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南海的风已经燥热如焚,安安坐在高铁驶出北站的车窗旁,看着窗外玻璃反射中自己有些疲倦的脸。
这是Brady临时发出的邀请——晚上Brady有空两人可以吃个饭,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去了。她明明知道自己还有四天就要期末。因为他的一句话。拖一拖泡图书馆应该问题不大,大不了从香港回来几宿——好吧也没几宿——大不了不睡觉。
安安在Brady办公室整理着笔记,手指偶尔停顿,思绪却总在那些复杂的概念与图表间游走。她的微信群和微信私聊窗口不断弹出红点——CS人的素养,期末时候疯狂和学长学姐要题,然后刷。
这个时候Brady表示理解,两个人各忙各的,偶尔Brady看到安安在考试前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找人要往年的题。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低沉、稳重的声音,Brady的表情依然冷静、无波,语气却格外专注。他的双手在桌面上翻动着一份合同文件,合同的边缘有几处折痕,显得曾被频繁查看过。合同上整齐的文字与条款仿佛是Brady世界的秩序,他一边听着对方的谈判,一边在合同上轻轻做着标记,时而眉头微皱,时而低声叹息。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他的从容与精准。电话中,律师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Brady的语气依旧平静,他似乎并没有被外界的急切所影响。“这个条款需要调整一下,按照我们的协议,股东权益部分应该再明确一点,不能留有模糊空间。”他淡淡地说道。
安安觉得有点无聊,东看看西看看。一边感慨人外有人啊,Brady读双专业还能同时管公司。
Brady一直在打电话,她也插不上话,遂戴上耳机打开每日推荐,Dawin- Substitute。一边听一边微微摇头晃脑四处打量。
办公室的灯光设计非常考究,嵌入式LED筒灯提供了基础的均匀光源,然而更多的光线来自几盏立式灯和台灯,它们提供了局部的照明,强调了空间的层次感和深度。比如,办公桌旁的台灯采用的是经典的FLOS品牌设计,简约的金属拉丝质感灯身,与周围的高端设计风格完美契合。灯光的调控也非常精准,不会过于刺眼,却能让人清晰地看清每一份文件,流露出一种无形的效率感。
窗外,阳光透过英国Colefax and Fowler的亚麻窗帘轻轻洒入,窗帘材质的选择既保证了充足的**,又带来了柔和的光线,让人感到宁静。亚麻窗帘的细腻质感与办公室内部的冷静设计形成了一种对比,它们把办公室与外界的世界隔离开来,营造出一种独立且专注的工作氛围。
天花板采用印尼黑檀木拼接纯白顶,经过哑光处理,有效避免反光。横向的木纹设计延伸了空间的视觉宽度,为整个房间增添一抹自然的优雅。基础照明采用德国ERCO嵌入式射灯,精准照亮功能区域,确保每个角落都处于温馨而高效的光线下。
空间的核心焦点是定制的黄铜弧形灯带,灵感来源于老帆船的船舷曲线。灯光透过手工捶打的不规则孔洞,在地毯上投射出波光粼粼的光影,仿佛海面波动般柔和又迷人。
主墙面采用北美胡桃木饰面,而大理石面保留了天然的结疤与矿物线条,每块拼接的木板纹理完美对接,暗合风水“流水生财”的寓意,为空间带来一丝温暖与生气。左侧嵌入了意大利Flos金属书架系统,设计简约且功能强大。开放式格子中,错落摆放着几本精选书籍,包括英文原版的《亚洲金融史》与《Hong Kong: Culture and the Politics of Disappearance》,以及日本备前烧茶罐和清代矾红瓷镇纸,实用性与收藏价值兼具,完美衬托出主人对文化与历史的深刻理解。
