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二人都到达对岸后,禄则恋和钰緘沫带着他走了一段路程,生死一悬的蘑菇精醒来时,蘑菇精先是眼前一糊,看到了个两只翼,骨瘦如柴带毛的……变异“蝙蝠”。
真可谓鬼门关走了一趟,屁股还没坐热,就又重返原地了。
他被禄则恋搭在肩上,只听少年道:“这是怎么了?”
钰緘沫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刚才声响过大,影响了外界,导致其他生物苏醒,奇怪的是,这东西是被谁钉死的?”
果不其然,那奇怪的巨大蝙蝠活生生的被人钉死在山洞壁上,被钢钉所击穿,刺入了心脏,四周还溅出了血。
那蝙蝠的样子极为夸张,只是一钉,就瞄准了他的要害,抬眼望去,数十只奇怪之物,都死在了这种招法下,这恐怕不是普通人所做,只是“普普通通”带有手段的钉法。
蘑菇精原本以为自己又要命悬,但这么一看,不是恐怖吓到,而是舒了口气。
禄则恋看了一眼他,道:“你醒了啊?”
“嗯。”
“好点了?”
“嗯。”
钰緘沫只是短短的看了几眼,也没多做停留,先往返走再说,他则走在最前头,眼一瞟,惊奇的是前方大片魔怪要么是被钉死,要么是被射死。
身旁的箭毛泛着红艳的色,钰緘沫扯了一杆,上下端详,只见箭中刻有“祁”字,大片毛色花花绿绿,如飘逸的羽毛,一样的是,此字都出现在箭身。
钰緘沫也未多疑,凑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深到发紫的尖头,便道:“挺厉害的,此箭有毒。”
他摸了摸凹下去的字体,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左想右想后,撇了脑袋,把箭伸过去道:“你们可认得?祁家是哪儿的江湖箭客?”
他对这方面不熟,对外界知晓过少,且人际关系过差,导致除了知了天界的一些事,对江湖琐事一概不通。
禄则恋:“……”
那二人也在发懵,摇头不知。
钰緘沫:“呵,当我没说。”
禄则恋和蘑菇精: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钰緘沫愣过后,彻底不想了,干脆就把箭扔了出去,“江湖小人。”,随后就往前走去,不紧不慢的道:“再不走快点,你们就只能翻山越岭的回去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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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了不久,到了洞口,准备各奔东西时,已经走在最前头的禄则恋和蘑菇精,觉得背后一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就同时转身的往回看,发现那人已不在身后。
蘑菇精道:“他人呢?”
“不知道。”禄则恋摇了摇头,后道:“去看看。”
二人往回走时,在周围转了转,两双眼睛一起扫,也没瞧见他。
禄则恋纳闷儿,“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
禄则恋在洞边靠着,眼睛对向他道:“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蘑菇精从他肩上跳下来,哎了一声后,言简意赅道:“我们分头找吧。”
分头找何时是头,二人分头逛了一大圈,周围要么不是枯死的树木,要么就有猫头鹰叫,更何况天已经没入黄昏。
终于,在靠里的洞内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少年背对着他们,似乎在地下挖掘东西,忙活着手中的事。
禄则恋不解,伸头看了看,道:“你在干什么啊?我们找了你很久。”
钰緘沫转过头来,开口道:“你们来干嘛?”
禄则恋继续道:“来找你的啊,以为你出事儿了。”
钰緘沫边起身边道:“我在涂药。”
禄则恋眼一看,还真是。那被烫伤的左手已被钰緘沫用草药包了起来,虽然包的不严实又乱七八糟,总归草药还是覆盖在了水泡处。
少年胡乱的弄着手中的草药,一片一片的很是费力的包扎起来,因草片过短,让他紧皱眉头,他慢慢的把草尾凹了进去是想在底部打个结。
果不然,禄则恋看着一脸烦心的他,又见那人不知所措内心焦急的样子,一想开口。片刻后,他看到那人熟悉的眼神在正低头忙碌着手中的一切,便提醒道:“你包反了……”
“……”
钰緘沫手中动作一顿,话都没说出,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确实,他把草给包反了。
那普遍的草药正是药房里极为普通的烧伤“贴”,它散发着一股清爽且幽香的气味,路边一开一大把,更别提幽谷这年年长花的地方了。
只不过,草片深则朝里,浅则朝外,万一用反功效不大。钰緘沫绑时紧急,又因二人来又慌张,所以也排除不了他不会包的可能性。
禄则恋摇摇头,向前道:“我帮你吧。”
禄则恋刚要碰到他,钰緘沫便往后一缩,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还没包扎好的手,道:“不用,我自己来。”
见他突如其来的来了个这样的反应,禄则恋的眼睛正好与他对视。
蘑菇精在一旁发呆。
钰緘沫也不经意间瞟了他一眼,忽的,转过身去。
禄则恋:“……”
他的手在空中悬着,也罢,为了避免尴尬,禄则恋清咳一声,挥了挥手,道:“那我们在外面等你啊。”
“嗯。”
禄则恋:“蘑菇精,我们走。”
小蘑菇精鼓着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现在也不敢看了,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轻回了一个“哦”。
蘑菇精跟着一起走了,还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禄则恋,悄悄的转头回看钰緘沫,就晃着头上的“小灯笼”,出了洞。
这时间过得快,外边杂糅着昏黄却被这阴森恐怖的气氛埋上了一层看不透的“迷雾”,似乎是光线透入不多,有一种灰色的神秘感。
被说是魔界的初始地,二人不敢走远。
禄则恋蹲在洞边,看到一肚子躺在石头上的蘑菇精,问他:“你怎么回去啊?”
