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着月夜潮汐这个巨大狩猎场的任务世界,是一个不同以往的崭新世界。
在这第一次的狩猎结束之前,只怕连众人脚下这个城镇的名字都是一个等待解锁的“魔盒”。
在这一次月夜潮汐的任务线开始出现在各大领域之主的信息面板里时,所有人就知道,世界之主的一个顶级隐藏副本被人打开了,因此才换来这么令人心动的大型狩猎场。
可得到月夜潮汐任务线即将降临的消息时,一个让很多领域之主不爽的消息也同时到达。
“月夜盟约”一个不知道什么见鬼的限制规定。
领域之主不得在月夜潮汐之夜狩猎非眷属玩家。
“他妈的,老子在世界之主这盘菜里驰骋了这么多年,哪个不懂事的小崽子在这儿给我讲规矩?!”
老蠓这种吸惯了人血的怪物,哪里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可是月夜潮汐潮这么令人心动的狩猎场。不遵守“月夜盟约”的话,不论实力多强都不允许进入。
老蠓为了这个才被打开的新世界,差点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
“去他大爷的,都是领域之主,我看看到时候谁敢管我?”
一个从一开始就对制定“盟约”者打定主意挑衅的对手。
当安隐月从领域之主的晚宴上得知不少人都质疑这个“盟约”时,他作为背后的布局人一个字都没说。
老蠓的所作所为倒是也完全符合他在晚宴上的挑衅。
其他那些不支持也不反对的领域之主都各怀心思,等着看戏。
安隐月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坐在月夜潮汐的城市边缘看书,等着看这些领域之主们面对老蠓的跳脚会怎么做。
相当让人意外,老蠓输了。
并且输的惨相让很多一开始也打算浑水摸鱼的领域之主都感觉生理不适。
当然了,还有一小部分人对于安隐月的实力更多了一些了解。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安隐月的可怕,大概是和他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完全形成反比的情况。
安隐月这个人看上去有多么的和蔼可亲,实际上就有多么的阴森恐怖。
碰上这种对手,不说敬而远之,至少没事儿别惹肯定是有道理的。
不少的领域之主都有点庆幸自己没那么莽撞去招惹这位底细不明的安先生。
老蠓和安隐月谈话的时候,圣幕他们远远站着都在好奇主人会和老蠓说什么。
弯刀跟着安隐月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非常久,可他是最早一个出现在安隐月身边的眷属。
闹闹姐妹要晚一些,圣幕则是不久之前才选定了安隐月这个主人。
他对安隐月的观察一直都是很一丝不苟的,然而这样他也没能看透自己的这个主人。
“弯刀,你说,安先生他能降得住老蠓那个老东西吗?据我所知,老蠓那家伙在世界之主这个游戏里可活的年岁大了。”
老蠓是个绝对的老江湖,这一点圣幕还不至于否定。
所以,对于老蠓这种对手,就算是已经锁局了。稍有不慎对方都可能绝地翻身。
弯刀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圣幕的这个问题,想了想抱着怀里的大镰刀抖了一下。
“哼,你还真是安先生的忠犬。”
圣幕一边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笑着的。
弯刀显然不担心安隐月的应对能力,他对于安隐月的绝对信任和闹闹姐妹相比也只多不少。
这也是圣幕一直以来观察安隐月没能看透的一点。
究竟安隐月是怎么收服像是弯刀和闹闹姐妹这样的对手的?
先不提弯刀这种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存在。
拿凶名在外的鬼面萝莉来说,她们在外那个名声就算是领域之主有时候都要退避三舍。
听说鬼面萝莉被人收为眷属的时候,领域之主的圈子里不知多少人在好奇怎么办到的?当然了,嘲笑和看戏的人肯定更多一些。不出意外,大多数人可能还等着敢收下鬼面萝莉的倒霉鬼暴尸荒野。
可很不幸,几年过去了,也没听说这个“倒霉鬼”出点什么意外。
反而安隐月连姓名都隐藏的很深。
不是圣幕这种有特殊能力的,都别想主动探出来安隐月是领域之主这回事。
圣幕想到这儿也不免笑了一下,他好像在安隐月的眷属里还算是主动送上门的。
“圣幕,过来。”
安隐月突然叫到他。
“在。”圣幕很快做了回应。
“把这周围的禁制解开吧。”
“是。”
圣幕收到安隐月这个命令朝着老蠓虫看了眼,发现对方已经闭上眼一言不发了。
看这个情况,也知道是安隐月和老蠓虫谈妥了。
圣幕从手中拿出的白色发丝燃起蓝紫色的火焰,老蠓虫周围一圈白色四角镖也随着火焰消失。
安隐月见圣幕将禁制解开了,重新带好了自己的眼镜从地上站起身来。
“走吧。”
在安隐月转身离开原地的时候,圣幕还疑惑安隐月怎么不把老蠓虫这半截入土的残躯处理掉。
但安隐月没开口命令,圣幕也就不多做主张。
只不着痕迹的在老蠓虫腿上的伤处留下一缕白发。
在安隐月他们彻底离开中心战场后,圣幕感知到有人回到了老蠓虫身边。
不出意外,应该是创帝。
“主人。”
圣幕立刻就给安隐月报备了这个消息,安隐月却只说知道了,然后没有任何后话。
安隐月这算是放虎归山吗?
