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顾依依还是在顾月浅的护送下回到了家中。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顾月浅拍拍顾依依的肩膀,她要敲门了。
想起小姨电话里那激动的声音,顾月浅还是心软了:“要不,我跟她们说,是我搞忘了。”
顾依依皱眉:“姐,你可别告诉我,这个时候了你想当英雄。”她伸手回拍了拍顾月浅的肩,“此去,只怕凶多吉少,你还是太嫩了。”
临走,顾依依有些释然的朝顾月浅一笑:“可别忘了你的承诺。”她敲开了家门。
顾月浅与顾依依两两相望,点头送别后,顾依依慷慨赴“死”走向父母,今日一别再见恐怕得是年夜饭了。
父母的威严不可撼动,自己的生活却又不希望被约束。
人生一大难题,有种自古忠孝两难全的怅然,忠于自己还是孝于父母。
多年前的困境又再次将顾月浅囚于其中,虽然顾月浅很想将顾依依拉出这水深火热之中,但贸贸然横差于他们之间,她没这个实力更没这个魄力,面对家中大人,她只能乖乖举白旗投降。
于是,顾月浅选择打道回府,say拜拜了~
再一次,顾月浅扑向了她温暖的大沙发。
顾月浅:沙发宝宝,想死你了。
虽然顾月浅更偏爱于她的床床,但是衣服脏脏,听话的孩子不上床。
凌晨十二点
顾月浅依然躺在沙发上,明晃晃的电视光映在脸上,综艺的声音闹哄哄,顾月浅却开始细细回忆起今天的细枝末节。
也许,她应该去和小姨他们说明一切,改变教育方法。
可是在这困境之中却又夹杂着无数的旁它,是父母是前方,一步步走来,她深刻意识到顾依依可能成为下一个她。
内心的纷争如风沙相纠葛相扰乱,她想要自我成长,却仍深陷泥潭,几番挣扎以至于越陷越深,以至于她在向上与沉沦间,选择了逃避。
没有暂停时间的魔法,但有封闭的能力,将一切封锁于内心。
啊啊啊啊啊,明明她不听网抑云,可是她怎么还是准点emo啊。
第二天一早,不出意料地,黑黑的熊猫眼定在了顾月浅的脸上。
所以说啊,经历了早读、早八,还有早班在等着她。
顾月浅眼下的黑眼圈犹如今日的天气一般,乌云沉沉。
“看来今天又是一场大雨,我的生意,再见了~”陈倩茹抱着手臂,左肩靠在一旁的墙上,杰瑞摇头叹气法。
“所以他们会很感激你的太阳棚收留它们的。”顾月浅双手张开,展示前方毛茸茸的小可怜们。
顾月浅and流浪狗们一起嘴角微抿向下,圆溜溜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陈倩茹。
陈倩茹不禁伸出右手臂遮住眼前的光芒。
好强大的星光。
陈倩茹摆摆手,侧脸掩饰脸红,“知道了,又不是一两次了。”
口嫌体直的傲娇女老板。
路过默默点个赞。
顾月浅摸摸小家伙们的脑袋,意外地乖顺听话,灰色毛茸下是纯净明亮的眼睛。
“你说你这么喜欢怎么不带回去养一只两只呢?”
顾月浅的眸色好似暗淡几分,但又转眼恢复清明,她嘴角含笑地抬起头:“那当然是老板工资给得还不够啦,只能刚好养活自己了。”
相聚又分离,不如早早确定眼前距离。
顾月浅拍了拍手,直起身来将重点转移到了陈倩茹身上。“今天穿这么复古,打扮这么漂亮是有什么好事?”
