速速前往天欢处,控制住桑酒,待本座来时再做定夺。”

“是,弟子领命。”

兵分两路后,女娲来到了违和感最重之地——漠河,一道神力射出,河水自动分散,露出坑坑洼洼的河床,平平无奇,但在女娲眼中,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封印。

对于此界中人来说,绝不可能被发现,但现在在这里的是远古的神明,无数天道承认的女娲娘娘。

女娲双指并拢轻轻一划,封印便支撑不住,溃散开来。

里面的场景尽数暴露在了神明的眼里,那是无数河蚌,是桑酒心心念念,为此不惜入魔,杀上上清的族人。

万幸还有生机,女娲挥袖,一道流光闪过,原地再无一人。

半个时辰前,战神宫。

上善与若水一路飞速赶来,满目所见皆为腾蛇一族的尸体,观其死状,不难看出始作俑者对他们的恨意。

若水紧握双拳,身躯微微颤抖,她直视着前方,脸色凝重一言不发,上善很熟悉她,她明白若水这是气到了极点。

她上前轻握住若水的手,若水压抑住滔天的怒火,她知道自己易怒,所以师姐和善,她们是最好的搭档。

现在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怒火会使人失去理智,而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保持理智,她不能再让师姐一人承担一切了。

上善观师妹好多了之后,松了一口气,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两人没有耽误,片刻后终于到了战神宫。

刚一落地,便听到一道充满恨意的尖啸声,是桑酒。

“天欢,你灭我漠河全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要让你受尽痛苦地死去,以慰我全族!”

以魔气凝聚而成的黑色箭矢发散着令人心猝的力量,携着不可阻挡之势直冲天欢而来。

天欢此时摔落在地,往日圣洁无比的衣裳沾满泥污,她发丝凌乱,双目震颤,保护自己的族人都被桑酒这个妖女杀戮殆尽,她嘲讽地笑了笑。

自己技不如人输了,她认,可那妖女一口一个报仇,她天欢到想问问,自己何时灭她全族了,分明是她突然一身魔气,发疯似的杀了腾蛇全族。

她腾蛇一族何其骄傲,怎会做那令人不齿的下贱之事,她天欢,腾蛇一族神女,自是心高气傲,看不惯她桑酒,但那是她与桑酒的事,又怎会牵扯他人,她天欢不屑于做这种事。

天欢的眼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死神之箭,突然笑了:“桑酒,身为上清一员,竟自甘堕落,沦为魔物,真是下贱!”

濒死的腾蛇圣女露出了惊人的美貌,她露出的堪称恶意的笑更平添了一分妖冶。

她癫狂地大笑,水雾蒙蒙的眼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状若疯癫的漠河小公主,她想,都疯了啊,她闭上了眼,不甘地接受自己的死亡。

电光火石之间,死神之箭被挡住,庞大的力量四溢将桑酒击飞了出去,她痛苦地吐出一口血,大仇得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恨意凝成实质,铺天盖地的涌向站在天欢面前的女子,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那个人明显是天欢的帮手。

桑酒绝望了,一瞬间,世界仿佛褪色,她目无光彩,瞳孔涣散。

上善及时出手,幸好,差点这孩子就自爆了,师父没来之前,她可不能有事,上善封住了桑酒的魔力,使她陷入沉睡。

若水一动不动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她与自己有着同样的气息,腾蛇的气息,她紧抿双唇,纵有万般想法,只化为一声轻叹。

她蹲下身来,为天欢擦去眼角的泪珠。

天欢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为何她如此温柔,又如此怜爱,心脏里充满了委屈与痛苦,以至于哭出了声。

面对死亡都不曾屈服的圣女,此时泣不成声,若水将她轻轻抱起为她输送神力,好眠,天欢。

怀抱中的女子像个孩子一样毫无戒备的睡去,她沉溺于这份怜爱,就像回到了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那段时光很快乐。

父亲,天欢还是让您失望了,对不起,她眼角渗出泪来,最终还是沉沉睡去。

若水和上善一起将她们安置好,共同等着师父的到来。

不多时,她们便等到了师父。

上善、若水围在床前,看着师父检查桑酒。

女娲眉目一动,此女竟被强加了意志,也就是说,不知何时起,她的一切思考,行为都被别人控制,宛若提线木偶,毫无自由。

“上善、若水,打开你们的神瞳”。

“是,师父。”

