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昭远远瞧见揽月阁门口有一抹光亮,宫灯的光亮将一切都变得朦胧,四个女子站在门边嬉笑,为首的那人身穿鹅黄宫装,肤若凝脂、眼若春水,她弯唇一笑,那双眼看了过来,满目的欢喜也借这一眼递来,月光照亮了大陈皇宫。
少女盈盈一拜,身姿婀娜。
其余三人发现岳云昭圣驾,拜在地上,她仍旧鹤立鸡群,偷偷抬眸,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小兔子。
岳云昭向她走来,向她伸出手来:“来。”
成月惟将灯笼递给芳若,又偷看他一眼,将手放了上去,冰肌玉骨。
岳云昭拉着她往里走:“怎么站在门口等朕?”
成月惟腼腆一笑:“妾听司寝嬷嬷讲了半天了,心中忐忑,在屋里待不住。”
进了屋,成月惟为他除服,“妾未出嫁时,听父亲说陛下年少有为,叫妾不可轻举妄动惹陛下厌烦,是以妾直到刚刚,都是惴惴不安的。”
岳云昭笑笑,将她拉住,问道:“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成月惟两颊红润,她低下头不说话,岳云昭低头欲看她表情,她向左转去,岳云昭便向左,她向右转去,岳云昭又向右看去。
成月惟耐不住他的目光,只得小声道:“妾说便是了!”
“妾本是害怕,觉着陛下威严肃穆,可是,可是妾没想到,陛下竟是如此…”
“如此什么?”
“如此俊俏。”成月惟说完,自觉羞人,掩面不肯再看岳云昭。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岳云昭闻言倒是对成月惟真心生出几分兴味,若是成月惟当真当真是个好哄骗的性子,他倒可以放心充她。
岳云昭径自走到床边坐下,拍拍身边,“如此良宵,爱妃别浪费。”
成月惟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闷闷不乐:“陛下尚不知晓妾名姓呢。”
岳云昭揪住她鼻子:“你是朕亲封进宫的,朕又怎会不知你名姓呢,阿惟?”
成月惟脸上又浮上可疑的红晕,岳云昭揽她入怀:“你规矩学的不错,不必过于担心,有朕在,旁人不会小瞧了你去,你是主子,只有你差遣他们的份儿,不必妄自菲薄。”
成月惟秀气地点点头,又拉住岳云昭的衣袖小心道:“陛下给妾的恩典,妾自是喜不自胜,可是这样,妾反倒更怕给陛下丢脸,陛下不如日日来看妾,看妾规矩学的好不好,以免给陛下丢人。”
岳云昭瞧着她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更觉好笑,他抽出她发间簪子,满头青丝倾泻而下,美人美目顾盼,气若幽兰,他的手略带薄茧,掠过纤长脖颈,抚过分明锁骨,杨柳细腰不盈一握。
“那就要看阿惟表现了。”
岳云昭此夜发现,她远看似莲,近了才发觉,其实美艳不可方物,像个妖精。
天边隐隐泛着亮的时候,成月惟就醒了,睡惯了祠堂硬板,如今突然睡在绫罗绸缎的高广大床上,有些不习惯。
她扭扭身子,浑身酸痛。
扭过脸,岳云昭还未醒,她撑起半边身子,仔细看他,昨夜看时是剑目星眉,眼眸深深,叫人看不透,如今闭上眼浅睡,少了几分精明,就像一个俊俏少年郎。
睫毛长长,鼻梁英挺,薄唇,想必薄情。
一国之君说起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初见一个女子就能熟稔得像爱慕许久,对着这样尊贵的身份这样俊俏的脸,又有几个女子抵挡得住?
只是不知道,自己和陛下谁会技高一筹呢?想到这里,她无声一笑,轻轻亲了下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又摸了摸他的薄唇。
许久,温热的唇才覆了上去,这下岳云昭不装了,一把抱住她的细腰,哑声问道:“卿卿在干什么?”
成月惟趴在他的胸膛:“妾想为陛下抚琴、跳舞、绣荷包,总之想要将臣妾会的,都给陛下。”
“哦?卿卿愿意为朕做任何事吗?”
女人想的是浓情蜜意、日日相伴,男人却只会想有利可图、物尽其用,她笑眯眯点头。
岳云昭轻轻顺着她的长发,意味深长道:“卿卿此言,不枉朕信任,卿卿可不要叫朕失望。”
成月惟抬头,认真地看向岳云昭:“妾都听陛下的。”谁叫妾身和你一样,想杀了那个人。
岳云昭走后,成月惟笑呵呵坐在榻上绣起荷包来,众人看了,不由得相视一笑,娘子讨得陛下欢心,得了陛下青睐,他们今后也就有望扬眉吐气了,都是花了功夫打点进来的,谁不是憋着一口气要往上爬呢,只盼着往后也能被人叫上一声“爷爷”、“姑姑”。
不一会,陛下身边的得恩亲自过来,对成月惟道:“娘子大喜,陛下刚刚赐了娘子封号,晋了位分,娘子今后就是瑞贵人了。”
成月惟听了低头笑笑,一边的芳若伸手递给得恩银两,得恩谢过恩就退下了,德海机灵,笑呵呵送人出门:“恩爷慢走。”
得恩斜睨他一眼:“你小子可是个有福气的,跟了个好主子,以后可得尽心侍奉,成主子是个有造化的。”
德海喜不自胜:“哪里哪里,小的再有福气,也比不了恩爷,我们娘子以后还要恩爷多提点!”
