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鬼兵围城

瀚海阁

松下听琴,月下听箫,涧边听瀑布,山中听梵呗。

--《幽梦影》

“君上……”放在身侧的细柔葱指攥紧在手心。凤昭呆立在落叶小径上,看着前方入画般的景象:

素衣黑发的擅琴侍女神情专注地抚琴,微风阵阵,苍绿松树如同波浪般摇晃,时而有针叶洒下,树下一抹蓝影闲适而坐,一手支着下颌,蓝发间露出莹白的脸庞。

“唉……”凤昭叹了口气,每次有事禀告时她都不忍心打扰到君上。

绿色的眼眸转了过来,接着是碧蓝的右眼。

凤昭轻而快地走了过去,轻,担心扰了琴音,快,不想让他多等。

“君上……”美艳的眉眼间浮上忧色。

松下听琴的颜归倾依然支着下颌,点了点头。

“君上……婳蛾被发现了,幽荧君一直追到了人间流洲城,而且为抓住婳蛾封锁了全城,并令三十万鬼兵围城。”悠扬琤崆的琴音中,凤昭一边看着海阙君的脸色,一边缓缓报告。

颜归倾闭上了眼睛。片刻,带着磁性的嗓音道:

“不要管她了,她知道该怎么办。”

凤昭一听,心下惋惜,尝试着说:

“狱也在流洲城,也许可以……”

“没有办法,凤昭。”颜归倾打断了她。

“任务是查看,她大概自己擅自去接触了,”那双蓝绿异色眼毫无感情。“这样的结果也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凤昭心中寒凉,君上对犯错之人从不宽裕,等到将来某一天,自己若也不小心犯了错误,他……大概也就是这样,一边听琴,一边将她作为弃子吧?

颜归倾不再说话,凤昭顿了顿,行礼退去了。

流洲宫殿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过华清宫》

幽荧君的侍卫将四人带到流洲宫殿后又为他们分配了院所,椒瑛住在西方偏房,和湟郁同院。

然后又给众人送去大量用品、食物,等待客人到齐一同到大殿。

“啄、啄”仅是从叩门的声音都可以想象来人的清雅知礼。

彼时椒瑛正在捣鼓送来的茶叶,一旁水壶中的水即将烧开,“嗡嗡”的响着。

椒瑛从木椅的毛绒垫上站起来,两步跑到门前。

“吱呀”一声拉开门,西方屋檐下已有少许阴影,院中的常青树木在午间阳光下葱绿发亮,果然是湟郁站在门外。

椒瑛微笑着给他让开,虽然她心中对这个无与伦比的男子有那么一点点隔阂……不过是他不怎么喜欢自己罢了,但他还是很照顾她。

“是要过去了吗?”椒瑛依然穿着那件水蓝色兔毛衣裳,幽荧君给众人的用品中甚至也包含礼服、浴衣等。

“再等一会,你在泡茶?”大抵是房中的茶叶味道太重,湟郁一下子就感觉出来。

“嗯……我想试试。”椒瑛随便答到,在她过去有记忆的生命中,哪有什么茶水。

“坐下吧,湟郁。”她用手掌示意木质座椅。

金发男子点点头,向她招手:“你也来,我有话对你说。”

椒瑛明知是正经事,心中还是有些许期待,她走过去坐在湟郁对面。

“椒瑛。”那双湛青的眼眸看进她的眼睛,俊美的面容温和、同样严肃。

“嗯。”椒瑛张大眼点头,此刻她烧的水开了,发出“哧哧”的声响。

“你什么时候不想在,和我说一声我们就离开。”他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

“没有事呀,这里比客栈还好很多呢。”椒瑛轻松地笑笑,心间却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请你的可是神君呀……我怎么能给你添麻烦。

“你不喜欢客栈以后我们就住院子。”江怀微微勾起唇角。

“我不是这个意思……”椒瑛苦笑。

“那你要配合好我啊……椒瑛。”那湛青的瞳心变得深邃起来,仿若一片汪洋海水。

椒瑛连连点头。

“先改一下称呼,”湟郁面色柔和,语气平静,“我叫你阿瑛吧……”

“好。”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子此刻有一丝的娇羞。

“我……需要改么?”

“不必。”椒瑛发现湟郁摇头的时候闭了一瞬眼,金色的睫毛阖下来,宛如美丽的羽毛。

“走吧,”湟郁站起身,“到时你且随意,记住万事有我。”

怀间的小小心脏啊……仿佛被击锤一般重重一跳,椒瑛怔然片刻,又有哀伤从心间流淌而过。

“我不会太随意的……你放心,我不会捣乱的。”

白皙秀美的面容低垂下来,银紫发的女子也站起身,跟着江怀侯一道赴宴。

万事有我……她又想起马背上他向后躲开的动作。

她看着面前玉树般挺拔修长的男子,明明是温和的样子,却暗含一种令人不敢侵犯的魄力,她从来都无法看透他。

“阿瑛……拉上我的手。”即将进入大殿时,湟郁忽然伸手过来寻找她的手,接着握在手心。

椒瑛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们之前可从未拉过手……有时他会绅士风度地接她下马,她头疼时他抱过她……不管怎么样,都是有原因的,好了!不想啦!

