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格外地庆幸,这地狱般的沙漠景象,或许只在我的眼中变得格外美好。
我又一次入梦了,在我即将死掉的时候。
我爬起来,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我居然真的完好无损,可能在传递时,我的伤就会被治好,也就是说,在现实中我可能不用死亡了。
我沉浸在存活的喜悦中,却见眼前一双脚,打破了我的喜悦。
“这是哪里?”清冷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
我瞳孔微缩,撤步后退,杀人犯怎么跟着我也入梦了?
直接那杀人犯朦胧的看向四周,关键不是这个,她那把刀为什么也跟着她来了?
我来的时候衣服都会被换掉,身上空无一物,而他的衣服完好,刀也在。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她习过武,我肯定逃不掉。
快,裴生,快想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是哪里?”她重复道,这次明显是对我说的。
“这是哪里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有巨大的威胁,你一个人无法应对。”我警惕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我曾经被扔在这里生存过,我可以帮助你。”
这是我想到最好的方法,我警惕地半蹲腿,随时准备逃跑。
“怎么?怕我杀了你?”她说。
她明知故问,刀子在她手中旋转,太阳光经过刀子反射在我的脸上。
“我可是从没想杀谁的,你这样真令我伤心。”她可怜巴巴地握紧刀柄,我甚至没反应过来,她就把刀横举在我的脖颈上。
我微微回避,她却得寸进尺,刀剑前移。
她微微一笑,“我喜欢现在的姿势,就这样给我解释吧。”
我的生命在这短短的3天内收到了3次威胁,我可真“谢谢”这人了。
我将前两天的情况一一道来,隐瞒了我死亡的部分以及现实时间的流逝,适当地添加了一些不存在的事情。
我处于劣势,需要底牌。
她点头,“所以,我们需要在怪物和恶劣天桥的包围下活上五天才能回去,对吗?”
“对。”我回答,“我来过这里,知道哪里有水源食物,如果杀了我,你就无法得到。”
我故意隐瞒了时间,实际上,上一次一天我就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水源在哪里。
我随手一指,“这个方向直走,一天半,有个草屋,里面有我们度过五天的物资。”
她就微笑着抽开刀,点了点头。
我立马退开护住脖子,将刀染在脖子上的寒意暖掉。
“嘿,我不逗你了。”她笑着摊了摊手,“我叫任屹,合作愉快。”
逗我?怕不是想杀我,这女人刚才才给了我几刀,我能冷脸跟她说话就已经很克制了。要不是我打不过她。
“我叫柳生。”
我定然不会告诉她我的真实姓名。石磊已经当着她的面叫我阿生了,没法全部隐瞒,只好这样。
“行了,我真的是没想杀人啊,这么戒备。”她无辜得撇了撇嘴。
我敢说她的精神肯定不正常,最近我就没遇见几个正常人。
但是认真回想,她明明埋伏在我的身后,明明可以直接一刀穿心,却选择了从前砍来,让我看见。
跟石磊的打斗也是。明明可以将他捅个对穿,偏偏在他身上画出不深不浅的印子,只有在最后石磊拨打通电话后她才急了,疯狂向我捅去。
任屹,名字也人模狗样的。
一码归一码,我管她杀不杀人,她伤了我和我的朋友。我可不是软柿子,等我出去,我肯定把她送进监狱。现在就先装一下。
我们俩一同走向刚才我随意指的方向。
天气和第一次一样恶劣,皮肤被晒得黑红。
我偶然间撇了一下我的手背,跟脆皮烤乳猪一样,看得我都饿了。
哪怕是烤乳猪的边角料也行,我觉得洋葱香菜也是眉清目秀。
好像前面有香菜。
香菜?
“是仙人掌。”我看到的绿色是仙人掌,“看到了吧,任屹。”
“看到了。”任屹眯起眼,“你刚才,似乎没有跟我说路上有仙人掌呢。”
任屹转过头来,盯着我。
危险突如其来。
我感觉时间静止了,我似经历了千刀万剐,我费尽心思催促着自己思考。
强装镇定,我开口:“我很抱歉对你隐瞒,但当时我处于劣势,生命受到威胁,合理的隐瞒了一些事情作为底牌,紧张之余把这件事也瞒去了。”
她一手卡住我的脖颈,熟悉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全盘托出。”她只说了四个字,“我讨厌别人骗我。”
我没办法,我只能赌。上次那么我走了那么长的距离都没有遇到物资,我只能赌后来的一天的路程不会再出现物资,让我能安全回去。
又将故事进行了润色,我依然隐瞒事实。
她暂且松开了我的脖颈,上去把仙人掌的果实砍下递给我。
“吃。”她笑道。
这女人真的是善变,前一秒横眉冷对,后一秒笑容满面。
我也没种跟她鱼死网破,暂且选择顺从。
我接过果实,咬了一口。
在恶劣的天气中,体能消耗特别快,逆境中的食物胜过任何山珍海味。
任屹也砍了个仙人掌,那手法利落的,我感觉她能轻易砍掉我的头,瞬间感到脖颈发凉。
我疯狂进食,绝境中的希望就这般好。
我本想维持着我和任屹岌岌可危的氛围,她却突然直步向我走来。
我退开。
“别退,看你的腿。”她格外严肃。
我低头一看,我的脚脖子上俨然有一个大血洞盘旋在其上,一个多脚爬虫还在疯狂向里钻。
我平生最讨厌蜈蚣了。
我鸡皮疙瘩爆开来,这比大虫贯穿我的的身体都惊悚。
任屹眼疾手快,用刀挖开我的腿,拖着它的尾巴就抽了出来。
虫子到了任屹手上也不安生,开始撕咬任屹的手,想钻进血肉中去。
任屹猛地甩开,我立即补上,一脚把虫子踢远。
任屹挑眉:“准头不错。”
我没理她,看着向外飙血的腿,我的体力又被带走了。
可能是虫子分泌了一些镇痛麻痹的物质让我感不到疼痛,但失血是真实存在的。
任屹上前,刺啦一声撕开自己的衣服。
我诧异地看向她。
她把衣服撕掉一段长条,向我的伤口塞去。
“忍住,先止血。”她笑到。
她将布条熟练地塞进我的腿里,我就这么眼睁睁得看着异物进入我的体内,逐渐被血染红。
麻痹过去了,痛感疯狂上涌。
“呜,啊啊啊!”我忍不住惨叫。
我根本站不住,滚到在沙地里,沙子趁机侵占我的口鼻,我的大脑一片乱麻。
“你这样子真美。”
只见任屹笑眯眯得站着俯视我,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变态的人。
任屹按住我:“好了别动,再动我的急救就白救了。”
她亲切的捧起我的脸,不顾满脸沙尘,愉悦得看着我。
死女人,我现在看她都觉得烦。
忽然间,她的脸消失了。
我直接腾空飞起,熟悉的感觉袭来。
我低头一看,又是贯穿胸口的长角。
啊,老兄,又来了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