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岁宝宝被刘志翔和孙婷的行为震撼了,眉毛都拧在一起。
原遗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后来呢?王以桉是怎么离开她爸爸家的?”岁宝宝问。
苹苹说:没过多久班主任就找到主人,说她继父给她办了转学。
手续已经弄好了,让王以桉收拾东西转去D省,周末就走。
刘家对此也算是乐见其成,虽然有点可惜她走了之后没有好用的沙包和保姆,但他们更不想多承担一个人的生活费,哪怕王以桉的花销只是他们儿子的十分之一。
十几年以来,一直是王以桉去哪儿苹苹就去哪儿的,所以这次去D省,王以桉也把苹苹放进了从不离身的背包里。
苹苹坐在背包里面,黑色的眼睛里装着王以桉的呆呆的倒影,她正对着楼下发呆。
自从班主任告诉她转学的事情后,她就经常会这样发呆,做饭、扫地、洗衣服甚至连做着作业都会发呆,还会时不时把很少用过的手机拿出来看,布满裂痕的屏幕亮起又熄灭,像王以桉的心。
苹苹知道,她想妈妈了。
砰地一声,门板带着风砸在墙面上,巨响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王以桉的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
来人是刘志翔的儿子刘龙,不同于王以桉营养不良的身体,刘龙被养得过于胖了。十几岁的年纪已经满身的肥肉,远远看去和一座移动的肉山没两样,印着塑胶图案的白色体恤上面沾满了油腻腻的污渍和汗液,热空气连同他身上的味道扑面而来,让王以桉有点想吐。
“哑巴狗。”刘龙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她的房间里扫了一圈,她住的是阳台,堆放杂物的地方,连床都没有,只有一条折好了的薄被子,一眼就能望到底。
“我妈说你要走了,我进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拿我们家的东西。”刘龙一抬下巴,“你的包打开给我检查。”
王以桉沉默着把苹苹抱出来,然后把背包推到他面前。
刘龙直接把背包提起来,翻了个个儿,把里面的东西都抖了出来,哗啦哗啦地掉了一地。
其实没多少东西,几件衣服,笔,一双鞋子,还有装在生锈铁盒子的钱。
“哟,小偷,让我抓住了吧。”刘龙费劲地蹲下来,层层叠叠的肥肉让他做这么一个小动作也很费力,出了满头的汗。
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钱,基本都是零钱,整钱没几张:“还敢偷我家的钱。”
他当然知道这钱是王以桉自己的,但那又怎么样?这是他家。
刘龙把钱上的灰在衣摆上擦了擦,塞进裤子里:“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不告诉我爸妈了……你这是什么眼神?瞪我?”
他走过去扇了王以桉一巴掌。
刘龙把王以桉踹倒在地,拽着她的短发,恶狠狠道:“哑巴狗,别以为你去外面读书,就能跑掉了。”
“你一辈子都只能做我们家的狗,听到了吗?”
王以桉抱着苹苹蜷缩在地上,她低着头,姿态从来都是柔顺的,但黑发垂落遮住的那双眼睛却是泛红的,眼尾绷得笔直,瞳孔缩成一点,如同黑色的火焰在燃烧,带着冰冷的恨意。
她的手放在了苹苹背后拉链的位置,柔软的棉花里装了一个硬物,隔着一层的布料,有一把小刀藏在苹苹心口的位置,那是她亲手缝进去的。
王以桉的食指搭在拉链上,慢慢往下拉。
“你的母狗老娘在楼下等你。”
她的动作蓦地顿住。
刘龙的声音充斥着恶意:“你们母女真是贱到一家去了。”
他放开王以桉,退到门后面去:“话我带到了,下不下去看是你的事。”
他们家没有周家那么有钱,住的是很老的房子,十几楼,连电梯都没有。
刘龙看着王以桉跌跌撞撞往楼下跑,从鼻子里哼一声:“蠢货。”
然后他慢慢踱步回到阳台,拎起苹苹的一只耳朵,翻来覆去看,切了一声:“就这破娃娃,天天抱着不离身,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他随意地把苹苹丢在栏杆上,那个位置正巧是王以桉刚刚站着发呆的地方,苹苹从这里往下看,能把楼下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下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车和人。
王如意没有来,苹苹知道,王以桉其实也知道,但她只是不死心,她只是想再看看。
太阳悄悄下山,校门口的学生也没有之前多了。
岁宝宝听完这两个故事,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三阳开泰,拿出一把刀就要和刘家三口人火拼,决一死战。
岁宝宝:“不要拦我!我今天就去为民除害。”
原遗淡淡提醒:“首先,三阳开泰不是这么用的。其次,这里没有人拦你。”
岁宝宝:“……”
苹苹对上他的视线,秒懂,立马跑过去抱着岁宝宝的小腿,一脸冷漠的打手语:啊哥哥你千万不要冲动,为了那些人不值得呀。
原遗:“……”
“行了。”他捏了捏鼻根,一手拎一个把这俩缺根筋的分开,“那你是什么时候和王以桉走散的?”