只听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又道:

“不要做我的侍女,你是和我平等的人。”

椒瑛默默反过来拉住他的手,她能感到那温热细长的手指,能感到他的指骨,但她只是那样轻轻握着。

微凉的风穿过飞檐下悬挂的金色铜铃,穿过两人仿佛日月光辉的发丝,穿过他们相交错的指尖。

大殿屋宇极高,穹顶以青、红、绿、黄为主色绘有规则装饰图案,阳光透过高长的窗户在地面映下一个个方形亮块,穿过对称的四根朱漆圆木柱,走上万字花纹的羊绒地毯,远远的,椒瑛看到了懒散倚着高座的那个黑衣黑发的男子。

他就是幽荧君。

椒瑛随着湟郁向左边座位走去,她扫了一眼在坐宾客,右边第一位是烟霞君和语黛,其他都不认识……忽然对上一道贪婪的目光,全身猛地一僵。

炎洲村庄的将军!那个在她背后抽了两鞭的人!

她不由得收了收指尖,湟郁向她看过来,也看到了洪征王那无耻的眼神,心下已明白三分。

“阿瑛,”湟郁捏了捏她的手指,椒瑛回神看他,脸色却并不好看。

“是那个在两个女人中间的人么?曾经要抓走你的人?”湟郁用仅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音调和她说。

“嗯。”椒瑛低下头,“他是谁?”

“洪征王,戊寐君手下的人,”只听湟郁低声回答,“臭名昭著,呵。”

椒瑛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总觉得那声笑格外阴冷,甚至带着令人畏惧的杀意。

但怎么可能呢?是和自己的心情有关吧……

你所能看到的,只有你想要看到的。

“你且随意,万事有我。”温柔如春风般的话语再次传入她的耳中。

她抬头看向他,还是说:“我不会给你捣乱的。”

湟郁向她颔首,接着扫视了一眼座位,发现都只有一把座椅,于是招呼站立一旁的侍者:

“再加一把座椅。”然后站立着等待。

斜倚在王座上的凛夜寂一看到湟郁和椒瑛到来时,便眯起了幽幽绿瞳,当他发现湟郁似乎分外照拂身边的银发女子时,他便多看了几眼椒瑛。

当他注意到椒瑛和那个自称画娥的刺客有着同样的紫眸时,凛夜寂的青瞳变得更加幽深。

两个侍者笨拙地抬回一把嵌金镶玉的檀木座椅,湟郁拉着椒瑛的手让她先坐下,接着自己才落座。

这一幕被大部分人看在眼里,对面的枭衍眯起眼眸,他也是特意说了之后才让语黛和他同坐的,一般侍女只能站在王侯身后。

他不会让语黛站在他身后,因为在他的心里,语黛是重要的,她拥有和自己平等的地位和权利,他尊重她,更舍不得、也不允许她受了委屈。

椒瑛,不是湟郁的侍女,而且,他对她也不简单。

好事而狂妄的洪征王却一把推开贴着自己的美姬,站起来走到湟郁和椒瑛的桌前,露出令人恶心的笑容:

“江怀侯,你是璧人,这位银发的美人也是璧人,”

他说到这里时,湟郁只是淡淡看他,不做言语。而椒瑛则满腔怒火,这个恶心的洪征王!怎么连湟郁都要羞辱,但她隐忍不敢发,只因湟郁是侯君,对方是王。

“侍女在身后或在你腿上侍奉你,还需要什么座位?”

说罢哈哈一笑,就要拿那肮脏的手去挑椒瑛的下颌。

“啪!”一声,却是一向清和的江怀侯拿起琉璃杯盏直直撞在洪征王的手腕上!

