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继续赶路”楚念归若无其事地伸手把床上的被子折起来，又铺开，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上面

尽量避免看向卫恒恙一边

“早些休息吧”卫恒恙把手里的文书收好，然后从一旁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

“你身子弱，床便让给你了”说完，卫恒恙把被褥铺到了床前面的空地上

楚念归直接愣在了原地

“公主早些休息”

卫恒恙利落地躺在了地上铺开的被褥里

楚念归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收拾好便吹灭了屋子里的烛火

夜色静谧，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楚念归着实有些不适应，但想到卫恒恙直接躺在了地上，心里又莫名有些愧疚

能拖一日便拖一日吧

不出一刻钟，床的那一边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卫恒恙背对着床，睁开眼睛，心想，倒是挺放心的

第二日楚念归醒来的时候，卫恒恙已经没在房间里了，地上的被褥也被收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碰上住客栈的时候，卫恒恙便在楚念归房间里打地铺

楚念归的身体素质也慢慢地提了上来，到了后面，已经开始负重前进了

在这期间，楚念归一有机会，便让卫恒恙给她讲述漠凉城的事

所以她对漠凉城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也对接下来的生活多了几分期待

到漠凉城的前三天，众人最后一次入住客栈

这天夜里，熄灭烛火

楚念归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了两次身，背对着卫恒恙

“少将军”楚念归试探性地唤卫恒恙

卫恒恙依旧是背对着床侧躺着“在呢”

“将军府内，可有勾心斗角？”楚念归声音平静如水，但卫恒恙精确地感受到了她的焦虑

“没有，将军府内都是卫家的老人”卫恒恙如实回答

“将军府外，可有人虎视眈眈”

“府外的勾心斗角，不会波及到府内的生活”漠凉离盛京极远

“少将军，可觉得近乡情怯”楚念归不知道自己是在没话找话，还是真的有些好奇这件事

卫恒恙这一回没有立刻回答，在楚念归觉得他不会回复的时候，卫恒恙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点吧”带着不确定，也带着淡淡的忧伤

成长总是带着疼痛，不过卫恒恙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大的代价

“想来，日后少将军是要杀回去的”楚念归停顿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词

“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少将军要提前告诉我，我也做些准备”已经进了棋局，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公主倒是通透”卫恒恙这句话像是在自嘲

“不过是各自朝着想要的奔走罢了”黑夜里，楚念归睁着眼，眼神却是放空的

“少将军还没有回复我”她这一刻竟然有些执拗

“我答应你”卫恒恙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她性格里面固执刻板的一方面

楚念归没有继续在床上烙饼，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卫恒恙心中确实不平静，但身上的疲惫也做不得假，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队伍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秋收之前赶回到了漠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