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姜鸿律因谋害太子,被当众斩首,他的一家老小全被处死,此事震惊朝堂,大家都以为太子殿下一定会不忍心,毕竟是授业恩师,从前是何等恭敬,可没想到连姜家怀孕的媳妇都没有留下,斩草除根得干干净净,在朝堂上听到姜鸿律已经斩首的消息,南荣屿孝没有露出丝毫难过的表情,朝臣们窃窃私语都说太子经过此次磨难后像变了一人,十分的沉默寡言,眼底也多了几分狠厉,从前心软是他的软肋,如今心狠成了他的标签,辅佐的大臣开始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这位殿下如今监国已经今非昔比。
“殿下要整顿军纪?”兵部尚书疑惑道,南荣屿孝一回来先收拾了谋害他的太傅,接着就开始拿兵部开刀破斧,这里不满那里不对,今天要改这个,明天又要改那个。
“你在质疑本宫?”南荣屿孝看着他呈上的边防图,直接丢到了一边,而他的态度让兵部尚书直接吓跪了,这太子的魄力,那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如今一言九鼎无人敢违抗,朝臣感觉已经等不到他及冠之年,国主就要准备传位了给他了,兵部尚书瑟瑟发抖趴在地上:“微臣不敢!”
“还有,你的这套布防图早就被姜鸿律传到尧靖去了,若不修改,就等着尧靖大军压境吧。”南荣屿孝将手里的卷轴丢了出去,他当初在慕容霄书房里早就看到了这一套。“三日后,本宫要阅兵,你去准备。”
“啊?是!”兵部尚书第一次领到太子亲自阅兵的旨意,从前只有国主可实行阅兵权,如今太子之令已经如同皇命,他不敢有任何质疑。
南荣屿孝又从奏折里拿出另外一份奏报,他拿在手上质问朝臣:“户部的贪污案你们就是这样了结的?”
“回殿下,户部贪污的人已经将赃款全部交还并全部革职,此案已经了结数月有余,当时殿下还未回来,国主已经允了此处理方案。”户部尚书回道。
南荣屿孝脸色一变将奏本摔在了案台上,“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仅仅只是交还银两革职查办?各位爱卿可真是宽宏大量啊,本朝法度都是摆设吗?”
“微臣该死!”
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南荣屿孝决定道:“将所有贪污人员收押斩其右手以儆效尤。”
“殿下,此案已经了结……”
“在本宫这里还没有了结,怎么?姚爱卿要替这些罪臣求情?”南荣屿孝看着姚丞相,他一把年纪年近花甲以前仗着自己年纪大,总是倚老卖老,对他也喜欢指点指教,拿出一副比太傅还大的派头,如今他跪在地上解释道:“不是,微臣不敢,只是斩其右手是否过于残忍?”
“哦,你觉得本宫过于残忍了?若各位还有意见,就也不用斩右手了,直接斩首吧!”南荣屿孝这一话落,所有人都瑟瑟发抖不敢再言,他们再次确定,太子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心软温和的太子了,这雷霆手段,简直震慑朝野,他俊美的样貌再也不能阻挡人们惧怕他,从前苦恼的问题如今已不复存在,没人敢说太子长得太过美貌,毫无震慑力。南荣屿孝从慕容霄那发现了这点,慕容霄的样貌完全不输给他,可是不论在朝堂还是在军营里,他的震慑度都是毫无质疑的,从来没有人会因为他长得太美,而觉得他就好说话,只要触犯军法在他这里没有丝毫姑息,说斩首就斩首。
“殿下,臣等不敢!就按殿下之意,臣即刻去办。”姚丞相被吓得微微颤颤,一把年纪差点吓破胆,其他人更不敢再为罪人求情,当初因为涉及案情的人员过多,总体数额惊人,但分到每个人身上的数量又不足以致死,最后他们都愿意把贪污款归还以求保命。
南荣屿孝接着补充道:“即刻修改律法,为官者贪污,不论金额大小,斩立决!”
“是!”
