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胎?楔子

——

“幼崽的诞生为生命的延续，但我们应龙一族，不讲究这个，龙性本淫嘛，传承也好，生命的延续也好，与我无关，与你…哦不对，与你有点关系，你是第三千五百二十一代的龙女，未来可是要当我们族长的。”

蓁蓁眨着眼睛，十分不理解的看着眼前的大人。

“阿娘，你不就是族长吗？”

她蹲下身望着蓁蓁。

“我很快就不是了。”

蓁蓁看着母亲走入祭川，张开双翼，被祭川的枷锁套牢。

长老们说，母亲卸任后，是成为了应龙族的守护神之一。

“我以后，也要变成母亲这样吗？”

“历任族长卸任后，都要入祭川，成为应龙族，乃至天道的守护神，这是荣誉，蓁蓁，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荣誉是什么？为了莫须有的荣誉，就要将自己锁起来是吗？

幼年的蓁蓁不理解，长大后的蓁蓁也不理解。

三万年后。

在她继任族长前一天，她孤身一人去了一次祭川。

祭川的风一如既往的大，她用灵力才站稳身形。

“叩叩。”

“阿娘？阿娘？你在吗？”

她先敲了门，无人应答，便推开一道小缝，大声喊着母亲。

可她没看见母亲，没有母亲温暖的应答。

一张十分冷峻的龙相出现在她眼前，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她望着那双翅膀，更加大声的喊着。

“阿娘！”

龙没有回应她，朝着她哼气。

“不是你。”

母亲说着将她扔出祭川，关起门。

祭川的风更大了，她一点都不能靠近。

这就是所谓的荣誉吗？母亲都不认识她了。

蓁蓁难过的想。

“蓁蓁！怎么跑这来了！快跟我回去！”

现任族长，也就是她的阿姊，急忙的来找她。

“阿姊，阿娘不认识我了。”

阿姊哑然。

“蓁蓁，我们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成为祭品，忘却过往的一切，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

蓁蓁认真的说。

“那我不做祭品不可以吗？”

“应龙族长都要成为天道的守护，这是天道定下的规矩，蓁蓁，包括母亲，都反驳不了。”

那她不做族长可以吗？蓁蓁不敢问，这是她生来就定下的，她们这一脉越不过天堑，只能成为天道的守护。

“回去吧，明日你要越天幕。”

蓁蓁若越过了天幕，她的阿姊，她最亲最亲的人，就要进入祭川。

没有人问过她做不做，她自己也没想过可不可以不越天幕。

因为她不越，阿姊的孩子就得越天幕。

——

应龙族新族长继任大典。

蓁蓁一身华服，走上最高的位置，华服过于宽大，阿姊说，这是阿娘准备的，越过天幕之后，她会长高长大很多，这身衣服是阿娘准备好越完天幕所穿。

“新族长化形。”

她化身金龙，张开了洁白的双翼。

“新族长越天幕。”

她咆哮着，往天幕所去，霎那间金光大盛，天幕欲裂。

“蓁蓁这孩子，可惜了是金龙。”

蓁蓁越过了天幕，双翼展的更大，她也长高了好多，和她的阿姊一般高。

阿娘准备的衣服略微大了点，可能没有想到蓁蓁越完天幕，有些地方还是原样，没涨多大。

“阿姊！我越天幕好不好看！”

阿姊笑着抱着她点头。

“蓁蓁是阿姊见过最漂亮的金龙了。”

蓁蓁贪恋阿姊身上的温暖，她撒娇着往阿姊身上靠着。

“阿姊也是蓁蓁见过最温柔的龙了。”

这般温柔的阿姊，带着她长大的阿姊。

在她继任族长后的第二天，进了祭川。

蓁蓁捂住侄女的眼睛，不让她看阿姊进祭川的样子。

“蓁蓁，照顾好娟娟，阿姊会一直守护你们的。”

蓁蓁哭着点头。

“阿姊，我会照顾好娟娟的。”

终有一天，她会打破这祭川。

蓁蓁心里这么想着。

成为族长后的第二件事，要繁育后代。

这件事在蓁蓁这儿变成了第三件事，因为溟山主大婚，她要代表应龙一族前去参礼。

——

“长老们，我只有一个问题。”

“族长请说。”

“此去溟山，归期有限制吗？”

长老们爽朗的笑了。

“没有没有，族长大人也可以在外面找一个繁育后代的对象，我们族中亦为族长安排了一个。”

蓁蓁点头，她不如趁此机会，带着娟娟跑路。

算了，太过危险，还需慢慢谋划。

“好的。”

