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
展信佳。
请原谅我凉薄,许久未曾念起先生了。今日见大雁南飞,恍觉自君别后已有十七载,便提笔写下这封信。
临时起意,本该有许多故事讲予先生听,提笔时,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先生曾说想见明日之曙光,然今日炮火仍未停。城南那座小院已毁于敌军炮弹,而今庭前杂草三尺余高,那年院中同饮者只余我一人了。
还能有多少个明日?我不知。辗转九座城,潦草保全半条命,日子已然是倒数着过。上月重返故土,已不复当年之貌,险些认不得路。
虽时局仍动荡,可先生之志后继有人。前些天见到几名青年人,誓要承先生遗志,热血恰似你我当年。可我竟有些恍惚,不知该劝他们明哲保身,抑或是如你我一般,只管朝前走?
笔至此处,不知先生魂魄是否安在?说来惭愧,我本该是名唯物主义者,可这些年实在苦了些。不过枪林弹雨及凡此种种无需多言。只是,若先生仍挂念这片土地,可否托梦告知,会有曙光吗?
笔迹潦草,两手时常受伤,这些年已累了些顽疾,愧对先生当年一笔一划教我写字。不过想来先生也不会介怀,当年我性子那般顽劣,也是先生教我知理。
书不尽意,望君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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