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卯时，花相景整理好仪容，又到皇宫去了，只不过他是去改考卷的，除了他还有钱齐川和徐宁之，地点是在金銮殿。

不过金銮殿与杜燕霄的寝宫相隔甚远，杜燕霄应该不会到这里来，但花相景又希望杜燕霄来这里，来这里看自己，他想让杜燕霄说清楚是怎么想的，若杜燕霄执意要分手，那也就此放下了吧。

“阿朵，没睡好？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

花相景只是点了点头，照理来说，昨晚应该是最轻松的时候，可他却偏偏没睡好，徐宁之有类似的经历，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徐宁之拉了拉钱齐川的袖子，不让钱齐川继续再说下去，钱齐川被这么一拉，也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两人都闭口不言。

三人进金銮殿前也像上朝前一样，脱下朝服全身上下被搜查了个遍，检查完毕后才拿着尚书台原封不动抄写好的各个考生的考卷，如果考卷上有涂抹或者错别字，都还在，每个人手里拿的考卷都是分配好的，不会拿到熟人的卷子；就比如花相景不会改到田并诗和曾洋的，钱齐川也不会改到曾洋的。

尚书令蒋牧在一旁将改好的卷子再次分类，还要用笔做记录，以便二次审改，每个考生的考卷字数平均两千字，有错字和涂抹的一律不用看，直接到第二批次，等第二遍审改的时候才会去看，不过第二遍去看的几率很小，更别说字丑或者不清晰的了，这种完全过不了科举第一关。

杜燕霄今天早上不用上朝，也没有花相景来喊他，便一觉睡到了巳时。

“相景，相景。”

杜燕霄喊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昨晚上将花相景赶出去了的，杜燕霄打了个哈欠，算了，一会儿再说。

“小陶子。”

陶思端了盘水进来，将毛巾浸入水中，而后扭干，杜燕霄用毛巾擦了擦脸，陶思又拿出一杯盐水给杜燕霄，而后手上又拿着漱盂，杜燕霄将盐水含入口中，又将盐水吐到漱盂中。

“沈亮。”

沈亮挂到屋檐上，打开窗户，回了一声；陶思看了一眼倒挂着的沈亮，继续为杜燕霄穿着鞋。

“花相景昨晚上走后还来没来过？”

“回陛下，没有。”

杜燕霄站起身，张开双臂，陶思又拿过一边的衣服为他穿上。

“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昨天晚上我脾气有些暴躁？”

幸好陶思每天晚上都住在总管院里头，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也不用回答；沈亮哪里敢说暴躁这两个字，但是花相景也挺惨的，若不实话实说的话，杜燕霄恐怕都不知道是自己有问题。

“陛下宽洪海量，只不过就是方法不当。”

杜燕霄不知在想什么，点了点头，“那他还会来找我的吧？一会儿我等他来。”

花相景三人在金銮殿一天就将考卷全都改完了，就是第二遍审改，此时的天色差不多也已经黑了，徐宁之还要赶着回去，便先走了；花相景和钱齐川打算等蒋牧整理好考卷后一同走，蒋牧整理好后，又将厚厚的三打考卷拿给一旁的太监，这些考卷一会儿便会被送到尚书台去，明日又送回金銮殿进行第三次审改。

“我整理考卷的时候，看到了有一个考生写的非常不错，还是钱大人改的。”

蒋牧整理考卷的时候，多多少少的也扫到了内容，只不过最开始是被这个考生写的字给吸引了。

“的确有个写的非常不错。花丞相，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参加殿试做的人里，花相景只认识田并诗和曾洋，曾洋是不可能写的那么好的，那边只剩下一个人了。

“田并诗吧。”

其余两人都点了点头，花相景心里有些高兴，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被认可了，不过他脸上还是要表现的毫不在意，怕他面露喜色之后田并诗出事，落榜都是其次的，主要是怕有人嫉妒，从而来刺杀田并诗。

“他若这都做不到，就别当我徒弟了。”

三人走到一半，就碰见了杜燕霄，杜燕霄的目光一直落在花相景身上，花相景也感受到了，但他不想与杜燕霄多说。

“花爱卿这几日辛苦了，但还得注意休息。”

