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店

在周家,王以桉和王如意永远只有默剧,不会有闹剧。

深夜,别墅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一楼最左边的小房间里还有一盏灯在静静发光,玻璃窗映照出暖黄的灯光和灯光下垂眸学习的身影。

叩叩叩,敲门声惊醒了王以桉,将她的思绪从题目中拉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门一打开,就是她妈妈那张卸了妆的脸。

或许的灯光太暗,夜色太深,王如意看起来比白日多了几分憔悴。

王如意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把手里的碗塞给她,动作带着几分粗暴和不耐烦。

是热乎的粥,她一只手接过碗,另一只手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一直等到走廊里看不见她妈妈的身影,王以桉这才慢吞吞的关上门,她挪开习题集,郑重地把粥碗放在书桌中央。

米粥的热气攀附上冰冷的窗户玻璃,凝结成一片水珠,模糊了一小块玻璃,让上面倒映出的场景也变得朦胧柔和了起来,

但是小熊玩偶看不见这些,它漆黑的塑料眼睛里全是王以桉眼底细碎的笑意。

……

苹苹被晾在晾衣架上,手脚都在往下滴水,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像下了一场局部小雨。

岁宝宝特意搬了盆快要枯死的盆栽放在苹苹下面,他蹲在苹苹面前,小声说着话,原遗搬水盆的时候路过看了他们一眼。

“原遗,原遗,你过来。”水宝宝叫他。

“什么?”原遗走过去,还没站稳,就被岁宝宝一把扯下去,和他一起蹲在地上。

“苹苹说王以桉以前就在本地读书,高二才转去D省的,我们要打听她现在的下落的话,是不是可以先去他们家问问?”岁宝宝提议。

原遗觉得这个姿势太傻叉了,但岁宝宝力气奇大,他怎么都挣脱不了。

“太远。”他拿出手机调出地图给岁宝宝看,准备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以重获自由身,“我们在县城,周家在主城区,要过去得公交车转客车转火车转客车再转公交车然后徒步。”

岁宝宝:“我会瞬移法咒。”

原遗:“……行。”

他眯眼瞧了下天色:“今天太晚,我们收拾一下明天再去。”

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刚巧听见他们的对话,挑眉说:“想找人?我有更简单的办法。”

他不知道有什么毛病非得挤在原遗和岁宝宝中间,但偏偏岁宝宝力大无穷,拽着原遗衣服不肯松手,他硬是找了好几个角度都没挤进去。

原遗木着一张脸拉了下自己快要被扯变形的衣领:“有话快说。”

林风嘿嘿两声:“人多力量小,一个人闷头捣鼓是做不成什么事的,我们只有借助官方的力量。”

岁宝宝的注意力被林风吸引了过去,原遗总算是能拯救自己的衣领于水火之中。

他看林风那贱兮兮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又在说瞎话,逗岁宝宝玩,就懒得搭理他们,端起放在一旁的水盆走了。

放纵这两个人自由活动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官方的电话打进了他的手机。

“喂,你是原遗吗?岁宝宝的……家人?过来警察局认领一下他们……对,你怎么知道?确实还有一个叫林风的。”

他挂断电话,看着院外阴沉的天色,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老天有眼的话,今天就打雷劈死这俩神经病。

风裹着湿冷的潮气贴在皮肤上,叶子上积着层灰蒙蒙的水汽,远处的楼群隐在模糊的雾霭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被人用淡墨在宣纸上晕开的影子。

原遗拿着伞进警局,视线在大厅内一扫,就看见两个抱头蹲在角落的毒蘑菇。

他闭了闭眼,走过去,把伞杵他们面前,用力跺了跺。

伞柄敲击在地面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这两人听见,岁宝宝的视线从沾着雨水的苍白脚踝一路向上看见原遗的脸,眼睛迸发出惊喜的光:“原遗!你来接我……诶,你脸上怎么戴着口罩?”

因为丢人。

原遗用伞柄把岁宝宝扒拉自己裤腿的手拍开:“到底怎么回事?”

林风率先抢占道德优势:“都怪岁宝宝,他非要拉着我来的!”

昨天下午林风哄骗岁宝宝,随口编了句“你可以假装是来认亲的,去警察局找人”,但凡是一个有社会常识,学过道德与法治的人,都不会信他的瞎话,但偏生听他说话的是岁宝宝,一个刚做人没几天的物灵。

他把林风的瞎话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并且奉为金科玉律,趁着第二天是周末,一早就把林风从被窝里扯出来,风驰电掣来到了警察局。

林风没办法,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岁宝宝已经把“孤苦伶仃千里寻亲两少年”的名头按在他们头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和岁宝宝一起痛哭流涕起来。

不然他能怎么办?被当作混混抓进局子总比被当作神经病抓进精神病院的好。

“原遗你别生气呀。”岁宝宝扯了扯他的裤脚,很小声的说,“刚刚警察联系王以桉的时候,我已经看到她的电话号码和住址了,我们马上就能帮苹苹找到她的主人了。”

原遗:“你的身份怎么回事?”他一个物灵在人间应该是黑户吧,怎么成了他的“家人”了。

岁宝宝眨巴眨巴眼睛,很有些心虚的味道:“你知道的,我会一点小法术……”

林风说话就没这么委婉了,直言道:“他说他是你哥。”

