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吃完这碗辣哄哄的米面,她不出意外的出了一身汗,白皙的脸颊泛着浅粉,丰盈的嘴唇像擦了口红一般艳,她用手机扫码付了钱,拎着小包走出了小店。

滚烫的热风吹过汗湿的脖颈额头,额头的汗珠成股的流进衣襟,丝棉的轻熟风小衬衣领口显出湿湿的印子。

“果然,不该在大夏天吃热汤辣面。”嘴巴是痛快了,这身汗却难受了,她果断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家里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匆匆给猫猫加了水和猫粮,换来猫猫“喵喵喵”的欢快叫声。

她疾步回到房间,反锁上门,看了眼紧闭的窗帘,她索性直接脱了衣物,光着脚丫子走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淋过头顶,她才从热汗黏糊的难受中解脱出来,仔仔细细地洗完澡她裹着粉色浴巾出来,空调已经开始制冷,清爽舒服。

等身上的水都干了后,她套上睡衣找手机,折腾了这一番,她还是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而这回要解决问题,就是要解决人,得让沈牧改变主意,她才能避免成为公司的众矢之的。她才入职多久啊,哪里有资格轮得到她带组入驻牧云集团主持审计工作,别说资历就是能力她都够不着,真是不怕人笑话,这么明目张胆的公私不分。

她在房里找了一圈没看到手机,开门去客厅找,刚到玄关拿起小包,就听到门外传来密码锁验证的声音。

糟糕,忘记跟连西说出差取消了,但来不及多想,她拿着包飞奔回了房间,反锁上门,找上干净的内衣火速穿上。

她刚收拾好就听到敲门声。

“酥酥,是你在家吗?今天没有出差吗?”

果然是连西,她捂住胸口松了口气。“是的,公司临时通知出差取消,我忘记跟你说了。”

低头整理好衣服,用干发帽擦着半湿的头发就准备去开门,手刚握上门把手就听到门外低沉的声音:“既然她在家,你继续跟我回我那边。”

是魏延的声音,他也来了。

她停顿片刻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抬眼看到连西正在客厅倒水递给魏延,而魏延正一脸不情愿的站在一旁随时准备离开,很不喜欢这个地方的样子。

“额,我早上匆忙出门忘了跟西子说了,是不是打搅到你们的计划了?”

她也没想到他们突然一起过来了,这是从没有过的事,魏延不喜欢来这里,自己的爱人跟别的女人形婚住一起,他比她还膈应。

“没事,酥酥,你别理他,你忙你的,我们一会就走了。”连西善解人意的解释,魏延站一旁眼神专注地看着连西,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林酥打算不给他打招呼了,这人是个不好相处的,也不知道连西怎么就跟他这么好。

“行,那你们忙,我进屋吹头发了。”她才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

林酥转身进了屋,拖拉着拖鞋坐进沙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猫窝的猫猫正乖巧的趴在那打盹,两只眼睛眯眯的像个小老太太。

林酥靠在猫猫一侧的沙发扶手上,两只手交叠地垫着下巴,低头看着猫猫惬意的样子。

不由想起自己明明才是连西最好的伙伴,但自从大学毕业连西认识魏延后,她就成了妥妥的工具人,还是一个不被喜欢的工具人,他们开始约会看电影,三张票她坐一边,他们暗搓搓暧昧,她专心致志看电影,以至于那个暑假,电影院所有上架的电影她都看遍了。

再后来他们正式在一起了,每个节日吃饭也会带上她,她又成功的蹭吃蹭喝。

直到他们双方家里都催婚了,连西才想出形婚这么个损招,而魏延坚决不同意。也不知道魏延用了什么办法,魏家居然不再催他,而连西却没那么好运,只能将形婚拿出来当障眼法。

他们俩虽然真是形婚,但拍结婚照,布置新房,连家办婚宴,每一样都做的跟真的一样。

魏延全程在场,但那脸黑的不能看,后来每次见到她要么冷着一张脸,要么无视她,林酥将自己带入到他的立场,倒觉出有那么几分理解。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而独占的,她不也一样吗?

