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疯狂的下着,明亮的闪电在空中穿梭着,照亮了整个屋子,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
窗外一个撑着一把山玉兰花纹的玄色伞,身着玄青色深衣,上面绣着山玉兰花纹的男子,在雨里走着;伞的边缘将脸整个都挡住了,他的脚步十分轻盈,鞋子没有沾一滴水,似是九天的谪仙。
花相景在楼上看着那人,自言自语道:“怎么我在哪,他就在哪?”随后又对吴萍莲道,“我出去一趟。”
说着就从窗子跳了下去,又从空中向那人扔出几瓣花瓣,那人拿着伞一转,花瓣就被甩开了。
花相景从袖子中甩出水袖,那人用伞挡住,然后往前推,花相景转了一圈随后甩出水袖,那人拿着伞往后仰,好似下了个腰,然后又用伞对着花相景转了起来,带起了无数雨水,正向花相景飞去;花相景起了个云手,一个转身,翻水袖,两臂伸开,蹲下,就把雨水挡开了。
那人又用伞的边沿向花相景打去,花相景做了个涮腰的动作,随后又用水袖向那人打去;这一打力道都十分大,两人就被弹了出去,那人拿着伞在空中优雅的转了个圈,又轻盈的落地。
花相景也在空中转了个圈,两臂伸开,也落在了地上;随机又是一甩水袖,那人徒手就抓住了,然后用力往后拉,花相景也用力往后拉着,那人的手上突然松了一点,而后又往回猛的一拉。
花相景一个没站稳,被拉了过去,他就撞到了那人的身上;那人比花相景还要高些,伸出手整理着花相景被雨淋湿的头发。
“景儿,这是你自创的?”
花相景打了个喷嚏,回答道:“是的清哥。”
那人正是武林盟主--丌官羽涅(姬少清)。
“清哥,你怎么跟来了?”
丌官羽涅身上一点雨也没有沾到,而花相景全身都被淋湿了,丌官羽涅就脱下外衫披在他身上,又走到了屋檐下。
“现在武林中人都要去赤石山抢火灵精华,我绝对不会让历史重演,所以我来请你帮忙。”
花相景猜都是因为这事,于是道:“清哥,我那还有一大群人呢。”
丌官羽涅也不气,反到很平和,“那就算了吧。但你要小心那个杜剑离,他这个人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花相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杜剑离太可爱了,就是像是一只仅可爱又凶猛的野兽,即使知道是野兽,也会想去摸一摸。
“清哥放心,我调查过他。他用的是尖山派的武功,他那侍卫用的是环首直刀,应是林檎的人;又姓杜,又是朝庭中人,只有一个可能,前南杜与北辛私通诞下的后人。”
丌官羽涅看着天空中下着的雨,“人心险恶,你要处处留心,不能因为一句甜言蜜语而失了心志。”
花相景瞥见杜剑离向这边来,就故意对丌官羽涅道:“清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你靠近点。”
丌官羽涅低下头,从视觉上看就像是丌官羽涅在亲花相景;杜剑离见到这一目,脸刹时一黑。
“他是谁?”
“你猜。”
“ 你不是不喜欢男人,而是不喜欢我。”
花相景看着杜剑离的这个样子,有些喜欢,原来吃醋的样子这么可爱。
“你在说什么?他是我师父。”
“不管他是谁,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着就拔出剑向丌官羽涅刺去,丌官羽涅把念华璠拿给花相景拿着,然后用两根手指夹住那把向他刺来的剑,一掰,杜剑离的剑又一次被掰断了。
“都说了,他是我师父武林盟主丌官羽涅。”
杜剑离看向花相景示意,想让他给个台阶下,可花相景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把念华璠还给丌官羽涅。
“我又不是梯子,哪来那么多台阶给你下。”
说着向大门走去,杜剑离正要追上去,却听得丌官羽涅道:“杜少侠,可还认得我?”
杜剑离转过身看向丌官羽涅那如同九春般的脸,是那天在树上看到的人。
“当然认得。”
丌官羽涅两眼发着寒光,冷笑道:“认得就好,就怕你不认得了。”
说罢便转身飞走了,杜剑离只觉得哪天丌官羽涅会杀了自己,不禁打了个寒噤。
第二天,杜剑离向花相景问道:“昨晚你和丌官羽涅在做什么?”
花相景瞥了他一眼,“在谈论武林中的事。”
“但他在亲你,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武林中的事?也对,他一个武林盟主喜欢谁都是武林中人所关心的事。”
“你脑子里天天装的都是些什么么乱七八糟的?”
“你算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花相景脸上挂了一种妩媚的笑容,“杜公子,那我在你心里占多少?”
“你占据了我的整颗心。”
花相景用手放在杜剑离的胸膛上,音调有些慵懒,“真的吗?”
随后又抛了个媚眼,花相景的声音本就低沉而具有磁性,没几个人的声音有他那样低,平常又都是十分干脆;但他此刻用的是伪音,尾音放得很柔和,还带着些喘息声,听得人耳朵发烫。杜剑离整个人都僵住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都是千岁之狐,与我玩何聊斋?”