她们依言照做,眼眸中浮现淡淡的金色神印,她们看向桑酒,透过这副身躯,直看到本来的灵魂。

那是被无数赤色烙印缠绕束缚的淡金色灵魂,她在沉睡却又神色痛苦,赤色的烙印每收紧一分,灵魂的颜色便会黯淡一分。

突然间,沉睡的灵魂睁开了双眸,里面是痛苦到极致的绝望,她挣扎着想抬起手臂,但这显然触怒了那赤色的烙印,它绞断了手臂,淡金色的灵魂呜咽一声,再次陷入沉睡。

上善,若水退出神瞳,神色震惊望向师父:“师父,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女娲沉默良久方才开口:“你们可知三千小世界从何诞生?”

上善回答道:“三千小世界形成的原因多种多样,有的从大世界分裂而来,有的因机缘巧合顺势而生,有的因话本小说而诞生,不过后者很少,毕竟要从一本小说诞生一个世界需要巨大的能量,很是不易。”

女娲看向一直都不骄不躁,温柔又有原则的大弟子,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此方小世界便是诞生自一本小说。”

“它由无数读者的想象与神往构造,作者为其塑造筋骨,人物为它创造血肉,经过漫长的时间才形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说到此,女娲叹息一声:“但,深沉的执念牢牢束缚住了这个世界,一本小说,执笔者便是其中的神,当执笔者的意愿凌驾于世界意识之上,那这个世界便是死气沉沉,到处都是束缚。”

她悲悯的双眸看向那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即便,因爱诞生的角色有了意识,即便她是气运之子,上天钟爱,也无法冲破这层束缚,只能清醒地被控制,被摆布,被推向与她心中所愿背道而驰的另一条路。”

“她也曾反抗,但都以失败告终,造物,怎么可能反抗的了造物主呢。”

上善和若水被这番真相冲击地一时失语,表情满是震惊。

若水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回想着在神瞳里看到的赤色烙印:“所以,那赤色烙印是……可这是为什么呢?”

女娲从桑酒身体里取出黑色的泛着恶意的邪骨,轻轻一捏,邪骨变化为灰色的粉末消散在天地中。

她感受着邪骨的力量,果然这是假的,真的邪骨恐怕还在那澹台烬身体里,温和的金光包裹着桑酒,慢慢修复着她被魔气侵蚀的身躯。

“为什么?谁又能知道呢,我们都不是执笔者,不知祂的经历,不知祂的原由,所以无从去评判。”

上善、若水点头,很是赞同师父的话。

“好了,你们去看看天欢吧,那孩子过的也不自由,都是被束缚着的一生,都是可怜的孩子。”

“我们明白,师父。”

女娲看向沉睡的淡金色灵魂,她轻笑,罢了,相逢便是有缘,这段机缘且看你如何运用。

她手指一点,一段带有法则之力的无形之物便冲向了沉睡的灵魂,见着那赤色烙印如见仇敌,扑上去便缠斗起来。

赤色烙印一时不察被它撕开一个缺口,随后,赤色烙印被激怒,身躯膨胀数倍,压着无形之物打,无形之物没支撑多久,便发出了哭唧唧的求救。

女娲无奈,手中金光乍现,数道法则直接扎穿了赤色烙印,无形之物得到帮助,得意地扑上去啃咬起来。

女娲收回手,此方世界天道还是太弱了。

结果显而易见,无形之物胜利了,或者应该叫天道。

无形之物绕着那淡金色的灵魂,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心疼了一会,才想起来感谢这个不知来自何处的神明,它万分感激地拜了拜,才消散在空中。

沉睡的灵魂不再痛苦,她极尽自在地生长,直到她想停下为止。

女娲起身来到天欢处:“这孩子如何了?”