蓁蓁出了族之后，才想起来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溟山往哪条路走？？

她从未出过族，根本不熟地形。

“算了，随便走走，说不定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离溟山主大婚还有三个月，她总不至于三个月都到不了溟山吧？

她飞过东海，到达女娲山的时候，被一只饕餮抓了下来。

“好俊俏的小金龙，就你了，金灿灿的喜气！大壮，就这只小金龙做裁判，谁输了谁从这山头滚出去，怎么样！”

蓁蓁十分懵逼的看着抓住自己翅膀的饕餮，她弱弱的开口。

“麻烦可以放开我吗？”

阿苑低头看着这只小金龙。

“不行，除非你答应要给我们当裁判。”

大壮不屑的说。

“我才是最强的饕餮，倘若我赢了，你那堆金银财宝也得给我！”

阿苑爽快的答应了，他固执的看着蓁蓁。

“当不当我们的裁判？”

蓁蓁瑟瑟发抖，外面的世界这么可怕吗，饕餮怎么这么凶！！她真怕被这只强壮的饕餮一口吃了，还是先答应吧。

“我答应，我答应，你放开我的翅膀！”

阿苑言而有信，放开了蓁蓁的翅膀，蓁蓁重诺，她变大身形游在天空中，路过的鸟类和凤凰都夸赞她。

“好漂亮的金龙！”

“哇！是应龙！好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应龙了。”

蓁蓁骄傲的摆了摆尾巴，她大声对着两只饕餮说。

“你们开始吧，我就在这看着。”

蓁蓁也是第一次看人斗法，饕餮十分凶悍，她害怕的给自己设了个保护罩，生怕这俩给她一掌，她不得晕倒，那就赶不上溟山主的婚礼了。

那只叫大壮的饕餮被阿苑死死的压在掌下，蓁蓁立马举起小爪子开口。

“好！是阿苑赢了，已经过去三十秒，大壮没有站起来！恭喜阿苑，获得了这座山头的居住权！”

大壮似乎很不服气，但是阿苑挥一挥爪子，大壮还是服气的走了，蓁蓁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不该走，她飞到了阿苑面前，喊着他。

“阿苑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阿苑喜欢金灿灿的东西，包括这只小金龙，他又伸爪抓住了蓁蓁的翅膀。

“你要去哪？”

“我要去溟山，你知道溟山在哪里吗？”

阿苑十分自信的点头。

“我知道。”

蓁蓁眼眸亮了一瞬。

“你可以带我去溟山吗？我有钱，我有好多好多钱，可以给你当报酬！”

“我不要别的，我要你陪我两个月。”

蓁蓁挠破了脑袋，都想不通，这只饕餮到底在想什么，要她陪他两个月？哈？

饕餮化成人形，在蓁蓁面前面前显得十分渺小，蓁蓁哼了哼气，勉强的点头。

“行，我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但是，只要你顺利带我到溟山，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阿苑看着金灿灿的蓁蓁，他心情大好。

“好！没问题。”

蓁蓁起了恶趣味，犹如阿苑当时捏住她翅膀一样，她用一根爪子勾住阿苑的衣服，直接往自己背上扔。

“坐稳咯，我们出发！”

但是蓁蓁忘记了自己不认路，在第三次撞到山头之后阿苑忍无可忍的说。

“你给我好好听指挥！”

蓁蓁无辜的说。

“你说往左边的，我就往左了呀。”

“我是让你往左拐避开不周山，你直接往左撞上不周山，你给我停下，我载着你去！”

蓁蓁只好停下，坐到了饕餮的背上。

“走咯！”

蓁蓁拍了拍阿苑的头，阿苑暴躁的吼了一声，往前直冲。

在婚礼的前一天，两人终于到了溟山，溟山主的婚礼在镜湖举办，镜湖在溟山顶上，阿苑不能上去，他是凶兽。

他化成人形不爽的站在山脚的石狮子旁边。

“区区溟山，也敢在本座面前摆架子。”

蓁蓁伸出手，拍了拍阿苑的头。

“没事啦，那你在山脚等我哦，我参加完婚礼，就下来找你啦！”

阿苑捂着头，蓁蓁笑着给了他一块金饼。

“呐，小信物。”

阿苑顿时心情好了很多，他拿着那块金饼，递给了蓁蓁一个哨子。

“吹这个，可以找到我。”

“这是什么。”

“骨哨。”

阿苑说完有些害羞的别过头，蓁蓁将骨笛穿过一根线，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好，我收好啦。”

她化身为龙，展翅高飞。

阿苑站在原地目送着小金龙去山顶，嘟囔了一句。

“真好看。”

