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拉开,里面挂满了为她准备的衣物,从内衣到外套,无一不是她的尺寸。
靳锦行看得牙齿直打颤。
想起昨夜,数不清自己死了又活多少次。
即便是带着哭腔的哀求,也无济于事。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看来这三个月来,这条狗对她毫无兴趣都是装的,自己还误以为他是gay在他的套房里住了那么久。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昨夜在更衣室中的二人。。。在靳锦行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靳玄戏谑逼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姐姐,我真是费了好大一番周章,才撕掉你的假面具。”
他低笑,温热的呼吸贴着她的耳廓滑入,亲密得如同毒蛇吐信。
她无路可逃,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镜面上。
他抬手,冰凉的指腹抚在她的脸颊。
顺着脸颊触滑下,转而撑在她耳侧的镜面上。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将她完全困于他的气息之间。
现在舒服多了。
知道吗?
我不喜欢温顺的白雪公主……
香芋灰紫的精致短发再现,银丝薄镜后那炙热的眼神,乖张带着侵略感。
顺着他收回的手一起擦过她耳际,颈侧,最终停留在她左侧锁骨上一颗干涸的血渍,他细细摩挲。
轻抬那细长的眸子,像审视掌中的猎物一般,玩味十足,“恶毒的……女王,才是你。”
他薄唇挑衅一般的勾起,径直朝着她那如花托一般的锁骨去了。
靳锦行的思绪从回忆中出来,不禁感慨。
难道他就是因为刺激么?
除了刺激,她想不出任何解释。
那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有欢声笑语,有针锋相对,更有拔刀相向。
论计谋她不如他,论手段她也不如他。
论没下限,显而易见。
她叹了口气,与其想一条疯狗是怎么想的,倒不如想想自己怎么离开这。
想到这,她不再丝毫犹豫,扯出一件 Loro Piana 的燕麦色羊绒针织裙套上,裙摆遮不住腿根处的青紫。
裙子剪裁极好,恰到好处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出不堪一握的腰肢和脆弱的肩线。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肤色苍白近乎透明,捋了捋头发,别在耳后。
她走到梳妆台,打开抽屉,果然,里面井然有序地陈列她平日常用化妆品和香水,连化妆刷都有。
她拍打着化妆水,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里都The Ginza 空灵的西柚菩提花香。
不错,即便身处牢笼,她也需要体面,哪怕只是为了战斗的体面。
Angus的声音在那扇厚重的门外响起,“大小姐,玄少爷请您共进早餐。”
少爷?
Angus不是一直称靳玄老板的么?
怎么叫他少爷?
靳玄,到底是谁的人?
怎么敢和东海岸的老钱叫板?
女王眉头微蹙,带着疑惑,更有几分好奇。
她好奇,靳玄这条狗此刻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不是一个内耗的人,轻喝一声,“算了,与其想一条狗想干什么,不如去看看这条狗到底要干什么。”
靳锦行打开门,见Angus那个苏格兰巨塔堵在门口。
昔日好友,如今为敌。
她高贵的下颌昂着,眼神冰冽瞟向Angus,瞟的Angus浑身不自在,眼神不矜的低垂。
靳锦行冷声质言:“如果我不去呢?”
