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上,就是我的条件。”
【原来如此。你的希望……就是这个啊。】
“事实上,输与赢已经有了结果。她已经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成为「我们」的威胁……就算我选择做这件事情,也不影响践行‘正法’不是么?”
【……不,你误会了哦。我并不是因为想要拒绝你而犹豫,才会多思考了一会儿。】
“那么,你认可此次交易?”
【为什么要用‘交易’之流冷冰冰的词语来形容呢?亲爱的莫■■■,你好像总是会忘记一件事……让我来提醒你吧。】
【「我」和「你」是同道而行的,比盟友更为亲密的存在。「我们」非常明白选择这么做的你的心情,也与「你」相同,「你」所钦慕的事物,「我们」也同样会为此而感到心动。】
【既然已经决心回归于我等,那么「你」所寻求的愿望,也就是「我」的愿望。只是使用「我们」手中的权柄来弥补一些小小的遗憾而已,「我」又何必将「你」的心灵否认?】
“……如此轻易就达成共识了吗?我很担忧,你是不是会按照计划一直实行下去,毕竟这里边的风险虽然极低,但也不是全然为零。”
【我当然不会反悔,也不会欺骗于你。】
【亲爱的,「我们」和那些叫嚷着‘天道不公’、试图将自身过错所招致之不幸归罪于‘神明’又或是‘法则’等永恒超然者的堕落众生不同……你应当也很清楚,】
【『命运』啊,从来都是非常的公平。】
“…………”
没有否认,却也未曾给与承认。
『命运』真的没有对众生不公过吗?或许,曾经是这样。但现在……
受难者却也无法做出反驳。毕竟,一视同仁的如同严冬般残酷,又何尝不失为一种“公平”。
而那位进行交易的对象却似乎并不在意来者的沉默,只是轻轻的笑道:
【在此方宇宙之中,无论时空如何倒转,无论在何种处境之下,「我们」都是紧紧环绕着「你」、一定可以相信的天然同行者。】
【与「你」相互确认所许诺下的誓约,「我」也绝不会收回。】
来自更高位格的渺渺传音在此刻变得凝实,下一瞬,有身影从虚空之中浮现……从超维度层面,降临到了能够正面对话、被观测到的位置。
【以我——】
那是一道近乎于人类女性身姿的投影,但看上去要比人类要高大许多。而随着“她”的话语越发清晰,原本一团模糊的面容也似乎将要真切起来——苍蓝浩瀚的皮肤,长发如同丝线般铺洒开来,她的身后是无尽『编织』,她的眼眸中是永恒缠绕。
随着“她”再次开口,传递出属于“高维境界”的意志,一双格外修长、柔软,同样呈现出透着些许莹光的蓝色手臂轻轻抬起。
紧接着,是第二双,第三双,第四双……有数道柔软的手臂一只接一只,朝不同方向舒展开来。
【邪魔·
「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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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话题会有些不愉快……关于十一年前的那个绑架犯,你还记得吗?”
裘恩在内心酝酿了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小心意义的说道。
“我知道啊,是个叫沼袋一男的,早就坐牢去了。”
然而鞍马祢音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边半托着下巴,一手撑着另一只手臂,边绕着这位抛开社恐性格、若只看外表,颇有些王子意味的未来人转圈儿,眼神锁定着他完全没离开过。
被盯得百分之一百二十不自在的裘恩一脸深沉(呆滞),靠着早早在内心做足的预案,这才成功将资料从身后的文件夹里拿出来:“……你先看一下这个报道。”
“嗨呀报道什么的待会儿再看啦,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快说:你到底是怎么跟踪在我后边偷偷行动的?”
“那个不重要……”裘恩试图回避。
可是鞍马祢音却并非容易糊弄过去的:“所以为啥就不重要了啦!你什么都不愿意说清楚,这叫人家怎么能相信?”
“……!”“不被信任”四个大字重愈千斤的砸在裘恩头上,他不得不干巴巴的解释:“……感觉。”
祢音:“啊?”
裘恩:“……这个真的不重要,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
鞍马祢音:??
