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牛奶那种甜的发腻的香味，祁越身上的味道是稠稠软软的**，不薄不浓，很好闻，好闻到时暄有刹那的恍神，那种气味沾到他毛孔里，像黏人的长毛大狗狗不停往他身上蹭。

“……你随意。”

时暄没有问那是什么味道，他猜测那可能是祁越的信息素，不过他倒是没见过有奶味这种气味，又或者怀孕的人身上会泄出奶味？时暄不知道，他对这种事一点经验也没有。

祁越拿了水就走开了，他动作豪放，拧开一口气喝了半瓶。

时暄嘴唇动了动，“别一口气喝这么多冰的。”

祁越闻言看向他，目光询问。

时暄发现现在的小孩对自己的身体真不爱惜，他从祁越的脸下移到他的小腹，“宝宝……”

祁越眯着眼睛笑了笑，他把水放下，“好的，哥哥，我不喝了。”

提到宝宝，时暄这才开始担心，他没有任何照顾怀孕Omega的经验，看祁越这样子，更没有什么爱护自己和孩子的自觉。

时暄搜刮着自己少的可怜的知识，“我明天给你去买点营养品，还有，你什么时候去学校上课，没课的时候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卧室里的床觉得硬吗？我叫人送一个软的过来。”

等时暄回过神，他发现自己盯着祁越的小腹盯太久了，而对方不遮不避，任由他打量，灯光下的五官精致迤逦，朦胧的融在了一团一团的光晕里。

“谢谢哥哥，”祁越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你对我们的宝宝真好。”

时暄纠正他，“是你的宝宝。”

祁越不在意的笑笑，“你想摸摸它吗？”

没等时暄反应过来，祁越已经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柔软的温度传到手掌心，时暄顿时有些窘迫，祁越倒坦然，“你在看这里吗？是不是很神奇，Alpha在Omega体内成结，就会有一个宝宝。Omega要很爱很爱他的Alpha，才会愿意被留下一辈子的标记也要成结，对不对？”

祁越音色好听，时暄不由得应和，“对——也不太对。”他回过神，正色道，“祁越，为Alpha怀孕并不是一个Omega的全部，它的产生可能不是爱，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会消失的。对于Omega来说，他要承担的责任有很多，来自生活的乐趣也有很多，不要拘泥于过去，要向前看。”

他有些这个年纪轻轻就是去Alpha的Omega想不开，误入歧途。

祁越看上去听得很认真，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听进去，他突然问，“哥哥，那你有没有愿意想为他成结的Alpha？”

时暄皱起眉头，“没有。”

“我不想心甘情愿，Alpha太花心了，他们可以有很多Omega，可是一个Omega一辈子只能被一个Alpha终身标记。”

时暄扫射了所有Alpha，但是对祁越来说，他只是个刚怀孕就失去自己的Alpha的可怜人，什么也不知道，时暄觉得自己不能伤害他的情绪，含混补充道，“可能也有例外吧，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祁越点点头，“我知道，时晖就不是这样的。”

时暄沉默了下，他不想在祁越面前说去世的人的坏话，尽管那都是事实。时晖家里娶了妻子，却还让别的Omega怀上他的孩子，实际上，光是时晖养着玩的情人，时暄就见过两三个，不过他们都没有怀孕。

但让单纯的Omega活在自己美好的想象里，如果这样能让他快乐些，没什么不好的。

“时晖以前都会哄我睡着，我养成了习惯，不被哄的话，我就会整夜失眠，”祁越眼睑微微垂着，落下的阴影看起来有些落寞，他的样子看起来变得痛苦沮丧。

时暄有点吃惊，他浪荡的大哥竟然会这么宠一个人。

怀孕的Omega比平时要敏感很多倍，他们有的孤独、脆弱，没有安全感，需要Alpha的气息安抚，离开自己的Alpha一个小时都会陷入不断的恐慌里，严重的，会把Alpha的衣服堆在一起，筑成一个小小的巢，把自己埋在里面，拼命汲取上面的气息。

时暄难以想象，他宁愿永远没有Alpha，也不想让自己可怜到那种地步。

“……但我也是Omega，我不能安抚你，不能为你做什么。”

祁越没说话，他站在了时暄面前，身影笼着他。

时暄又闻到了那股**味，那味道像生着触角，争先恐后往他鼻子里钻，沾在他皮肤上。他才第二次闻到，已经开始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

时暄还没反应过来，祁越纤长的手指勾住了他的，他想抽回自己的手，祁越已经在这之前，抬起时暄的手，低头用自己的睫翼触了触那只白皙的手背。

轻的如同透明的蝶翼扫过一瞬，但动作亲昵的超过了时暄对于才认识一天的人的范畴，考虑到祁越目前情绪需要呵护，时暄忍下了。

他甚至想，如果祁越需要，他甚至可以给他一个拥抱。

但是祁越没有向他要拥抱，他的眼睛天生带着水泽，眉骨的线条优越到过分，低声说话的时候垂着眼尾，乖得像只大狗，把人心勾得软滩滩。

时暄觉得自己又看到他那条大尾巴了。

他听到祁越说，“哥哥，你陪我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