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夕阳像块融化的琥珀糖，透过桂花树的枝叶在校园里洒下斑驳光点。空气里飘着甜腻的桂花香，混着塑胶跑道被晒暖的气味，像杯加了焦糖的运动饮料。

“恭喜高二（3）班瑜玥同学荣获本次月考年级第一。”蒋珊校长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温和中带着点“劝学广播腔”，“瑜玥同学真是逆境中成长的典范，同学们要多学习这种精神……”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目光齐刷刷扎向瑜玥。

夏沫一把挽住瑜玥苍白的手臂，眼睛笑成月牙：“玥玥！你也太牛了吧！从第七冲到第一，这是开了学霸外挂吗？”

瑜玥看着她比自己还兴奋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那…等我领了奖学金，请你吃火锅？”

夏沫脸上的笑容像被按了暂停键，下一秒又强行加载成灿烂模式——心里疯狂呐喊：姐妹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妹妹的医药费和你那黑眼圈，火锅哪有你身体重要啊！嘴上却脆生生地应：“好呀！不过说好了，我骑小电驴载你去医院，正好去看看我那‘高冷男神哥’。”

“好。”

“年级第二是高二（3）班顾言之同学。”蒋珊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同学在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中使用了高三的知识点，这种钻研精神值得表扬。”

台下瞬间安静，堪比老师突然进教室的瞬间。

队伍后排，沈泽用胳膊肘怼了怼身旁的顾言之：“阿言，你物理这么牛，怎么头发还这么茂密？我等学渣实名羡慕这种‘聪明不掉发’体质！”

顾言之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课本：“担心你自己的发际线吧，再熬夜刷题，迟早要秃成地中海。”

“喂，你今天吃炸药了？”沈泽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八卦，“不就是没考过瑜玥嘛！等会儿我帮你去取经，保证给你挖来学霸秘籍！”

顾言之没接话，目光却不自觉地追着前方那个单薄的身影。自从暑假过后，那个曾经会在篮球场边笑着喊加油的女孩，就像被按了静音键，总是独来独往，眼神里总藏着的疲惫。

“放不下‘学霸’面子？那我去！”沈泽自告奋勇要当“传话筒”。

放学后，沈泽刚要迈开步子，就被顾言之拽住了衣角：“别去了。”

“为啥？”

“她最近…看起来很累。”顾言之轻声说，目光落在正坐上夏沫小电驴的瑜玥身上。

晚风拂过，瑜玥乌黑的长发在夕阳中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顾言之站在原地，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往家走，脚步故意放得很慢。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比上课铃还让人提神。瑜玥推开病房门，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熟悉身影正在记录数据。

“陈医生？”

“哥！这就是我常说的瑜玥！”

陈景明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了弯：“你们来了。”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搞得瑜玥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瑜玥瞪大眼睛，扯了扯夏沫的衣角，小声惊呼：“陈医生是你哥？”

“亲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一个爹妈生的‘异姓兄妹组合’！”夏沫得意地扬起下巴。

陈景明淡定扶了扶眼镜，顺便瞪了夏沫一眼：“别听她瞎咋呼，就是姓氏不一样而已。”

瑜玥这才恍然大悟。等她缴完妹妹的医药费回来，陈景明已经脱了白大褂：“听说你们要去吃火锅？我请客，就当庆祝玥玥考第一——总不能让我妹总蹭你的饭，玥玥你小妹最近怎么样？”

夏沫手拍大腿，嗓门瞬间拔高八度：“哟哟哟！可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仅请客还关心人家苏岚姐……”

陈景明夹虾滑的手顿了一下，精准投喂堵住夏沫的嘴，耳根却红得能煎鸡蛋：“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与此同时，顾家别墅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第二名？”林慧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出“我很生气”的清脆声响，“我花钱请最好的家教，给你报最贵的补习班，你就拿个第二回来？”

顾言之垂着眼，小声辩解：“这次题目比较难，全班都没几个考得好的……”

“跑两个小时，好好反省反省什么叫‘争第一’。”

令林慧意外的是，顾言之第一次反抗了：“分数不代表一切，总不能为了第一就熬坏身体吧。”

说完，他转身走出家门，“砰”地一声摔上门，力道大得差点震掉门框上的对联。

秋夜的街道灯火通明，顾言之漫无目的地走着，像只迷路的大型犬，却在街角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瑜玥正独自站在公交站牌下，裹了裹外套，像只怕冷的小猫。

“你怎么没回家？”瑜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眼里的疑惑快溢出来了。

晚风吹起她的发丝，路灯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顾言之望着她，突然觉得，这秋夜的冷风好像也没那么“冻人”了，甚至有点想递件外套——当然，他没说出口。

大家可以细品一下校长的话哦[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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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桂香与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