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人手暂时且都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屋子里这些人怎么安排了。还是顾清林先说道,“咱们眼下这么多人,总不能真说都是来做生意的吧?尤其是这里面除了子渊,咱们也没别人懂得做生意,真遇到生意人一聊一个暴露。”
云烁也点了点头,“确实。我也是想着生意的事情还是赵公子来,我们的身份倒不如再想想。”
赵子渊道,“其实顾二也还好说,可以扮作是我们家的亲戚,跟我一起出来学做生意的。只是大将军这边。。。。。。”
云烁想了想道,“我可以扮做你们的护卫。”
沈随也道,“既是这样,那不如就我和大将军都扮作你们的护卫?”
云烁开口时沈安并未多言,只待沈随开口后一旁的沈安才说道,“怕是不妥。”
众人齐齐看向沈安,沈安先是缓缓一笑然后才道,“大将军周身气势太盛,很难让人忽略,即便扮做护卫只怕容易让人生疑。再者几位所骑马匹皆是不可多得的良驹,尤其是大将军的坐骑,更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试问谁家的护卫能得这样的待遇?”
此时张管事也开口道,“各位主子容小人插一句嘴,小人觉的沈先生的话确实没错,另外除却这坐骑不说,各位主子头先儿在这客栈里也是露过脸的,这些客栈里的伙计那眼睛可贼着呢,只怕是几位主子几位仆人他们早就心里有数了呢!”
沈安同张管事他们说的也确是实情,这些别说沈随,便是顾清林先前也没有考虑到。
看来扮作护卫确衫不妥,沈随于是对着沈安问道,“那安叔依你看该如何呢?”
沈安道,“既然有些事情藏不住,不如索性就不要藏,弄巧成拙反而不美。至于大将军同二公子的身份,不若就暂时借用陈国公府的名头,正好陈国公的两位公子在外游学。”说到这里沈安又轻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对外也不必刻意明说,有人问起就只说是京城来的贵人就是了。”
赵子渊一听反应很快,“这个我看可以,本身也有很多商人依附各类贵人,一同出行自是常见。这样一来还有另外一个好处,若是同贵人一起出行,那我们来沛县这里即便不是为了做生意那也不显突兀了。”
于是事情便这样敲定下来,顾清林扮做赵子渊的表哥顾林,表面上是同赵子渊一同出门学做生意的;而云烁和沈随最终则是化名陈家兄弟,借用京城陈国公府的背景化了一个身份。
这陈国公府同镇远侯府乃是世交又有姻亲关系,两家十分要好,沈随打小没少去陈国公府对其内情也自是十分了解,而正好陈家两兄弟又确实在外游学不在承天府,这样既便有人悄悄打听也并不十分容易露馅。
商议已定于是各自吩咐了下去,跟在众人身边的都是激灵可靠之人,收到消息自然知晓该如何去做。众人又一起吃过晚饭便各自散去了。
虽有自己的房间但云烁自然是又赖在顾清林的房间里不肯走。见顾清林似是有些怏怏的,于是问道,“怎么了?”
顾清林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了一丝自责,“也没怎么,只是枉我自以为聪明,可今日若不是沈先生他们提醒恐怕事情还不知会如何。这些事情原本在进城前就应该都商定好的。”
云烁叹了口气揉了揉顾清林的脑袋说道,“咱们大家既然是一起的,有事情当然是群策群力,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又如何能处处周到呢?我平常行军打仗的时候也要多得副将军师们的提醒的。”
顾清林来到这里有兄长爱护,有爱人疼惜,还有一群要好的朋友,如今也已不是当初那个容易钻牛角尖的青年了,听云烁这样说也知他是在安慰自己,于是主动用脑袋蹭了蹭云烁的大手,笑道,“你说的对,我们是一起的!”
云烁看到顾清林的动作猛然间感觉有些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他时常看到雪球儿用脑袋这样蹭着顾清林的手撒娇,自己有时也想上手摸一摸,奈何雪球儿一直视他如洪水猛兽不到万不得已不肯同他多亲近,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想不到今天竟然从顾清林的身上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顾清林见云烁忽然有些走神,忙问他怎么了,回答他的则是云烁的一个猛虎扑食,身体力行的告诉他我激动了!
