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被带了下去,几人又凑在一起。
赵子渊先问道,“这些是什么人啊?从成化县的时候就盯上了我们,会不会是从幽州那边跟过来的?”
顾清林没说话,转头看了看云烁,见顾清林看向自己,云烁蹙了蹙眉,“既然需要向李非打探我们的身份,显然是从前并不识得我们。应该不是幽州那边的人。”
顾清林点点头,“我也觉的应该不是。我们腊月上旬就到了成化县,他们却是腊月二十五才找上的李非,这个时间上耽误的有些太久了。”
云烁又问,“会不会是萧山县这边铁矿的人?”
顾清林思索了片刻,觉的有这种可能,但还是有些疑惑,“萧山县的人收到咱们到这边的消息派人寻找我们倒也有这种可能。若是这样,那此人应是同逆党有关才对。”
沈随闻言有些兴奋,“当真?”
说完,见顾清林同云烁都粥紧了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为何这样表情?”
赵子渊到底脑子转的比沈随要快,见云烁同顾清林都没有回话,小声对沈随道,“要是军队的人和逆党搞在了一起,你还兴奋吗?”
沈随一愣,而后才想起先前战意所说,“那人,该不会真是军队的人吧?”
顾清林道,“军队人的又为何要盯上我们?还是从成化县一直盯到了这里?”
赵子渊道,“会不会是因为吃空响的问题?”
顾清林顺这赵子渊的思路一想,“吃空响?那就是江关州卫所的人了?可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知晓他们吃空响的问题的?毕竟我们并没有查访过这件事情。”说完又看向云烁,“会不会是你们先前去暗查卫所的时候露了行踪?”
沈随听顾清林这样问不由暗暗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就你胆子大,竟然敢这样质疑云大将军。
云烁却是不并介意,还认真的回想了起来。片刻后道,“我们暗查从未接近过卫所的人,当是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怀疑。”
顾清林又捏了捏手指想了一会,一时也想不到什么,于是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盲目下定论,否则很容易陷入先入为主的情况。”
然后又看了看云烁,“即便与逆党无关,但此人若当真与当地卫所有关也是一件麻烦事。”
云烁点了点头,“若真是卫所的人,那用不了多久此人被捉的事情就会被卫所知晓。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为好。”
顾清林点点头,“我先去审一下那人,看看能不能再审出什么线索。”
云烁也微一点头,“好,案子查到现在,我本也有意要将散在外面的人手收拢一下,不如就现在吧。”说完站起身来,冲沈随道,“你同我来。”
沈随一头雾水,看看顾清林又看看云烁,根本没闹明白这二人是什么意思。直到云烁都出了门了才站起身忙跟了上去。
赵子渊见那二人走了,才对顾清林道,“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我感觉我们自打到了萧山县这好多事情都是东一头西一头的不受控制。”
顾清林略一回想无奈笑了笑道,“你别说,倒好像还真是这样。我也一直觉的好像是全凭运气在做事情。”说完站起身来对赵子渊道,“走吧,我们先去瞧瞧战意带回来那人。”
赵子渊见顾清林并未因为自己的家仆出了问题而对他有所回避,一时有些委屈又有些感动。
顾清林见赵子渊纠结的小表情忍不住笑道,“你这还矫情上了?快走吧,咱们时间不多了。”
偏屋内被站意带回来的那名男子蜷缩在墙角,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顾清林一进屋先是同站意对视了一眼,又看见墙角的人,略微思索了片刻后才出声问道,“这是,死了?”
站意闻言上前一脚将那人踹倒了,然后他又自己爬了起来才道,“没呢。”
顾清林走上前在那人面前蹲下身来冲他说道,“既然没死,装睡也没意思,不如我们聊几句?”
那人仍是一动不动的缩在墙角,不言说也并未睁眼看顾清林一眼。
顾清林也不恼,左右看看,最后从赵子渊的身上薅下一枚玉坠儿,将那玉坠儿的流苏拿在手里小心的靠向那人的鼻下。
那人受不住痒,躲了躲将脸扭到了一边。顾清林挠不到鼻子就转而挠向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处。
战意见状有此紧张的护在顾清林的身边,生怕那人有什么动作伤到了顾清林。然后那人双手向后被捆缚在一起,除了躲闪并未做其他反应。
如此反复数次之后,那人终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向顾清林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出口的话语满含怒气,“落在你们手里是小爷倒霉,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折辱人!”
