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做什么?”
“真没做什么,我本来就不喜欢她,我做什么?”季云暮一边下楼一边说。
季云暮又扭头看文长明一眼,说“我要是做什么难不成还给你说一声吗?”
“那当然,你要是意图不轨,我就告诉言官,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你。”文长明瞪着眼说,“你说你要来见一下李春琴,谁知道你是直接进屋里见人家。”
“别扯这么多,外面的人解决干净了?”
“当然解决完了,你现在赶紧把李春琴送回去,让她自己和她那个尚书父亲好好对质一下。”
出了客栈,发现季云兰也在外面等着,季云暮问:“你怎么也跟过来了?这都快晚上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怕出事?”
李云兰一脸担忧地说:“文公子说担心你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季云暮看向文长明,文长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这也是害怕你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来就是和人家姑娘挑明了说,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故意抹黑我的吧?”
季云暮还想接着说下去,李春琴已经从客栈里出来了,文长明赶紧迎过去说:“李姑娘,这天色不早,赶紧回家吧。”
李春琴行了个礼,说:“多谢二位告知我这件事,但毕竟不体面,还望不要告知其余无关的人。”
季云暮说:“那是自然,还望姑娘回家后能和令尊好好说说,省去两家的麻烦,是再好不过的。云兰,你就和李姑娘上同一辆马车回京吧。”
看着李春琴和李云兰上了马车,文长明凑近季云暮说:“你们这两家不能结亲,几个要职落不到你们家手里,陛下那边会不高兴吧?”
季云暮想了想,说:“李春琴说她喜欢的是端王嫡子,比起把几个职位给季家,直接给皇家会更好吧。”
“可端王不愿意把王府的位置弄得太显眼,真的会同意吗?”
季云暮叹口气说:“现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
李府中,下人们都被安排在外面的院子,只有魏氏和李文英在屋里吵架,众人在院子里也听得清楚。
“那可是我们的骨肉,你的亲生女儿。“魏氏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你在这里喊干什么。”
“那你怎么还想把春琴往根本就适合她的季家推着嫁过去。”
“什么叫推着嫁过去?季家哪里不好吗?”
“季家那个孩子在你嘴里是吹出来个花,真正的德行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什么德行不德行的,你是不是听谁瞎说什么了?”李文英气愤地看向她。
“我听谁说的不重要,你是不是又耍弄你的手腕了?拿女儿给你当垫脚的?哪个父亲做得出来这种事?”
李文英把茶杯拿起来摔地上,说:“什么叫拿女儿垫脚?春琴难道不是我亲生的吗?我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吗?季家的孩子无论哪方面都很好...”
还没等李文英说完,魏氏就说:“让你女儿嫁一个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人,你敢说你是为了女儿好?李文英啊李文英,当初都说我爹在陛下面前有些分量,你才看上的我,如今想来,你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李文英一听,急眼了,竟然想打人,下人突然走进来,李文英赶紧缩回手,大声说:“进来干什么?”
下人吓成结巴,说:“姑娘...姑娘回来了。”
魏氏一看向屋门,李春琴刚好进来,魏氏赶紧过去说:“女儿怎么这就回来了,不在外面多玩几天吗?”
李春琴说:“我都知道了,你们不用再瞒着我了,我当初明明说的是高君义,父亲怎么偏要季云暮?”
魏氏一听,恍然大悟,看向捶桌子的李文英,说:“好啊,原来你是两头瞒着,真的是狠心啊。”
李春琴等着李文英回应,李文英在那恼怒的捶桌子,说:“你们懂什么啊,我这是为了将来考虑。”
李春琴说:“父亲考虑的是将来会有吗?”
魏氏看女儿的情绪不太稳定,便说:“女儿,你也累了,这样,我和你父亲好好说说,你先回你屋里好好歇着。来人,扶姑娘回去。”
等着李春琴走后,魏氏看向李文英说:“李文英,你真行啊,明天我就和季家把事情说明白,你最好想办法说通端王,不然咱女儿就该被说是被季家踹了的,你的算盘该切切实实地为你女儿算一算了。”
李文英看着魏氏袖子一挥,走了出去,又使劲地捶了一下桌子,说:“这都算什么东西。“
...
第二天,季云暮的母亲冯氏就去了李家找魏氏商讨,魏夫人将她迎了进来,叫人送上来茶水,冯夫人端起茶只喝了一口便放下,说:“魏夫人,我来这里也不是专程喝茶来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就明说了吧。”
魏夫人不好意思地说:“这,这原是我们家的错,本该我们登门的,没想到您先来了。”
冯夫人笑着说:“这件事错在你们,到最后最吃亏的还是你们女儿家,我们倒是有个办法,让大家都不难做人。”
“可有什么主意?”魏氏着急地问。
冯夫人说:“既然你们家女儿喜欢端王的孩子,我们家孩子又和端王的孩子有些交情,我看不如就由我们季家做媒,为你们两家牵线搭桥,以后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们季云暮是媒人才不免与你们热络些,也是个借口。”
“那端王和陛下那边?”