“谢陛下关心，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杜燕霄有些失望，花相景竟然不理自己，花相景回府后也没将刚才聊的事告诉田并诗，他不说，田并诗便也没问，反到是曾洋坐不住了。

“阿朵，我的怎样？能混个右丞相当不？”

花相景看在都是同窗的分上，没直接怼过去，“明日还需要在审改一遍，结果还没出来。”

第二日，几人在金銮殿又将考卷看了一遍，将这次考试的排名排了出来，当然这只是个草稿，还要拿给杜燕霄过目，杜燕霄同意后才能发榜。参加殿试的人一共八十二名，状元是书香门第邢家的独子，榜眼是织云纺织业一名尤氏工人之子，探花则是田并诗。

进士分为三个等级，一甲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出身，三甲同进士出身；曾洋的水平其实达不到同进士出身，第一次就被刷了下来，是第三次的时候被花相景捞上来的，经过四人的商讨后，没有办法，看在花相景的面子上，只好再多加一个名额。

就在花相景走出金銮殿时，正好又碰见杜燕霄。

“这次的排名还请陛下过目。”

徐宁之让旁边的太监将东西呈上，杜燕霄看了一眼，点点头。

“还行，就这样吧。”

那个太监又将东西交给蒋牧，今晚上尚书台抄出来，明早就发榜，杜燕霄还想与花相景单独说几句，但花相景还是像昨日一样逃了。

“怎样了？”

曾洋一心只关心自己的成绩，还以为自己能当上个大官，花相景没正面回答。

“我也不知道，等明天发榜就是了。”

曾洋不是很清楚殿试的要求，之前在北辛当的那个县令其实是买的，也就真当花相景不知道；田并诗也想知道自己考的怎样，但作为官员不能随意给考生透露任何消息，他也就作罢。

桌上的芍药花都已经蔫了，有几片花瓣掉落在了桌上，花相景手上拿着半块岫玉手镯，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样默默无声的也好，至少不会觉得很痛。

另一边的杜燕霄还在等着花相景来，在花瓶里放上了新鲜的花朵，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奏折，一边等着；天色已晚，陶思回了总管院，只留下沈亮在这里。

“陛下，要不你还是主动去找他吧。”

杜燕霄也想去，但是放不下面子，沈亮看着杜燕霄这样很着急，但也不能怎样；算了，人跑了杜燕霄自会着急，沈亮明日还要去看田并诗得了几名，便翻窗上的屋顶。

某某地贩卖五石散，使得当地人放荡不羁，有些还皮肤溃烂，某某某又走私盐，某某村的数余名孩童被拐走当了和烂骨，某某官员让自己的妻子当典妻……

奏折上全部都是毁三观的事，杜燕霄还要挨个挨个的解决，看的心头都烦，杜燕霄都想直接诛那些人九族了。

“陛下，心烦就待会儿再看。”

兰心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杜燕霄也打算休息一会儿，接过兰心斟上的茶，这茶有问题，正常的茶没有这么浑浊。

杜燕霄放下茶杯，一副慵懒姿态的看着兰心，“不打算解释吗？”

兰心知道此事瞒不过，便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奴婢只是太喜欢陛下了，才会想到这种方法。”

杜燕霄捏着兰心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你没有那么聪明，快说是谁给你想的这个办法？”

兰心不愿供出好姐妹，一口咬死是自己想的，杜燕霄显然是不信，他放开兰心，背靠着椅子。

“正好，陶思缺个对食，不如将你送去。”

在宫中最怕的就是被送给太监，太监比正常男人少了个东西，必须要从其他方面来寻找快感，有些还会被折磨至死，没几个人是愿意去给太监当对食的。

兰心自然也是不愿意的，被杜燕霄威胁的只好供出了玉竹，杜燕霄命人将玉竹带上来，玉竹也明白是兰心将自己供出来了，跪在地上，一边诉说着兰心多么喜欢杜燕霄，一边想将自己置身事外。

杜燕霄直接戳穿了玉竹的谎言，“你们北周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细作？”

兰心还想为玉竹辩解，没想到玉竹直接招了，“就我一人。”

