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荆楚，这里上有朝庭后有武林，所以常常出现匪患，砺帮的人也大多聚集在此地。

这砺帮所用的武器是双叉刀，虽然砺帮和林檎都是林桑牙创建的，但砺帮的每一个招数都是针对林檎来的。

没过多久，花相景见到前方有十几个砺帮的人，杜剑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花相景甩上了马背，他翻身上马，抓住缰绳就往反方向跑。

砺帮的那些人听到马蹄声，就追了过来；杜剑离看着身后的花相景，有些怀疑他是故意让那些人听到的。花相景将缰绳给杜剑离拿着，随后侧身向那些人扔出无数白色的花瓣，那些人用两把双叉刀挡开，他又一甩水袖，瞬间火花四溅。

“再不快点，你我都会死。”

“我到是快，可他们那一个个都是蒙古马，我们的只是普通马；再说了，我们还是两个人。”

“再说就给老子滚下去。”

杜剑离被他这么一吼，不敢再说了，花相景用水袖打伤了几人，伸出手正要去拿杜剑离手中的缰绳。

“让我来。”

眼看花相景就要夺过缰绳，杜剑离忙道：“算了，还是我来。”

花相景收回了手，又向后方隔空打了一掌；忽见得右方有一个瀑布，花相景又指着前方的树林。

“去哪。”

杜剑离就把马骑树林里，他们下了马后，花相景就让马向左方跑去，随后拉着杜剑离往瀑布那边跑。

到了瀑布前，杜剑离正要说话，却被花相景一脚踹到了瀑布后，原来瀑布后是一片小村庄，但是村庄里连一个人也没有。

花相景走进来后，把杜剑离从地上拉起来，“这里白色的花千万不要碰，有剧毒。”

“你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的？”

花相景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天色渐晚，花相景翻在一棵树上，“自己找地方睡，但每间房间不能去。”

他这个样子好似这里就是他的，杜剑离知道花相景肯定不止是武林盟主的徒弟那么简单，但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身份，就没说什么，走到一个亭子里倚着柱子，闭着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傍晚，一个身影在那些房间的窗户上移动，花相景在树上为的就是观察下面，他从树上跳下去，向那个身影追去。

追到一处阴暗地，那个身影然不见了，花相景环视四周，随即转身一掌向身后打去，一位身着柞叶棕色衣服年过半百的妇女接了他这一掌；随即那妇女伸出戴着金丝手套的手，向他扔出白色的曼陀罗花瓣，他用水袖一转，又一挥，就把花瓣甩开。

“轩辕夫人？”

那妇女收了手，满腹狐疑的看着花相景，“你是？”

“迎宗宫三宫小主，花相景。”

那妇女嘴唇颤动着，闭上了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滑落下来；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仪态万方，一看便知年轻时是个绝代佳人。

“那你有什么证据？”

花相景撩开袖子，露出那块岫玉手镯，忽然发觉不对，这手镯是后来拼接了的，不能作为证据；于是就从身上摸出一个用绳子绑着的墨玉指环，这枚指环是迎宗宫的宫主指环，只要是武林中人都认识。

泪水再一次布满了她的脸颊，她用手擦着；那妇女正是迎宗宫二宫主轩辕虬的妻，郦恒媗。

“你真的是小景？当年迎宗宫被围攻时，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都长这么大了。你们其他人呢？”

花相景收了指环，回复道：“他们都在江南，过得还可以；清哥还成为了武林盟主。”

郦恒媗的心情有些许的复杂，步履有蹒跚，差一点没站稳，花相景过去扶住了她；她脸上露出的是喜色，眼睛却含着泪。

“那我的萝儿呢？”

这轩辕萝是她与轩辕虬的独女，按年龄算来轩辕萝比花相景大了个五岁，比丌官羽涅要小三岁。几年前轩辕虬带着轩辕萝去了蜀地逃命，把轩辕萝送进了一个门派里后，轩辕虬死在了路上，只剩下郦恒媗一个人在这；她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为的就是等她的萝儿能找到回家的路。

花相景遗憾的摇摇头，郦恒媗刚才激动的神情全然没有了，花相景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换了话题。

“外边那些砺帮的人是你的？”

郦恒媗点点头，“他们是来看守这一带的，不知你怎找来的？”