顾清林见他终于有了反应,顺手将玉坠儿扔还给了赵子渊。
赵子渊接在手里想起这流苏有可能曾经沾过那人的鼻涕很是有些嫌弃,赶忙将玉坠儿扔了将且还掏出手绢擦了擦手。
那玉坠儿落地啪的一声,听声意似乎是裂了。
谁知就是赵子渊如此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却是激的那人瞬间红了眼,再看向赵子渊的眼神当中一时竟充满了杀意。
战意一惊,上前就想要再给那人来一记重拳以防他暴起,却被顾清林拦住了。
再次看向那人的时候,顾清林的眼神当中多了一抹深意。趁他情绪正当激动之时顾清林对那人轻声说道,“你既有如此骨气,又如何要做这种事情?”
那人闻言看向顾清林,冲他狠狠的“呸”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才狠狠道,“狗官!”
顾清林一时不防,脸上溅到了一些口水,赵子渊与站意同时惊叫,“赵二!”“公子!”
顾清林自己也觉的有些恶心,接过赵子渊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然后忍不住想要踹那人一脚,脚抬在半空堪堪还是忍住了。
这该死的素质教育,打人是不对的。
那人还以为自己铁定又要招来一波拳打脚踢的,结果眼见顾清林脚都抬起来了又放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拦住了一旁想要冲上来教训自己的另一个人。
赵子渊早叫人端了水来给顾清林洗脸,顾清林洗完脸感觉好了一点。重又走到那人身前,这回只是站在那里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语气也有些气急败坏,“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话也不说上来先吐别人口水,谁教你这样做的?你爹娘还是你老师?”
说完也不顾那人的怔愣继续输出,“我怎么你了你就狗官?我狗你哪儿了?啊?我狗你哪儿了?再说了,你认识我吗你就狗官,你哪支眼睛看出来我是当官的?”
别说那人了,屋里的另外两人也从来没见过顾清林这样子,一时也都是怔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的。
顾清林还在继续输出,“再说了,就算当官的,就算□□多,也总不能全是狗的吧,你能问清楚了再吐,问清楚了再骂行吗?”
那人被这一番输出给迷惑住了,呆愣愣的看着顾清林没说话,似乎是在消化顾清林刚说的话。
顾清林先是又蹲了下来,然后又迅速站了起来退后一步,说道,“说好了这次不能吐口水了啊!”
他本就长的好看容易博得好感,刚刚炸毛的猫儿一般的一番操作下来,再加上最后一句话里的小心翼翼,若不是此情此景倒是颇有此让人想笑。不过如此一番操作倒的确是降低了那人的一点防备心理,打消了几分那人对他的防备之心,再看向顾清林的眼神的确不再那样愤怒。
顾清林则是试探着又蹲了下来,同他道,“我叫顾清林,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闻言眼神微动,显是听说过顾清林的名字。不过也只是看着顾清林并不说话。那人不说话,顾清林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眼神当中明显带了几分鄙夷,“怎嘛,男子汉大丈夫,连个名字都不敢说吗?”
那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并未开口。
顾清林皱眉看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你怕你说出名字暴露了自己,我们就能查到你的来历。”说完很是大度,又道,“那算了,不说就不说吧。那你说说,为什么要买通府里的下人监视我们?”
这话问了当然就跟没问是一样的,除非是傻子,否则这种情况下谁会有问必答?
顾清林却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见那人不说话只一味看着自己,几乎有些天真的又问,“这也不能说?你是不是除了骂人不会说别的话啊!”
那人蜷在墙角里看着顾清林,满眼的疑惑。这顾清林,不是说头脑机敏善于断案推理吗?他这里在审问自己吗?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人这样问话的。这,这跟他们打探到的消息不一样啊!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不光是自己满眼疑惑的看向顾清林,顾清林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我还以为当兵的都是如同云大将军一般的保家卫国,热血赤城,再不济也要像沈小将军一样,勇斩草寇护百姓安宁,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啊?简直是无名鼠辈,你这样的人也配当兵?当真是玷污了兵士这个词儿!”
那人年岁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左右,正当盛年还是有些脾气在身的,闻言第一次反驳,“你才是无名鼠辈!”
顾清林气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无名鼠辈?我。。。。。。老子顾清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早就告诉你了,你个龟孙儿。。。。。。”
那人下意识反驳道,“老子邢向南!”
顾清林不择口段,“邢向南也是龟孙儿!”
那人也气了,一时有些上头,“你才是龟孙儿!”
身后赵子渊战意二人已经看傻了,不是说好的审问吗,怎么这还对骂上了。
顾清林似乎是卡了壳儿不知该再骂些什么,指着邢向南的手都有些抖,“你。。。。。。你。。。。。。我叫云大将军回头革了你的军职!”
邢向南却是冷笑一声,“云大将军官职再高也是边军,手只怕还伸不到内陆卫所!”
顾清林也冷笑一声,“有本事说说你是哪个卫所的,我倒要看看云大将军办不办得了你!”
邢向南正欲开口,余光却看到了一旁的赵子渊眼神中的兴奋之情,猛然清醒过来,再看向顾清林的眼神当中再次充满了敌意,“你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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