溟山主的婚礼十分盛大，蓁蓁站在烛龙旁边，只听见旁边的人都在感叹。

“溟山主可真有钱。”

“嫁给溟山主肯定幸福极了。”

“山主夫人可真美。”

蓁蓁看着宛若提线木偶般没有感情，眼神空洞的秦桑，轻声说着。

“可是她不开心。”

烛龙族使者轻蔑地看着蓁蓁。

“你懂什么？嫁给溟山主，可是她一个灵器莫大的荣幸，还管他开心不开心的。”

“你少说点…她是应龙族长。”

身边人连忙拉着烛龙使者，使者只好闭了嘴。

蓁蓁不予理会，她继续看着这场婚礼。

“哇！是凤凰一族！还有朱雀大人！”

“好漂亮，落桃花了！”

蓁蓁抬头，是凤凰洒落的花瓣。

她伸手握住了那片桃花，这是她这一生中参加过的最盛大的婚礼。

天神为证婚者，神兽朱雀和凤凰们在空中翱翔赐福，三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婚礼现场。

大家都为他们开心，可只有新娘不开心。

她在和天神大人说话的时候才有了些神采，蓁蓁站的远，并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家都说，溟山主定是爱极了秦桑，否则怎么可能娶她，毕竟她可是一个灵器。

蓁蓁却觉得，秦桑才是最可怜的，这场婚礼里，只有她最不开心。

“族长，我们要入席了。”

蓁蓁收回目光，将长老们准备的礼物，递给了溟山的仙女们。

“应龙族赠金玉镶嵌珊瑚树一棵，应龙角羽一对。”

“烛龙族赠极地玄铁一块，金银一箱。”

“东海龙族赠东海夜明珠一箱，金银一箱。”

蓁蓁入座后，只听东海龙族太子欠欠的说。

“还得是应龙大方，角羽都送了。”

蓁蓁礼貌的朝他点了点头。

“不值几个钱，我们应龙也只有这点东西。”

太子哼了一声，将自己桌上的梅花糕放到了蓁蓁桌上。

“我不爱吃，给你了。”

蓁蓁很爱吃梅花糕。

“谢谢你。”

她吃了一半之后，突然想起来山脚下的阿苑，剩一半梅花糕她不吃了，装到了袋子里。

太子有些不理解，旁边的烛龙使者轻蔑地说。

“啧，应龙族长怎么还打包带走啊？”

蓁蓁想回嘴，太子先说了话。

“人家族长干什么要你管？我也打包啊，你是不还要管我。”

烛龙使者不说话，恼怒的咬着酥饼。

心里却将自家族长骂了千百遍。

怎么想的，自己不来，派她来，现在好了，人家其他龙族，不是族长就是太子就她们烛龙，派了个没有身份的什么第三个龙王的女儿，被人家说一两句都不敢回话，丢脸死了！！

蓁蓁见两人不说话，将桌上的镜湖酒全都给了太子。

“谢谢你。”

太子傲娇的转了头，喝了蓁蓁拿的镜湖酒。

——

宴席快接近尾声，蓁蓁看着其他人不是御剑就是驾驶灵兽离开，就剩他们龙族。

龙族生性孤僻，不爱与其他人打交道。

所以宴席到最后，剩的还是他们这几个龙族的。

东海太子有车架，他上车的时候还问蓁蓁。

“要不要载你一程？”

蓁蓁摇了摇头。

“我不回家，太子您先走吧。”

“好，再见。”

东海太子走了，蛟龙族的也走了，螭龙族的也走了，最后就剩下蓁蓁和烛龙使者。

蓁蓁在等烛龙先飞，她可不信烛龙也有车。

刚刚没车的龙族全都御剑出了溟山就出了溟山界都化成龙自己游回去了。

她倒要看看烛龙怎么出宫殿。

烛龙使者知道蓁蓁的算盘，她拿出了一个毯子。

“我没车，没有剑，但是我有魔毯。”

烛龙使者上了魔毯慢慢的飘出蓁蓁的视线，然后蓁蓁就听见了一声龙鸣，哦，烛龙化形了。

她苦恼的抱着柱子。

“怎么办啊，没有剑，没有车，没有魔毯，在这里化形把人家宫殿搞坏了怎么办。”

“你怎么还没走？”

蓁蓁转身，看着今天婚礼的新娘子秦桑，她那身大红色早就换下来，如今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衣裙。

蓁蓁不好意思的说。

“我们应龙有翅，贸然化形会把宫殿搞塌的。”

秦桑明白了，她不知道怎么走，看来是第一次出门吧。

“你等等。”

蓁蓁不明所以，见秦桑跑开，很快拿着把剑回来。

“我载你出去。”

