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倒背如流地背完了《孟子》,夏云深眼中满是欣慰和疼爱,他毫不吝啬地夸赞着明熙,明熙笑嘻嘻地倚在他的怀里。连怡安看着他们,只觉得他们不像是帝王家的君臣父子,倒像是寻常百姓家的父亲和儿子,无所忌惮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夏云深捏了捏明熙的小脸笑道:“明儿真棒,去吃些点心吧。”
明熙奶声奶气地说道:“多谢父皇,那儿臣先告退了。”
奶娘牵着明熙的手走了出去。夏云深走到连怡安面前,抬起她的下巴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连怡安躲开他说道:“臣妾在想皇后娘娘,如今她万念俱灰,皇上不去多陪陪她吗?”
夏云深冷漠道:“她会想明白的。”
连怡安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说的是,是臣妾多虑了。”
“你不是一直很恨她吗?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关心她呢?”
“臣妾不敢记恨皇后娘娘。”
“行了,别装了,你因为采梦恨她,因为绾儿和林婕妤恨她,这些朕都知道。”他刚刚说完,脸色却突然阴沉了下来。随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看着她的眼睛平静道:“朕明白了,你恨的是不是皇后,恨的是朕。”
“臣妾不敢。”
他冷笑一声说道:“罢了,朕也不在乎这些。”他一把将她抱起走进了寝殿,随后撕碎了她的衣袍。连怡安不着寸缕地被他压在身下,他亲吻着她娇嫩的双唇,连怡安热情地回应着他。他心中惊喜,对待她的身体变得十分温柔。一番**过后,连怡安满面潮红地躺在他的怀里,他轻抚着她的身体说道:“怡儿,朕经常会梦到裕华宫的那条长廊,那条梨花如雪的长廊。”
她轻轻一笑说道:“臣妾也会梦到,还会梦到裕华宫的那片梨树,还有梨树下的秋千。”
“朕倒忘了你喜欢荡秋千了,明日朕让人在怡和殿给你搭建一个。”
“多谢皇上。”
“怡儿,你若不是南陵的公主该有多好啊!朕会给你和明儿所有的尊荣和权力。”
“多谢皇上,臣妾和明儿已经很知足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随后淡淡一笑说道:“怡儿,朕问你,南陵和明儿在你心里,哪个比较重要?”
“在臣妾心里,他们一样的重要。”
“看来还是南陵比较重要。”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时候不早了,朕要回章台宫处理朝政了,你好好休息。”
连怡安拉住他笑道:“在皇上心里,是臣妾重要还是朝政重要?”
夏云深轻笑道:“当然是怡儿更重要。”连怡安妩媚一笑,抵进他的怀里说道:“既然是臣妾重要,那皇上就多陪臣妾一会吧。”
“好,有怡儿在,就算君王从此不早朝又有何妨?”
数日过后,洛城和皇宫突然再次戒严,赵铃枫和魏南溪也很久没有进宫来了。连怡安坐在窗前,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书。孤容端来点心说道:“公主,用些点心吧。”
她放下手里的书说道:“孤容,我心里很乱,上次这么乱的时候,还是三哥篡位的时候。”
“公主是在担心南陵?”
“是,大朔早已灭亡,皇上又不费吹灰之力夺走了梁夏所有的政权。如今的梁夏,既无外忧,又无内乱,如此安定,洛城为何要戒严呢?”
“他们难道是要攻打我们南陵?”
“他要一统天下,就必须要灭掉我们南陵。”连怡安惊恐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南陵不能灭亡,连氏皇族不能断了根基。孤容,你想办法逃出去,把消息传给五姐,让她通知三哥做好抵御梁兵的准备。三哥不能输,南陵也不能输。”
孤容点了点头说道:“公主放心,今晚我便想办法逃出去的。”
魏琦和重湖又一次穿上了盔甲,骑上了战马,带着军队出发去了南陵。他们以连子烨谋朝篡位,弑父杀兄为由讨伐于他。
浩浩荡荡的梁兵经过数月的征战终于冲进了雁门城。霜华手握长剑骑在马上,她看着魏琦和重湖冷笑一声说道:“早就猜到是故人来了,好久不见了,魏将军。”
魏琦看着她说道:“华儿,对不起,君命不可违。”
“魏将军,不必解释,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将军忠于你的君,我忠于我的国,谁也不必手下留情。”
双方开始了激烈地厮杀,魏琦步步后退,抵制着霜华的进攻。两人同时飞身下马,霜华长剑直逼他的咽喉,魏琦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他抵住她的长剑说道:“华儿,杨宏已死,你大仇已报,跟我走吧。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远走天涯。”
霜华冷笑道:“我曾经跟你说过,如果有人敢来侵犯我们南陵,我会奋勇杀敌,保护我南陵的百姓。今日我再加一句,我连霜华誓死和南陵共存亡,你们若想攻占南陵,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双方死伤都很严重,魏琦和重湖带兵占领了半个雁门城,双方形成了对峙,一触即发。
夜幕降临,四面环山的秀川,家家户户点起了油灯,星光点点,散落着平凡人的幸福。贺兰秋将饭菜端在了桌子上,她笑着斥责道:“启儿,又带着妹妹偷吃。”
贺元启笑嘻嘻地说道:“是妹妹饿了,我才带她偷吃的。”
软糯糯的萧蔷薇甜甜地说道:“娘亲,蔷儿饿了。”
贺兰秋宠溺地笑道:“好,等爹爹回来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萧景成推门而入,看着他们笑道:“我回来了。 ”
贺元启和萧蔷薇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从背后拿出红彤彤的糖葫芦笑道:“昨天是哪个小馋猫闹着要吃糖葫芦呢?”
