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某些人的说法，其实昨天应该是报名，今天才算是开学第一天。

这天的课表实在狠毒，早上五节课，语数英物史，下午三节课化生政，晚上一节地理一节数学，算是把老师都拉出来见面吧。

林子卿心里已经有了目标。他问过杨项高一下分班的规则，语数英的分数＋首选科目（物理历史二选一）的分数的70%＋再选科目（化政生地四选二）的分数的70%＋不选的科目的分数的30%。说起来30%挺唬人，就是想骗你九门科目齐头并进，好让豌豆在联盟比赛里取胜，但正经一算就知道不对劲了。如果他选择物化生，那么这三门科目任意一科涨3分，能当史政地7分，所以他决定果断抛弃史政地。虽然语数英占比更高，但是他本来数学英语就比较高，语文他又深恶痛疾，所以决定把重心放在物化生上。

语文数学课平淡如水，无非是老师介绍了一下整个高中学习的大纲，和高一学习的重点。语文老师的PPT甚至和暑假培优班都一模一样，真懒啊。林子卿一回想，暑假培优班好歹也有三四十人，除了几个关系户，都是县城前五十的人才，结果分给杨项的竟然就他一个。林子卿在心底为杨项鸣不平。

到了林子卿最喜欢的英语，记起笔记来可谓是笔走龙蛇。说实话，林子卿不擅长写汉字，但英语的斜体他可是小学就开始练，虽然在初中被衡水体摧残了三年，现在的字有点四不像，但是总体还是比汉字好的。

郑峰阳看林子卿记得起劲，自己却有些犯困，感叹学霸就是不一样。

下课后，林子卿就把笔记霸气地甩在郑峰阳桌上。

“看到你没听讲那样了。”

郑峰阳心说真神奇，没想到林子卿那么认真，还有余光瞟他。

林子卿看着笑得挺得意，心里却在暗暗担忧，就郑峰阳这个水平，想他和自己进一个班是不太现实的，自己也不可能放低身价和他读一个班，不然也太对不起家里那两位了。

郑峰阳成绩真的不行，也没心思搞学习，就想混个文凭。可林子卿或许多多少少影响着他一点，他情愿抄林子卿的笔记，学那狗屁英语。

杨项就是物理老师，所以物理课大家表现都蛮好。过后就是历史课，挨着午饭时间，所以总是有蠢蠢欲动的学生。历史老师上课比较幽默风趣，可林子卿却已经下定决心选物化生，所以他就开始开小差。可是作为一班之长，带头违反纪律也不太好，所以他只好假装奋笔疾书记笔记，其实是在历史书上画画。

郑峰阳很诧异，他记得林子卿早饭是跟他说过自己要选物化生，怎么历史课也这么有干劲？

“你原来偷懒呢？”郑峰阳压低了声音，林子卿给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郑峰阳心领神会，便不再多问。

其间历史老师不乏有很多笑话活跃气氛，可林子卿只负责机械地“哈哈哈”，摸鱼直到下课。

这两个人永远是最先溜出教室的。他们在三楼打好了饭，坐在一起。

郑峰阳掏了掏裤兜，递给林子卿一瓶辣椒水，上面还有喷头。

“万一以后有人骚扰你，你就拿这个呲他。”

郑峰阳真的很帅，但是此刻的他笑得像条狗一样。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林子卿嘴角微动，接过辣椒水。

“卿卿，出了什么事，千万要告诉我。”

“你很盼望我出事吗？”林子卿哭笑不得，“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啊，没有那种事！”

郑峰阳愣了一下，然后开口：“留着吧，你长这么可爱，万一真有人对你有非分之想，也可以防身。”

林子卿“嗯”了一声，心里却已经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他夸我了！他夸我可爱！”

“阳阳。”

“嗯？”郑峰阳又愣了一下，对这个称谓很不习惯。

“怎么，就许你叫我卿卿，不许我叫你阳阳？”林子卿坏笑，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没有，你叫吧。只是第一次听有点怪怪的。”

林子卿埋头吃饭，这边郑峰阳还在等林子卿说话。

“你怎么不说了？”

“就只是叫你一下啊。”林子卿表情无辜地盯着他的眼睛。

郑峰阳傻了，也只顾着吃饭。

两个人吃完后就回寝室。寝室光线不好，环境也潮湿，林子卿真的很讨厌住读。

“阳阳。”

这会郑峰阳不理他了。

“我这次真有话对你说！”林子卿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进寝室，那神情，像置气，更像撒娇。

“说呗，挡我干嘛？”

林子卿让开了，一屁股坐在郑峰阳床上，郑峰阳也不嫌他。

“你现在对选科有想法吗？”

