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会儿,水泡已被挑破,浓水流出。笑凌洲一拉发带,束起的头发很快落下,披在背上,直到腰间。
熟练的把那人受伤的手包裹住,一缠又一缠,终得,在绳子的末尾处那人的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落岳拿起一看,心底还是很开心的,不知是感激还是什么,最后说了声:“谢谢。”
发带包裹,除了战袍上的浅青水波纹,那人一身的白难免会出现深蓝的颜色,这不炸眼,倒是显得十分柔和。
笑凌洲确保那人的手现在不会有什么事时,脸上绽开了一个微笑,道:“没事,不要客气。”
过后,又道:“那......现在还疼吗?”
落岳摇摇头道:“不疼了。”
这样的状态,这样笑凌洲之前见过很多次落岳摇头的样子,他很久,没有再看到那人这么开心过了,但在这刻,他又重新看到了,眼前人的模样与之前差不了多少,落岳还是落岳,是已经摆脱药效后的落岳。
现在那人所表现的一切都是真的,不被任何事物迷惑,展现在笑凌洲面前的样子,是个灿烂少年该有的样子。
被骂后的蘑菇精悄悄地偏了个头,双手抱着脑袋,心里一怼气没使出来,想:“哼!真是娘娘的奇了怪了,不就你给他包了个扎吗!怎么笑得比花都开心?我也真服了,都是什么人啊。”
笑凌洲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落岳道:“等人来接我们,我刚刚传了一信。”
笑凌洲道:“但你说过你的花不能飘那么远,万一没到地方就散了,那你的朋友不一定能接的到啊。”
落岳解释道:“朋友在哪我不知道,出了这地方,全由花自己辨路,至于要飘多远,飘到哪里,能不能飘得到,就要看他处在什么地方了。”
是的,一朵花灌入的灵力有限,最多只能灌那么多,太多不行花会爆,太少则跟没灌一样,飘不到很远的地方,若是想长时间远距离的传送,那就可以选择飞鸽传书了。
落岳轻笑了下,道:“你也别担心,有的是办法,这主打的是运气,如果明早还没有人来接我们的话,我们就想办法出去。”
落岳手一划,划出了细碎的粒子,粒子如萤,一会消失在空中,看样子是在凭空写字。
落岳边划边道:“对了,你们还要我传点什么话吗?比如说买点吃的什么的,最后的机会了,不说后面就不传了,到时候你们看我不要流口啊。”
蘑菇精:“......”
笑凌洲苦笑,想:“不是啊,你刚刚不是传了一次吗?第一句话写的就是要吃东西,这够可以的了,说吃的难道比救人更重要吗?你还真没变啊。”
蘑菇精踊跃举手:“要根胡萝卜,熟的。”
落岳点点头,写下了。
落岳问他,又顺手捏出了个饱满的栀子花,道:“你呢?吃点什么?”
笑凌洲:“......”
笑凌洲未料到,人生中被困的第一次,不是迷茫,不是害怕,竟是说不出的话,说不来的感受,此后要是给村里的人讲起这事了,自己都不知道被困的过程是怎么说出来的,该拿什么表情去展现?难道是应该说:“我一开始离死亡很近,就差一把火点燃,后来我不但活了下来,还在那没有生命体的洞中吃了顿我这辈子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
“你们说的没错,不但没饿死,还吃了顿最好的。”
笑凌洲想了想道:“我随便,你都点了什么?”
落岳大手一挥,只听“叮”的一声响,伴随着金黄粒子的闪烁,刚才消失的字全在空中显示了出来,它们整齐的排列着,字如波浪在流动。
落岳站起来道:“都在这了,你自己看。”
笑凌洲一惊:“......”这么多?!
蘑菇精:“一二三四五......”
笑凌洲有点合不拢嘴,道:“太多了,吃不掉的......”
确实吃不掉,打眼一看,全是大菜!更何况前些时间传过了买东西的消息。
落岳刚要说话,蘑菇精就先开了口道:“要不......你这也......”
笑凌洲一听,嗡嗡的脑袋迅速转向了蘑菇精,眼睛亮了一层光,心道:“懂我,你快说叫他减点,快说快说啊,减点,减点。”
蘑菇精:“再拿个桌吧!这么多东西放地上不方便,拿个桌,要大点的。”
落岳:“有道理,那就这么定了。”
笑凌洲:“............”
像是浇了盆凉水,他头上快冒了“灰”,刺扎了他心一般的疼,身影在暗处更弱小了:“这二人怎么都不听劝呢......我说了吃不掉的,吃不掉的,浪费粮食我怎么能做得到啊?”
落岳可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饿的不行了,当下填饱了肚子,才有精力干别的。
蘑菇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对落岳道:“东西那么多,怎么带的过来啊?”
落岳把手中的栀子花瓣更加绽放,看着手中的动作道:“用乾坤袋一装就好了,再大的东西都能装的下去,想装多少就装多少。”
蘑菇精挑了挑眉,笑道:“厉害。”
夜晚风很凉,几人激烈的讨论后,幽深的洞内很快恢复了平静,落岳在原地打坐,运行着体内灵力,一旁的笑凌洲靠着洞壁深深睡去,墨发披下,遮住了脖子。蘑菇精垂下的“灯”还在发着微光,几人挨得很近,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远边。
“还要别的吗?就这么多了?”
“不要了吧,嗯......”
桌边的小二记着这位客人要点的所有食物,他在纸上不停的写着,似乎怎么也写不完,最后又认认真真的问了“你还要不要别的”?
点菜的过程将近一个时辰之久,客人兔子正在思索着点什么菜合适,因为他的主子口味多变,这地方的菜品好像不怎么和他主子的胃口,所以要多留意一点,想想这菜中的配料哪个该加,哪个该多加辣?哪个该不放辣?
这都是他主子的“挑剔”,压在了尉戍兔全部的耐心上。当然,尉戍兔表示早已习惯,但一旁的小二累死累活的憋出了尿急,一开始点餐的时候,小二还是很高兴服务的,毕竟有客人来就是大把的钱洒下,但是到了中旬,他有点烦了,笑容失了一半,再到后来,兔子的语气提了上来,小二累的干脆坐下,埋头奋笔疾书的记着。
尉戍兔:“好了,应该没了,你说说我都点了什么?”
小二呼了好长一口气,看到拖到地上的纸卷,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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