她真正与沈牧有了交集是在高三的下学期,那是一个早春的周五晚上,住宿学生这一晚都会回家,为了不显得突兀,她已经学会了也提着轻便的小包跟着大部队出门。同寝的同学上了公交车,她则谎称还要买点东西自己往街上走去。

早春的风还很冷,吹在脸上像小刀一样,她茫无目的沿街逛着,等到天色渐暗了,她才调转方向往回走,赶在七点关校门前回去。

学校门口的路上已经空无一人,学生都急不可待的离开,没人会留意到她又回来了,她知道校园里也几乎没有学生了,最多还剩一两个老师,而老师大部分知道她的情况,并不会在意她在校园里出现。

她拎着包绕过教学区,往运动场旁的小路走去,远远透过铁丝网看向空旷的运动场,走过拐角处那几棵常青树时,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迎面撞上走来的人,来人脚步太快,她来不及避让。

“啊!”

她还没来得及倒下,便被扶住。

“谢谢。”

她抬头道谢,看到沈牧戴着黑色护额,箍起来头发露有些凉薄的脸,运动后的汗水正沾在他晒不黑的皮肤上。

认出是他后,她不由退后,保持距离。

“呵,原来是见到我就跑的胆小鬼啊。”

林酥不认为自己胆小,相反她从小学开始独自住校,一人的时候早就不怕了。

“我才不是。”她低声反驳,低头伸手拍了拍包包上看不见的灰尘。

“那你这么怕我干嘛?我又不是什么恶霸,搞得我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似的。”

林酥是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话里虽然带着戏谑但没有恶意。

“离你远点,才不会被人欺负。”

沈牧年轻的脸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算你聪明,这么晚不回家?”

林酥不知道沈牧几时这么友好了,还会关心不相干的同学。

“我不回家。”她没必要跟他撒谎,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她低着头,掩饰自己的难堪,无家可归能去哪,自欺欺人的走一圈不过是避免不必要的欺凌。

沈牧像是看出来她的窘迫,没再追问,只不冷不热的说:“那正好,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处理掉,我急着回家。”

说完,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他的运动包里拿出来,塞进了她手里。

“都给你了,别让人看到,不然你就麻烦了。”

话落,沈牧抬起大长腿头也没回的跑了,黑蒙蒙的夜色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林酥提着袋子一瞬慌乱,抱着袋子低头往宿舍跑。

今晚的宿舍区漆黑一片,偶尔几间屋里传出暗淡的灯光,宿管的房间里明亮的灯照亮门口,只见林酥抱着东西一阵风似的跑过,砰砰砰的上了楼。

一直跑到五楼才停下。

底下传来宿管的关门声,再晚点她就迟到了,得麻烦宿管来开门,这样的事情是她不愿意做的。

四人间的宿舍摆了四张带着书柜衣柜的组合床,她的床位靠外就在门口,这是她主动认领的位置,方便开灯出入,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她打开宿舍灯,将袋子放在书桌上,站在桌前定定的看着袋子。

给她干嘛?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她能拆开看看吗?

不确定的事情,她选择将它先放一放,拿了梳洗的个人用品去了洗漱室,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她坐在桌前视线再次望向那只袋子。

眼睛看着一样东西长时间不眨眼,会发酸发困,更会让人发散出千丝万缕的联想。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动了打开看一眼的心思,反正是他丢给她不要的东西。

黑色的编织纹手工袋,摸上去或者看上去都很高端,而她抱着它回来的路上一点没发觉,只当烫手的山芋。

如今仔细看才看出名堂,她拉着抽绳的一端,一扯口袋便打开了,露出里面暗黑色的盒子,四四方方,不小但也不是很大,两手抱在怀里足够被人明显的看到。

包装的这么严实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她摸索了一圈也没找到打开盖子的缝隙,直到在顶端按到一处按钮,盒子轻轻的噌的一声响分开一条缝隙。

可真是够严实的,她直接将盖子打开,就见里面仍然是一层透明的盖子,而从盖子往下看里面竟然是一盒点心,而且看着像是现做的,因为没有其他塑封包装,这盒子原来就是个点心盒。

她将里面都打开,一盒两层都是点心,而且看得出花了心思,有甜口的,有酥脆的,还有软糯的,甚至还有咸口的,而当点心都端出来后,她看到躺在盒底的一张卡纸。

上面清楚的写着:沈牧,我亲手做的,希望你喜欢,署名宋怜。

林酥慌忙将盒子盖上,这盒子果然是烫手的山芋,宋怜哪里是她敢惹的。

只是没想到平时清冷高高在上的宋怜会对沈牧这般讨好,他哪里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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