若水整理着天欢凌乱的发丝:“她太累了,睡过去了,我修复了她的伤势,要等她醒来还得一会。”

“无妨,不急。”

上善站在一旁:“师父,我和若水想把蚌族和腾蛇一族死去的族人都引渡黄泉,好让他们转世投胎,也算是为她们减轻一点因果。”

女娲颔首:“允,不过蚌族就不必了,他们并没有被灭族。”

挥手间,一大群蚌壳出现在了宫殿中。

它们还是有点虚弱,不过蚌族族长已经能够幻化人形,他已了然前因后果,知晓是自己女儿的错,也真正清醒了过来,不再受束缚。

他朝女娲行礼跪拜,并提出要安葬腾蛇一族死去族人的尸体。

他看了桑酒确认她真的没事后,便去忙他的事去了。

若水一言不发地看着蚌族族长,陡然叹息:“这就是一个针对腾蛇一族的局啊。”

上善却不这么认为:“与其说这是针对腾蛇一族,不如说这是针对天欢的局,连带着桑酒也是牺牲品。”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天欢被投入火阳鼎炼烤七七四十九日,而桑酒也因此被天雷劈中,之后更是魂飞魄散。

两个局中人都不得善终。

若水点头认同了这番话:“只是可惜,杀孽已经造成,因果加于她身,她虽也是受害者,但还是要为这段因果付出相应的代价。”

上善颔首笑了笑:“的确,不过难得你心平气和地分析一次,有进步。”

若水无奈的看向师姐:“我只是想,既然此世腾蛇一族不得善终,那么来世,会不会是另外的光景,再者,她也是被蒙蔽的,我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还是在师姐眼里,我还是那个好坏不分的小屁孩?”

她危险地眯起了眼。

上善忙着解释,好一会才把师妹哄好。

安葬好尸体后,上善和若水引渡黄泉,他们的灵魂将在黄泉之地等待下一个归处。

亡灵引渡之后,她们能做的便是等待天欢与桑酒的苏醒,为了不然让人打扰,上善设了结界,与外面隔绝开来,上清风平浪静,一如往昔。

蚌族之主将蚌族安置好后,便带着儿子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天欢的住处,生怕没赶上被结界拦在外面,桑佑还是有点虚弱,不过他坚持要来,蚌王想了想就答应了。

桑酒啊最在乎的就是她的爹爹和哥哥了,只有他们都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才会相信这是真的,不是梦境。

至于这屠戮腾蛇一族的因果,就由他这个父亲来担吧,说到底,如果那时不提出要冥夜娶桑酒的事,现在就没有这么多的事了,造成了这么大的罪过,他最少也要担三分之一的责任。

上善和若水一同在天欢的宫殿里转悠,平心而论,这里的景色不逊于她们所住的长信宫,只是神力没有长信宫浓郁。

她们正聊着浮玉山的事,突然察觉到设下的禁制被触动了,她们对视一眼,赶到了寝殿。

果然,天欢和桑酒已经醒了,天欢冷脸站在一旁看着桑酒一家三口。

桑酒从混沌中苏醒,一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容,她欣喜若狂,复又想到他们已经死了,笑意凝固在脸上,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她泪眼朦胧地抱住自己,固执地看着万分想念的家人,她真没用,报不了仇,她痛苦地哽咽出声,泪水盈满了眼眶,可她不想眨眼,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蚌王心疼地搂着自己的女儿,温热的体温唤醒了桑酒的感知,她如梦初醒,大滴的眼泪滑落,刺痛了眼眶,可她顾不上这些,她急切地看着父亲与哥哥。

他们对她笑了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此刻,她才放声大哭起来。

孤独的女孩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她不必再坚强,会有人为她阻挡苦难,带给她一生欢颜。

天欢嘲讽的看着这一幕,呵,真是碍眼。

她扭头看到了濒死时的那个女人,天欢眼睛一亮,飞快地跑过来:“您是腾蛇一族的守护神吗?小时候父亲说过,我们腾蛇一族得天地之欢,集众生所爱,我们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守护神,所以,您是吗?”