说罢便咧开一个勾人的笑,转身走了;杜剑离心神未定,还支愣在原地。沈亮见到这一幕,不知道又骂了花相景一句什么。
在路上大约过了三个时辰,有十几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十几人中一个体型微胖的老年男子说道:“你们哪个是花相景?”
花相景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我是。”
“我乃九岭派掌门,王岳,不想死的话,就快交出火灵精华。”
“王掌门,你是不是弄错了,晚辈没有拿火灵精华。”
“还想狡辩!”
说罢就带着十几人拿着剑冲了过去,杜剑离正要让沈亮等人上去迎战,却见得花相景水袖一出,又一甩;这一甩带着成千上万的花瓣,伤了不少人。
“我拖住他们,你们快走。”
花相景最后看了一眼杜剑离,便一跃而起,落到那些人的面前,一甩水袖。
杜剑离不放心他,就让沈亮带着人马先走;沈亮也怕杜剑离出事,想留下来帮忙。
“少爷,我……”
沈亮说到一半就顿住了,杜剑离没说话,瞪着沈亮,他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沈亮不敢说下去,就带着人走了。杜剑离见沈亮带着人走了,就拔出剑跃到九岭浱人的面前;花相景见状,立马将他拉到身后。
“你来干什么?”
“来保护你。”
花相景无语,杜剑离的手还没有好完,就出来逞英雄;每当杜剑离要出手的时候,花相景总是会先他一步,这样杜剑离的手就不会复发。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花相景一把抓住杜剑离,又拿出烟杆,吸了一口,吐出大片的浓烟,等那些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就消失在烟雾中。
天空的霞光渐渐的淡下去,深红的颜色变成了绯红,绯红又变成了浅红。花相景带着杜剑离落到一条小溪边。
“那些人说的火灵精华是什么?”
花相景折下一朵花道:“可以控制火的人用的武器。”说着他手中的花就被一团火烧成灰烬。
“你能控制火?”
花相景点了点头,杜剑离又道:“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为何不抢回来?”
“你不会懂的。”
说罢转身走了;杜剑离不知道花相景经历过什么,眼看着那么多人抢着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无动于衷。他想保护好花相景,他是他冬天的太阳,是他走投无路的希望。
太阳渐渐收起了余光,花相景在手中燃起一团火向前方打了出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扔出一个飞镖,花相景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镖,就把镖扔向那人,那人躲得快,一下子就没了影。
花相景拉着杜剑离就跑,杜剑离问道:“相景,那人是谁?”
“一个亲戚。”
“苗寨的?”
花相景停住脚步,然后松开杜剑离,“你自己走。”
说罢就点脚飞走了,但杜剑离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只不过吴萍莲是苗族的,他才会这样说。杜剑离也用轻功飞起,花相景似是特意等着他,没飞多快。
“相景哥,相景哥。”
花相景低下头一看,吴萍莲正站在地上,花相景就落到吴萍莲面前,随后杜剑离也落地。
“莲儿,你来干什么?”
“来给你们带路。”
“你不该来这。”
说着就拉着吴萍莲准备跑,忽见得一只蝎子朝他飞来,花相景一把抓住蝎子,一用力就掐死了。
“哥,这么多年了,怎么见着我就跑。”
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唇红齿白,面如傅粉,姿容既好,与花相景有几分像的年轻男子。
花相景把吴萍莲挡在身后,“他派你来的?”
那人梳着高马尾,着一身中原的箭袖服,腰间佩着把长刀。
“是我自己要来的。”
“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人走到花相景面前微笑道:“哥,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可不会把我的好哥哥交给那个混蛋的。”
“那你想干什么?”
“哥,爹和那个混蛋是不知道我出来了的。你念在亲兄弟的份上,把火灵精华给我,我保正不向他们说你在哪。”
“永慕,我没拿火灵精华。”
那人收回手,突然声色俱厉的道:“你不交出来,就不要怪我来抢。”
那人拔出刀,花相景甩出花瓣,那人硬是接住了,吴萍莲向那人扔出几条蛇,那人也扔出几条毒蝎。
那人恶声恶气的对吴萍莲道:“你这贱人。”
花相景甩出水袖,那人一跃躲了过去,侧着眼看向花相景,“哥,你怎么越来越娘了?”
花相景依旧是面不改色,反而是杜剑离恼羞成怒,拔出剑正要上去迎战,忽见得一个青蓝色的身影,吴萍莲手拿一把弯刀向那人刺去,那人用长刀挡住,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还装什么好人。”
说着用长刀向她砍去,吴萍莲手上的弯刀往回一收,侧过身洒出一片毒粉,那人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袖中的剑“嗖”的一声向吴萍莲而去;吴萍莲一时没注意到,就穿入了她的肩,幸好这袖剑没毒。
花相景将她扶起,后又对那人道:“她可是苗寨圣女。”
“圣女就圣女,反正贱人就是矫情,最让人看不惯的就是那一脸的狐媚样。”
花相景又用水袖向那人甩去,那人似是不怕死的抓住水袖,将花相景一甩,又抓住了吴萍莲。
“你与生俱来的风骚气质,决定了你一生只能做贱人。要不是当年我们走投无路,你怎会成为我的嫂子。”
花相景向他甩出水袖,那人却把吴萍莲挡在面前,花相景怕伤到吴萍莲,就收回了水袖。
“哥,你信不信这贱人与那混蛋都一样。”
这时吴萍莲弱弱的道:“我没有。”
那人用刀架在她脖子上,“你骗谁呢?”