杜燕霄倒没有多惊讶，到是兰心，张着嘴，一点不可置信。

“姐姐，所以说你是利用我来杀陛下？”

玉竹点点头，兰心又问道：“所以你给我的根本就不是五石散？”

“是见血封喉。”

杜燕霄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人，主动的说了这药的名字，兰心双眼含泪，看着杜燕霄，希望能放她一马。

“拖下去斩了。”

外面四个侍卫进来拖着兰心和玉竹下去，兰心虽然没有什么错，但也属于是通犯，不得不处死。

杜燕霄突然想到了个东西，他将沈亮叫来耳语了几句，又令人将花相景叫过来，花相景来后，杜燕霄就在说着奏折里的事，毫无别的意思，但花相景还是觉得杜燕霄有别的事。

“朕觉得应该严厉打击那些贩卖五石散的人，见一人便杀一人。”

花相景也同意，有些东西不用武力是解决不了的，就算放了一次，下次还会这么做；杜燕霄见花相景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奏折当中，就拿起茶杯喝下，这茶里杜燕霄放了点得春丹，不一会儿便全身燥热。

杜燕霄手撑着头，喘着粗气，一个脸红扑扑的，花相景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想让太医来看看，杜燕霄却一把拉住花相景。

“相景，我难受。”

杜燕霄故意将领口拉低，抓着花相景的手放到脸上，还使劲不停的蹭着，花相景看得喉结滚动，咽了几下口水，杜燕霄此时简直就是在勾引自己，好可爱，好想压在身下使劲的疼爱。

“臣这就去叫太医。”

“不要，我就要你。”

杜燕霄身子太烫了，不停的蹭着花相景，眼神还十分迷离，好似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这人是谁，花相景趁机捏了把杜燕霄脸。

“你不是与我分了吗？怎么还想要我？”

杜燕霄憋的极难受，咬着花相景的手指，扭动着腰肢，说话的声音都软了不知几分。

“我何时与你分了？”

“你那晚打了我，还把我赶出来，又一直不来找我，不是分手是什么？”

“我怎么敢呐。”

杜燕霄痛的意识都有点不清醒，一个劲儿的求着花相景，花相景将他抱到龙床上，将纱帘放下，一口吻上粉嫩的唇，花相景将杜燕霄压在身下，轻轻的抚着杜燕霄，又慢慢的顺着吻下去；花相景用一根手指勾起杜燕霄的腰带，然后又慢悠悠的解开，伸手上去轻轻抚摸，他抓着杜燕霄的手放到自己锁骨下方的杜鹃花上，杜燕霄毫无力气，任由他带动自己的手。

花相景倒是不急，故意一下一下的撩拨杜燕霄，杜燕霄实在难受的不行，一口咬上花相景的肩，花相景吃痛一声，鲜红的血缓缓的流了下来，滴到床单上，像那朵朵盛开的花。

“相景我求你，快点，今晚随你怎么折腾。”

杜燕霄说话都带着哭腔，双腿环上花相景的腰，浑身滚烫，喘息声也十分重，花相景看着杜燕霄这样有些心疼。

“所以你没生我的气了？”

杜燕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不知花相景说了什么，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相景，我求你了。”

花相景俯身压了上去，咬着杜燕霄的唇。一阵风吹下了树上的葡萄，慢悠悠的落到了一朵鲜红的杜鹃花上，差点将这朵娇小的杜鹃花给压倒，雨后残留的水珠被溅得四处飞溅。

1.五石散：由东汉的张仲景发明 兴盛于魏晋时期。在服食了五石散之后会变得神采奕奕，并由于五石散的功效面色会变得红起来。服食五石散会令人产生飘然若仙的感觉，让人轻裘绶带、不鞋而屐，过度服用会导致皮肤溃烂。

2.和烂骨：胡人把搙虐而来的汉人统称“两脚羊”，人骨为柴，烹煮人肉；按照男女老少分品质优劣，小孩儿童为和烂骨，妇女少女为不羡羊，老瘦男子为饶把火。

3.典妻：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别人，在期间妻子要给别人生儿育女，履行妻子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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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