若水在天欢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你们腾蛇一族的守护神,但我同你一样,都是腾蛇一族。”

天欢忙说:“您也是腾蛇一族,怪不得,您给我的感觉如此熟悉。”

她又急切地说着:“既然您如此强大,那可不可以复活我的族人,此事千错万错都在我一人,他们不该是此结局,只要能救他们,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天欢已经知道错了,她不该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以至于连累自己的族人,他们将幼小的她养大,宠她,爱她,纵容她的一切,岂是一个男人可以比拟的。

但任何事物都有代价,清醒的代价便是永失亲友。

若水沉默,没有回答。

天欢一瞬间便明白了,她双目微红,痛苦不堪,若是醒来的时候还有希望,觉得族人还能回来,那么现在她已经深深绝望。

那些她从前不甚在意的族众亲友,此刻任凭她如何求神告佛,都不可能再见了。

上善拿出帕子轻柔擦拭她的泪痕:“你的族人已经进入轮回,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再见。”

天欢激动地抓住上善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问着:“真的吗?”

上善也一遍又一遍给予她肯定的答案。

对于深陷绝望的人来说,一点点希望都能让他们飞蛾扑火,上善笑意温柔,看了一眼安慰天欢的若水。

但对你来说,这不是自取灭亡。

等天欢和桑酒都恢复好情绪之后,女娲告诉了她们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桑酒:“所以,这件事是一个局,为的就是天欢……圣女和我?”

可这是为什么呢?她桑酒只是一个小小的蚌精,在这偌大的上清,什么都算不上,她何德何能如此被重视。

桑酒小心地看向天欢,天欢冷哼一声,并不想理她。

桑酒又看向坐在中央的神明,是的,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自己就是知道她是一位非常厉害的神明,同时也是她救了自己。

女娲垂首目视下方,桑酒与天欢呈对立之势,死局,不过现在这两颗关键的棋子都跳出了棋盘,执棋者会是什么反应呢?或者是按耐不住,跳出来呢?

女娲看向桑酒声音温和:“自是为了你们的气运。”

桑酒与天欢疑惑看了过来,女娲没有解释,平静看向湛蓝的天空。

同时上善和若水做好了准备,在幻境崩塌的那一刻看到了幕后黑手的真实面目,一副泛着恶意的墨色骨架。

骨架见自己被发现,没有轻敌,释放出最强的一击,没有任何停留地遁走了。

攻击被若水轻易化解,她们没有追击,捣毁它的时间不是现在,滑如泥鳅的东西,如果捣毁的时间不对,它就能一直复生,虽然对她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但是烦啊。

出了般若浮生之后,上善和若水将黎苏苏和叶冰裳带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远离那两个造成所有不幸的男人。

般若浮生突然崩溃,溢散的能量冲击使黎苏苏和叶冰裳昏了过去,上善和若水将她们带到一处山脉脚下。

女娲设下一道屏障,以此来阻挡那无处不在的束缚。

昏睡中的黎苏苏却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一片黑暗,时间与空间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

突然前方有金光闪烁,她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随后震惊地睁大了双眼,那是一个金色的灵魂,她在安详地沉睡。

黎苏苏不受控制触碰那个灵魂,好熟悉的感觉,仿佛历尽千难万险,终于得见天日。

触碰到的一瞬间,金色灵魂睁开了双眸,她微笑注视着黎苏苏,未有言语,但黎苏苏明白她的意思。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黑暗之中,一位少女泪流满面与一个金色灵魂额头相抵并肩而立,经历无数的交错时间,此刻我们再次重逢。

金色灵魂化成流光融入黎苏苏的身体,她的样貌逐渐变化,这是她本来的样貌,却又有细微差别,添了一份宁静与平和。

黎苏苏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了身旁的叶冰裳,她眼睛微微睁大似是十分震惊。

不用想黎苏苏就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自己的样貌。

她微笑着起身,轻柔扶起叶冰裳,慢慢解释着有关于自己的一切,这是一份迟来的歉意。

叶冰裳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面无表情,嘴角微微抽搐,这也太玄幻了吧。

不过,她抬眸看向另一旁交流的上善和若水,这不是坏事,不是吗?

或许这一次,自己的未来真的会改变呢。

黎苏苏讲完后便注视着叶冰裳,她知道叶冰裳半信半疑,这是正常的,毕竟叶夕雾做的事太畜牲了。

想到这她就头疼,还有叶家的人,好歹叶冰裳也是她们的家人,她们是怎么做到对她的遭遇不闻不问的,难道大姐姐不是亲生的?