不是都什么破理由……你拿你自己当成白兰酱使呢?!
也就只有白兰,在懒得解释什么的时候就开始胡说八道,随便找理由糊弄过去,找的骸特别敷衍,甚至压根不找。给人一种“我会努力想理由都已经是很有礼貌了”的错觉,叫大家忍不住不知不觉的就原谅她。
但这话若要换成别人来说,听上去便实在是可疑的紧。
裘恩也明白自己像耍着人玩儿似的,可是他又的确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想到要被自推质疑,裘恩本就阴暗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好好一张帅哥脸上写满了“非诚勿扰”,“生人勿近”。
“什么嘛。”
不过,面前少女的模样倒也并没有很生气。
她任然是有些怀疑的样子,向上瞥了他好几眼,由于个子太矮了导致看上去格外的萌……打住,现在不是夸奖这些话的时候。
“拿来吧,你要给我看的什么?”
从对方手里接过文件夹打开扫了眼,祢音便是微微一愣,“沼袋一男……死了?”
她并不知晓,其实就算在泡泡之外、真实却属于她所生长的世界里,这家伙也是死的。因为他曾经被选中过参与某届DGP,但是那一届骑士们没能通过最终关卡“拯救世界”。
然就算是知情,也绝不该如此。
绝不该是像资料中所附带的报纸资料那般——于10年前的某日,被发现惨死在公众场合,死相足可以称得上猎奇,简直根本就不像以人类能够实现的手段。
报道记者不知是否有写小说的爱好,形容的玄乎极了,说什么无论摄影记录、现场痕迹,还是各种事件对比,都不符合常理,沼袋一男就像是被存在于人们肉眼之下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所天罚似的,在犯下罪行但却并迟迟未能落实判决之前,被从通往检察院的路上挟持出来,警方和媒体都无意所获,再有发现便是对方那人力所不可企及的死亡现场。
“……?”
在祢音的记忆中,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她知晓当初那件事情闹得太大,似乎发生过些许波折,但对方最后的确是被判决了数十年的牢狱之灾。或许是因为她被成功且平安的救了出来,并未遭受人身伤害等原因,死亡判决是无法成立的。
然而在这份报道上,却写的很清楚——沼袋一男死了,死的极惨。
而鞍马家呢?警方似乎有所怀疑,但主要家庭成员,和与之相关人士都有不在场证明。据说案发当日,鞍马集团也在举办活动,逻辑链和时间线都对不上。
即使如此,鞍马家对于绑匪乘遭变态杀手袭击这种事会感到开心,旁人也无法指摘什么。那是人之常情。
倘若资料只停在这一页,便像极了一个“天网恢恢”、“恶有恶报”的故事。
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猎奇杀人案,并未截止在此。
反而变成了一个开端……从那之后,从十年前的4月奇案之后,每隔三年,便又会发生一起案件。甚至于,就连每次的受害者都在增加。
最初,是品行恶劣的绑匪。
三年后,一名小学老师在假期归途中失踪,后来同样以几乎无法描述的死相被害。
又过了三年,是两名经常旷课的中学生。考虑到公众情绪,警方并没有透露案件细节,但有都市传说中的流言版本,并且越流越敢猜。
再三年……也就是去年的今日,无事发生。
大家不知道是凶手出啥事了,还是改规矩了,又或者遇到什么天灾**之类的,只盼望对方再也不要作案。
说起来……
看着对方浏览文件,心里对情报内容已经很了解的裘恩注意到一件事:
“……今天,也是四月份?”
虽说是四月一日,离四月八日还有好些天。
他却觉内心不安,下意识的将忧虑说了出来,又担心给对方增添了压力,不禁看向已经翻到文件末尾,缓缓抬起头的鞍马祢音。
“不我的问题是,”只见鞍马祢音露出侦探的表情,眼神十分严肃:“你究竟从哪里淘出来这些陈年老旧的线索?”
十几年前的报纸唉!!咋变出来的!
裘恩:…………
重要吗?!纠结细枝末节干嘛!
“呐呐,你是怎么做到哒?”