苹苹:就是主人走的那天,刘龙随便找了个枕头塞进主人的包里,直接丢下楼,不允许她进门。
后面他一直把我丢在阳台的杂物里,直到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我收拾出来,给丢出去了。
主人来找过我很多次,都被他们拒之门外。
岁宝宝对此只有一个字评论:“贱。”
苹苹也跟着道:贱。
原遗:“……不要带坏小孩。”
岁宝宝点头:“贝戋”
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走到了花店门口。
原遗仰头看了眼店名: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店铺不大,一眼看得到头,三面墙上都摆着花,正对着街道那面是各种各样的鲜花,扦插在瓶中,哪怕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花依然很新鲜,左边从高到低摆放着盆栽,有发芽的也有没发芽的,右面墙是干花和香包,高低不一,参差错落。
老板就坐在中间,安静的低头处理花材,修剪花根。
岁宝宝摇了摇门口的风铃。
“两位是来买花的吗?”老板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盈盈的,她是个很年轻的人,扎了一个简单的低丸子头,穿着方便做事的深绿色围裙,给人的感觉和这家花店很像,宁静悠远。
苹苹的视线久久停留在花店老板身上。
“白姐姐,你的花还是种得这么漂亮。”岁宝宝又是那副热情洋溢的样子,仿佛全世界的人他都很熟。
原遗侧目看了他一眼。
岁宝宝把手搭在原遗肩上,面对白老板略带疑惑的表情,笑呵呵的:“姐姐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是这所大学的学生,以前还来姐姐这里买过花呢。”
“肯定是好久不见,你都把我们忘了。”
原遗耳语:“你怎么知道她的姓?”
岁宝宝跟他咬耳朵:“刚刚在校门口听路过的学生说了一句。”
“啊?啊。”白老板没听见他们说悄悄话,回了一个客气的笑,“可能确实是好久不见,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们要去见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想着在姐姐这里挑束花,姐姐有什么推荐吗?”岁宝宝打量着满墙的花。
“你的朋友是什么性格呢?”白老板十分耐心。
“她是一个信念很强的人。”岁宝宝回答。
“那就……向日葵吧。”白老板想了想,转身从后面的墙上拿了一枝向日葵下来,“我认识一位和你的描述很相像的人,她最喜欢的花就是向日葵。”
岁宝宝小心地接过那支向日葵,明黄色的向日葵开得张扬又热烈,是专属于土地的太阳。
岁宝宝的两只眼睛都粘在了上面,开口夸赞:“好漂亮。”
“你说的那位很像的人,是以前在你这里帮忙的王以桉吗?”原遗突然开口。
白老板脸上闪过惊讶:“你们怎么知道?”
岁宝宝:“之前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过她。”
白老板哎呀一声:“她也是旁边这所大学的学生,学的医。”
“你们是什么专业啊?”
原来王以桉高考考的这所大学。岁宝宝还在想这件事,听见这个问题想也不想地答道:“语文。”
白老板愣了一瞬。
原遗深吸一口气,把岁宝宝薅到背后:“……他开玩笑的,我们是汉语言的。”
“对。”岁宝宝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我是汉语言的。”
他感觉再聊下去就要掉马了,迅速转移话题:“王以桉不在这里上班了吗?”
“她大学的时候在我店里兼职,后来毕业也留在这里干了三年,几个月前就走了,说要回老家种花。”白老板的也表情恢复了正常。
“原来是这样呀。”岁宝宝的视线就像是不经意地扫过苹苹,苹苹和他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她知道王以桉老家在哪里。
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岁宝宝想了想他和原遗现在的经济情况,忍痛把向日葵放了回去:“我还要过几天才能见到我朋友,下次……”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捏住了翠绿的花柄:“麻烦帮我们把这枝向日葵包起来。”
“还有……”原遗垂眸看了眼苹苹圆圆的脑袋,小姑娘的眼睛从一进门之后就没动过。
“左边墙上的向日葵盆栽,也一起吧。”
岁宝宝抱着花美滋滋从里面走出来,跳下门槛就看见原遗蹲在苹苹面前,两个人一脸严肃在说着什么话,中间还摆了个画风极其不合的明黄色卡通盆栽,上面向日葵的笑脸在夕阳下一晃一晃的。
“说什么呢你们?”
原遗撑腿站起来:“跟她说这个盆栽计入任务支出。”
岁宝宝:“……”
一朵向日葵突然颤巍巍地伸到原遗面前。
原遗:?
岁宝宝眼巴巴:“你退了吧,我没有钱可以给你了。”
扣一打爆刘家三口
岁宝宝:111111111111
苹苹:1
原遗:1
王以桉:1
前面两章剧情有一丢丢改动,增加了一个警局联系不到王以桉的剧情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简介:
查理·高登,先天智力障碍的面包店员工,自愿参与了一场脑部手术实验,从智商68一跃成为天才。但手术效果终将消失,他将再次坠入黑暗。
宝宝们如果有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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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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