黎苏苏摇摇头刚收回发散的思绪,就听到叶冰裳温温柔柔的声音:“既然你不是叶夕雾,那你就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她停顿几许:“即使这与你无关,但我还是做不到原谅,抱歉。”

黎苏苏明白,既然叶夕雾是自己的恶魂,那么她们本质上就是一体的,她也要承担这份罪责,更何况自己已经占了这具身体,叶夕雾的一切都与自己息息相关了。

她注视着叶冰裳郑重地说着:“没关系,我都明白。”

她露出笑容,叶冰裳稍稍被惊艳到了,她听到自称来自五百年后的黎苏苏说:“不出意外的话,我在这个时代还要待上一段时间,我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取得你的原谅。”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有这个自信。”

此刻,她拭去了阴霾,挣脱了既定的束缚,对着她最想补偿的人,立下最真诚的誓言。

叶冰裳没有说话,但她笑着颔首:“好,我期待着。”

黎苏苏与叶冰裳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便来到了上善面前,她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善检查一番确认黎苏苏身上的束缚真的消失后,才对她说:“欢迎回来,黎苏苏”

她们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回归正题,你从五百年后来到现在为的便是邪骨吧?”

黎苏苏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露出了恨意:“是,五百年后的世界因为邪骨,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就连我的宗门也……他们耗费心血才将我送到邪骨还未完全成型之际,为的便是取出邪骨,然后……”

她的脸上是令人心惊的狠意:“毁了它!”

黎苏苏想到自己没有清醒之前做的事,嘲讽地笑了,对于一个灭了自己满门的魔头,不想着怎么弄死他完成任务,竟然因为情争风吃醋,真是可笑。

若水和叶冰裳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们都知道前因后果,对于这扰乱天下的邪骨自是深恶痛绝。

上善眉头轻皱:“但现在,这件事变得非常复杂,想要完全毁了邪骨,没那么容易。”

她看向盘坐在地推演走向的师父。

黎苏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恍惚间看见那位神明的面前无数丝线交错纠缠,不知来处,不辩归处。

凌乱的因果差点使她神魂溃散,女娲挥手及时切断了她的感应,她大口喘息着,眼睛充血传来刺痛。

上善,若水吃了一惊为她输送神力疗愈伤势。

女娲完成推演拂袖起身,指尖金光浮现,稳定黎苏苏的灵魂,这天道,也太乱来了。

女娲一道法则直冲天道而去,天道立马求饶认错:“我只是想让她早点强大起来,没想到差点害死她,对不起……”

女娲威严的声音在天道领域响起:“她现在不是神明之躯,承受不了庞大繁杂的因果,若想让她强大,还需多加历练。”

“可她没多少时间了。”天道边说边看向自己领域里庄严肃穆的法相。

女娲明白它的意思,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思量:“本座可以给予她足够的时间,但你要帮本座一个忙,联系本座所处世界的天道,本座有事询问。”

本世界天道自天地量劫之后便一直在沉睡,他们这些远古神明用尽方法也不得唤醒,但现在或许是一个时机。

此方世界天道与本世界天道有相同之处,女娲怀疑自己的世界也是一本小说。

不过对于处在小说里的生灵来说,无论世界是什么都没有关系,但有一点他们不能容忍,来自其他世界的生灵随意穿进他们的世界,破坏规则,恣意妄为,屡禁不止。

他们怀疑这与他们的天道沉睡有关,所以处于领位的神明,分批离开本世界去寻找其他天道,给予那些世界帮助,而作为交易,那些世界需要唤醒沉睡的本世界天道。

天道没有犹豫立刻答应,联系一个沉睡的天道不难,这个交易很划算。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女娲离开了天道领域。

此时,黎苏苏已经苏醒,她心有余悸,女娲在她眉心点了一下,金光闪烁,渐渐隐入血肉。

“固本,凝神。”

黎苏苏照做,不多时便恢复了过来,叶冰裳将她搀扶着,她抚摸着眉心,疑惑看向威仪万千的神明。

女娲温和道:“这枚种子可助你早日成神,不受任何束缚,永远自由,望你能好好把握。”

黎苏苏震惊:“不,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女娲轻笑:“好孩子,收下吧,本座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会言而无信,这是你们天道与本座的交易,是它为你争取的助力,可不要让它失望。”

黎苏苏陡然跪了下来,深深一拜:“黎苏苏在此多谢您的帮助。”

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真挚的期望:“我愿把这枚种子一分为二,另一半给我大姐姐,望您成全。”

听到此话的叶冰裳不可置信看向黎苏苏,女娲问道:“你要放弃这份助力?你可知道种子一分为二你就不能快速成神,你当真愿意?”