“那自然就看我们家中当家的男人的本事了。”
在大内,昭宁殿里,下朝的肃文帝刚坐下,全福就进来说:“陛下,季世平大人来了。”
肃文帝说:“刚下朝怎么就来了?让他进来。”
季世平进来行礼后,说:“陛下,关于李文英李大人的女儿的婚事,还有些变动。”
“怎么,你前几天不也没拒绝吗?”
“不是的,陛下,是李家那边自己有变动,他们要嫁的是端王的嫡子,高小王爷。而我们家是做媒人。”
肃文帝看向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皇室的孩子与重臣的孩子结亲,也是好事。只不过这真的是李家自己想出来的打算吗?”
季世平说:“自然是李大人的打算,一会儿李大人和端王应该就会一起过来面见陛下了。”
肃文帝笑了两声:“哈哈,季世平啊季世平,都说你在朝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不是白干的,看来是真的了。”
“什么摸爬滚打的,一切都是为陛下做事,只不过李大人只剩一个女儿待嫁,其余的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论起婚嫁,云暮是我们家第一桩,在选亲家方面,臣还是要留心的。”
全福进来说:“陛下,端王和李尚书在外求见。”
肃文帝指着季世平说:“你啊,行了,你先回去吧。全福,传他们进来。”
季世平退出去后,看见端王和李文英,只对端王行了礼说:“王爷安好。”像没看见李文英一样,径直走了。
...
文延之今天生了病,文长明告假一天,在家中照看。等到文延之午睡,文长明又检查一遍窗子有没有关严实,确认关严后退了出去,和云树往药房走。
文长明对云树说:“当时我写的信送往怀庆,怎么一直都没来回信?”
云树说:“怀庆远些,怎么说也要半个月多,当初的刘老汉虽说瘸了腿,但毕竟怀庆地界大,找到他还得废些时间,公子再耐心等等吧。”
文长明感受到一阵冷风,裹紧了披风,说:“今年秋天要比往年冷,听说朝中钱太师病倒了,情况不是很好?”
“是,一家子都在家里守着,都说估计是快撑不到冬天了。”
“这还没到冬天,阎王爷就已经开始找老人下去了。”文长明又笑了声说:“他儿子在李文英手底下做官,钱太师年轻时还是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指不定李文英一个外人到时候还要去灵前哭一哭。”
云树不说话了,文长明回头看了眼,进了药房,在那儿边翻药渣边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感觉我不应该和李文英作对,应该听伯父的话,不去招惹他。”
云树还是不说话,文长明拍拍翻完药渣的手,说:“没事的,李文英又不知道具体谁在出些力帮季家,只要他不来招惹我,谁也不会去故意招惹他。”
云树说:“我只是担心公子越陷越深。”
“越陷越深吗?季云暮他父亲为官多年,季云暮也成臣子了,谁又都知道我和季云暮的交情,再加上伯父这些年做官的恩恩怨怨,哪里来的越陷越深,我们一直在其中。”
季云暮叹口气说:“宫里递消息出来了没?”
“季公子传消息过来了,说端王和李文英已经见过陛下了,只不过出来的时候只有端王,李文英被留下多说了几句。”
“随他吧,陛下总归要安慰几句。”
李文英家中,罗平又在和李文英商量些什么。
罗平说:“大人这一步棋走得已经是这样了,直接认了,有个王爷做亲家也不错。”
“认当然要认,但端王是个聪明的人,肯定不会受我们摆布,他那个儿子榆木脑袋,什么都听他爹的,真是没用的亲事。”
罗平劝道:“没有惹恼季世平已经不错了,大人就宽心吧。”
李文英冷笑一声,说:“宽心?那还不能够,端王走了以后陛下单独给我说让我不要再去打季家的主意,季家和文家都会想办法拦着我。”
“那文家不就只...”
“自然不是文延之那个老东西,一定是那个整天在季云暮身旁阴魂不散的文长明。”
罗平仔细一想,说:“难不成这次就是那个孩子?”
“除了他我也想不出来还有谁了,有些人我们都旁敲侧击过不要插手,只有他我们忽略了,也只有他和季云暮的交情最好。”
风把窗子吹开,进了房间里,李文英走过去把窗关上,说:“钱太师身体不是很好,改日我们带些东西到太师府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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