本地市场只有本地人知道,本地的事情也只有从本地人口中探听。
第二日一早张管事便亲自去了先前同赵家有过生意往来的一户卢姓商户的家中投递拜帖。而众人暂时没什么事情,于是吃过早饭之后一行人便根据店家的介绍前往了沛县最热闹的一条街市闲逛。
沛县远离承天府近千里的路程,风土人情及口音上都同承天府有着不小的差异,生在这大楚朝的人若是初到这里的话,同本地土著在语言交流上还是会有不小的差异的。
顾清林穿越前出差,旅游的也曾辗转过不少地方,并且还曾在南方呆过一段时间,因此语言这一块倒是比其他人能占据不少的优势。这里的口音有些类先前江苏一带,顾清林虽说不会说但在他们语速不是很快的情况下连猜带蒙的倒也能听懂个**不离十,于是自然而然的成了队伍里的临时翻译。
几人闲逛了半上午的时间,手里多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沈随说有些口渴了,于是几个便在路边找了一坐规模看起来还可以的茶楼,要了个二楼的雅间坐了下来。
茶水上来后沈随连干了三杯,看来确实是有些渴了。几人边喝茶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才见到的新奇事物,正聊着间隐隐便似是听到了吵闹声似乎还夹杂着哭声。
沈随爱凑热闹,立时抓了一把瓜子便抬起身走到窗边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结果却是败兴而归。
“旁边楼伸出来的一截窗户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沈随一屁股又坐了回来。
顾清林同赵子渊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顾清林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八卦。”
沈随一脸严肃的纠正,“我只是好奇,同那些个长嘴妇们可不一样。”
说笑间听着吵闹声越来越大,可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沈随屁股有点坐不住了,结果还没等他再有表示,倒是云烁冲着战意努了努嘴,“去看看怎么回事?”
战意起身去了,不多时便回来了,对几人道,“是地痞挨家收保护费的,正朝着咱们这方向过来了。”
赵子渊闻言叹了口气,不由有些感同身受,“唉,这年头都只说朝廷体恤减免赋税,可当官的又真正有几个人看得到市井里的这些阿臜事情呢。”
沈随对此不太了解,不由问道,“怎么,你们家也被收过这种保护费?”
赵子渊说道,“你们平常不出承天府,因此好些事情并不十分了解。别人我不知道,就我们家这些产业,除了承天府以及部分州府的府城之外,大部分地方多多少少的都是要交些钱的。有些地方即便跟官府打好了交道,可阿三差五的也还是要给这些地痞流氓的点茶水费,不然他们总有办法闹的你生意做不安生。没办法,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啊。”
像沈随这种武勋家族出身的公子哥儿,不少的人打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仗义豪爽之气的,闻言便有些气氛,“简直太过分了,官府衙门的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么?”
赵子渊又道,“你还别说,有的地方像这一类的人甚至是在官府过了明路的,每年也是要给当地的分管官员上贡的。”
沈随一听更加气愤了,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震的桌面的杯子都晃了几晃,顾清林赶紧伸手扶住了自己的杯子。
沈随扭头看了一眼顾清林,见他虽面色不多晴朗却并无太多的情绪波动,问道,“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难道不生气吗?”
顾清林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不生气,只是知道我们生气也改变不了这样的局面罢了。”
沈随有些不服气道,“如何改变不了?遇到这种事情就该仗义出手,狠狠的教训一番那些个地痞流氓,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教训的滋味!”
顾清林听他这样说,点了点头,先是认同的说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该出手时就出手。”不待沈随开口又接着问道,“然后呢?”
沈随一愣,“然后?什么然后?”
顾清林道,“你一时痛快出了手,但你能一直呆在这里吗?那些个地痞在你这里吃了亏,可能不敢记恨你,可他们绝不会放过被你帮助的人。等你走了之后,你又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你的出手而遭受加倍的报复呢?”
简单几句话便让沈随呆愣了当场,不知如何回答。半晌之后,沈随声音软了下来,“那,难道就这样看着恶人行凶?”
顾清林摇摇头,“也不是说就这样看着,只是说没把握彻底保全别人的时候不要冒然出手。要出手就要从根源上彻底解决问题。”说完又冲沈随狡黠的一笑,“我这也是跟着你兄长学的。”
沈随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顾清林说的兄长是谁,于是目光不由的又看向了云烁。却只见后者满脸宠溺的握了握顾清林放在桌边的小手,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
嘶,沈随一时竟忘记了先前的不忿,眼下只觉的有些牙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不能克制点儿,这么粘了吧唧的,回头在外人面前再露了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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