Angus的目光在她颈间的“项圈”上短暂停留,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又有几分关切,
“大小姐,别这样。玄少爷,不喜欢不遵守游戏规则。”
言罢,他无奈侧身,做出“请”的手势。
靳锦行轻瞥了下Angus挺直脊背,冷嗤一声走出门。
门外的通道是一个挑高的空中连廊,连接着靳氏集团与灵知矩阵的顶层。
廊外暴雨未歇,雨水疯狂抽打着玻璃顶棚和侧壁,摇摇晃晃好像吊桥。
连廊尽头,是一扇对开的铜门,Angus为她推开门。
门后的景象,让见惯了奢靡的靳锦行瞳孔微缩。
这是一个极其宽阔侘寂风的用餐区。
墙面与天花大面积使用了带有微妙肌理的微水泥,呈现出一种原始而温润的灰调,仿佛被时光打磨过的素纸。
地面是温厚的黑檀木,哑光的表面只隐约映出窗外的天光与人影,沉稳寂静。
屋内没有多余的装饰,仅在一隅放置了一尊北魏的观音像。
观音像悲悯垂眸,望着世间。
房间中央,是一张足够容纳十几人的黑檀木长桌。
长桌的另一端,坐着一个人,是香芋紫灰精致短发的靳玄。
他已换下昨日那套西装,穿着一件宽大的laMedusa灰色连帽衫,衬得他肤色冷白,下颌线清晰锐利。
他微微靠在椅背里,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桌上,指尖在平板上划来滑去。
靳锦行停在桌子的另一端,与他隔着漫长的距离,如同对垒。
靳锦行想起昨夜,灯光交错,人影交叠,一室暧昧却又透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与禁忌,她就恶心。
她不想去看他,她将眼睛瞥向玻璃墙幕内的宽敞大厨房。
厨师长带着厨师团队正在紧张忙碌着。
果然,吃货到哪里都惦记着吃,靳锦行鄙夷地冷嗤一声,将视线转向窗外。
窗外翻涌的乌云和沪江浊流框成一幅水墨画,永无休止的雨声,淅淅沥沥,叫人心烦。
靳锦行耐不住性子,先开口了,“你作贱我也作践完了,现在还想玩什么?”她声音沙哑带着股挑衅的意思。
靳玄这条恶犬没回应,镜片背后的目光低垂着,看不清情绪。
只是被平板上蓝光映着,让人瞧见心里发慌。
半晌,女王更耐不住性子,再次开口,厉声问:“靳玄,你到底想干什么?”
“吃早餐就是吃早餐,规则这么难记么?”他将平板扔一边,回答得理所当然。
没错,他们的俩玩游戏有一个规则,叫‘别问!’,这个规则是靳锦行定的。
那年靳玄8岁,家中来了个大肚子女人,照理说她将是靳铂涛第三任妻子。
10岁的靳锦行又破天荒地要带着他玩玻璃弹珠。
玻璃弹珠是弹的,可她却要比谁扔的远,二人从楼梯上往下扔弹珠。
小靳玄问为什么,靳锦行说:“别问,记住这是规则!”
二人扔了一盒子的玻璃弹珠,那天姐姐整个下午都是笑笑嘻嘻的,也没有欺负他,小靳玄很开心。
第二天早上,靳玄被靳铂涛一巴掌打得摔在桌角上,头撞破了,鼻子也在流血。
他后来知道,那个大肚子女人上楼梯时一脚踩在玻璃弹珠上摔下楼,一尸两命。
玻璃弹珠是靳铂涛一时兴起买给靳玄的。
靳锦行怒地拍下桌子,双手撑在餐桌上,正要质问他,却被靳玄平淡地命令镇住了。
“坐下。”
身上疼痛,让她无法克制回忆起昨夜。
靳玄灼热的触感...
他毫不克制的宣泄...
这些,都令靳锦行恐惧,她身子开始不由得微微打颤。
但是,靳玄几次之后,又耐着性子开始做前戏...
这让靳锦行从僵硬中逐渐松懈。
甚至,甚至...愉悦。
她想到这就觉得羞耻...
她不敢再回想了!
此刻,她的愤怒、羞耻、怨恨交织在体内一起奔腾。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靳玄,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我给你的!我能给你,也能收回…”
“姐姐,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姐姐,他每次叫她姐姐,都是为了羞辱她。
靳玄嗤笑一声,“你不好好听话,你就会进监狱!”
靳锦行的呼吸骤然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靳玄似乎很欣赏她这副表情,慢条斯理地将手边的平板电脑推向她。
屏幕上的视频是昨天电梯里,她拿刀刺向他的那一幕。
不用问就知道,他故意装醉,将计就计,引她生事,让她作茧自缚!
“你!”
他白皙的手指推了推眼镜,双眸灼亮,像盯个小宠物一样,欣赏着她因愤怒还有失败的沮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你又没受伤!”
“谁在乎呢?姐姐。”
他轻声反问,语调轻柔得像情人低语,可字字都如毒蛇吐信。
“你看,多么清晰。你‘杀人未遂’是真!”
“你所以为的‘一切’,将会灰飞烟灭。
你现在拥有的,只是我施舍给你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你就能苟延残喘!”
平板屏幕上闪烁的光,映得靳锦行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她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发麻。
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彻底倾覆。
他拿起一个糍粑小油条送入口中,然后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别想着东海岸和林氏会有人救你!他们自顾不暇!”
靳玄提到了东海岸和林氏,他到底隶属于谁的势力,原来以为他只想要靳氏,现在看来,他压根就没看上靳氏。
那靳氏不就成了牺牲品了么?这条这疯狗到底想干什么?!