花相景笑了笑，“郦婶，我是迎宗的人，自然知道。”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您能否帮侄儿一个忙？”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杜剑离睁开眼，看见自己被火围住，心下一慌，向前望去；花相景正被砺帮的人围住。

只见花相景往后一仰，又用腰悬空转了一圈，水袖就随着甩出花瓣，他没有用火，有一半是因为不想烧到这里，有一半是故意不用的。杜剑离在一旁看得干着急，想去帮他，但被火围住出不来。

花相景用余光看了杜剑离一眼，“待在那，别出来。”

杜剑离以为是花相景嫌自己拖后腿，就待在火圈里，听着火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花相景与砺帮的人打成一团。

花相景似是故意要打不过的，一个没注意，后背就被刀划了一条口子，他前面的人接着机会一掌打向他，竟凌空喷出鲜红的血来；杜剑离心疼的要命，恨不得被打的人是自己。

有一人突然看向杜剑离，然后拿出弓箭射去，花相景一甩水袖就挡下了，这时杜剑离顾不得有没有火，冲出了火圈，挡在花相景的身前。

“不要命了？滚回去！”

杜剑离哪管，拔出剑向那些人冲去；但没多久，就满身是血，可杜剑离没有注意到花相景站在一边跟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砺帮的人也没有去伤花相景。

恰在此刻，有一个人正向着杜剑离胸口打出一掌，花相景突然跃起来替杜剑离挡住了；他被打出几米，正好身后有一片白色的曼陀罗，他落入花丛中莫名的吐出血来；砺帮的那些人面露有些说不出的表情，都还待在原地没有动。

杜剑离正要过去扶他，却被花相景吼得停在了原地；他缓缓从花丛中走出，随后又拿出墨玉指环。

“放肆，我乃迎宗宫三小宫主，你们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些人见到墨玉指环都知道惹不起，纷纷退出瀑布；而花相景痛得两眼发黑，昏了过去，杜剑离忙扶往他。

到了城内，天已经蒙蒙亮，杜剑离怕花相景这幅容貌惹出什么事，就用一块帕子将他的脸遮住。

“大夫，他中了毒，你看能救吗？是一种花冠喇叭状，五裂，多少唇形，有重瓣者的白花。”

大夫听后道：“这种花名叫曼陀罗，又名情花；若中了情花之毒，有爱的人会痛，当心中有爱，从内而生时，痛也会随之而来。爱之愈甚，痛之愈深。”

杜剑离突然僵住了，他一直以为花相景不喜欢他，殊不知花相景竟是爱他的。

“这种毒的解药之前只有城外那个瀑布后有，但自从那里出事后就找不到解药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夫摇了摇头，很显然是没办法。但杜剑离不知道这都是花相景特意做的，花相景知道曼陀罗的毒性，想看看杜剑离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但当看到杜剑离时，心软了，就替杜剑离落入花丛中。

杜剑离抱着花相景正准备出城，一个身着华丽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不是杜燕霄，杜公子吗？抱着个美人要去哪啊？”

这人是北辛二皇子贺楼信，他本应该待在邺城，但闲暇无事就到荆楚走走，恰好就碰见杜剑离；杜剑离没管贺楼信，抱着花相景向城门走去，贺楼信让几个随从将杜剑离围住。

“见到本皇子，怎么不行礼？虽说都是皇亲国戚，但你是你娘和南杜余孽生下的孽种；你真以为能与本皇子平起平坐？是圣上可怜你们母子，才让你们留下。”

杜剑离想拔出剑，但手上还抱着个花相景。

“你若留下那个美人，我可以让你走。”

“做梦！”

说罢就向贺楼信踢了一脚，正要跑，却又被围住，贺楼信被扶起来道：“杜燕霄！我要告你袭击皇子！”

“你敢告我就敢杀你。”

杜剑离一跃，跳出了包围，那些人见杜剑离跳出来，都拔出环首刀，杜剑离看看怀中的花相景，用手在他身上找出几片花瓣，向面前的人扔去，那几片花瓣就像镖一样飞出，那几人的身上就划出了道道血痕。

“你们几个废物，快抓住他！”

那几人又过去将杜剑离围住，还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后背就被人捅了一刀，他忍着痛，死死地抱着花相景。

旁边的一个向他的头上打了下去，又向他背上踹了一脚，他不想有人伤害花相景，也不想有谁把这朵娇美的花从他身边带走；任那些人怎么拳打脚踢，他也要护好花相景。

“我说杜公子，这美人跟你什么关系？要这般护着他？要不把他给我吧，我会替你好好疼他的。”