可鞍马祢音不但偏要纠结,而且还很有兴趣,一副兴致勃勃的语气追问。
裘恩看了看她,“……再怎么说我毕竟也是来自千年后的未来时代,使用一些科技方面的小手段获取资料,还算是简单。”
“哇哦!”
于是鞍马祢音发出一脸新奇的赞叹。
像个小孩子一样。
裘恩心想……不对,哪里用的着“像”。她本来就还是一个小女孩嘛,都不到古代人能够喝酒的年纪。
也不知道鞍马集团什么脑回路,居然火急火燎的给她安排结婚……结个什么劲儿啊!
“你可能还不知道……”
鞍马祢音抬起眼,只见裘恩有些犹犹豫豫的神色,从身后拿出来另一份报纸——“这是今天早上,在现实中……”
“什么东西?”于是祢音就歪着脑袋凑过去,只见晨报标题上加粗方法,写着一片有关于自己母亲透露将和XX财阀家有联姻倾向的新闻稿。
“哈?”鞍马祢音满脸诧异,“我可不知道啊,我也不想结婚!”
话虽如此,事实上鞍马伊瑠美一直在安排相亲,试图把那个“冥冥之中的任务”给她完成了这回事,她还是知情的。
但也不能在媒体上乱说哇!祢音气的回过头来一瞅,又瞧见平板上关于那位“鞍马明理”的生日宴会直播节目。
……俗话说,人或许不怕受伤害,但就怕对比。
同样是度过19岁的生日,怎么我就好像超市卖剩下的打折货物一样恨不得早早清仓了,人家却能有大把机会到处去玩呢?这真的让她很怀疑,到底自己跟“鞍马明理”……谁才是爸爸妈妈的亲女儿!
而且——
鞍马祢音没做声,她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内侧。
——倘若事实当真是如此,关于自己为何不被爱的问题,似乎也能得到解释了。
一切都变得非常合理……除了,她好像会在一日之间,失去了自己的容身之地以外。
“小心!”
随着一道破空声划过,裘恩猛地将她拽开,从思绪中断出的鞍马祢音回过头,见自己刚才所处位置的墙壁上,竟然盯着一柄……斧头?!
好险,几乎是擦着她后背过去的,那个力道和速度,鞍马祢音凭听力都能感觉到:跟作为假面骑士战斗时射出的弓箭都没啥区别了!
但……那可是斧头哎!!而且她们假面骑士变身之后的速度和力量都会上吨位,与肉身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换句话来说——以人力,应当是无法抵达的地步!怎么可能人人都像白兰那样特殊?
“难道是有怪物?”
鞍马祢音说着,她掏出驱动器和武装道具拿在手里,然而,四周却一片寂静,再没有声音穿来。
更甚者,那柄斧头竟然仿佛泡沫般,在他们的视线中……慢慢融化,消失在了空气中。唯有墙壁被砍击留下的痕迹,彰显着方才二人所见的一切都并非幻象。
叮铃铃……叮铃铃铃铃。
耳边响起手机提示的铃声,打开手机之后,祢音却发现网络范围依然还是圈外,她应该接不到电话来着。
也不是SPIDER PHONE呀?铃声不一样的……在鞍马祢音整疑惑时,一位同样很年轻的女孩子却靠过来,语气有些生疏道:“请问是……‘祢音酱’吗?”
鞍马祢音噌的转过头。
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称呼——观看“祢音TV”的粉丝们,喜欢如此称呼她。
而且,鞍马祢音发现:眼前这名瞧上去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正是先前她在某次离家出走途中所遇到的,有过签名与合照的粉丝。
“你还……认识我?”她问道,可对方脸上的表情却有些陌生,并不像认出来她模样的情况。
“这个,找你的。”
那女孩说着,将接通了电话的手机递过来。
“??”
怀揣着满肚子疑惑的鞍马祢音将手机贴到耳边,便从听筒对面得到一个经过电子传输、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好,我是鞍马明理。”
鞍马祢音:!!!