这条律法的颁布直接盖的太子印,连玉玺都没有盖就生效了,朝堂上震惊一片,却得到了百姓的一致好评,为官者就是要为百姓谋福利,而不是利用职务之便还贪张枉法,从前的处罚太轻,导致许多人铤而走险,在各种财政上动手脚,从中牟利,斩手事件的以儆效尤和这条律法的颁布,将太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东宫太子的狠厉手段一时间也惹来了朝臣的非议,都说太子是受了太傅的刺激,在外吃苦磨炼了一番才性情大变,做事变得果断且果决,他此番归来,已经全面监国,虽然还没有正式传位登基,但已经与一国之君的权利没有两样。新月国主身体一直不好,早就有心无力,看到太子如此能干,他也基本放手给他,太子印如今如同玉玺一般好用,而所有人都忘记了,南荣屿孝才是个十**岁的少年,一国之责就这么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上朝,商议国事,批阅奏折,他每日周而复始地忙碌着,从慕容霄那学来的军事知识全面运用到了新月大军中,他重新整顿编制,调整布防,亲自阅兵检查,对战马,武器,粮草等都做了检阅,东宫夜里的灯就再也没有灭过。
南荣娉婷端着新做的点心跑来东宫看望这个许久未见的太子哥哥,自从他回来他们只短暂地见过一面,之后他整日都在忙碌,不是在跟朝臣商议国事,就是在批阅奏折,甚至还要外出前往军营巡视,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娉婷参见太子哥哥!”
南荣屿孝抬头望去,原来是妹子来了,他露出难得的微笑朝她招了招手。南荣娉婷就蹦蹦跳跳跑到他身边来: “皇兄,你回来怎么瘦了一圈啊?”南荣屿孝与刚刚回来的时候相比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了。
“还好吧?”
“什么还好,你刚刚回来的时候,脸颊都有肉,看看如今,你这一脸的憔悴,脸颊都凹进去了,衣服也松了,皇兄你要保重身体,政务是忙不完的。”南荣娉婷心疼亲哥,眼看他消瘦了一圈,人也没有从前开朗快乐,那眉头总是紧锁着。
“知道了,别担心,你玩去吧,哥哥还有很多事情。”南荣屿孝手边还堆着一摞的奏折。
“咦,皇兄你戴项链啦?”南荣娉婷突然从他脖颈处发现一条金灿灿的链子,从前他是从来不戴这些的,南荣娉婷好奇就伸手去勾,从脖颈处勾出一枚羊脂白玉,祥云状通体透白,还未等她仔细看就被南荣屿孝慌慌张张塞回了衣领中。
“紧张什么?情人送的?”这种有些羞涩又珍视又紧张的神情十分像爱人送的定情信物。南荣娉婷大胆猜测道:“是刘帅的大女儿吗?还是江太尉的……”
“都不是!”南荣屿孝否定道了她的猜测。
“父皇母后不是说要给你选妃了吗?我以为你早就有心仪的人了。”
南荣屿孝想起了不久前皇后跟他提过这事,只是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无法想象自己还能接受谁。
“我……我暂时不选妃……”
“皇兄你这年纪可以选妃了,先选个太子妃,再纳几个侍妾,将来你是要继承皇位的,那可有你忙活的,父皇可就你一个儿子,子嗣稀薄,开枝散叶全靠你了。”南荣娉婷捂嘴笑道,她有点难以想象这位哥哥将来如何应付后宫三千佳丽,他这等容貌选妃是够难的,将来后宫的嫂嫂们估计得为了他抢破头,后宫争宠的手段可能会成为新月国历代最严重最惨烈的一位。
“本宫现在就很忙了,没空再弄个女人回来招呼。”南荣屿孝也无法想象后宫佳丽三千得怎么应付,他是一个都不想应付,拿过奏折继续批阅。
“可是母后已经把你选妃的消息放出去了,你知道有多少姑娘为了你争取这个选秀名额吗?我今儿个去偷偷看了一眼,大殿里院子里都站满了人,先初选再复试,估计要筛选好几轮才能轮到你最后选定。我从未见选妃这么大阵仗的。”南荣娉婷看他父皇选妃都未如此,她这个哥哥要选妃的消息一放过去,全国待嫁的贵族世家都蠢蠢欲动,有点家世的不管是动用银两还是托各种关系都要塞个名额进来,导致人数前所未有的夸张。