萧蔷薇欢呼道:“蔷儿要吃糖葫芦,爹爹快给蔷儿。”
萧景成将两串糖葫芦分给了他们,他们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贺兰秋笑道:“萧大哥,以后少给他们买甜食,蔷儿的牙都要吃坏了。”
萧景成笑道:“好,听夫人的。”
夜深人静,萧景成心事重重地站在院子里,贺兰秋走到他身边,将氅衣披在了他身上。他温柔一笑说道:“怎么还没睡?”
“在帮夫君收拾东西。”
萧景成满眼心疼地看着她。贺兰秋温柔一笑,将他的长剑递给他说道:“去吧,我知道你若是不上这战场,是不会安心的。”
萧景成收起长剑,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兰儿,谢谢你,我真的很想和你,和孩子们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真想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分开。但是如今国家危难之际,我不能不顾国家的安危,将一切置身于事外。”
贺兰秋温柔道:“萧大哥,我都懂,你安心去吧 。我会照顾好启儿和蔷儿的,我们在家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萧景成郑重道:“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提着长剑和包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贺兰秋满目凄凉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擦掉眼泪轻声说道:“萧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数日激战过后,魏琦和重湖占领了雁门城。霜华忧心忡忡,南陵的将军纷纷劝她回晋阳城,她坚决不走,继续拼死抵抗。梁夏和南陵全都加重了兵力,战争越来越残酷,战场上士兵的尸体每天都堆积成山。
连怡安闯进了章台宫,夏云深平静地看着她,她冷笑一声说道:“放我离开,我要回南陵。”
“怡儿,你永远也回不去了,朕向你保证,不久之后,南陵便如同大朔一般,在这个世上彻底地消失。”
连怡安愤怒道:“你休想,夏云深,你想灭了南陵统一天下,简直就是在做梦。南陵所有的将士和百姓都会拼死抵抗的,你们永远也别想踏进南陵半步,永远也别想征服我们。”
“是吗?师父让人传来了捷报,他们已经占领了雁门城。”
连怡安满眼悲痛,随后她从衣服里掏出短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放我出去,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怡儿,别逼朕。”
“我没有逼你,如果我回不去南陵,我便挥刀自尽,让自己魂回故里。”
夏云深脸色阴沉,冷冷地看着她。连怡安割破了自己的脖子,鲜血立刻染红了衣襟,大内高手突然落在了她面前。她大喊道:“都不许过来。”她将短刀对着自己的伤口,伤口瞬间又深了几分。
夏云深冷冰冰地说道:“都退下。”
大内高手们退了下去,连怡安冷笑道:“夏云深,我最后问你一次,是放我走?还是让我死在你面前?”
她手举短刀一步步走出了皇宫,孤容立刻落在了她面前,拉起她一跃而起。大内高手纷纷追了上去,而连怡安和孤容却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她们躲进了一家偏僻的客栈里,孤容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着伤口。一个金钗之年的女孩子突然推门而入,她泪眼盈盈地看着连怡安,连怡安不可置信看着她喊了声福儿,福柔扑进她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连怡安紧紧抱着她哽咽道:“福儿,真的是你。”
福柔痛哭道:“母妃,福儿好想你,每天都好想你。”
连怡安帮她擦掉眼泪说道:“福儿乖,不要喊母妃,喊娘亲。”
福柔点了点头,悲痛地喊了声娘亲。连怡安依依不舍地摸着她的脸欣慰道:“我的福儿都长这么大了。”
福柔紧握着她的手,随后将出城的令牌塞进她的手里说道:“娘亲,这是陈将军的令牌,他去闻府做客,我趁他醉酒时,将他的令牌偷走了。孤容姑姑偷偷找到了我,我知道娘亲一心想要回到南陵去,娘亲别担心,福儿帮你回去。”
连怡安悲痛一笑点了点头,她紧紧抱着福柔说道:“福儿,谢谢你。”
傍晚时分,连怡安和孤容一身士兵装扮,拿着令牌出了城,随后马不停蹄地向雁门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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