“你有什么事,为什么会找到我?!”她在一瞬间戒备心拉满,同时又无法抑制情绪的追问道。
“动员了一下粉丝群而已,毕竟这个区域的范围并不大。”与她相比起来,从听筒另一端传来的语气就镇定多了:“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稍后阳光最盛时,可以来那个地方见我。”
“啥?麻烦你说清楚点,什么地方?”
“你应该可以看得到啊。”
“鞍马明理”依然十分冷静:“有无论身处在什么位置,一眼就可以看见的东西吧。”
“无论在什么位置”……?
鞍马祢音不禁疑惑的抬起头,随即她的余光瞥见裘恩的动作,视线便跟着对方向上移动,一直到天空之中——
——“哎?”
一从树冠倒影在瞳孔中,樱花瓣从上而下不断飘落着,令她的身影是显得如此渺小。
“等一下,为什么……”
的确是“无论处在何处都可以看见”的东西,只要一抬头,一望向窗户,哪怕是处于室内也不会被遮挡住视线,因为Ta实在生长的过于庞大了。
可是……鞍马祢音望着那横在街区中央,相隔了不知多远也醒目无比的巨大樱花木:“……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
*
浮世英寿死掉了。
这不应该,他怎么能……晴家温因想:他怎么可以死呢!
这下子他不参加也得跟着参与进去,粉丝们自发组织的悼念活动从凌晨举行到日上三竿,然而天色却并未大亮,灰蒙蒙的乌云依然盘踞着,即使雨势逐渐细微,这层阴霾也没能散去。
晴家温因只觉得心里非常憋闷,哪哪儿都仿佛被牵制住似的叫他十分不痛快。
那种心情……
就仿佛某位毫无征兆突然死一个给他看看的家伙曾经答应过某件事,明明还欠着他什么没有交代……却就如此突兀又如此固执的擅自死去了,而他根本毫无机会介入其中。
连最后介入的机会也被错过了。
这可真是……叫人……窝火啊!
总觉得自己明明非常无辜,什么坏事也没有做,但是却好像走在路上被无辜拖走毒打了一顿似的晴家温因目送着来来往往的人影。他没有等到仪式结束,但他现在也不想去找“能回去的地方”。
也不知是何种缘由,他总是有一种……
自己已经,找不到“可回归之处”……的心情。
雨势又大了起来,这件临时发放的一次性雨披似乎也不能完全遮住,他感到有水珠被风吹拂到身上。
晴家温因无心去遮挡,他抬起头,试图从天空之中看到什么。
……不知道应该看见何物,但他总有种在脑海内持续跳动的感觉:阴云密布的云层之上,应当是存有某种事物的。
可是当下的天气却阻碍了他的视线,此时此刻,仰头他只能收到一种反馈:
#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的拍#
“这算是什么恶劣的玩笑啊?”
顺着那股久久无法驱散的心情,怨言被他下意识的发出来:“竟然随随便便就一个人偷偷擅自去死……作为老板也真是有够不负责任的!”
“那咋了,死的又不是只有他。”
转过身后,晴家温因看见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脸上写满不高兴的吾妻道长。
“对,还有我。”旁边有另一位年轻人举起手,“我也死了。”
晴家温因:“……?”
多大岁数哇,怎么还在这里玩装死游戏。
他可不是假装成熟,眼前这名从长相上看不出不良气质的小伙儿,不就是吾妻道长的朋友嘛,叫做今井透——他当然是认识的,他给不良资本家打黑工时间可是比他们大部分人的参赛时间都早呢。
话说他俩都是真人么。
晴家温因没有贸然搭话,原因之一便是他对眼前二人的身份存疑。
却不曾想那边的不良青年看了他几眼后,突然抬手就掏出驱动器,把代扣往腰带上怼。
“!!oi,”晴家温因连忙后退三步拉开距离,一边摆手:“干什嘛,我现在只是一个柔弱的后勤人员,可根本都不算参赛者啊?!”
“哼,你不就是那些狗屎运营方的一员么?”吾妻道长冷笑,“揍运营方的人总不可能会揍错。”
“……也别那么武断!万一有无辜的呢?”