“你个小不点,你能见过什么。今日可有温书?”南荣屿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岔开。
“额……”南荣娉婷一问到读书这事,神情呆滞,显然没有好好温书。
“别听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本宫为你请了先生,你好生学习,不求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至少要知书达理,你可是堂堂一国公主,还是嫡公主。”
“皇兄啊,你最疼我了,能不能别拿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折磨我呀,那个先生实在无趣,每天都啰啰嗦嗦。”南荣娉婷简直烦透了。
“读书习字的过程怎么会无趣?书中有黄金屋颜如玉,你能识字看书,可知能在此获得何等见识?你可知有才学的人是何等有魅力。”说到这番有魅力之人,南荣屿孝眼前闪过那个在剑道和军事上都才华横溢之人,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丝丝笑意。
“皇兄……”南荣娉婷被逼到了她最难以面对的问题,今日要赶紧开溜:“皇兄你忙着,娉婷去温书了,先生今日布置的功课我还没做呢,娉婷告退!”她自然是找个地方玩耍去了,怎么会乖乖温书。南荣屿孝拿她没有办法,如今他也没有精力再去管妹妹的功课,最近他正调整布防加强戒备,姜鸿律不知将多少机密传回了尧靖,如果这时尧靖南攻,他们必定吃力,幸好的是,他这次因祸得福,也知己知彼,只是想着如果有一日要在战场上碰上慕容霄该如何?他摸了摸领口的祥云,此刻慕容霄在做什么?想到这里他手里的奏折也看不下去了。拿着云霄跑到院中痛快地挥舞起来,剑光飞影,纵横交错让人眼花缭乱,他看着地上自己舞剑身影,想起他们双剑合璧的招式,不知不觉就挥舞了出来,只是再也无人回应……形单影只的南荣屿孝在院中站了许久,直到他的副将乔冲递上新传来的密报。
“殿下,尧靖那边传来密函。”一个带锁的精密盒子递到眼前。
南荣屿孝收了剑,接过他递来的密函,乔冲见到云霄剑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殿下何时开始用剑了?还习得如此精妙的一套剑法?”他跟在南荣屿孝身边多年,他们的太子殿下从小就习得一手精妙的刀法,身边佩的也是一把弯刀,而如今他将一把剑带在身边,还改用了剑法,而新月弯刀已经挂在墙上成了一件摆设。
南荣屿孝没有说话,乔冲自然也不敢再问,想必这是无法告知的秘密,或是太子根本不想说。南荣屿孝拿着密函回了书房,从暗格里拿出钥匙打开锁取出从尧靖传来的消息,是明月饼铺的掌柜递来的信函。
【慕容霄四处寻觅殿下,顺藤摸瓜已将明月饼铺查封,属下已全部撤离暂避风头,新据点还在筹备中。】
南荣屿孝拿着信件看着短短几句,突然心头一紧,看到慕容霄的名字他都觉得心痛难忍,一时间难以喘气。乔冲见他脸色煞白,惊慌地问道:“殿下?殿下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叫太医吗?”南荣屿孝摆摆手,乔冲看他拿着信件的手都在发抖:“殿下,可是传来了什么消息?让殿下这么……”
“无事……你退下吧!本宫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南荣屿孝一个人在殿中待了大半日,他摸着脖颈上的祥云项链,心中一阵酸楚,此刻慕容霄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正四处寻觅他,甚至能寻到明月饼铺这条线索,他有些后悔,临走前应该留封书信给慕容霄,让他勿要寻觅的,应该绝情一些与他断得干净再果断离去,而不是多番缠绵后突然消失,此刻他好悔,他无法想象慕容霄骤然失去他会多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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