将军吃痛收回了手,恶狠狠一瞪。

“她不是侍女,是我的卿卿。”

湟郁淡淡开口,目光平静。

来不及椒瑛心中有什么感慨、思绪,几乎是同时,只听“嘭”的一声,竟是一只黑铁长箭凌空射来,箭头没入椒瑛面前的木桌内,箭身犹在“嗡嗡”发颤。

洪征王同样来不及对湟郁恶语相向,猛然的一箭吓得他后退一步,看向高座--箭矢飞来之处。

“洪征王,”王座上的幽荧君沉郁开口,却是冷意十足,那种冷似乎真的浸透了来自地狱的森森阴寒。

“在本君的宴会上,莫要、无理取闹。”莹白面容上的淡绿眼瞳仿佛发出幽光,从高高王座上逼视过来。

椒瑛愕然看向主座,她看不清楚黑衣男子的容貌,但仅是轮廓也知是白玉雕成的人,他和湟郁似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现在听到嗓音,只觉幽凉沁人,傲然威仪。让她想起在城外仰头时的场景。

洪征王到底不敢逆了幽荧神君,值得尴尬笑笑:

“幽荧君莫要动怒,是我失礼了。”

他却并没有对江怀侯两人道歉,大摇大摆走了回去。

心中却冷哼:幽荧君,你这个小子竟敢这么对我,还有……江怀侯,呵呵呵……

湟郁把用来打洪征王的琉璃杯一推,搁在一旁,转目对椒瑛温言道:

“别怕,我能护得了你。”

俊美的金发男子在浅笑,但椒瑛看的出来,他其实并不高兴。

猛然间,椒瑛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现实中的阶级压榨,在这里亦是如此明显!湟郁……她到底还是给他惹了麻烦了吧!洪征王一定心存怨恨,以那人的恶毒性格,又怎能放的了她,甚至是他……

而湟郁只是说着有他、有他、没有问题,那样清和温柔的一个人,是从未尝过阶级间的残酷么?

椒瑛心中满是哀伤,那哀伤同样浸透到她水晶般的紫眸中。

“对不起……都怪我。”

湟郁却诧异于椒瑛如此悲伤,听了她的话,他明白过来,将手覆在她纤细的手背上,轻拍两下。

“阿瑛啊……你是不相信我么?”

湟郁笑着摇摇头:“你总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我能给你买昂贵的衣服,不相信我能满足你的愿望,不相信我能护得住你……

不过……她确实也有理由不相信他。

一个侍从走了过来,拿下琉璃杯,又给换上新的。

椒瑛眼中依然有哀愁,然后女子苦涩地笑了笑,不再看他,而是望着那没入桌面的箭,说:“我不在意,你不该那样。”

她说的是不该攻击洪征王。

湟郁心中翻过怒意,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怒了,洪征王……真是、余孽未除。

但他都忍了下去,只是继续宽慰椒瑛:

“阿瑛,阿瑛!”

椒瑛终于又转过来看他,神情平复了些。

“试着相信我一次好么?开心一点。”

另一边幽荧君已开始讲话:“在坐君侯,贵客,我请各位来此,一,是为宴会之乐,有何所需,皆可以向差事询问,二,我想请诸位帮一个忙。”

“说的是请帮忙,我看就是命令嘛。”宁巧悄悄嘀咕了一句。

她虽性子活泼,但也明事达理,蓬莱六君多是现实中帝国的大家族、权贵继承者,他们可以诏令诸侯为其办事。

“宁巧,小心。”坐在她旁边的星拂提醒到。

“幽荧君所说是那刺客的事吧?神君放心,我让军队把流洲城翻个底朝天也帮你抓着他!”洪征王在一旁附和,他心情不好,已不再拥着美姬。

枭衍冷冷瞥了一眼坐在他们左边的洪征王,没想到这号人也在流洲。

但他心中所虑的,却是方才湟郁说的那番话:

“她不是侍女,是我的卿卿。”

是真是假?

烟霞君仿佛不经意再看向斜对坐的两人。

银发女子正瞪大眼睛看着江怀侯,刚才的事情令她很难过?

她淡淡笑了,语黛的笑宛如春日的花朵,纯真、羞涩、明媚。而那个女子的笑容却像冷雾中的玫瑰,出尘的美带着清冷,隔着雾让人辨不清楚。

湟郁会喜欢这样的人么?对枭衍来说,他倒是心悦于低低那样美好的女孩。

椒瑛心想,他这样自信,自己何不且任这事自己去发展呢?即使他日有难,自己只要无愧于他便好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于是她温婉地笑起来,对那双清如潭水的眼眸说:

“好,那就听你的。”

“正是此事,刺客潜入幽都,我倒是对幕后之人更感兴趣,同时希望诸君莫做隐瞒。”凛夜寂慢慢说道,言语中意味分明,同时用那幽绿的眼光扫视下方。

而就在这时!忽然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竟然是一只机械木鸟从暗影间飞出,掠过椒瑛身旁,向着主桌飞去。

绿瞳一眯,刹那间强弩又发出一箭。

只听“嘭!”、“咚!”的声音,机械鸟被击落在羊绒地毯上。

凛夜寂冷冷抬眼,目光如电盯了一眼椒瑛,接着微抬下颌。

差事急忙赶去拾起木鸟。

即便隔了几丈的距离,椒瑛仍然感到了那束冷火般的目光,她僵了一僵,机械鸟的确是从自己这边飞来的,但……你有没有逻辑啊幽荧君?