安安感慨这逼格是真的拉满了,因为她看见一幅王无邪的水墨抽象画《维港1972》安静挂在主墙上,灰黑的笔触中点缀着金箔,与黄铜灯带的光影呼应,增添了一层艺术气息。她坐的主沙发选用了B&B Italia“Charles”系列深灰羊毛款,坐深加深了15%,特别适合亚洲人身型。沙发表面是精致的羊毛混纺面料,细腻舒适,沙发上放置了两个Hermès“几何马术”系列丝绒枕,只有缝线处露出微小的刺绣Logo,低调奢华。还有几个来自京都西阵织的片轮车纹样靠垫;面前放着她的电脑的茶几采用整块希腊Volakas大理石精磨而成,台面上天然的灰色纹理如泼墨山水,散发出一种原始的艺术气息。桌子边缘经过手工钝化处理,避免磕碰,体现出对细节的极致关注。茶几上放着几只来自德国KOSTA BODA冰川系列的威士忌杯,里面盛着半杯琥珀色麦卡伦18年。旁边的香港的陈幼坚设计黄铜托盘上,摆放着未拆封的《金融时报》,形成一种随意却精致的陈列,显示出主人对时间与新闻的敏锐把控。安安扭头,墙面主要使用深色胡桃木饰面板,质感厚重,自然的纹理为整个空间增添一丝稳重感。木质背景墙与嵌入式金属书架交相辉映,增强了艺术氛围。地面铺设的是带有水墨纹理的地毯,柔软的触感与自然的灰白纹理让整个空间既温馨又和谐,与深色木材和金属元素形成完美对比。会客区的中央则是一张深色长桌,桌面上几份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文件,桌边是几把黑色座椅,稳重而简洁,似乎在无声地等待着重要会议的到来。桌后是一面落地窗,透过玻璃,外面的城市景观尽收眼底。阳光洒进来,映在桌面与沙发上,带来一丝温暖与清新的气息,整个空间因此显得明亮且开阔,仿佛无形中提升了每个进入者的视野。
安安不自觉地走向窗边,俯瞰着下方繁华的城市景象。阳光透过挑高顶的大玻璃洒进空间,她看着窗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突然感觉到这里是一个既属于个人的私密空间,又能够容纳外界的复杂与繁华的地方。
Brady的办公室陈列与设计,恰如他自己——冷静、成熟理性,充满稳重的力量感,带有少年人意气风发时的闲庭信步般的姿态,却又在细节上极具温暖与细腻,让人不禁想要更深入地去了解他的一切。
安安看着看着,又开始忧伤起来——马上就是暑假,朋友圈和□□空间里永远是各式同学到处飞,国内热门景点不必说,日本马尔代夫美国是常态。平时课上同学们要么是老鼠人,要么穿的吃的大差不差,你说平时一起骂食堂写作业打原神的人,怎么变得那么快呢?
一到假期各自家底暴露出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她,连一年一回老家都要好好想想花销。
别人的家,比如那些课友,比如教师家庭出身的方晴子教育资源排的连轴转,这是她的优势,假期不必在意挣钱,可以专心学习;比如北京海淀小中产的范琳琳,父母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听说这个暑假去国外参赛,陈可人更是不必说——她永远有人托底,不怕犯错,可以随时开启新的人生。而Brady的妹妹Lumia——更是重量级的天之骄女,买奢侈品在她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日常,哪怕买的东西安安这种人要存很久的钱,最后只能摸个华而不实,买了还要被说“不是为了你这个阶层的人设计”;这都不算戳心窝子,戳安安心窝子的是,年幼的Lumia只是因为对医生这个职业感兴趣,林父就为女儿筹划着买医院。
那可是一整个医院啊!各个部门,仪器,地皮,人力资源... … 就为了一片爱女的拳拳之心。
她都不敢梦。
她的生活呢?
大白墙,水泥地,老棉被。
搪瓷碗,小平房,钢条窗。
起球的绒毯,泛黄的墙角。
“提前毕业吧,早点出来挣钱补贴家里。读什么研?要是没有补助,你就别读书了。你还想家里掏钱?你弟弟找工作也要花钱呢。”母亲的语气冷硬,像一记敲在铁砧上的锤子。
母亲的声音浮现。
别人仿佛都背着轻盈的降落伞,从高空跃下还能嬉笑着翻几个跟头,而她背负的,是一块沉甸甸的铁秤砣——叫做原生家庭。
它一次次拽住她,让她在水面下挣扎,眼看着别人自由游弋,而自己却差点窒息。
她的“不甘心”,便是那口即将淹没她的水里,唯一透进来的一点亮光。
安安的心口闷得发疼。别人家的青春是用来任性,用来试错,用来去远方看世界的;而她的青春,却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着,压在泥里出不了声。
她的母亲,总是用一句“家里不容易”堵住她所有的**。可什么叫不容易?不容易为什么要让她来背?她明明是家里最懂事的一个,却偏偏要扛下最多。别人可以考试前蹦迪喝酒放肆一回也就是考砸了,回家还有父母兜底找工作;她却必须永远第一,成绩不能差,脸色不能差,连抱怨都不敢说半句。
更讽刺的是,那些她拼命挣下来的钱,永远要先贴补家用,理论就是“养你这么大该回本儿了!”