要知道老蠓虫那个吸食血肉回复的能力再加上创帝在侧,要是一点不管,很快就会复原的。到时候再想和这次一样击败这个对手,难度就不是一个等次了。
想到这儿圣幕又开始揣测安隐月是不是和老蠓虫谈话的时候做了什么。
可弯刀和闹闹姐妹在,他不知道直接问合适不合适。
“闹闹。”
“在,主人~”
姐妹俩歪着脑袋齐声和安隐月说话。
“去宫海笠那边看看。”
“主人要吃掉他吗?”
“不,只是去看看。”
安隐月还特地停下了脚步转脸看向两姐妹。
闹闹她们看看主人无表情的脸又互相看看彼此,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只是看看”。
她们毕竟不是圣幕这样的人,不太会悄无声息的打探敌情。
安隐月看着两姐妹齐刷刷把脸转向一边的圣幕。
圣幕见状,都准备开口帮“同事”顶包了,安隐月却抬手制止了圣幕。
“闹闹,去吧。”
“记得行事小心一点。”
“是,主人。”
这一次,闹闹姐妹齐声回答就转身跳着离开了。
圣幕这次是真忍不住了,看向安隐月发问。
“主人,您想打探宫海笠的消息,放闹闹她们过去可能会坏事。”
圣幕说“可能”俩字儿的时候声音都加重了。
“没事,走吧。”
安隐月就这么带着满心担忧的圣幕和弯刀走了。
在血红的月之下,一个断了臂膀的男人迈着艰难的步子跳过了几个很深的沟壑落到了一处空地前。
天上的月色在他金色的铠甲上勾勒出淡淡的光缘来。
男人的黑发散开,有些凌乱的拖在满是血污的地上。
直到他单膝跪在一个连半边身子都不算很完整的人身前,眼里都是担忧。
创帝伸出还存留的那只手想去触碰地上的人,可对方在那之前却流出了眼泪。
“没事的,还和以前一样。”
“我只要还在,你就能活。”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木木呆呆的,不仔细听就仿佛是个没感情的木头人说话似的。
但是仔细一点听的话,能够听见他喉头的颤抖。
创帝的脸挨上了老蠓虫的半边脸,老蠓虫却声音嘶哑的通知了一个噩耗。
“木头,我把你给……卖了。”
创帝握着老蠓虫肩膀的手都更用力了。
“你把我宰了吧。”
老蠓睁开自己的那只眼睛看着创帝冰蓝的双眼。
创帝和老蠓这样看着残缺的彼此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老蠓甚至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看着创帝还是一个小孩儿的样子。
实际上创帝今年三十四岁了。
他和创帝遇见的那年,对方才六七岁。而他呢,已经活了至少有一个世纪了。
老蠓从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这世上竟然还能有人知道他的本名。
那个恶心又丑陋的名字。
“呕——!”
创帝吐出了一口黑血,最终像是浑身失去力气一样两腿跪在了自己主人的身边。
老蠓忍不住想和创帝说点什么,可是创帝却从腿上撕下一块肉来塞到了老蠓嘴里。
“咽下去。”
老蠓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创帝。
创帝想不明白老蠓为什么把自己卖了。
他从小脑子就比一般的孩子傻,挨了打也不知道疼,被人绑起来捆在树上倒吊着也不知道哭。
创帝小时候是个神智并不健全的智力障碍,在真正有比较具体的意识时,只记得老蠓的脸和他说的话。
“你小子天生是个木头人,疼了不喊,伤了也不叫。真好真好。”
“以后有了你小子做我的血包,我就更是如虎添翼!”
“你小子,长大了也要给老子做天然供血站知道吗?”
“你记住,我全部的家当里面,就数你算是最后的家底了,我死了都不会把你给别人的。你记住。”
创帝记得老蠓和他说的这些话,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也果然成了众所周知最好的血包和杀神。
老蠓的生死局有很多,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
老蠓说他把自己给卖了。创帝甚至第一次在老蠓的脸上见到了属于人的那点憔悴与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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