晴家温因开始十分的怀念浮世英寿。
比刚刚得知“对方死去”这个消息的时候要更加怀念……非常非常的。
毕竟一般如果浮世英寿本人在这儿的话,那个被这只牛追着要打架的对象就会是狐狸,而不会是无辜南瓜的他。
“哎呀,别光顾着往前冲嘛,道长。”
且听一旁的今井透开口,顿时令晴家温因欣慰:原来还有人劝他啊!那太好了,赶紧劝劝。
今井透:“要是用你们这条神奇腰带的话,岂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动手了?还是直接肉搏吧,我也能帮帮你。”
晴家·南瓜·温因:“……”
不好,太不好!
该死的浮世英寿或者白兰或者魔女六道骸什么的都可以,赶紧拿下DGP翻身当运营然后给他发条腰带啊!!!他现在不是警备队员了没有武装傍身,感觉自己一个人走在街上,超级容易变【危!】了的说!!
话说就没人能教这只蛮牛热爱一下和平吗?怎么老是满脑子用暴力来处理问题呢……我们就是要反对暴力,我们这个戏的主题就是要反对暴力!可他处处施暴!!
于是晴家温因拔腿便跑,吾妻道长像个人机一样奋起直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冒雨拍什么连续剧。
“不是你们俩别追成吗!”
“那你跑个什么劲?!”
……你不追我能跑吗?你看起来很想一拳攮死我!
此时晴家温因与吾妻道长的情绪都很紧张,反倒是跟在旁边的今井透十分放松,满脸的开心。
“嚯,好久没这么一起玩了,就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一样的令人怀念!”
……拜托,你俩现在年龄也不大吧?
晴家温因顾不得说话,但是他没有错过用脸上的表情吐槽。
别看吾妻道长也算是在社会中混过经验,可他们两个高中都没有念完,辍学到工地上干活的小年轻,和确实正正经经上过几年班的晴家温因比起来,差距可不小。
甚至于很多时候,吾妻道长的行为都会让人有一种是不是因为在高中阶段就跑出来,导致他连精神状态好像也永远停留在了高中阶似的,是个小孩儿脾气。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总是觉得只要把眼前的坏人干掉,事情就会变好。
然而,坏人又怎么会把“坏”字写在脸上?而成年人之间的交往总是留有余地,不会直观的表达邪恶,也不会轻易的表露出善良。
谁是可以帮助你的朋友,谁才是伤害你的敌人,这需要好好研究才能分辨清楚。
道理是能讲清楚,可惜吾妻道长不是个愿意听别人谈论的家伙,除了个别人说的话还有点用处之外,他只在他自己那一套运行逻辑里打转。
终于三人一路狂奔,哪怕都是年轻旺火的小伙子,也禁不住冒着雨这样浪费体力。
“怎么还是……都没变啊……?”
经过邪魔徒代扣改造体质的吾妻道长倒是好点,且说晴家温因虽然现在没万代玩具了,但他也是实力派骑士,以前变身过那么多次,身体素质有加成的。
而此时,一边跑一边朝着左右街道上张望的吾妻道长便发现,在自己身旁几乎没落下半步的位置,今井透状态良好,迎着风落在脸上的雨水好似一点都没影响到他发力。
“你……”
他将四周无动于衷的场景抛在脑后,脚底动作慢下来,接着是停顿。
“你不累吗?”