永远要给那个动不动就甩脸子、嫌她啰嗦的弟弟收拾烂摊子。弟弟摔了碗,她得赔;弟弟闯了祸,她得善后。
桩桩件件,琐琐碎碎,积少成多,扑天盖地。
她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最后还要被母亲一句“你是姐姐”合理化地挪走。
她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在水里拼命往上游,可脚踝却被一块铁秤砣死死拖拽。她能看到水面上阳光闪耀,能听见别人的笑声,却怎么也浮不上去。她挣扎着,扑腾着,肺里灌满冰冷的水,快要窒息。
她恨过,恨过母亲眼里的冷漠,恨过弟弟对她的理所当然,更恨过自己——为什么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同龄人一样,去大城市读研深造,去实习面试,去自由恋爱享受/操/蛋人生?
那种不甘,像是一把刀,割裂了她和这个世界之间的联系。她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有能力,可偏偏,她最亲近的家庭,成了那个把她死死拖回深渊的力量。
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背着秤砣往前跑。
然而此刻,她站在Brady的办公室里。那一面落地窗,宽敞、冷静,连光线都透着秩序与温度;桌上的文件、书籍、相框,无一不在提醒她,这个男人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不需要为车票发愁、不需要靠奖学金续命的世界。
她看着那张沉稳又充满力量感的办公桌,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眩晕感。她几乎能想象Brady的日常就是坐在这里,轻轻转过笔,随口一个决定,就能改变多少人的命运。他生而理所当然拥有一切。
她的喉咙紧了一下。眼前的温润与厚重,像是一种奢侈的空气,让她短暂地觉得自己也可以呼吸得更顺畅。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刺痛。因为她清楚,这种呼吸,不属于她。
朋友圈里,那些轻易就能飞去国外的同学,轻易就能尝试失败再爬起的人生,和她比起来,何尝不是另一种Brady的办公室?而她永远只能隔着玻璃看,永远只能在自家逼仄的出租屋里提醒自己:你不能摔,你不能懈怠,你不能任性。
她像是被扔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里:一边是家庭的秤砣,把她往泥里拽;一边是眼前的窗景,诱惑她相信另一种可能存在。可她知道,光再明亮,也照不进她背后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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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广州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宿舍窗外的鸟声夹着蝉鸣,像是昨夜程序跑崩后未曾关闭的低频嗡响。安安醒得比平时早,昨夜model simulation环境debug 爆肝一宿就弄完了,她总是这样事半功倍,结果脑子还在不停地转。昨晚她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了好久。
安安总是这样:别人要查三四篇paper才能明白的bug,她咬着牙一晚上啃下来,反手就能总结成清清楚楚的notes,连代码优化的思路都能写出来。
她是最典型的小镇做题家,单一技能点满:逻辑力强,记忆力强,模仿力更强。课上老师演示的算法,她下课就能自己复现;别人要靠开小灶才能掌握的知识点,她靠习题和往年卷子就能硬啃出来。
但正因如此,她的世界总像是一张试卷。她习惯于“有标准答案”,习惯于题目背后有唯一的最优解。可在科研和未来的职业道路上,很多时候根本没有“正确答案”。这一点,她隐约察觉到,却还没来得及消化。
熬夜是必须的,要是以前灰头土脸起床洗漱,脸清水一抹,头发一抓,出门也就罢了;现在谈了Brady,她也潜移默化的开始收拾打扮自己了——要真是死皮,闭口,痘痘,暗黄,那还怎么办呀!
虽说也没人在这关头盯着看,可是她已经开始知道如何用Brady给买的昂贵护肤品护理自己了——她好强,不仅仅是学习,也是外貌,没办法,她和Brady在一起,太有危机感。
她在香港的药妆店自费买过可伶可俐的姜黄洗面奶——男士般短发的店员大妈用蹩脚普通话说这个去黄提亮控油,适合广东的天气;她熬夜还对着屏幕,之前在金钟的太古广场逛街,Brady顺手买了SKII的精华水和红色瓶子眼霜,安安晨起用的是Murad的维生素C精华,再喷上Omorovicza的匈牙利皇后水喷雾;面霜□□保湿为主,又怕油腻,买的兰蔻的金罐子的菁纯面霜,有款没那么油润的。那时还说自己要被养叼了,现在看来,用的趁手。
期末季,她的日常就是在宿舍跑代码,或者抱着厚厚的往年卷去图书馆卷。昨天刷完一套去年的试题,她翻到答案对照,一行行往下看,居然全对。安安盯着纸面,心里冒出一丝轻飘的喜悦,可随即就有种落空的失衡感——像是爬到一座熟悉的小山顶,看见的风景,却永远停留在她习以为常的半径里。
有的同学考得快,已经开始聊暑假去哪玩,安安默默翻书,假装没听见,手里的笔却在指尖转得飞快。她没什么能插进话题的资本,只能在试卷和代码里不停地给自己找证明:我没落后,我还在轨道上。她拿出那本被翻得卷了角的《计算机系统结构》,翻到第七章“处理器微架构优化”,那里有一页被她画了圈——“控制逻辑与流水线调度的AI适配性”。
她想起自己大二上在实验室第一次用Vivado在ZYNQ板子上跑自己设计的卷积模块,板子烫得像锅底,屏幕上的图像抖得像旧电视机。那时她只觉得自己手残、代码不行。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那是软硬件之间的冲突在叫嚣。
她想读硬件系统方向。就是EE,电子科学与技术,电子信息之类的。计算机科学总是和这些专业有特别近的交互。
但她不知道自己来不来得及转,毕竟她急着咨询和准备提前毕业就是为了去找工作——也许她就是飞蛾扑火的想问问呢?