“是,我愿意,我只有一个问题,一半的种子是否还有挣脱束缚的能力。”

“自然。”

女娲答应了黎苏苏的请求,不过她不打算分割种子,她重新取出一粒种子隐入叶冰裳的眉心。

热烈真诚的孩子总是让人喜欢,冲破束缚之后的黎苏苏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所以,这是一个神明对你优秀品质的嘉奖。

叶冰裳已经呆住了,怔怔立在原地,直到黎苏苏拉住了她的手,她说:“这是我的第一份证明,掌握自己的命运吧,叶冰裳,恭喜你,自由了。”

叶冰裳笑中带泪,她微笑着:“谢谢,谢谢……我不恨了。”

她以为没人在乎自己,原来在束缚之外,一直有人为她考虑,认为她值得被爱。

无形的丝线从叶冰裳身上断开,它发出沉重的嘶吼,舞动挣扎着,最后却只能不甘消散。

上善和若水微笑着看着这一幕,这才对嘛,女孩子之间就该互相帮助嘛。

一切都已安定,接下来就该处理邪骨的事了。

女娲将推演的结果告诉了她们:“澹台烬身体里的邪骨不完整,它是般若浮生幻境幕后黑手的一部分,要想完全摧毁邪骨,必须让它们融为一体。”

黎苏苏震惊,这个信息太重要了,若是自己没有融合两个邪骨,那么它永远都不可能被摧毁,而这个后果,没有人承担得起。

上善说到:“所以,我们要先把澹台烬身体里的邪骨取出来。”

若水:“再由你和叶冰裳做饵,把幕后黑手引出来。”

黎苏苏和叶冰裳对视一眼,双倍的迷惑“为什么是我和大姐姐做饵,我们对于幕后黑手有特别的意义吗?”

女娲颔首:“不错,黎苏苏你是天命之女,叶冰裳在原本的时间线上是为帝后,你们都是身负大气运之人,而邪骨要想在世间存活下去,就必须以浓郁的气运来掩盖自己,所以它必定觊觎你们的气运。”

若水补充道:“它知道我们和师父很厉害,所以我们会给它制造一个接近你们的机会。”

黎苏苏与叶冰裳一起说道:“之后便是,瓮中捉鳖。”

上善拿出人间的地图指着无间渊:“这就是那幕后黑手的藏身之处,取出澹台烬的邪骨后,我们会封住它的气息,隐在你们身后来到这里。”

若水:“在它出来之前,我们不会现身,所以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这很危险,你们准备好了吗?”

黎苏苏与叶冰裳坚定点头:“无论有多么危险,我们都一定要去,邪骨必须被摧毁!”

“好,现在出发。”

上善,若水和黎苏苏与叶冰裳一行四人先找到澹台烬,使他陷入沉睡,之后黎苏苏在上善的帮助下取出了邪骨。

若水手中金色符文乍现,尽数打在泛着恶意的邪骨中,符文覆在骨面,邪骨缩小,被若水收于袖中。

黎苏苏看着昏睡的澹台烬,她不知道自己还恨不恨他,但她绝对不可能喜欢他。

她手中凝聚法力果断了解了他,作为邪骨的载体,没了邪骨之后他的身体会越来越衰弱,气运衰颓,最后只能极尽痛苦地死去。

算了,澹台烬,我送你一程,愿你有一个好的来世。

她们赶往无间渊,上善和若水隐匿身形跟在她们身后。

一路上都很顺利,但到无间渊下,变故突生。

一缕缕黑烟从无间渊升起,钻进附近的动物体内,它们变得狂暴易怒,赤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敌人,发出嘶哑的低吼,陡然加速冲过来。

黎苏苏手持符纸挡在叶冰裳身前,这些动物不是她的对手,被符纸炸地四分五裂,越来越多的动物被控制着冲过来,叶冰裳躲在隐蔽处,她不想拖后腿。

黎苏苏被过多的动物挡住了视线,这些动物不是问题,麻烦的是那黑烟,若是不清除它,恐怕这片地域的生机都将流失。

她素手一挥,数道符文环绕在她身前,她大喝一声,符文飞速追击着逃窜的黑烟,但黑烟太多了,一缕漏网之鱼贪婪飞向叶冰裳。

“糟了,大姐姐,小心!”