蘑菇精趴在上面,叹了口气道:“不敢回去。”
“为什么?”
“怕被骂。”
“骂?”禄则恋转了转眼珠子,继续问:“是没摘着花,怕被他们骂吗?”
“对!”蘑菇精重重的悲叹人生,出了把鼻涕,坐起来抱着自己说:“没花我就要回去被打,没花我就做不了武器,没花我就没得卖,没得卖我就没钱,没钱就会吃不饱肚子,吃不饱肚子就会被饿死,而且打了就会心情低落,罚的去干别的,还会被同伴笑话。”
禄则恋:“……”这多大啊?就过得如此凄惨。
蘑菇精想着想着,又想起了悲感,恨不得一肚子的话都说出来:“如今遭了把大火,差点命丧黄泉,又感谢二位师哥相救,我才活得过今日的这份劫。”
“没事。”禄则恋笑笑道:“活着不是件好事吗,不值得伤悲。”
蘑菇精一听,不知为何,眼泪流的越多了,它道:“但是……但是……我,我烧伤了别人的手,我,我……”它擦擦眼泪,继续道:“我赔不起。”
禄则恋:“你别……”
禄则恋话还没说完,蘑菇精又继续哭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他哭:“可能要喝西北风了,我还没老婆没孩子,这可叫我怎么过啊?!”
禄则恋:“………………”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就当它放声大哭时,一阵寒风吹来,直把蘑菇筋冻得哆嗦,好像老天有意,特意给它安排了个西北风,让它体验到了喝凉风的感觉。
禄则恋不知是你崩溃还是我崩溃,蘑菇精不知是气还是冰冻三尺伤满感。风吹得越来越大,打的蘑菇精心冰透冰透的碎。它弱小的身子被吹到了禄则恋的身上,它闷了一口气,倒吸口凉气,大喊出声!
“这日子没法!——”
过了!
话还没说完,刹那间,近处一棵枯藤老树被“意外”折断了“腰”子,禄则恋二人惊了一跳,蘑菇精差点掉到地上。碰!灰起飞沙,乌鸦乱叫,禄则恋顿感不对,内心碰乱的朝洞口看去。
呼!
那是……
“是箭?!”禄则恋喊了出来!
那箭旋转飞快,似如陀螺,似乎下一秒能夺取人的性命,险些滑过了禄则恋眼边,快碰到了鼻子上。
他屏住呼吸后,无数支箭如看不见的万马奔腾样子,往外射出,只是那秒那刻,树接连倒下。
威力如此过大,竟能把树给射倒!
禄则恋心是慌的,这得是多少把弓才能射出来的啊?他发带飞飘,眼睛也进了沙子,过不了外在,他朝洞内唤去:“钰緘沫!”
没有回声,只有箭声。
蘑菇精:“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禄则恋:“他人还在里面呢!”
“我问你怎么办?”蘑菇精疯逼。
“钰緘沫到现在还没出来!”
“我是问你怎么办啊!”蘑菇精再次疯逼。
禄则恋没答,刚要下脚挨着洞壁进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洞内喊出来,身影从黑暗深处跑出,是怀着的金色亮光,钰緘沫护起了屏障。
“快跑!!”
禄则恋站在洞边的石头上,收回了脚。
有那么一种时刻,遇到突发事件,脑子是乱的。
钰緘沫心急了,看不下去了,见他们还在磨磨蹭蹭,又厉声道:“快跑啊!!都看着我干嘛?!”
蘑菇精已经从石头上蹦了下来,挥着手,对二人道:“走啊!”
显然,它比谁都急。
蘑菇精:“快点!”
就这样,三人拐了弯,大步的跑离了洞口。
禄则恋脑子乱成一团,这是怎么回事?
钰緘沫收了屏障,说道:“我们遇到了箭客,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人。”
蘑菇鸡脑瓜子一灵,问道:“他们长啥样啊?”
“看不清,人好像挺多的。”
三人跑了一阵子,几人沉默一会儿后,禄则恋扭头看向他道:“为什么要攻击你?”
钰緘沫似乎是被气的受不了,禄则恋又见他一声不吭,又摆出了那张“死”脸,他觉得不妙,随后小声嘀咕道:“当我没说。”
“不。”钰緘沫开话了,他按住了他的肩膀:“因为他们有病。”
禄则恋:“……”
禄则恋瞪大了眼,转过头后差点又一惊,因为钰緘沫叫他停下,是因为前方流淌了半片血“河”,血液粘乎且浑浊,如沼泽般在冒着气泡,还好他制止了他继续向前走去,要不然踩下去的全是恶心。
蘑菇精也及时刹住了车,又被钰緘沫用脚一挡,撞疼了脑袋。
钰緘沫四周观察,发现阴云布起,星辰也随之变化了出来,那白榆透出来的月光照亮了悬挂枝头的藤蔓。
可是,这片地方莫名其妙的流出来了血。
“有东西被杀死了。”钰緘沫猜测道。
他嗅了嗅周围的气味,有点刺鼻的腥臊,莫是死了多日的兽类,尸体在腐,血液未干变得黏糊,光是那样子,钰緘沫就能看得出来。
钰緘沫拍了拍他,道:“我们绕道走。”
绕道也绕不了多远路,走过一旁高过腰的草丛,几人穿梭了过去。
有山水流声,快临近水源。
蘑菇精走烦了,因在草下直被刮着身子,也想不到他们到底往哪走。
那片宽敞的地方,几人准备歇息,再另做后面打算,只是突然的一声鸣叫,打破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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