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离看到灵凰颤抖的双手，心里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鸣夜就要完成她的心愿了！

凤霄高声道：“灵凰，我的嫂子，她根本不是凰族，她是一只乌鸦，一个没什么本领的小妖，混进我们丹羽之境，伪装成凤凰，实在是滑稽，我们凤凰一族都被她蒙骗了，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在场的六界生灵都大吃一惊，有些人正在品尝一些蔬果，听到此话，蔬果掉在了地上，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还是凤帝出来稳住场面，他道：“凤霄，不可胡言乱语，灵凰的原形就是一只凤凰，我们都见过。”

凤霄道：“爹，我没有胡言乱语，她一定是偷了别的凤凰的妖丹，才会变成凤凰，只需要挖了她的妖丹，再看看她的原形是不是凤凰，就知道了。”

当场挖妖丹可谓是对新娘子的羞辱了，灵凰跪在地上道：“士可杀不可辱，还请帝君不要相信凤霄殿下的一派胡言。”

凤帝眼睛微眯，注视着灵凰，不多时，他转头向凤霄道：“凤霄，往日里你爱胡闹也就罢了，今日还要在兄长的婚典上胡闹，你先退下吧！莫要再胡言了。”

灵凰在心中长舒一口气，她清楚，凤帝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们凤凰一族的面子，若是今日在婚典之上，她被查清楚不是凤凰，凤凰一族只会沦为六界的笑话。

凤帝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守卫正要把凤霄拉下去时，凤霄道：“父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凤凰不会害怕从燃烧的石子路上走过，只要她能安然无恙地穿过火路，我就愿意相信她，不是乌鸦，而是凤凰。”

凤霄在周围的石子路上燃起一道熊熊烈火，他道：“灵凰，你敢试吗？”

鸣夜将手中的手杖递给凤霄，脱下靴子，含笑道：“手杖先递给你，等我一会儿。”

凤瑄呆愣愣地看着灵凰踏上火路，那条火路虽然不长，但鸣夜走得格外慢。

月照离的心几乎悬在喉咙眼，鸣夜，你真的可以吗？

鸣夜赤着脚走在火路上，烈火炙烤着她的双脚，鸣夜几乎是动用全身的妖力，来抵御热火的侵袭，可是实在太烫了，火舌舔舐着她脚底的每一寸肌肤，令她痛苦难耐，鸣夜忍住想要哀嚎的冲动，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完了火路。

灵凰站在火路的尽头微笑地看着凤瑄，却见凤瑄面色微沉，她心中一凉，下一刻，灵凰就被凤霄推倒在了地上。

灵凰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大脑一片空白。

凤霄高声笑道：“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吧！她根本不是凤凰！”

灵凰反应了过来，月照离也当即明白，凤霄说什么只要安然无恙地通过火路，就能证实鸣夜是凤凰，根本就是骗鸣夜的鬼话，真相是......

凤霄俯身嘲讽道：“灵凰，你以为通过火路就是凤凰了吗？才不是，任何凤凰都不会害怕这点火，她们能够轻松地通过火路，而且不需要耗费妖力，可是你看你走得多艰难！而且耗费了大量的妖力，以至于被我一推就倒，灵凰，你根本就是一个假冒的凤凰！”

灵凰狼狈地趴在地上，半晌没说话，忽然，她仰头大笑起来，她笑得越大声，月照离越觉得悲凉。

鸣日抢上前去，扶起鸣夜，鸣夜却推开了她，捡起滑落在地的凤凰冠翎，轻轻地抚摸着它，怅然道：“没了，什么都没了！”

此刻的气氛很紧张，人族和妖族都在这个场面屏气凝神，猝不及防，有个小孩似乎觉得鸣夜狼狈的样子很好笑，笑了出来。

鸣夜对那个小孩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对，我就是一个笑话，我鸣夜的一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注视着凤凰冠翎，悲戚地说道：“原来在出生时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永远也得不到了，原来乌鸦是变不成凤凰的。”

凤瑄走过来，轻声唤道：“灵凰？”

“凤瑄殿下，灵凰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鸣夜，我只是一只乌鸦。”鸣夜苦笑道：“凤瑄，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生下来就拥有一切，你的羽毛生下来便是金色的，而我的羽毛生下来便是黑色的。”

凤瑄僵在那里，愣愣的，嘴唇嗫喏，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鸣夜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怕你这个样子，在过去无数个日夜里，我都想向你坦白，可是我不敢，我怕你会立刻抛弃我。”

凤霄讥讽道：“你哪里是不敢，你只是想多骗一会是一会，我可怜的哥哥竟被你这个无耻的小妖蒙在鼓里。”

凤帝满脸怒色，手中的凤凰羽扇往地下一抛：“大婚取消，把她拉下去！”

凤瑄哀求道：“不要，爹，你看在她往日里为丹羽之境所付出的一切，饶过她吧！”

凤霄只觉得荒谬：“饶恕？哥，你别傻了，她就是一个骗子。”

凤瑄眼神坚定道：“是，她是一个骗子，可是在我涅槃之夜，被人偷袭而受伤后，是她不眠不休地照顾我，这世间没有一只凤凰，能做到如此的地步。”

凤霄讥笑道：“哥，其他凤凰做不到，是因为他们不必，他们身份高贵，何必做这种下贱的事情。”

“下贱？凤霄，你仰仗的是帝君的爱护，是大妖遗泽凤凰树，你除了你的身份，你什么也没有，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你！”凤霄气结。

妖群中一只凤凰道：“你是乌鸦，我们是凤凰，自古以来，乌鸦和凤凰就是不同的，乌鸦也变不成凤凰，你为什么非要变成凤凰，当乌鸦不好吗？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就是被自己的贪欲反噬的结果。”

鸣夜下巴微抬，眼睛中满是倔强：“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只想问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凤凰不用付出任何东西，就可以拥有无边的妖力，凭什么你们能够坐拥大妖遗泽凤凰树，而我什么也没有。”

凤霄嗤了一声道：“我最讨厌你这种妖，总是想着觊觎自己不配得到的东西。”

凤帝久居上位，说话圆滑多了，他道：“万物生灵都有她的位置。”

鸣夜道：“可是我喜欢啊，我喜欢漂亮的金色的羽毛。”

又有一只围观的凤凰道：“黑色的羽毛不好吗？他们人界有句话叫安贫乐道，你为何不能，只要你愿意安贫乐道，你定然不会面临今日的窘况。”

鸣夜道：“不好，我不喜欢黑色的羽毛，你这么想要，给你好不好？”

“我哪里说了我想要了......”

鸣夜讽刺地笑出声。

凤霄指着鸣夜转向凤瑄道：“凤瑄，你看到了吗？这只小妖的本性根本不如你往日所看到的那般温柔可人，兄长，你醒醒。”

鸣夜道：“是，我本性从来都不是温柔的，我被这个假面吞噬太久了，连我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我是谁了。”

鸣日心疼地看着鸣夜，眼眶中泪光点点。

丹羽之境的士兵一拥而上，用凤凰羽毛编织而成的绳子将鸣夜绑了起来，鸣日亮出利爪，护住鸣夜，她做好了与这些凤凰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正在此时，一把竹剑破空而来，将那根羽绳割开，随后月照离一跃而上，站在正中央，众人只见这个戴着面具的无名之辈身姿矫健，灵力浑厚，围上来的凤凰无一不被她逼退。

凤帝猛地站起。

江朝珠看着台下的一切，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月照离，你还是出手了。

今天楼岫云没有出现，明天出，今天是鸣夜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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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鸣夜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