蓁蓁感激的说。

“谢谢夫人。”

她好像很讨厌夫人这个称谓，只说了句。

“叫我秦桑”

蓁蓁点头，她站在了秦桑的剑上，紧紧环着秦桑的腰。

出了宫殿，秦桑拍了拍她的手。

“你可以化形了。”

蓁蓁才睁开眼，到了山顶尖尖处，她将一块令牌递给了秦桑。

“谢谢你，我叫蓁蓁，目前还是应龙族族长，欢迎你来应龙族做客。”

蓁蓁说完朝前一跃，化形翱翔在空中。

她不知道，在看她飞的那一瞬间，秦桑的眼底满是羡慕。

“真好看，还是金龙。”

——

蓁蓁没有忘记承诺，在溟山底下集市里，吹响了骨哨。

没过一会，戴着面具拿着糖葫芦串的阿苑出现在她面前，且十分诧异的说。

“这么快婚礼就结束了？才一天，我以为溟山主会办一个月左右呢。”

蓁蓁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袋子，十分开心的说。

“我给你带了梅花糕，溟山的梅花糕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梅花糕了，留了两块给你尝尝。”

阿苑愣住了，他不知所措的说。

“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蓁蓁笑脸盈盈的说。

“喜欢你呀。”

哦，原来是像自己喜欢金子那样啊，那没事了，他摘下了面具拿起了梅花糕。

“好吃吧？”

蓁蓁十分期待的看着阿苑。

阿苑点头。

“好吃。”

蓁蓁松了口气，十分开心的说。

“就说吧，世界上没人不爱吃梅花糕的嘿嘿，你现在去哪里呀？我答应你了，就跟着你。”

阿苑将还没吃的糖葫芦给了蓁蓁。

“那就一路吃吃喝喝回我的家。”

——

阿苑带着蓁蓁，从溟山开始，一路斗嘴吵架和好，两人一起在不周山的神庙许过愿，在关渡山的断桥上看过星星，就这样过了快半年，才到达女娲山。

阿苑手上提了很多小物件，蓁蓁也逃不过，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小葫芦，她有些感叹的说。

“终于到你家了，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

阿苑犹豫了一下，他放下一边手上的东西，拉住了蓁蓁的衣角。

“能不能再陪我一段时间？”

他很紧张，生怕蓁蓁不答应，没想到蓁蓁十分快速就答应了。

“好啊，我不着急回族里，再多陪陪你几天。”

蓁蓁没想到，陪着陪着就怀上了小饕餮，哦不对可能是小金龙。

阿苑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厉害，就三天，就三天就有了。

两人苦恼的坐在阿苑的家门口，蓁蓁咬着手指十分焦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生，我养，我有钱。”

蓁蓁看着身后金碧辉煌的府邸，还有山洞里一堆的金银财宝，是挺有钱的。

“那就生咯。”

蓁蓁怀胎三月，生下来了一颗蛋，阿苑傻了眼，蓁蓁也傻了眼。

“不是？怎么是颗蛋？”

阿苑的眼角抽搐抱起那颗蛋左看右看，怎么不是金色，怎么是黑色。

他安慰自己说

“没关系，是爹娘最爱的小黑蛋。”

两人连夜翻阅古籍，没能找到答案，阿苑合上书本，认真的说。

“我来孵，总能破壳！”

蓁蓁感动的看着他。

“我们家阿苑真好！”

“那你，要留在这吗？”

蓁蓁摇头，她十分不舍得说。

“我是应龙族长，不可能一直在女娲山停留，有小黑在你就不孤独了，至少有人一直陪着你。”

阿苑抱着蓁蓁，闷闷的说。

“就不能再留一段时间吗？”

蓁蓁拍了拍他的背。

“不能了，阿苑，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不要被应龙族人找到。”

“好。”

蓁蓁没过多久就离开了，那天阿苑抱着小黑蛋站在宫殿外，站了很久。

小黑蛋罕见的动了动，阿苑都没有发现。

“你什么时候能破壳呢。”

他将金碧辉煌的宫殿设了禁制，去到了女娲山最核心的山洞里，化形孵蛋。

一睡就是上万年。

阿苑遗忘了自己的姓名，遗忘了蓁蓁，遗忘了小黑蛋，只记得自己是饕餮。

——

而蓁蓁回到族内，长老们见她依旧孤身一人，就让蓁蓁在下个月成亲，成亲的对象就是他们准备好的人。

是应龙族住在祭川边边的一脉，墨龙，他叫墨魂

墨魂长的很俊俏，看着就很心悦。

可蓁蓁却很伤心。

她甚至无法反抗，因为娟娟在长老们手中。

“和我成亲，族长很难过吗？”

