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初春的早上，慕茜坐在茶馆的二楼，面前是沏好的龙井茶，空气中飘着阵阵清新的茶香。
还不到九点，这个点儿还没有客人，二楼自然而然被两个人霸占了。
顾明野趴在书上眯了会儿，头发似乎是早上才洗过，擦干过后显得有点毛躁。
慕茜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顾明野睁不开眼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头顶上的呆毛翘着，她伸手，试图给她压一压。
然而他醒了，看着她悬空的手，迷惑地问：“干嘛？”
慕茜耳根有点红，坐下，装作无事发生。
“没，没事啊。”
“那你刚刚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慕茜淡然地说。
顾明野哦了一句，失望地看了两页书，眉头皱着。
过了会儿，慕茜给他讲了几道基础题，渐渐就到了中午，她发现顾明野的底子不错，公式什么的也都会，只是不爱做题导致没法学会运用那些公式。
慕茜隐隐觉得，如果他能努力，说不定会比她考得好。
老板端着茶走上来，还没上楼就闻到了茶香。
“累了吧？喝点水。”
“谢谢老板。”慕茜礼貌地站起来，打算接过盘子。
老板示意她不用这么拘谨，让她赶紧坐下：“怎么那么紧张，把这当自己的地方。”
慕茜笑了笑。
顾明野仍旧在低着头看书，英气的老板倒是觉得很新鲜的样子。
“很少见他这样，这会儿居然都知道要好好学习了，真不容易。”
顾明野抬头，无奈：“这不快要高考了，不努力怎么行。”
“啧，挺难得，”老板看了看慕茜，眼里尽是揶揄，“多亏了人家姑娘吧。”
“那是当然。”顾明野颔首。
慕茜的脸烧得厉害，只能低头喝他刚刚给他倒的茶水。
“看你们学得怪辛苦的，一会儿请你们吃饭吧。对了，致远这会儿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老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着看着两人。
慕茜疑惑地看向顾明野，他听了，好似放心似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他肯定行，他学习也好，以后前途没问题的。”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之前也听过这个问题，有点好奇，顾明野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想问什么，就直接说了：“致远是老板的儿子，以前也是咱们学校的，高一那会儿身体特别不好，后来休了半年学，又转到其他学校了。”
慕茜点点头，老板倒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也带着点儿感慨和感激。
“那会儿他被学校的小混混欺负，发病倒在地上，还是顾明野救得他，把他送到医院的。”
她听了，心中一颤，想起了一些关于他的传闻，那些传闻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只是谁也不知道背后有这样的隐情。
只是她似乎曾经也被这些流言蒙蔽了许多年，导致毕业多年还对他有偏见，想到这层，她心中愧疚，同时升腾起一股不知名的冲动。
不对，她怎么能想抱他呢？
顾明野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对上她的目光，而后露出一个笑容。
老板把两个人留下吃饭，就在二楼的会客室里，老板做菜的手艺很高超，慕茜吃了不少，导致吃完的时候昏昏欲睡，眼皮都在打架了。
顾明野正和老板聊关于股票的事，慕茜头一次听他在别人面前这么侃侃而谈，完全不像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而且，他似乎很懂这些东西，老板说的什么都能接上，并且说出自己的见解。
这个时候，慕茜才感觉到他和她们这些普通人的差距。
“下周也过来吧，你眼光居然还挺不错，我又几支股票想让你看看。”
老板喝了口茶，邀请两人。
顾明野想了想：“好像下周年级里有活动。”
“哦？你们都这时候了还有活动啊？”
“是啊，对了，慕茜。”顾明野转头看向她，“你去吗？”
她点了点头：“……嗯。”
他一向对这种集体活动不感兴趣，不知道问她做什么，不过他得到她的答案之后，微微笑了笑。
“好啊，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老板也赞同地点头。
下午，二楼的人渐渐多了，顾明野就和慕茜待在会客室里学习了，不过慕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顾明野叫了她一声，她都没听见。
“你给我讲题，怎么自己发呆啊。”
“哦，我有点困。”慕茜作势打了个哈欠。
“那你要不睡会儿。”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沙发看上去很柔软，慕茜心神驰往，但是理智又给她拉了回来。
“不了，我不困了。”
顾明野笑了出来，眼睛都快没了：“有时候，觉得你特别像一只小动物。”
慕茜一怔：“什么动物。”
“树懒啊，动画片里的那样的。”
顾明野似乎越想越好笑，趴在桌上起不来。
慕茜作势要锤他，被顾明野猛地抓住了小拳头，他的手很大，直接能把她的手裹住，并且带着炽热的温度，慕茜愣了愣，试图把手抽回来。
“那个，你……”
“慕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慕茜的心脏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砰砰跳，对于他即将的问题既期待又害怕。
害怕什么呢？他有什么好害怕的？慕茜觉得自己十分莫名。
那……期待的又是什么？
然而顾明野什么也没说，他看了她半晌，然后松开手，摸了摸脖子：“嘶……我忘了要说什么了。”
慕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了他半天，一副要吐血的样子：“你……算了，你爱说不说。”
“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还是先学习吧。”
顾明野的表情既生动又惑人，慕茜不敢再看他，低头看书。
两个人除了在外面约着学习，在学校里也经常约在图书馆，慕茜每次去都是以找复习资料为由，几次过后，李晴雪有点半信半疑了。
“每次去你都说去找资料，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人去了？”
慕茜正在喝水，听见她这话，差点喷出来：“什么偷人，别胡说。”
“那你最近怎么行踪不定的？”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慕茜拿出来一看，消息上只有几个字。
“一会儿见。”
她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扬起来，对于接下来的时间也有了期待。
李晴雪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怔了片刻，小声问她：“你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