“我手上的守宫砂还在。”
那人一怔,撩开她的袖子,那藕白的手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守宫痣;不止那人的神色一惊,杜剑离也是一惊。
花相景趁这个时候招来一大片花瓣,将那人的视线挡住,又甩出水袖把吴萍莲夺了回来,杜剑离拿起剑向那人刺去,那人隔空打出一掌,却见花相景挡在杜剑离前受了这一掌,深红色的血从他嘴角流出。
这一掌有剧毒,是苗疆特有的毒;那人的眼神流露出不可思议和一些心疼。花相景甩出水袖将吴萍莲绑住,又在地上打出一个十丈高的火墙,拉着杜剑离就跑。
杜剑离看着花相景那张苍白的脸,“你为什么要挡那一掌?”
“你死了,我不好交代。”
“那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那一张可是有苗疆剧毒,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可花相景摇了摇头,杜剑离也知他是强撑,也没说话了。
他们在一家客栈找到沈亮等人,沈亮见到花相景和吴萍莲,一惊,又对杜剑离道:“少爷,这……”
杜剑离把花相景扶到椅子上,回答道:“相景中了苗疆剧毒,你看怎么救?”
沈亮一听苗疆就神色大变,“少爷,这可是苗疆剧毒;就算是回春谷的人都不一定救得活。”
杜剑离一慌,“沈亮,你一定有办法。只要你能救他,我就给你升职。”
沈亮从未见过杜剑离这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少爷的,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救不了。”
花相景有些无语,就对吴萍莲道:“莲儿,你先去自己处理,不方便的话就叫一下我。”
“你怎么办?”
花相景示意她不用担心,吴萍莲又看了一眼花相景就走出了房门。
花相景又对站着的的两人道:“到底中毒的是我还是你们?”
“相景,你是抢了他的媳妇吗?这样对你。”
花相景被毒得双唇发紫,“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花永慕。但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说莲儿。”
杜剑离握住了花相景的手,“相景,你师父呢?看他有没有办法。”
“你难道看不出这些都是那个糟老头子做的吗?”
花相景有些不悦,一掌把杜剑离打出了屋外,门直接被弄倒了,房外经过的人都被吓到了。
“你休要不要信口开河。”
沈亮忙跑去将杜剑离扶起,又瞪着花相景道:“花相景!你狗咬吕洞宾。”
花相景喘着粗气没答话,这时一个人饱了过来对他道:“花老板,外边有个人说把这个给你。”
说着就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递给花相景,花相景接过瓶子对那人道:“他人呢?”
“送来这个东西就走了。”
花相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然后就打开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咽下。
杜剑离走了过来,“这是解药?”
花相景起身,点了点头,杜剑离又道:“丌官羽涅给你的?”
花相景白了他一眼,“我弟弟给的。”
“你弟弟想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那吴姑娘手上的守宫砂是怎么回事?”
“我骗了你,其实我俩并非有那层关系。我与她之前只是联姻关系,后来跑出来了,但她偏要跟着我,我也不忍看她孤身一人的生活,就同意了。”
杜剑离暗自一喜,“相景,你还真能忍。”
花相景此时此刻是真的很想扇他一巴掌,“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用下半身思考吗?”
“若我用下半身思考,你就不会走到今天。”
花相景:……
这时花相景听到窗外有翅膀扇动的声音,就打开窗子喊道:“老妖怪,你不进来算了。”
忽见得丌官羽涅坐在一只巨大的白鹭飞了过来,他从窗子轻盈的翻了进来,拍了拍花相景的脑袋。
“小崽子,叫谁老妖怪?”
“难道不是吗?你要我去赤石山就直说,用不着四处传播谣言。”
“知道就好,还不走?”
这时吴萍莲处理好伤势走了过来,花相景招手让她走到旁边,她不知道花相景已经把真话给杜剑离说了,还想粘在花相景身上,幸好花相景及时制止了。
“ 盟主,晚辈能去吗?”
丌官羽涅没多想杜剑离去,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正要开口时花相景却道:“你武功那么差,怎么去?”
“谁说我武功差的?”
花相景伸出手,慢慢的划着杜剑离的手掌心,杜剑离的脸刹时红了。
“好啊,我还没见过你用全力。”
丌官羽涅咳了一声,又翻回了白鹭的身上,“走吧。”
杜剑离最后让沈亮带着人马先回邺城,然后就和花相景下了楼,骑上马跟着那只巨大的白鹭走了。
1.云手:戏剧中表演的一种程式动作。通过双手、两臂的协调动作,构成舞蹈化的姿态,用以表现人物的精神气度。
2.涮腰:重要的腰功练习动作之一。两臂与上体向左或向右划圆,带动腰部转动这就称为涮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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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武林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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