椒瑛心中不平,垂下眼看向差事。

黑袍鬼差端着机械鸟献给幽荧君,凛夜寂只一瞥,伸手从木鸟的喙中取下一张折叠的信纸,下一瞬,木鸟便燃烧、消失于一团绿色荧火间,甚至连灰烬也不存在。

而铁箭却毫发无损地掉在鬼差手中。

在诸君好奇地注视下,修长的指尖打开纸张。

他只看了一遍,长眉蹙起。

“幽荧君,本王现在就带人搜查!”却是洪征王站了起来,请命道。

“不必了。我有耐心。”凛夜寂淡淡道,挥手示意洪征王坐下。

“敢问幽荧神君,可是那刺客的来信?”右边第一位的一个王侯说到。

凛夜寂挥指一弹,用神力将来信送到那位王侯桌上。

“我说对幕后人感兴趣,还真道了出来,但也不可信。”他这样说着,瞥了一眼江怀侯。

湟郁依然是那平静无澜的表情,提起茶壶给椒瑛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是谁?”又是洪征王问。

“是孤光君!”那位看了信的王侯大惊,脱口而出。

一直默默观看的烟霞君枭衍眯起墨眸,好笑似的弯起嘴角,看到湟郁端杯喝茶的动作如流水般自如顺畅。

又是孤光君?那个炎洲大街上女郎说是天颜的神君?他会谋害幽荧君么?椒瑛心中想着,转头问正闭眼悠然喝茶的湟郁:

“湟郁,孤光君是一个怎样的人?”

洪征王倒吸一口气,孤光君!修罗孤光!他是人间的王,只听说过那个杀神,他不再敢多言语,自己是凑个什么热闹?怎能干涉神君间的斗争?

“诸君有何见解?”只听座上的幽荧君问。

一派寂静。

湟郁忽然睁开金羽般的睫毛。

“江怀侯,”不料幽荧君竟然点名问道,“你受封于尚善君,正是孤光师傅,可曾有所见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那瑰丽的面容上浮起一丝奇异笑容。

湟郁搁下镶玉杯,动作行云流水。

“郁身份低微,孤陋寡闻,未曾识孤光君。”

俊美的江怀侯唇角噙笑,双眸下垂,一派清和出世之姿,谦逊温雅,礼数备至。

枭衍抿着笑向后靠去。

“幽荧君,星拂有所看法。”众人看向左列第三位,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剑阁弟子开口了。

“但说无妨。”

“两年前,孤光君杀磷留侯却并未牵连与您,孤光君若真有此意并不需如此阴谋,故星拂认为,这是故意诬陷。”

鸦青色短发的少年面对诸位人间王侯,沉着说道。

一时宁静,有偶尔的低语。

“不谈这事了!”凛夜寂却忽然说,然后侧头对身旁侍卫低语两句。

接着便有嘹亮的清铃声响起,下一瞬,随着一团异香拥来,彩带飞扬,烟罗华裳,数位宛如天仙的女子蜂拥而至,抱琵琶者、吹箫击筑者,华乐声起,跟随她们一道的,是丽姿侍女端着果蔬佳肴从侧面陆续进入。

一时之间,仿佛重现历史中宫廷宴会的盛况。

看着盘中晶莹的水果,椒瑛微微张大了眼睛,这几日和湟郁吃饭,也是精致美食,但不像现在如此豪华众多,是她有记忆以来、到蓬莱之前从未吃过的,但她知道那些水果的名字。

荔枝、葡萄、蓝莓、奇异果……

“你喜欢什么?不要拘束,阿瑛。”

湟郁向她倾身低语,声音仿佛温柔似水。

椒瑛已经完全忘记了“孤光君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再加上他近在咫尺的如玉面容,仿佛身处幻梦。

“我想吃葡萄。”椒瑛看着那深紫饱满的“玫瑰香”,似乎唤起脑海深处的记忆。

湟郁缓缓眨了一下眼睫,在这人心各异的宴会上,忽然想起他的少年时光,那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在绿藤遮蔽的秘密地方,一颗颗吃着葡萄。

她喜欢吃葡萄,他想起来了。

修长的手指直接端起盛放玫瑰香葡萄的银盘,把它放在紫眸闪光的椒瑛面前。

“吃吧。”他说。

枭衍发现语黛喜欢剥荔枝,动作总是笨拙的,汁水淌满指尖。

烟霞君勾着笑,取下一枚,对粉发女子说:

“低低,这样来,看到这条缝了么?挤一下,就容易了。”

“哇。”语黛欣喜而笑。

“低低和贵妃的喜好一样呢。”枭看着那如花笑靥,笑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你若喜欢,以后天天都会有!”

名字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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