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从未如此迷茫。
他不必怯懦的,直接把她带走就是,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可是他心里应该只有千寻一人。
所谓的未婚夫妻也只是权宜之计,没有半分情意。
为何?为何看到楚千寻和别的男人亲近,他会嫉妒的发疯。
这种没来由的情愫……就像被下蛊了一样。
似乎是找到个合理的理由,宫尚角理智终于回归。
对,就是这样才对。宫尚角自问没有那么不堪,他对千寻一心一意,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他擦去额头冷汗,这才想起,似乎忘了去看看千寻。
做了执刃后难得出一次宫门,却叫他给忘了。
宫尚角苦恼之时,眼前又闪过楚千寻对萧枫轻声细语,温柔关心的模样。
莫非他真的是别下蛊了?
宫尚角警醒,连忙打坐运功,内力运转了几个大周天,都没有察觉有哪里不舒服。
远徵的百草萃也进行改良了,不应该如此轻易就中招啊。
眼前又浮现楚千寻对萧枫娇笑的情形,搅乱了宫尚角的心神。
好不容易再集中精神打坐运功,就听见有人叩门。
“执刃,我进来了。”
仅仅是声音就让宫尚角的努力前功尽弃。
宫尚角按捺着狂跳如雷的心,凝望着黑暗中那一星火光。
楚千寻用火折子点亮一盏烛台,光线足够了,她就端着烛火到宫尚角跟前。
她靠近了些,宫尚角才看清她手里还提着食盒,就像上次一样。
“徵公子说,执刃身体不舒服,所以我来看看。”
宫尚角垂下眼睫,果然,她永远是受人所托才来看他。
楚千寻从食盒中取出不少东西,原来里面不只是食物,还有纱布药酒和止血药散。
她就这样在他身旁坐下,自然而然的轻轻捋起他右边的广袖,露出了他鲜血淋漓的手掌。
整只茶杯都被捏碎了,本来只是一点割伤,因为用力过度,不少碎片都嵌在了肉里。
楚千寻呼吸微颤,捧起宫尚角的右手,另一只手拔了鬓边簪子在烛火里烤了烤,又在药酒里浸了浸,直接用簪子帮宫尚角把碎片挑出。
因为准备比较仓促,有些工具没找到,只能用这个代替了。
她眼力极好,动作利落,很快就挑干净了碎片。
刚要给他上药,就听到幽幽的询问。
“你还会这个?”
楚千寻面上古井无波,“爹走镖受伤时,娘就是这样给他治伤的,后来娘不在了,我就学着给爹上药包扎,当然和徵公子是比不了的,执刃可别嫌弃。”
说话间,宫尚角的右手已经包扎好了。
做的很好,似乎挑不出错,但是宫尚角仍然觉得心像被什么刺破,刚好就是些细碎口子,不痛不痒,却无法忽视。
“你与……萧将军,何时认识的?”
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楚千寻用绢帕收拾好那些碎瓷片,随口说道,“一年前就认识了,箫大哥是个难得的好官,不像其他当官的,就知道仗势欺人,鱼肉乡里。”
宫尚角觉得她话有些多。
他语带讽刺的问,“既然萧将军万般好,你怎么不早早嫁了他?”
楚千寻听见这句话,歪头瞅着宫尚角似笑非笑。
“你吃醋了?”
那一瞬,雄狮的致命弱点被发现,不敢动,不能动,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我和箫大哥就像亲生兄妹那样,我对他没有那样的心思。”
楚千寻好好解释,宫尚角一声不吭。
见状,她干脆摆正姿态,给宫尚角行了个大礼。
宫尚角面露不解,终于开口,“做什么?”
楚千寻道,“给执刃赔不是啊,不该在别人面前不给你面子,都是我任性,是我不对,请执刃大人大量饶恕我这一回。”
她一开始还正经,说着说着就摇头晃脑的,自己都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宫尚角清清嗓子,扭头掩饰着脸上的一丝笑意。
“你过来。”
楚千寻一怔,搞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往前挪了些。
“再往前些。”
又前挪一些。
“再往前些。”
楚千寻有些急脾气,提起裙摆就冲到宫尚角跟前坐下,和他几乎脸贴脸了。
“执刃想怎样?”
她冲的太快,身上清新雅致的幽兰香扑面而来,撞击的宫尚角心神一荡。
宫尚角有些迷离的伸出双手,轻捧着楚千寻的脸,动作温柔的不像往常的他。
他的手指在她眉眼和脸颊边缘,以及耳廓附近流连,带着薄茧的掌心轻微摩挲,有时还勾到几缕发丝,刮的她脸上泛起痒意。
楚千寻慢慢觉得不对,他摸的也太久了点。
“执刃,你想要我吗?”
直白的挑逗震的宫尚角僵住了动作。
可楚千寻不打算放过他,她又凑近了些,一双多情的眼睛与宫尚角对视,柔情似水的纠缠着,角逐着。
一来一回间,暗流涌动交织成漩涡,稍有不慎就会被摄去魂魄。
她身上最外层的软烟罗有些滑落,还有两层衣服交织在一起的衣领最低处,也才到纤长的脖颈下,看不清更多的风光。
可即便如此,只要多看她的眼睛一秒,就快要把持不住了。
楚千寻嘴角噙着笑,伸手贴在宫尚角心口,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回馈。
“你的心跳的好快……”
下一刻她就抽身而去,风一样越飘越远,远处银铃般的笑声撒落,夹杂几分得逞后的戏谑。
待到一切安静下来,宫尚角才找回自己的存在。
缠着纱布的右手按在心口,弥补着某种缺失。
宫尚角心有余悸,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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