陈倩茹日常走秀穿搭,天天精品,只是不同往常的浅蓝色碎花发带,今天更加抓人眼球。
克洛伊蓝色发带绕过头发系成蝴蝶结系在斜侧马尾,既是发带又是发绳,垂搭在肩上,配上同色系披肩大衣,一件白色长裙,港风温婉大美人。
她顺了顺自己的发尾,吐气如兰:“也不知道靠我这美貌能不能吸引来顾客和热度,增加客流量。”
挂上风铃,拍拍手,一切整理干净,咖啡馆新一天的营业开始了。
“本来以为你这只会是个临时工作,没想到都坚持这么久了,再这么下去,不久的将来,你该不会盘下我这间店铺,咱们来个两极反转吧。”陈倩茹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门口。
一整个上午的小雨,灰蒙蒙着天,带动着心情也都阴沉沉的。
打工人的顽强哪会被这小雨打败,主人翁们又岂会受雨水打扰。再加上雨天,逛湿地公园的人少了,咖啡店生意自然惨淡。
“要是盘下您这店铺,您那钱自然少不了,况且,照雨这么下着,您这儿工作我算是狠狠握住了。”顾月浅将抹布挂在挂钩上。
雨天,视频云游风景的工作可就拦腰截断了。
陈倩茹像泄气的皮球,人是留住了,但是她的瓜断更了,她仿佛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却发现瓜长停了,没得新鲜地吃了。
因为顾月浅的变化加上偷听来不少的日常,陈倩茹都有点嗑他们两位了。
叮铃铃铃……
店门被推开。
刘海淋湿耷拉在头皮两侧,水珠顺着向下滴落,衣服也淋着透透的,他翘起兰花指,左手揪着衣领抖着水,右手又抓着伞柄甩着雨伞上的水。
过于眼熟,甚至印象深刻的,
老登。
刚拖干净的门口,现在却“水灾泛滥”。
陈倩茹看着,心中的暴脾气快压不住了。
顾月浅按住了陈倩茹正要动身的肩膀,小声嘟哝着:“顾客至上,顾客至上。”
金牌微笑再次上脸,她迎了上去,真冲锋陷阵,内心在哭泣,老板记得加工资啊。
“先生,要不您将这雨伞交给我,我给你收起来放门口这篮子里。”顾月浅伸手去迎却被对方用伞一把推开。
“我坐这就行,门外那篮子,把伞放那没了我都不知道,伞我就放这旁边了。”说罢便将伞抖了两下,放在了地上,“顺便还给我来上次那杯。”
“那个先生,伞放在路中间这里很容易绊到其他客人,并且,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好登不挡道,挡道的都是大老登。由于狗狗过于可爱,不想它被污名化,所以只能对不起老登了。
“客人?我怎么看不到啊。”装模作样地,还拿手放在眉处,两边探探两下。“这哪里还有别的客人,还有,我点了单,现在赶快下单就去做,别在这磨洋工,多少钱,我扫你。”说着,手指点桌两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
店里又来了新的客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顾月浅还是忍了。
顾月浅:我是一朵白莲花,流水轻轻地抚摸着我。
“您稍等。”微笑:)
顾月浅回到吧台前,无奈朝陈倩茹摊摊手。
“还原来那杯,鬼知道他先前来喝过了什么?”陈倩茹扯着嘴角,白眼翻上了天。
形象,形象。
息怒哇,顾月浅拿着托盘为陈倩茹扇扇风,去去火。
老板您不是还准备靠您的美貌去引客流的吗?
为了压住陈倩茹内心的怨气,顾月浅将陈倩茹往里拉了拉,凑到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店长,其实上次他退回要我重做了杯他的专属特调咖啡,他很满意。”
“特调?”陈倩茹皱眉?也没听说店里新推出了这个产品。
眼前的顾月浅肯定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从柜子里取出了那包特价咖啡粉,点头左手比了个赞。
这下陈倩茹内心了然了,这话这动作的确是降压神器。
咖啡机嘀嘀作响,咖啡香渐浓,客人是越来越多,座位渐满。
着实有点忙得没空再去计较这件事情。
本以为忍忍人就走了,地也能再拖拖,毕竟与天斗其乐无穷,与老登斗真是其病不清,却偏偏没算到今天顾月浅可能就不宜出家门。
顾月浅端着托盘一份一份好好地送着,突然“嘭”的一声,一物在脚边猛地炸开,横扫她的小腿,“扫堂腿”一出躲避不及,地面又十分丝滑,她摔倒在地,托盘上的咖啡随之喷洒而出。
顾不及腿上酸痛,顾月浅连忙起身,“对不起,对不起。”她从围兜里抽出纸巾去擦对方衣裙,来不及抬头去看对方眼色,一杯咖啡便顺着头顶流了下来,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
愣了几下,顾月浅选择继续垂着头,让脸上的咖啡液顺着流尽,也给心里足够抬头的建设。
她用手中半沾水渍的纸巾擦拭着早已湿润的眼角,再次睁开眼睛,垂下的眼眸视线逐渐清晰,脚下的“拦路虎”原是油腻老男人的那把破伞。
“你眼睛都长哪去了!把我衣服都弄脏了,你要我怎么回去!赔钱!”油腻男人往衣服咖啡污渍拍了两下,一脸的厌恶与恶心。
真是可笑,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可是转头想想,业绩不佳,身为店员,她也无权还手,没办法,大事化小才是眼前的最佳解。
顾月浅调试着内心准备弯腰道歉,油腻男士直接伸出手指狂甩两下,又是两下,该死的两下,太给他脸了,才能在这蹬鼻子上脸。
周围的顾客都屏住了呼吸,少有一两人出声制止,维护正义。
噔噔噔,高跟鞋快速走动,撞击地板的声音。
陈倩茹昂首阔步朝顾月浅走来,一个上前,将手覆在她的锁骨处,接住了她俯身的动作,然后抓起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护在自己身后。
陈倩茹毕恭毕敬地捡起了地上的伞收好,优雅地翻转手掌,将伞撑在手中,笑嘻嘻地看向眼前这位客人。
“您的伞。”
陈倩茹笑里藏刀,眼眸中藏的是深不见底的杀气。
陈倩茹:都闪开,我要开大招,刀了这老登,在座的顾客都有什么忌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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