黎苏苏想过去救她,可是来不及了,她万分焦急手上动作越来越快。

叶冰裳眼中映着越来越近的黑烟,心脏狂跳,上善和若水刚想出手就被女娲拉住了

“你们看。”

叶冰裳的身前出现了一道光屏,拦住了黑烟,这显然不是此界之物:“师父,这是什么?”

女娲眼含笑意:“为师告诉过你们,这个世界由一本小说诞生而来,在世界之外,或许有读者怜惜愤怒于叶冰裳的遭遇,所以心心念念,为她不平,期愿她能得到救赎,由此诞生了这种力量,此为愿力。”

上善,若水一同看向正在被黎苏苏扶起的叶冰裳,原来如此。

这种爱跨越了空间与时间,只为一人而来。

所有的黑烟都被黎苏苏清除,幕后之人已经确定那三个神明不在,它发出扭曲的笑声出现在黎苏苏与叶冰裳三丈之外。

就是现在,上善用金色符文困住它,若水放出邪骨,打入它的体内,金色的符文灼烧着它的身体,它发出嘶哑的吼声。

女娲以指为笔画地为囚,牢牢束缚住它:“黎苏苏,该你了。”

黎苏苏运起自己最大的力量,凝聚成型,磅礴的力量带着法则之力彻底摧毁了邪骨。

一击之后,黎苏苏脱力般靠在叶冰裳怀里。

上善、若水捕捉那些四散的能量,最后反哺于天地。

黎苏苏呐呐地说道:“我们成功了,邪骨终于被摧毁了。”

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她抱着叶冰裳哭了个痛快。

叶冰裳温柔安抚着她:“是啊,我们成功了,你不必再一人承担这份责任了。”

自五百年后亲友死绝,带着血海深仇,担着巨大的责任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时代,能走到这里,她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安抚好黎苏苏后,叶冰裳走上前来:“您好,我有一个问题,刚刚危难之时,保护我的那是什么?”

女娲温和地看着她:“那是世界之外为你而战的一群人,他们不愿你受束缚苦难,所以摇旗呐喊,从心底而生的力量跨越空间,护你而来。”

叶冰裳眸光闪烁,轻轻地笑了:“谢谢,真的……谢谢他们。”

原我不是孤身一人,原有人怜爱于我,不必妄自菲薄,因为他们的爱永不熄灭。

邪骨摧毁后,天地一片华光,甘霖雨露包裹住黎苏苏与叶冰裳,无数华光围绕着她们,神力流转于她们的身体,这是这片天地对于她们的嘉奖。

华光散去后,她们手牵着手从空中款款而落,这一刻,仿若神女降世。

黎苏苏拉着叶冰裳左看看右看看,叶冰裳好笑地任她拉着。

“大姐姐,你现在可以修仙了耶!那等我回去之后,我就有了一个有五百年修为的大姐姐撑腰,哇~我都羡慕我自己!”

叶冰裳笑笑:“好啊,等你回去后,若是修为不及格,我可是是要生气的。”

黎苏苏立马求饶,惹得叶冰裳笑了出声。

女娲看向她们:“恭喜你们,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黎苏苏与叶冰裳虽然不舍但都理解,这样强大的神明,能在这里帮她们这么久,属实是仁至义尽。

她们福身拜谢:“这段时间以来,多谢你们的帮助。”

女娲收下了这份谢意,她看向自己的弟子:“你们呢?是随为师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上善和若水对视一眼都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师父,我们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

女娲也不拦着她们,留下一段返程的坐标后便回了娲皇宫。

四人没有回叶府,那个地方充满着痛苦,没有人喜欢,她们找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了下来。

