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街边有不少小贩正在将带来的商品摆到摊位上
青渡把马车停到了集市外面稍微远一些的位置，省的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不好挪动
今天集市上热闹很多，不过比起信安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楚念归与卫恒恙开始是并肩走在街上
又过了一会儿，楚念归被摊子上的小玩意吸引了注意力，就走到了卫恒恙前面
卫恒恙面上柔和地与街上的人打招呼
即便卫恒恙不记得每一个人的面孔，但这街上的老小，都认识这将军府出身的少爷
逛到一半，楚念归见到一个卖绿豆糕的小摊
她率先与秋水走到了摊子前
一包绿豆糕到手
楚念归上手捏了一块，拿给秋水一块
然后回头看到卫恒恙几人跟了过来
一股子别扭的感觉涌上心头
楚念归把自己那块吃完，拿了一块，想着要不要把剩下的拿个卫恒恙
卫恒恙见她立在原地，眉宇间看着像是在纠结什么，眉头微挑
少将军生的可很好看，楚念归心想
随手，她递出了手上的一块绿豆糕
那绿豆糕小巧精致，楚念归这般注重仪态的人，两口也吃完了一块
卫恒恙思索片刻，直接就着她的手咬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无征兆地触碰到了楚念归的手指
世界似乎安静了片刻
楚念归触电般地收回伸出去的手指，拢在袖子里面，无意识的摩擦了两下
耳尖又红透了
她的心跳动的有些异常，先是毫无征兆的停了一拍，而后便是剧烈快速的像猝然坠落的豆子那般敲打着
楚念归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一阵秋风吹过，将马上要溢到脸上的热气吹散
卫恒恙见她呆呆地转过身去，口中的绿豆糕悉数咽了下去
挺甜的，他心想
又逛了一会儿，楚念归没有再被吸引到
卫恒恙见她兴致缺缺，便带人回了卫府
下了马车，楚念归率先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秋水和青边，手里拿着一些当地的特色产物，以及，半包绿豆糕跟在她后面
入夜，楚念归在窗边看书
卫恒恙用过晚饭后，又去了书房，还没有回来
这几天，楚念归心绪不定，书里面的内容，没有看进去多少
倒是卫恒恙那张脸，来来回回地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是不是最近见得多了，便总是无意识地想起？
那不规律的心跳又是怎么回事呢，楚念归觉得答案呼之欲出，就差临门一脚了
手边放着青边拿来的册子，停在了宋家的一页上
宋家大小姐，文思敏捷，写的一手好字，宋家败落下来的时候，还有很多名门望族上门提亲
不过，宋家大小姐一一回绝，传言，心中已有中意的儿郎
她心中回想起那日，偶然间与她的相遇
本以为记忆会模糊，没想到，记得这般清楚
确实是一位极好的姑娘
不知道后面几天，有没有再去送绿豆汤
有没有与少将军说上话
卫恒恙回来的时候，依旧在窗边看到了她的剪影
她的手指抚在纸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进到屋子里面，她还没有回神
“在想什么？”卫恒恙见到桌子上摆的半包绿豆糕，顺手拿了一块塞在嘴里
楚念归从自己的世界里抽身，见到卫恒恙悠闲地向她这边走来
“啊，没什么”有些困了
“眼下夜里凉，记得关上窗户”卫恒恙单手撑在榻边，将窗户关严
一瞬间，微凉的气息笼罩了过来，楚念归短暂地被他的气息包围
耳尖好像又红了
卫恒恙站直的过程中，无意间瞥到了
“今日看的怎么样了”他将桌面上摊开的册子拿了过来
宋伯的那一页
“若是盐政清明，宋伯不一定会落得这般田地”他客观评价了一句
“朝廷积弊甚多，又何止在盐政上”楚念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卫恒恙想笑“公主，倒是看的明白”
“你在笑话我吗？”楚念归看到他肩膀微微抽动，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只是觉得，公主有些可爱”
零碎的小声传到了楚念归的耳朵里，震得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若是宋家依旧，宋家大小姐应当是个更加出挑的姑娘”楚念归扫到了下面对宋年的叙述
卫恒恙对宋年印象很浅，他伸手把册子拿过来，草草看了一眼
“青边整理的东西挺齐全的”
“不过木已成舟，显示如此”他客观评价到，显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短短几句的描述上
没来由地，楚念归感觉自己心情比刚刚好了一些
“公主今日去逛集市，可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喜欢？”卫恒恙想起后面一半的时候，她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话传到耳朵里，楚念归回忆起擦过手指的一点温软，耳尖还未褪下的红，登时又烧了上来
“都，都挺好的”她的声音有些急促，像是要刻意掩盖什么
卫恒恙又想笑了
“时候不早了，少将军早些歇息”说完，不等卫恒恙说什么，楚念归率先洗漱去了
印象里，楚念归睡觉的时间要比现在晚上半个时辰
卫恒恙侧身给楚念归让位置，无意间瞥见她耳尖的红色
她平日里，耳尖就是红的吗？还是今夜耳尖着了凉气，卫恒恙心中有些疑惑
躺在床上的时候，果然有些睡不着
卫恒恙偏了偏头看向里面，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
“公主”卫恒恙低声道
没有声音，但是，她脑袋偏过来了一点，又快速地摆正了
卫恒恙也把头正正当当地枕在了枕头上
“信安和漠凉，公主更喜欢信安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卫恒恙今天很是话多
“少将军问这个做什么？”楚念归确实更喜欢信安一些
“夜里睡不着，想说几句话”证明眼下不止我一个人
“信安要繁华很多，不过漠凉的人热情明朗，各有各的好处吧”楚念归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
“信安是内地的交通枢纽，自然会繁华方便很多”
“漠凉的风土人情，确实吸引人，公主住的时间久了，兴许会更喜欢这个地方”比起盛京，比起信安，卫恒恙最喜欢的依旧是漠凉
“漠凉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若是得空了，可以叫青边带你出去走一走”像是要证明漠凉确实很好，卫恒恙给出一句建议
“好呀”楚念归对外面的世界依旧抱有期待，她确实想看更多的风景
卫恒恙不觉得楚念归给的回应少，他自顾自地给这位涉世未深的小公主介绍漠凉的景色，漠凉的人
纵使他所说所讲有万般引力，但躺在床上，而且接近平日里入睡的时间，楚念归还是没有听完全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念归便睡了过去
慢慢地，卫恒恙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一场单方面的介绍，接近尾声
“当然，漠凉最有吸引力的人，一直都是卫将军和他的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