原遗立在原地大概静默了三秒钟左右,然后臭着脸,把裤脚扯回来,转身就走。

“别走,我靠,你先把我赎回去再走,哎!我又不是你哥!哎!原遗……”林风像是被掐住嗓子的尖叫鸡,想扯着嗓子喊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一句话没说完,就看见原遗停住了脚步。

一个宽厚的身影从内间走来,站在了原遗面前。

“哟,原遗,还真是你呢。”那人端着画有雷锋头像的陶瓷杯,微微隆起的肚子已经初见中年男人啤酒肚的原型了,他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少年。

原遗喊了一声:“刘警官。”

“不叫我刘叔叔啦?”刘德元是警局里的队长,与人为善,他笑呵呵地拍了一下原遗的肩膀,“小严跟我说等下有个叫原遗的要来警局领人,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你。”

“来,坐,坐。”

原遗被半推半拉带去了大厅靠墙的一排铁椅子上坐着,对角线的方向就是那两个嗷嗷待哺的“犯人”。

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原遗头疼,但刘德元又是一副想要和他促膝长谈、叙叙旧的模样,摆明了不会轻易放他走。

“好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很经典的开头。

“上一次见你还是……”刘德元蓦地咬了一口舌头,刹住话头,觑了觑原遗没什么表情的脸,假装自己刚刚没说过这句话。

“你吃过饭了吗?现在正好是午休时间,没吃的话我让他们给你也带一份。”

原遗:“不用,吃过了。”

“瞎说,你住那老居民区多偏,赶到这里来起码得两个小时,哪还有时间吃饭?”

“别想蒙我,小严可就是两个多小时前给你打的电话。”

于是原遗不说话了,只默默盯着他。

刘德元被他盯得发毛,挠挠背,决定再转移一个话题,视线一转,落到墙角那两个人身上,眼前一亮:

“听说你找到哥哥了,是谁啊?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原遗:……

没话找话就是这样的,总是能戳中当事人最心梗的话题。

林风闻言,想把龟缩在他屁股后面的岁宝宝推了出来,用力一推,人家纹丝不动自己倒是因为反作用力摔了个屁股蹲,哐地一声,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于是他当机立断,伸手指着岁宝宝:“他就是原遗的哥哥。”

全场视线立即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岁宝宝哈哈一笑,试图化解尴尬,最后挪到原遗面前,小心翼翼道:“弟,你还要我不?”

很符合人设,充满了千里寻亲戚的朴实感。

一片寂静中,一个高高瘦瘦的警官从值班室走过来,来到刘德元面前:“头儿。”

原遗看了眼他胸口的铭牌,姓严。

小严警官的视线扫过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压低声音道:“我们联系不到王以桉,她的电话打不通,地址也是之前的,她现在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我们问了她家人,她父母都说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小严的声音虽然小,但原遗离得近,岁宝宝又是物灵,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悄悄对视一眼。

他们再说下去岁宝宝和林风这两个闯祸精今天就回不去了,非得被列为犯罪嫌疑人不可。

原遗站起来,对刘警官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把他们带回去了。”

刘警官想了想,以他办案的经验来看,王以桉失去联系这件事大概率和这两个小子没什么关系,最多是误打误撞,所以没什么纠结就答应了:“好,你们留个联系方式,这几天不要出省,方便随传随到。”

原遗跟着小严警官走程序去了,路过林风和岁宝宝的时候还扫了他们一眼。

林风被他看得一个激灵。

“完了完了。”他下意识寻找和自己统一战线的队友,欲哭无泪,“我们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明天下雨吗?”岁宝宝还在想王以桉的事情,没注意林风在说什么。

林风猛拍大腿,恨铁不成钢:“你傻啊!你觉得原遗刚刚看我们那眼神是啥意思?”

岁宝宝分出一半心神回忆:“马上送我们回家的意思?”

林风心死:“是马上送我们投胎的意思。”

“不行。”林风嘀嘀咕咕,“岁宝宝显然没救了,但我不能就这样等死。”

“他死了我还能给他烧纸钱,我死了可就真死了。”

刘警官送他们出门,等车的时候,原遗余光看见岁宝宝和刘警官两个人贴着墙根说小话,对方说一句话,岁宝宝就严肃着一张脸点一下头,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他们两个能有什么话聊?

原遗正狐疑着,就看见一辆小三轮轰轰烈烈地朝他们开过来。

这个轰轰烈烈倒不是指阵仗多么多么大,而是指声音,突突突的发动机轰鸣声夹杂着卡啦卡啦的机械链条声,一台车顶得上一个噪音工厂,所过之处,方圆几里,寸音不响,鼹鼠路过都得耳鸣。

当年禁烟花爆竹的时候怎么没把这辆老三轮车一起禁了?

在绝对噪音的压制下,岁宝宝和刘警官的小话也没有用武之地,所有人的视线一同投向那辆三轮车。

哐当一声,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有人从驾驶位上探出头,张狂的风把他的发型吹乱了三分,乱糟糟的:“林风,我来,接你。”

林风:嗯(点头),这期是我定制的三轮车炸街

物灵故事和主线风格差异好大啊

大家看起来会觉得不适应或者单调吗?(?_?)

蓬蓬蓬小贴士:林风和岁宝宝都做法是错误的,宝宝们切勿模仿噢

小剧场:

岁宝宝:弟,你还要我不?[合十]

原遗:(斗地主音效)要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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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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