“……是?是有点累。”
跟着缓下脚步的后者闻言,便伸手摸了一把头顶,也不知道是在擦脸还是擦汗。
只见吾妻道长维持着转过头的姿势,看着身边的这个今井透。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直白,就算光明正大的瞪过去也不会惹人怀疑,毕竟大家都晓得这家伙性格笨拙又有点死心眼子。
“喂——”
此时虽说多跑出去几步,但没忘记把注意力放过来几分的晴家温因见到眼前一幕,顿时不禁皱眉。
从腰带的出没来看,甭管别的,总之他应该可以确认吾妻道长的身份……临时双排跟对方排到一起了,就算交流起来费劲,他也没有什么能挑拣的。
反正晴家温因不会在意是否和吾妻道长当成临时队友,虽然这小子跟着坏女人跑,被拐带去跟DGP对着干了,可是DGP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需要维护的东西嘛……再说了,他自己不还一样……咳,暗中接受坏女人的资助,有帮她们做事。
问题不在于吾妻道长暂且处于哪一边立场,问题是他的脑子到底清不清醒。
怎么着也是个工作好多年的社会人士了,世界并不像小孩子眼中那么简单的非黑即白,有时候就算是再讨厌的人,也会因为一些利益或者是立场关系结成同盟……这样的情况晴家温因自然很懂得。
前提是对方真的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而不是一拍脑袋,想一出是一出的瞎胡搞。
“我听说你有决心打倒的敌人。”
晴家温因没有擅自靠近,他有些气喘的把手插在腰上歇会儿,对对面拉开数米距离。并未撤销的警惕目光,从那两个看上去十分亲密的年轻人身上缓缓掠过。
“……你啊,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要面对的‘敌人’是谁吗?”
有某种格外玄妙的感应,从刚才开始就在身体内部,从心脏、从意识,或者说从灵魂——不断的跳动着,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
即便解释不清楚来源,但晴家温因选择相信这份不可思议的灵感。
他能够发现,眼前……
“哼,”
意料之外、但或许也并不那么出乎意料的,吾妻道长的精神状况十分从容,他好像对晴家温因话语中的暗示并不疑惑,只是宛若点头般,相当平静的:
“我当然知道!”
*
“……答应我,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好吗?”
一片烟雾之中,若隐若现的某位人形轮廓缓缓开口。
接着便是白兰中气十足的回问:“怎么就怪我啦?我做什么了呢?”
在逐渐淡去烟尘间,终于能够在看清对面少女模样的浮世英寿用袖子充当口罩,半掩着面:“你若是不乱动……要是没有乱玩桌上的东西,怎么会不小心启动自|爆系统,让地板突然发生爆|炸?”
“天惹!”白兰一边表示惊讶,边握紧拳头以示怒气:“该死的会自动爆炸的地板居然主动钻到我手底下碰瓷,倒反天罡!”
英寿:“……”
真是无敌的借口。他垂下眼眸,瞥了眼四周与被炸成碎片地板一同、从上一层掉下来的物件,大部分都染上了爆炸痕迹,变得黑乎乎一片,很难分辨其本职了。尤其是纸质资料……更加损毁的彻底,还是他紧急启动幻术防御,这才抢救下来手边的几本书。
一时间心情格外复杂,面色也颇为勉强的黑发青年思索片刻,又稍稍向对方凑过去一点,他压低嗓音,语气尽量严肃的陈述:“……你是不是在无理取闹?”
白兰脸上弹出来一个清晰可见的问号:?
白兰:……
眼睁睁看着她眼珠转了又转,随后默默地揣起手,拢着袖子站起身,朝一旁小碎步挪开的连招。
浮世英寿:……说话啊!至少也得反驳一句什么……“你才冷酷无情”之类的吧!
“那,那你要是觉得施展不开的话,人家也可以回去。”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能别老寻思着急回去吗?”浮世英寿不得不再次伸手揪住她的衣角,“……你要回哪儿去?怎么回去?”
“这个你就不要太深究了吧。”
白兰小姐一副讳莫如深的嘴脸,翘起小手指,轻轻的对在一起。
“……”这是在这里突然装什么可爱呢?根本就不可爱!