若水:“你想要我们教你们修行?”她看着站在眼前的黎苏苏与叶冰裳疑惑的说道。

黎苏苏认真地点头:“你和上善姐姐如此厉害,如果能教一教我们修行,我们肯定受益匪浅,当然,也不是白教的。”

叶冰裳接过话:“若是以后有任何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她们对天地立下誓言,一道惊雷闪过,誓约已成。

上善和若水对视一眼:“可以,不过我们的修习方法都是师父教的,我们得请示一下师父。”

上善双指并拢,闭眼默念,文字浮现于她面前,之后化成流光,穿越空间到达娲皇宫,没过多久便收到了回信。

“允。”

若水笑着看着紧张的黎苏苏与叶冰裳:“师父同意了”

她们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两年后。

叶冰裳练完剑后便回到住处,疑惑地问着急匆匆的黎苏苏:“你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着急?”

她拿出手帕擦擦黎苏苏额头上的汗水。

黎苏苏一口气喝完一大杯水后才开口:“澹台烬转世了,我怕邪骨会随着他一起转世,就去看了一下,还好他身上没有邪骨。”

她手指转了几圈,唤来清风吹散燥热:“但是,他母亲难产,我便幻化成一个接生婆,接生他可累死我了。”

她边说边点头,似是为自己感到骄傲。

叶冰裳忍俊不禁笑出来声,黎苏苏立马看过来:“大姐姐,你是在笑话我吗?”

叶冰裳连连摇手,表示自己没有。

她们打闹了一会才安静下来,黎苏苏抬头望天:“我感觉我快回去了,好舍不得啊。”她沮丧地低下了头。

叶冰裳叹了一口气:“你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回到五百年后不久就能见到我,而我要过五百年才能见到你,该舍不得是我才对。”

她捏捏黎苏苏的脸:“好了,别伤心了,确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黎苏苏一想也是,自己回去后很快就能见到叶冰裳,而她要独自经历五百年的光阴,才能见到久别的故人。

她抱了抱叶冰裳:“三天后,我就要走了。”

“好啊,那五百年后见。”

叶冰裳并不觉得悲伤,一时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上善和若水此时也来到了这里,她们得到了浮玉山的消息,这对于她们很重要,所以她们是来告别的。

叶冰裳看向她们:“你们也要走了吗?”

若水回答道:“是啊,我们还有自己的职责,也该回去了。”

上善:“不用伤心,当你们修为够强时,就能冲破世界壁垒,说不定会被引渡到我们的世界,那时,我们还会再见。”

若水:“该教你们的都已经教完了,好好修炼吧,有缘再会。”

叶冰裳与黎苏苏一齐点头,为了再次重逢,她们必须努力修炼了。

她们站在门前目送上善和若水离去,看着她们化成流光消失在天际。

“再会了。”

三天后,勾玉发出的光包裹住黎苏苏,她大声喊着:“大姐姐,记得来衡阳宗找我,一定要来啊!”

叶冰裳挥手告别,轻笑着点头:“嗯,我会的。”

话音刚落,原地只剩她一人。

她轻叹一声,转身拿起自己的剑,步入世间,这五百年就从人间开始历练吧。

五百年后。

黎苏苏刚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亲友,她欢喜着与他们讲述自己在五百年前的经历,当然,隐去了一部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那三位神明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们的存在。

之后的生活回归平静,她每天都等着叶冰裳来找自己,可等啊等,已经一个月了,还是没有等到,她皱起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大姐姐出了什么事?”

她正要去找掌门,便听到有弟子说临月长老游历归来,此刻正在与掌门交谈。

黎苏苏心跳微微加速,她有一种直觉,临月就是叶冰裳。她急匆匆地赶到掌门处,因为着急出了许多汗。

她急切的推开门,里面那人一身玉色长衣,腰间系着长老令牌,修长白皙的玉手执着一杯清茶,听到声响扭头望来,眼里浮现出笑意。

“怎的如此着急?我又不会跑。”

她拿出帕子仔细擦拭黎苏苏额头上的汗,这一幕与五百年前重叠,黎苏苏吸吸鼻子,忍住快要落下来的泪,才笑着开口:“好久不见 ,叶冰裳。”

叶冰裳伸手拭去她的泪滴,同样笑着说“好久不见,黎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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