学电子科学与技术,电子信息工程(EE)这个方向的人,大致分三种:
一类人觉得这门专业能挣钱——比起大多数出来就是码农的短暂职业寿命,EE似乎更长久;
一类人是技术宅,抱着学术崇拜心态,觉得这里才是真正的“硬核”;
还有一类人既要技术上的牛气,也要现实里的财富。
安安属于后两类。她打心底觉得EE好。她自视甚高,从小镇一路考到省城,再挤进大城市的名校,一本对她的出身已是出类拔萃,更何况她的成绩、她的刻苦,让她在信院这种男生扎堆的专业里,硬生生卷进了前三名,还能时常万年老二。她的骄傲并非无的放矢——她清楚自己不凡,也清楚自己不想再回那个小县城。
但是,最重要的是,eecs太吃天赋和眼界。学了这玩意最大的感悟就是,人和人的学习能力差距,比人和狗都大。人和人的眼界的差距,同样比人和狗都大。天赋的差距、眼界和底子的差距,几乎把整个学习过程都变成了一个无尽的攀爬。你想想看,像安安这样的学生,靠着卷和单一悟性拉满,成绩的确是班里的佼佼者,年级前三名,但安安深知,自己和那些来自北京、上海的顶尖学校的学生相比,差得不仅仅是几道难题的解法,而是一整个思维框架,和对世界格局的认知。
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学术资源极为匮乏,老师更多是在带着学生走过知识点,也就是死读书,而非引导他们去深挖背后的原理和创新的力量。信息闭塞,眼界狭窄,成绩高不代表你就能看到更远的地方。而那些从北京、上海的学校出来的学生,他们的眼界和基础完全不同。这种差距,不仅仅体现在知识上,更多的是对于未来的预见和选择。
当安安在宿舍里拼命刷题,几乎是全身心投入只为今早找一份工作在大城市落脚生存下去的时候,清北复交的同学,或许正在争取一个和未来技术巨头的实习机会,或许已经和导师讨论着自己的研究项目。那些在顶尖学校里的人,从小就被赋予了更多的机会,更多的资源,更多的鼓励。
可她呢?她所有的努力几乎都转化成了一份焦虑——她能有多少选择?她能走得多远?她甚至没有家庭托底,她的家人只是把她当摇钱树,恨不得立刻马上爆金币。
他们的认知也就是早点挣钱,挣点够花的钱。去搞什么项目?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听不懂,给钱。读名校?听不懂,有什么好处吗?反正都要挣钱,不如快点进厂打螺丝,挣工分,给家里打钱。成绩好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有奖学金省钱了吧!
钱,要钱啊!缺钱。
就像当初让安安报计算机——舅家亲戚上网刷到视频说计算机挣钱。
理想中的情况是安安这种卷怪学**应该去更好的学校,找更好的工作,挣更多的钱。
但问题摆在眼前:CS计算机科学本科毕业直接就业,或者读研,条条大路都能走得通;可EE不同,本科毕业几乎找不到工作,读研是实现就业的唯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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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点,她顶着烈日去了学院的硬件实验室。师兄小姚正趴在电脑前改AXI总线接口的驱动,看到她进来一愣:“安安?你不是这组的吧。”
“我想加进来。”她语气坚定,“我想从Verilog重新学。我在边缘推理那边做得不够深入……我现在想做‘从模型到芯片’这一段。”
小姚愣了几秒,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把自己那块用来跑YOLO-tiny模型的Xilinx FPGA板递给她,说:“要做系统层,那你得吃苦了。你愿意下板子、焊接、调电平,看datasheet?”
安安没说话,只是拉了张凳子坐下,打开笔电。她开始找那份她暑期预研计划的备选方案,要申请调换方向,改为:“轻量化神经网络在国产FPGA平台上的部署与功耗优化”。
就当最后的浪漫和刺激。
章节名:莫道寒窑无大器,硅基万里作青云。
安安拼命学算法与芯片,却总在现实权力关系中被碾压——努力真的能改变命运吗?还是她只是被资本驯化的一部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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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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