“这才开学第一天，着什么急啊？”学霸就是学霸，想法都跟别人不一样。郑峰阳真是拜服了。

“未雨绸缪啊，你看我给你算这个账。”林子卿把算分公式给他说了，郑峰阳若有所思。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问杨项的啊。”

“杨项真把你要了？”

林子卿真的服了，抡起郑峰阳的枕头就砸。

“过不去这个坎了是吧？要是你去问，他也告诉你，你也被他要吗？”

郑峰阳不还手，反正打的也不重。

好巧不巧，李文冰回来了，刚好就听到郑峰阳那句“杨项真把你要了”，连忙凑过来，加入了挨打的队伍。

林子卿解气了，就进厕所洗澡。

“衣服不脱就进去，卿卿还真是讲究。”李文冰摇摇头。

郑峰阳一口把罪名咬定在李文冰身上。

“都怪你，造谣一张嘴。”

“信谣满天飞，那能怪我吗？”

林子卿换好衣服，从厕所出来，水灵灵地爬上床。

“卿卿，我错了。”郑峰阳爬上去讨好林子卿。

“我也错了。”李文冰只能在下边望着。

其实林子卿也不是很生气，但他俩这么一哄就有点想生气。他双手抱胸，侧过头去。

郑峰阳只好整个人爬到床上去，搂住林子卿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怀里靠。

林子卿表面含怒，但是感觉自己要爽死了。他已经开始遐想郑峰阳推倒他的情节了。

“原谅你们了，下不为例。”

“好嘞！”郑峰阳开心地下了床。林子卿突然就感觉床上空荡荡的。

“你还是要早点考虑选科，这样才能分轻重。”林子卿恋恋不舍地把头向下探，郑峰阳已经躺在他自己床上了。

“遵命。”

下午的课林子卿早已有了取舍，过得很平淡，偶尔看到郑峰阳睡着了就戳一下他的腰，再得到一个不耐烦的白眼，偷偷地笑。

课间，教室永远鸡犬不宁。林子卿见郑峰阳又要睡觉，便去弄他。

“干嘛？”郑峰阳说话已经没力气了。

“别睡了，陪我聊天。”

郑峰阳把头侧过来，奉陪这个小祖宗。

“我叫你考虑的事——”

“考虑过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结论。不过我肯定要选物理。”

“嗯，选物理以后选择多！”林子卿虽然清楚他们不大可能在一个班，但是都选物理肯定挨得更近，要是都选物化生就更近了，还能借讲题之由多多相处。他已经开始憧憬未来了。

“还有什么事？”

“你睡吧。”郑峰阳闻言闭上了眼。林子卿诧异他一天哪儿来那么多觉，没察觉自己看着看着，脸也贴在了桌面上。

好想亲上去。这是林子卿此刻唯一的想法。郑峰阳的嘴唇很红润，看上去就很好亲。

林子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总是对直男动心，收获的只有一地鸡毛而已。他正了正身，开始做作业。

下午最后一节一般是自习，除了周一是班会。上课铃都没能闹醒郑峰阳。林子卿偏头一望，注意力又被他的睡颜吸引去。

杨项走进来了，林子卿慌张地坐正，右手在桌下用力点了一下。郑峰阳抬眼，看见林子卿坐得很端正，感觉不对，立刻起来，幸好杨项没看到。

林子卿朝他眨了下眼，郑峰阳回了一个微笑。这短暂的一学期，就能留下很多美好了呢。

林子卿就这样快乐地刷题，累了就看看身边的他。

郑峰阳并不专心，林子卿每次看他，他都能察觉，然后对林子卿做出回应。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交流眼神。

如果，如果三年都能像今天一样，该多好。林子卿这样想。

晚上回寝室，林子卿听舒怡说食堂二楼有情侣摸黑打啵，这不得好好瞧瞧？

豌豆中学食堂二楼有校园超市，晚自习过后依然灯火通明，但是吃饭的地方早就熄了灯，就有情侣在这里偷偷摸摸地亲嘴。要怪就怪学校把小树林砍了做停车场吧。

既然二楼有，一楼三楼四楼想必也是有的。是夜林子卿就拉着郑峰阳扬言要捉鬼。

“你偷偷摸摸干什么？不是捉鬼吗，怎么来超市了？”

林子卿把郑峰阳拉到楼梯的角落，把他按到墙上，比了一个“嘘”。

两人挨得太近了，林子卿的心跳得很快，也不知是亲密接触的原因，还是捉鬼兴奋的。

“待会儿见机行事，你站在我前面，看到打啵的我们就喊一声‘哪个班的’，然后就跑，明白吗？”

怀念捉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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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学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