墨魂的声音也好听，可是蓁蓁更难过了。

“嗯，拖累你了。”

墨魂轻轻的拍着蓁蓁的头。

“不拖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要自责。”

蓁蓁抬头看着他，他眼神温和，似是包容。

“谢谢你，我叫蓁蓁。”

“好，蓁蓁。”

此后百年，蓁蓁的身边只有墨魂，她开心或者不开心，只有墨魂知道。

墨魂成了蓁蓁最贴近的人。

她又一次怀了孕，又诞下了一颗蛋。

这颗蛋不像小黑蛋，它是淡金色的。

她突然有点想小黑蛋了，也不知道它破壳没有。

“蓁蓁，你在想什么？”

蓁蓁没告诉墨魂小黑蛋的事情，她只跟墨魂说自己曾经喜欢过一只饕餮。

“没事，我在想它什么时候破壳。”

墨魂给金蛋滴了一滴指尖血，蛋壳慢慢的出现裂缝，蓁蓁见此也滴了一滴指尖血，蛋壳直接碎裂。

是一只有黑色翅膀的小金龙。

为什么是金龙，蓁蓁很难过。

“是金龙啊，该怎么办。”

墨魂抱住了她。

“我会护好你们的。”

再过了一百年，小金龙会自由化形，喊着爹娘，他是个淘气的男孩子，蓁蓁也放心很多。

娟娟也长大了，长老不能够再控制着娟娟了。

于是长老让蓁蓁退位，进祭川。

那是墨魂第一次在蓁蓁面前化形，墨龙一脉住在祭川边，能够来回天堑不是没有缘由的，他们是最凶的一脉。

墨魂将长老打成了重伤，让蓁蓁退位的话无人再敢提。

可蓁蓁总是要退的，她不退，娟娟无法越天幕，就永远无法长大成人。

“墨魂，你信我吗？”

“我信。”

“护好孩子，我入祭川，我会出来的。”

墨魂的手紧握，他很怕失去蓁蓁。

“他们不敢让你进去的，有我在。”

蓁蓁笑着握住他的手，眼里带着哀伤。

“娟娟不越天幕就长不大，我就辜负了阿姊的嘱托。墨魂，就这一次。”

过了很久，墨魂松开了拳头，抱住了她。

“就这一次。”

——

蓁蓁同意退位，她看着娟娟越过天幕，成为了大人，成为了新任族长，在儿子的哭喊中她头也不回的进了祭川。

墨魂带着孩子回到了祭川边居住。

祭川内罕见的又热闹了起来。

蓁蓁的身上添了许多新伤，那又如何，她眼都不眨的杀了面前年迈的金龙。

其他金龙也都在互相搏斗着。

蓁蓁找不到阿姊，找不到母亲，只能凭直觉。

在她杀到快要麻木的时候，她看见了被一堆龙骨掩埋的铭文。

【唯灵可出】

唯有灵魂才可以出祭川，古籍上也这么写。

她被一只龙咬住了脖子，就在这一刻，蓁蓁感觉自己被禁锢的灵魂出来了。

她逃出了祭川，见到了墨魂。

“蓁蓁？是你吗？”

“是我，我出来了。”

“你快走，快走！”

墨魂催促着她离开应龙族，生怕她再入祭川。

蓁蓁也无法留在这里，她感觉到自己的灵体一直在被祭川吸着。

她奋力离开，辗转世间，成为了孤魂野鬼一流。

可她的灵魂金灿灿的，又不是孤魂野鬼。

在灵体十分不稳要被吸回祭川之时，她跑到了一家客栈里。

“欢迎来到云霄客栈…咦？蓁蓁族长？怎么快要溃散了。”

蓁蓁看见了秦桑，秦桑出手帮她稳住了灵体。

“谢谢你。”

她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秦桑听，秦桑斟酌片刻，拿出了两具木偶。

“你要不嫌弃自己选一个，在我客栈工作，替我打工，我会想办法让你重铸身体的。”

“重铸身体的代价是什么？”

“我要你协助我破了祭川。彻底打破，摧毁的那种。”

“好。”

蓁蓁进入了大的木偶，可记忆出现了混乱。

她忘了年少时所遇见的阿苑，忘了小黑蛋，忘了儿子，只记得在祭川边有个人在等她，她要努力工作，早点回去找他。

“欢迎来到云霄酒店，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我是管家叶蓁蓁，请问要住宿还是用餐。”

《广雅》记载：“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无角曰螭龙。”

所以应龙是有翅膀的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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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神胎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