但话又说回来了——浮世英寿眼睫微闪,又忍不住多瞅了对方好几下。
……啊对不起,刚才的发言他得收回一下,毕竟可爱还是很可爱的……但不要在这儿毫无诚意的装傻!!会让他有种自己被当成智障一样敷衍的感觉!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他暂时没有在COC的场合内遇到危险。
坏消息:当周围别的东西都比较安全之时,白兰就是最大的危险发源地。
嗯,很好。以后可以轻而易举的排除掉风险区域呢,只要观察白兰的状态就能判断……什么馊主意啊!!浮世英寿面无表情的猛踹杂念,把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那一抹灵光扼杀在摇篮里。
遥想不久前,出发那会儿自己才说过“即便是来添乱的也休想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迷路”……惆怅不断从浮世英寿的心中涌出来:
糟了,她好像真是奔着给我添乱来的。
如果此时在原地是茨姆莉或者沢田纲吉什么的倒还好说,但浮世英寿可不好糊弄,他自然会察觉到——白兰小姐的行为,就是在给他的探索环节捣乱。
“……白兰,”暗暗叹气的黑发青年抬起头,他没有从地上起身,只是就这般仰望对方:
“如果你有什么诉求,直接说就好,我又不是不愿意听。”
“我没什么诉求啊……”
白兰小姐虽然语气轻松,但是整个人却在原地上下摇晃,明明是个人样子,却“duang~duang~”的颠起来,好似转换成了液态结构。
这个反应一看就肯定有诉求!没有才见鬼了!
“你就没想过万一掉下来也找不见新的出口呢?我们要是被困在这层梦境里边走不掉,又该怎么办?”
浮世英寿其实并不想指责她,首先人都会有点儿自己的秘密,不想告诉别人也很正常……该死的凭什么对他保密啊!其次在前后左右都没有通道的时候,向上和向下的确都是非常精妙的选项……可恶还有那么多物品来不及侦查就全被她烧了!简直就是桌面清理大师·PLUS·BEST!!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着急毁尸灭迹呢!
只有存有毁尸灭迹嫌疑的白发少女又踏实起来,似乎话题谈到此,恰巧进入了她最擅长的领域:
“那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如果胆敢不让我走的话,就……”
“就什么?”
“我就爆炸。”
白兰眨了眨她清澈明亮的眼睛。
浮世英寿:“…………”
干什么一直爆炸爆炸的,你是什么炼狱来的艺术家吗!
“嘘,”
忽然,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上,原来是白兰比了比手势,而与此同时,浮世英寿也听到了逐渐消散、视野便清晰的空间中,从某处传来一些声音。
……有声音就有声音呗!
但这会儿令浮世英寿心烦的来源并非新线索,而是白兰小姐的行动——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伸手过来按着他的额头算几个意思?是嫌他心里吐槽的声音太大吵到她了么!?
关于人家榜一都亲自下场了,但是狐狐这边却没遇到支持者伴读的问题……
小吉:我出不来啊!我被诡计多端的密鲁菲奥雷绑架了!!(铁窗泪
桔梗:那绑架了又能怎么的呢,有啥好担心的。你没看到密鲁菲奥雷的BOSS陪着他呢么?
小吉:可是你们BOSS她也不怎么关心英寿啊啊啊啊,她只在乎她自己!
桔梗:胡说啥,你根本不懂我们BOSS。再说谁还不是一样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东西了
小吉:……(目移
桔梗:你应该庆幸她不是特别关心,不然的话像对付六道骸那样特建一个小黑屋把他关起来以后再也出不去,别人休想看着……你高兴么
小吉:?你们意大利Mafia之间真的是这种关系?
桔梗:…………
桔梗:……不是(嘴硬
#俗话说,嘴硬从我们骸小姐脸上消失,就会转移上到别人家的毒唯身#
ps,
骸姐说了:迷失在泡泡里出不来,多半是被与自身关键词有联系的伪装梦境碎片迷惑了。
然后我们再回头来看前两章……你会发现,白兰酱并不是纯粹的捣乱,她基本上每一句话都是想把狐狸的注意力引走,转移他的话题。
(毕竟要是和狐没关系的话,他们两个进来,就代表这层梦境里发生的事跟白兰有关。白兰酱自己肯定能认出来啊,但是她不太想让对方掺合)
……好消息,现场没有一个人是不聪明的!
坏消息:除了现场嘉宾之外,全剧组几乎所有别的人都不太聪明!【喂】
pps,
老师我真的不敢了……我好想更新啊可是,我好焦虑……主要是卡文焦虑,然后越焦虑越写不出来,越写不出来越焦虑……呃呃呃啊啊啊啊好痛苦,跟基友吐槽说我的卡文事件已经蔓延到了卡画,最近半个月我都画的好痛苦,我浑身疼[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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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别管了爆炸≈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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