杜剑离闭口不语，他此时真想让花相景醒过来，贺楼信托着下巴看着花相景，舌头舔了舔嘴唇。

“杜公子，我越看这美人越是喜欢，你若把他给我，今日的事就既往不咎。”

“好啊，但首先要了你的狗命！”

“大胆！来人，把那美人抢过来！”

杜剑离背起花相景，拔出鞘中的剑，边挥着剑，边在喊花相景，“相景！相景！醒一醒！”

贺楼信坐在一张椅子上，啧了一声，“杜公子，你是怎么把这美人弄到手的？教教我呗。”

杜剑离没听见说的什么，拿着剑想要跑出去，奈何人太多，一个不留神，腰上就被划出条口子，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一拳，就把花相景夺去了。

“相景！”

杜剑离向那边跑去，背后有人却一脚将他踹倒地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很狭窄的小巷，贺楼信把花相景抱在身上，闻着那葡萄香，手不停的在花相景身上摸来摸去。

“贺楼信！你放开他，跟他没关系！”

杜剑离越是不让贺楼信放开，他越是不放；他把手伸进花相景的衣服里，抚摸着花相景的肌肤。

“他的身子骨比那些个男妓还软，皮肤又嫩又滑，怪不得你把他当宝贝似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

“贺楼信！拿开你的脏手！”

“我突然想起了你那被我弄死的姐姐。说实话，你姐姐除了样子，其它的都不行。”

“你闭嘴！”

六年前，杜剑离的姐姐杜秀衡为了让他平安逃出去，死在了贺楼信的手里。

响亮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快走，爹爹和下哥战死了，我军败了。”

杜秀衡牵着只有十三岁的杜剑离向外面跑去，“姐姐，娘呢？”

那时他的母亲正在皇宫为丈夫求情，殊不知丈夫和她那长子已死；杜秀衡也只有十六岁，却能懂得人情事故，若现在告诉杜剑离他娘在皇宫的话，他一定不会走的。

“在长安城外等着我们呢。”

他也没多想，紧紧的跟在杜秀衡身后。

“这是要去哪儿呀？”

贺楼信带着一群林檎的人挡在大门口，杜剑离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害怕，攥着他姐姐的袖摆，打着颤。

“二殿下，你行行好，放我们姐弟走。”

贺楼信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下巴，“你说的那门子话，我岂不念我们表兄妹一场？况且秀衡表妹长得又好看，我怎不怜香惜玉？不过你用什么来换？”

杜秀衡把杜剑离推到一旁，又对贺楼信道：“你想要什么？”

贺楼信一把搂着她，“你说呢。”

便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姐！”杜剑离正要去拉开她。

“快跑！”

随着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杜秀衡惨叫着，但还是不忘让杜剑离跑，“跑啊！快跑！”

杜剑离含着泪丢下了他最爱的姐姐，跑了。现在他看着那人怀中的花相景，记忆与现实相重叠，他怕花相景也惨死，他真的好怕再失去一个挚爱。

“相景！快醒一醒！相景！”

贺楼信摸着花相景的脸，亲了下去。

“相景！”

杜剑离想要过去杀了贺楼信，但被那些人绑住了，动不了，“相景！相景！醒一醒！”

花相景在迷迷糊糊中好听见有人在叫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贺楼信的那一刻，就一掌打了出去

“你是谁？”

花相景站起身，吐了口口水，用袖子擦着嘴，又看到一边的杜剑离，不看还好，这看便看到了那一身的伤，心又如同刀绞一般，血从嘴角流出来。

贺楼信从地上站起来，“美人儿，我是北辛二皇子，他把你送给我了。”

这个情形花相景哪信，便骂道：“给你大爷。”

水袖一出，又将贺楼信打回了地上，那些人拿着剑朝他来，花相景用水袖甩出火，那些人都不敢过来，花相景抓住杜剑离就向城外飞去。

1.双叉刀：又叫“蝴蝶双刀”，是南派短刀套路，中国南方人用的短刀，但也有在北方使用过。它以咏春拳的基本手法与短刀的攻防特点组合而成。刀片的长大约是一个人的手臂，所以它可以很容易地套在靴内。

2.荆楚：是指古域包括现今湖北全域及其周围，现指湖北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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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