得恩点点头:“行了,就到这儿吧,回去好好伺候你家娘子。”
德海应承着,还是目送得恩身影远了才往回走。
屋里芳若笑道:“陛下这是满意娘子呢,昨夜才侍寝,今日就赐了封号。晋位分,这样吉祥的封号!”
成月惟将食指放在唇边:“嘘,芳若,不要说了。”
她叫来所有宫人,吩咐:“我宫中任何人不得得意忘形,我刚刚进宫,得了封号本就树大招风,谁若是给我惹了麻烦,我一个小小贵人可保不住你们,听明白了吗?”
宫人们见自己娘子得宠晋位分,又得了封号,本是十分欢喜的,颇有些得意,现下娘子说了这番话,不若醍醐灌顶,是了,再得宠,到底一个贵人罢了,只此一晚,若是出了事,陛下不会罚新宠,却是会罚他们这些宫人的。
娘子就算再心善,也不会不顾自己救别人,想到此处,大家都一扫之前的得意,还是昨日小心谨慎的模样。
成月惟进了屋子,折柳为她梳妆,成月惟拂手:“折柳,你且仔细收拾着。”
折柳担忧道:“娘子入宫第一日就受封,恐怕不少娘娘都要说您狐媚呢。”
成月惟对镜笑笑:“我入宫,本就是众人紧盯着的,若是人善可欺,倒是会被人拿捏,宫里人想来看人下菜碟,只要手下人不犯错,有恩宠在,旁的她们不会等闲动我,都是人油子,哪个不懂我进宫的缘由,倒不如落个以色事君的名头更让人安心。”
成月惟穿上桃粉宫装,整个人娇俏慧丽。
一出门就遇上了张姝,张姝穿着翠绿宫装,显出几分利落英气,她惊喜道::“妹妹!真是巧的很,咱们一起去皇后娘娘那吧。”
成月惟自然点头称是,张姝问她:“妹妹,我虽知你生得好,没想到运气也是一顶一的好,陛下第一个宠幸你,你说说感觉如何?”
成月惟捂住她的嘴:“姐姐说什么呢!青天白日的姐姐竟消遣我。”
张姝嘻嘻一笑:“我问的明明是陛下好不好相处,相貌如何,你们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避讳的教教姐姐,可是妹妹脸都红了,是以为姐姐问什么呢?嗯~”
成月惟捂住耳朵往前走,也不理她,张姝在后面哈哈大笑,好不容易追上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万万没想到咱们月惟竟是个如此小气的女子!”
成月惟恼羞成怒,又去捂她嘴:“姐姐别说了!”
张姝“唔唔”示意她把手拿下来,自己不说了,成月惟这才试探着将手放下,还没等张姝说话,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这是哪个宫的奴婢,这么不懂规矩,皇后娘娘宫前嬉戏打闹,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姝与成月惟抬眼,发髻高高梳起,金钗玳瑁穿插其中,发间绒花状似牡丹,步摇随着她行走摆动,鎏金镂空双鸟环挂在饱满的耳垂,锁骨分明,胸前挂着金丝麒麟颈圈,一张脸娇媚动人,一身紫色琉璃锦宫装。
成月惟想,贵妃果然盛宠,全身上下无一凡品,矜贵娇媚,宠妃无疑了。
成月惟拉过张姝行礼道:“妾成氏给贵妃娘娘请安。”
张姝压下仔细看看贵妃娘娘的冲动,也行礼道:“妾张氏给贵妃娘娘请安。”
方贵妃摸了摸鬓边,慢悠悠道:“起来吧,本宫瞧着还以为是哪里的宫人呢,你们既然进了宫做了陛下的人,也不好太寒酸,本宫一会跟皇后娘娘说说,别叫人说出去还以为皇后德行有亏呢。”
好大一顶帽子压下来,成月惟按住躁动的张姝,轻声道:“贵妃娘娘好心妾身们心领了,只是刚刚入宫,心中惶恐,唯恐所穿所行不合礼度,这才叫贵妃娘娘污了眼,更不敢有损皇后娘娘仁德之名。”
里面的称呼和礼节啥的,还有一些侍寝的规矩,都是我瞎编的,这个文是架空文,架的很空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