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城门放榜公示新任同知,坊间关于宋濂的流言不断。
人道权贵公子千里任职,必是看上了江南某个倾城绝色的美女,或是和家里有隙,被冷面丞相罚至此处历练。
学堂里闲言亦不少,孙亦尘只觉可笑。
宋濂必是带着任务来的。他绝不是一个目的不明的人。
而这个任务是否和那个秘密有关,他倒是疑惑。亦或是,朝堂内暗流再起,有些风波正在悄悄发生?
但,一切都是从前事,与他早已无关。
归落阁的轿子已在学堂外等候多时,云沐霄派人接他和母亲看诊,此番妥帖倒是让他意料不及。
母亲这辈子没做过轿子,在轿上一直在问这次请的是何方神医,怎么还专门接诊?
孙亦尘不好做答,他对于云沐霄的意思有些捉摸不透,只得含糊应过。
第一次的诊金是一场对弈。
传言云沐霄善棋,而孙亦尘当年更是凭翰林院的一场博弈赢得圣上欢心。这场博弈玲珑机巧,波澜诡谲,两个人的招式来往步步紧逼,一个时辰之后,孙亦尘半子落败。
云沐霄浅笑,“曾听闻阁下棋艺冠绝京城,今日一试,果然不同凡响。”
“云先生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孙某拜服。”
“那,与那人相比呢?”云沐霄眼神忽然一肃。
孙亦尘猛然抬眸,一时不知其中所指,或者,不敢深思其所指。
正思索如何回答,对方拂袖起身,“既然令堂已经来此救治,那么你我也算有了交情。想必你自知对归落阁有用,所以来钱塘两年,才会犹豫不决至此时求诊,不是么?”
孙亦尘沉默。
“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也不必遮掩。令堂的病甚是严重,其病因,怕是从两年前就种下了。而彼时发生了什么,可能导致的后果中,唯有这一条怕是你没想到的。”
孙亦尘心下一惊。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把你推到我这里来。又或者,故人算计过深。”
凉凉冷汗直下,这两年寻医无数皆无果,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一层。
还是,长线在侧,似断非断吗?
“我能治,但——”云沐霄一步步朝他走近,清冷的眸光映照他的脸,“你得配合。”
孙亦尘心内轻叹,也许他曾猜测过的最麻烦的事情,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宋濂第一天当差,无非是些官职交接的事项。李清和他简单交代了些话,便任由他在衙内闲逛。
他对这个府衙微有不满。临安府治下甚好,官案都少,无非是些案头行书之事,他觉得有些恹恹。饶是京城天子脚下,治安再好也会有些市井纠葛之事可供围观,京兆府尹自不用提,即便是大理寺和刑部,大案虽少但也不至于冷清,而此处大半天过去,衙内一个上门敲鼓的百姓都没有。
他问李清,平日里也是这般清闲么?李清答道,十之有八如此。似乎对治下安定颇为骄傲。
宋濂心里叹口气,那看来以后是没什么热闹了。
他,探案热血小王子,前刑部侍郎门下得意弟子,堂堂新科探花,居然被亲爹上奏下放,还安排到如此无聊的岗位。
新官上任的热情一下子被扑灭了大半。
……不过……
似乎还有个有意思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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