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发灰眼的D国人总是望着那面墙。

D国总是泛灰，不是B的灰雾，而是像缺少颜色的黑白照片，像老旧电视的总是雪花一片，是被留在旧时代的灰。

长官漆黑的长筒皮靴踏在石路上，发出清脆的“踏踏”声，路上的行人总是很稀少，无论白天黑夜；路的尽头，是一座充满神秘色彩的教堂，拥有令人着迷的神秘线条，每一个人看到她，都会想到——□□回归大地，灵魂能升上天国——唯有教堂是这灰旧世界的彩色，唯一的教赎。

钟声响彻，孩子们歌唱，穹顶上的蓝天白鸽恍惚在振翅而飞。

赭红色铁门内，教堂的长廊一侧墙镶嵌漂亮的玫瑰窗，另一侧是精美的浮雕；玫瑰窗忽明忽暗，斑驳陆离光影中，让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黑色皮衣下，漆黑的长筒皮靴闯进、污染这条通往天堂之路，精美的浮雕此时像活物，“恶魔！恶魔！”

厚重的门开启，长官来到祷告室，每前进一步，身后坐在两侧的信徒匆匆离去，“踏踏”，脚步声停下，教堂内空无一人，身穿长黑色皮衣的长官抬头，“仁慈的主，我该怎么办？”

恶魔像迷路的孩子，祈求十字架上的耶稣。

——

如果上帝有宠儿，那一定是A国。

身穿飞行员夹克的金发碧眼的A国人，用颜色闯了进来。

爱丽丝讨厌到极点的飞行员夹克——土绿色的外表实在是让人厌恶，更不要提里面的高可视度的橘红色内衬。

但无论怎么样，游戏继续。

爱丽丝吹了一声口哨，“危险的时间吗。”

留用旧时代痕迹的教堂学校里，年幼的D国人们身穿制服——黑色斗篷下，是像老鼠一样的浅灰色立领双扣制服。

灰发发眼的天使在教堂学校内，不远处的那堵灰墙一直陪着他。

但也许称不上天使——“啊——”，有人尖叫，教室里吵吵闹闹——一只死掉的白色的猫——有人指着灰发灰眼的天使，“自从他来了！这个教室从没有发生好事！”

又被赶出的天使，在阁楼的禁闭室，眺望那堵灰墙，嘴里歌唱《安魂曲》——

Requiem aeternam dona eis, Domine,

et lux perpetua luceat eis.

Te decet hymnus, Deus, in Sion,

et tibi reddetur votum in Jerusalem.

Exaudi orationem meam,

ad te omnis caro veniet.

Requiem aeternam dona eis, Domine,

et lux perpetua luceat eis.

——

歌声吸引同样留在旧时代的亡魂。

S国人总是像位不自由的AF国女士，不会露出身体的任何部分，只露出神秘的紫罗兰眼睛。

但请相信，沉默寡言的他能100%完成任务——一个多次在危险的任务存活的士兵。

危险的任务——或者哪个任务不危险，只是这次是不常见的时间任务。

游戏开始——

各位玩过防塔游戏吗——两方人马互相攻击对方的领地，和防守自己的领地。

就像现在——从墙的另一面来的多架飞机，在上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从墙的另一面来的多辆重型坦克，在行走的路上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防空地下室，人们只能无助祈求上帝。

“我们的飞行员死伤人数太多，太多了，”分不清是悲惨还是不甘多一点的军官说道，“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飞行员了。”

地面因重型坦克而颤抖，天花板上的尘土被震下，这里随时会崩塌。

身穿飞行员夹克的爱丽丝却完全不在意，“人不是很多吗？不是飞行员的人们。”爱丽丝思考从墙的那面而来的多辆重型坦克，每一个都像身经百炼的士兵，那双神秘的紫罗兰眼睛，是人们的噩梦。

爱丽丝心想：我会赢下这场游戏。

“只需要教会升，就可以了。”爱丽丝笑着说，“把飞机当做炸弹，不就可以了。”

“什么？我……”某一军官想说点什么。

“就像我们的交易，我出飞机，你们出人。”爱丽丝打断，“相信各位明白，每一架飞机的价值。”

房间内只有地面在震动。

人们总是说，不要用价值评估一个人。可谁又能真正做到呢？是飞机的价值还是一个人的生命。

“如果不满，也可以终止交易。”

太多的坦克爆炸，与人一起消失在火焰中，被烧的痛苦留在脑海里。

神秘的紫罗兰眼睛无处不在——每一辆重型坦克都有他。

这位在多个危险任务幸存的S国人，算是幸还是不幸：因自身的「能力」，半被迫半主动参与各种危险的任务——人们需要的是身经百炼的老兵。

我需要完成这次任务。士兵心想。

士兵用无线电报传递消息：需要更多的坦克。

这场游戏是A国人的飞机用完，还是S国人无法再分裂的自身？

她在哭。像天使的D国人为那面破损的墙伤心，身后的圣母玛利亚注视孩子，仿佛在肯定和鼓舞天使的做法。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身穿黑色皮衣的长官离开祷告室。

漆黑的长筒皮靴再次踏上走廊，不同的是玫瑰窗早已破裂。

被剥皮的巴多罗买在墙的一侧注视像恶魔的男人，不知是否满意他的做法。

微不足道的两位D国人死了，恐怖的死法，但没有人在意，D国人已经自顾不暇。

祭品已经出现，地狱的大门打开——但请注意，两只羔羊只是打开大门的祭品，而地面上，灰发灰眼的D国人才是正餐。

血液如岩浆，身体在发热，从地狱而来的是——从前的D国人。

说到恶魔，难道还有比人类恶还恶的存在吗？D国回到旧时代的D国，D国人也变成旧时代的D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