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心潼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控火术在她手中玩出了花。
火焰从她的指尖冒出来,藤蔓一样缠上矿石。
去除所有材料杂质后,按照顺序抛进炉鼎中,炼器讲究君臣主辅,顺序不对会影响最终法器的品质和功效。
前面都是简单的,接下来才是重头戏——铭刻阵法或者符文。
她看他们铭刻了一遍又一遍,她也用“噬影”复刻了一遍又一遍,不过真正上手起来不免紧张,且在器物上面画阵确实不易。
幸好凶兽血脉大大提炼了她的五感,加之这是最简单的阵法,有惊无险铭刻成功,一道灵光在未成型的器具表面闪过。
再下一步成型。
他们炼制的是一种汇聚灵气的蒲团,打坐修炼使用,男女老少皆宜。
松心潼在任务堂见过,是当时她那少得可怜的贡献点为数不多能换的东西。于是循着记忆中的样子,注入灵力,缓慢塑形。
在他们手中顽固不化的器物,落在松心潼手上异常乖巧,火焰就像她的手指一样灵活,辅助炉鼎炼化,这边捏捏,那边压压。
最后她念出成型要诀。
法器成型,蒲团稳稳地落在她手中。
陈、吴二人回来,发现满地材料被整理得整整齐齐,随意扫了一眼,收进乾坤袋里。
突然地面震动了一下,远处传来轰鸣的巨响。
意识到不妙,他们立刻往发声处赶去,两个人乘坐飞行法器在前面,松心潼用两条腿在后面追。
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松心潼也气喘吁吁地到了,他们惊讶不已,紧接着被眼前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
“再说一遍,把人交出来!”
两方对峙。
一方领头是邹世杰,身后三个人,一男一女弟子扶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弟子。
另一方是柳雪明,带着两个人。
不同在于,柳雪明他们的肩头戴着一块黑色的袖章,上面写了一个红色的“罚”字。
吴师兄:“居然是刑罚堂来人,他们犯了什么事。”
陈师兄:“不关我们的事,快走,别掺和进他们里面。”
两人坐上法器离开,松心潼孤身一人,只好跑到邹世杰身后,跟其他疑似师兄弟的人打招呼:“我是新来的,我叫松心潼。”
邹世杰回头露出一抹苦笑,“抱歉,松师妹,我本来想去帮你应付灵植的事,这边出了点意外,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
“谁都不许走!”
柳雪明往前一步,“你们灵秀峰私下流传禁药,罪大恶极,全部随我去刑罚堂接受惩罚!”
邹世杰:“如果我们确实有人服用禁药,我们愿意接受惩罚,但现在真相未明,就要直接废掉他的修为,恕我不能接受!”
“不是他一人,是你们所有人!你们胆敢忤逆刑罚堂,罪上加罪!”
松心潼旁边的漂亮女弟子着急说:“怎么办,一旦被他们抓到刑罚堂,废除修为,打入地牢,我们再没有申辩的机会。”
地上的男弟子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你们把我交出去,兴许有转圜的机会。”
另一名男弟子愤怒道:“他们已经把我们全都划入罪人行列,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了!”
松心潼问:“这位师兄,你真的吃了那个什么禁药吗?”
这人脸色一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还没有服用。”
“糊涂啊你齐师兄,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我理解齐师兄,他们各个峰逼我们得紧,把我们当拉磨的牲口,要是我知道哪里有禁药我也……”
“何野!”邹世杰低喝一声,“你们立刻去找师父,求他老人家出关解救!”
邹世杰往前缠住柳雪明,刑罚堂另外两人上来追其他人。
周心宜和何野分别扶住齐同峰,一个惶恐不安,一个气愤怒骂,眼看后面的人追来,胡野把齐同峰的胳膊往松心潼手里一塞,一个人迎战他们。
除了邹世杰和柳雪明是筑基期,其他人都是炼气修士,但刑罚堂的人在炼气十层以上,何野九层,周心宜八层。
松心潼扶着人没跑两步,就看见何野像一只风筝似的从他们眼前飞过去,人事不省。
松心潼对周心宜说:“你一个人去找师父求救。”
周心宜含泪摇头:“不,你去,我是师姐,应该我来拦他们。”
“我又不知道师父在哪里,你快去,不跑被一锅端。”
刑罚堂两人对松心潼螳臂当车的行为不屑一顾,她趁他们不注意,两手各凝出一颗火球,咻得弹向他们,烧掉他们一截头发。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立刻拉满仇恨。
松心潼依靠灵活的身手,边跑边打,一旦发现他们要去追人就弹一颗火球拉回仇恨。
拖延了一会儿,柳雪明提着邹世杰出现,一掌打伤松心潼。
柳雪明丢出一根绳子,将他们三人捆起来,吩咐其他人去追周心宜,她先带人回到刑罚堂。
在刑罚堂门口碰到高鹤荣。
柳雪明:“今日没有轮到你值守,你来这里干什么?”
高鹤荣靠在门上,摇头晃脑,头上的金冠反光,一闪一闪地刺眼。
柳雪明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去。
松心潼拼命抓住高鹤荣的衣服:“师兄救命!”
高鹤荣把自己的衣袖一点点扯回来,拍了拍,才正眼瞧她,“哦,你是那个、那个谁,才进内门就犯事了,挺能耐啊。”
“我是冤枉的!”
“进来的十个九个说冤枉,一个吓得说不出话,说吧,你犯了什么事?”
柳雪明:“他们私下流传禁药,你若与他们牵扯不清,我有理由怀疑你也参与其中。”
高鹤荣摇晃扇子的手一顿,正色起来,他盯着松心潼半晌:“我记得,前不久你还不到炼气五层,对吧。”
“我之前就接近五层了,进来之后正好突破。”
高鹤荣的神色似乎不大相信。
柳雪明:“林静姝告诉我,你从炼气一层到炼气四层用了不到一年。”
高鹤荣:“那倒也算不上特别快,我当年只用了半年。”
柳雪明懒得与他废话,他突然抓住松心潼的肩膀:“禁药的事情非同小可,你有证据吗?”
“与你无关,看来你真想作为帮凶一起进来?”
“师兄!她公报私仇!她恨我抢了她妹妹的名额!”
“胡说八道!”
“真的真的师兄,我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有人证,今天破岩峰两位师兄来我这里收灵植,我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后来我们一起看见她抓人,那两位师兄先走,我一头雾水就被抓来了!”
她紧紧抓住高鹤荣的手腕,“我根本不知道禁药是什么东西,你们要是能测试,用血用头发测都随你们!”
高鹤荣垂眸瞥了一眼,细瘦的指尖用力到挤走血色,几乎掐进他的手腕。他没有动,语气轻飘飘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禁药之所以是禁药,就是因为它难炼难察难辨,暴涨功力修为,以入魔为代价,最后失去理智为祸一方,废了修为关起来是最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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