靳玄的眼神一直落在她惊怒交加的脸上,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疯狂,只有算计,比他的仇恨更令人胆寒。
尽管靳锦行浑身颤抖,但她还是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靳氏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靳氏完了?”靳玄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提起她颈间银色的项圈,凑在她弄耳后低笑,笑声邪恶。
可耳后,是靳锦行最无法抗拒之地,他也是昨天才知道。
靳锦行脑里已炸开,感官上的刺激让她有些不适,她死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风平浪静。
靳玄停顿,他手指抚上她紧咬的嘴唇,在她耳垂轻咬,声音低沉有磁性,“放轻松,别咬自己,靳氏完不了,你就对我有价值,咱们现在谈谈条件。”
他灼热气息喷洒在她耳廓,敏感如她,靳锦行不自觉就松开了紧咬的唇。
靳玄指腹触到她张开的唇后,不再忍耐,喉结滚动,凑近她唇边...
条件?不会是...?他想作践我到什么时候?
“滚开!”
靳锦行将他推开,她无法接受他们这样的关系,作这样的事。
无论痛苦还是愉悦。
靳玄修长的手指,一把聂住她的下巴,抬起四目相对。
“姐姐,到现在还不想为自己争取点好处么?”
靳锦行下巴被他抬起,她不情愿地对上那双清冽邪魅的眼眸,清晰感知到那心底有暗火流动。
靳锦行和他的距离近得可怕。
靳锦行不悦地皱眉,靳玄靠近,他的脸是滚烫的,可眼神却没有温度。
靳玄握着她纤细的肩膀,轻易把她抵在桌角,身子贴着她,将她圈住,她想挣扎,但靳玄的劲更大。
她被挟制在桌角,他哂笑,热气微微洒在靳锦行最敏感的耳后。
靳锦行拧眉挣扎,半分都挣不动,心里慌的厉害,不知这条疯狗到底要干什么。
这条狗看着女王那隐隐的肉粉色bra的带子下都是齿痕,他突生了点兴致。
抱紧她,将她压在桌角。
靳锦行的脸瞬间刷白,眼睛像扑食的猛兽,晶亮绯红,凶狠犀利。
“姐姐,你还是喜欢肉粉色。”
靳锦行听到这句话,心头一惊。
那一抽屉五颜六色的内衣原来都是他的障眼法,他知道她一定会穿这件。
她轻敌了,她早都在他的掌控中。
九年前,也许不是她污蔑他,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
当年,她以为自己占上风,其实是不知不觉成为他的棋子,被他利用。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了靳家他过得又不好。
“姐姐,九年前,我对着那肉粉色的小玩意,品到第一口人间极乐。”
靳锦行听他这话感觉恶心,他们什么样的关系,他对着自己的内衣作那样的事,简直就是变态!
他长着一张清冷禁欲的脸,却藏了这么龌龊的事。
真的好恶心。
这个季节湿寒,衬得他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孔,越发寒戾。
靳锦行只觉自己好似被千军万马包围,她控制不住自己,牙齿直打颤,高高在上的女王气势再也端不住。
他刀人眼睛都不眨,对她,似有用不完的手段。
“你到底,要,什么条件?”
到底要什么条件,她连说话的逻辑都缕不顺了。
此情此景下,偏她还仰头瞪着他,凶得很,也怂得很,就是个吓唬人的空架子,让人更想欺负。
靳玄冷嗤,目光落在女王微抖的肩头,挑眉戏谑,“原来,姐姐这么沉不住气。”
大雨滂沱,飞雨拍打在落地窗上,飒飒乱响。
他就这样低头看她,目光平静,形同巨兽俯视幼猫,全然是威慑。
室内潮湿阴冷的死寂,被一阵突兀的铃声划破。
靳锦行起初没有注意,这个时候循声而去竟然是自己的手机在桌面上嗡嗡震动,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自己母亲林绮媚的号码。
他在等这个电话?理智如同兜头浇下的冰水。
靳锦行的心在陡,她被宋继文蛊惑,现在还不知道大洋彼岸是什么情形。她以为杀了靳玄东海岸就会重新信任靳氏,殊不知大洋彼岸的洗牌,已在总统上任后悄然开始。
“接吧。”靳玄开口,声音不高,眼神中满是戏谑。
接着,不怀好意地补充道:“林女士一定很担心你的……安全。”
靳锦行双眼通红,眼里都是愤怒,还有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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