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乃是非之地。jiuzuowen
风波不断。
而近日,处在这风口浪尖上的,自然是两位孟美人了。
虽同为孟美人,但造化却各有不同。
一位孟美人,因惹怒了皇上,被下旨送去了乱葬岗,至今生死未卜。
而另一位孟美人,同在惹怒皇上后,不仅平安无事,竟还被皇上召了侍寝。
后妃们在得知孟美人被皇上召见侍寝后,便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
她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位孟美人的下场。
但让她们没想到的是,翌日清晨,后宫里的各宫主子们,并没有得到孟美人暴毙身亡的消息。
她们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位孟美人竟然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栖云阁。
这让众妃嫔大跌眼镜、难以置信,心底也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位孟美人。
当今皇上性情残暴、喜怒无常,侍寝夜更是危险重重,隔三差五便会有妃嫔在侍寝夜暴毙。
是以,在这后宫里,除却新入宫的妃嫔,未曾涉世,不知深浅,还抱有幻想,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其他妃嫔从不争宠侍寝。
因为比起拿命争宠,性命更重要。
而后妃们更多的,是去讨好在这后宫里执掌凤印、管理六宫的德妃。
但她们没想到,这个孟美人,倒是有些本事。
————
甘泉宫。
自李嬷嬷把消息通报给德妃后,殿内便一直安静。
德妃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看似没有任何反应。
李嬷嬷躬身候着。
良久。
李嬷嬷才听见德妃娘娘道:“上一个在侍寝夜平安无事的妃嫔是谁?”
德妃依旧闭着眼,语气无波无澜。
闻言,李嬷嬷想了想回应:“回娘娘,是柔妃。”
的确是柔妃。
德妃暗自握紧了拳。
说来好笑,德妃入宫三年,一直身居高位,但却从未被皇上召见侍寝。
伴君如伴虎,而当今皇上性情不定,又让人捉摸不透,德妃本觉得不侍寝并非是坏事,可如今,先是一个柔妃,后又来一个孟美人。
都是能从皇上手里死里逃生的女人。
这让德妃有了危机感。
她虽然身居高位,但从未侍寝,膝下无子,位子本就不稳。
若再让其他妃嫔俘获圣心,怀上龙子,这将直接威胁到她的位子。
德妃缓缓睁开了眼。
她问:“姝昭仪近日在做什么?”
后宫里,已经有些日子不曾听见姝昭仪的风声了。
李嬷嬷道:“中秋将近,姝昭仪特意从宫外寻了舞娘入宫,正学舞呢。”
皇上喜好歌舞,常常昼夜不息。
宫里的歌舞虽美,但却少了几分独出心裁,没什么新意。且皇上日日观赏,该是早已腻味。
是以,姝昭仪特意从宫外寻了舞娘入宫,想学一支与众不同的歌舞,在中秋夜献给皇上。
而近日,姝昭仪便是一直待在临华宫学舞。
不曾出宫。
闻言,德妃面无表情,没什么情绪地道:“让她先别学了。”
“是。”李嬷嬷意会到德妃娘娘的意思,躬身道:“奴婢这就去一趟临华宫。”
————
自侍寝夜后,孟妤兮便一直左思右想,但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不通,侍寝夜当晚,祁昱最后为何放过了她。
不过放不放过那又如何。自那日在系统那里得知靠龙气续命的规则后,孟妤兮便觉得她命不久矣。
90%的好感值她不可能刷到,若是运气好,她或许还能有四百多日的生命值。
但若是运气不好,她估计也就这么几月。
甚至几日。
在颓废萎靡了几日后,孟妤兮便振作起来。
既然命不久矣,那就得及时行乐。
所以,在回栖云阁之后的几日,孟妤兮便把她剩下的小金库全搬了出来。
为了改善膳食。
白芍近日也觉得主子越来越乐观开朗。
以前的主子总是愁眉苦脸,整日抑郁寡欢、闷闷不乐的,身子骨也极差,药不离口。
如今的主子,倒是多了几分生气。
吃得多,睡得好,脸蛋儿红润了不少,身子骨也养的越来越好。
白芍和红桑两人也替主子高兴,心生欢喜。
接下来将近十日,孟妤兮都没有再见到祁昱。
好似她已经被他忘到了天边。
这是个好兆头。
祁昱若是把她忘了,一直不召见她,她或许能平安度过接下来这将近两个月的时日。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孟妤兮的小金库快撑不住了。
没有了小金库,她就不能改善膳食,就又只能吃些清汤寡水、难以下咽的膳食。
白芍前几日才觉得主子兴致高昂、活力四射,可最近几日,她便又觉得主子有些愁眉不展、怏怏不乐了。
特别是在用膳的时候。
也怪前世把孟妤兮的嘴养得太叼,所以此时她在看见这些绿油油的菜时,没有一丝食欲。
孟妤兮意兴阑珊地吃着午膳。但没用多少,她便吩咐白芍把膳食都收下去。
而她则在脑海里和系统交谈。
“在这个朝代,美人位份就只能吃这些膳食吗?”
发黄的青菜,寡淡的味道,没有一丝油水。
很少见肉。
寒碜的可怜。
系统:“据资料显示,美人位份,每顿膳食能有两荤三素。”
两荤三素?足足有五个菜。
可孟妤兮每日所食,却是最多两个菜,还都是素,从未见荤。
有人克扣她的膳食。
孟妤兮意识到这点。
但在这后宫里,即便知道有人克扣她的膳食,却很难找出原因。
可能是膳房,也可能是某个妃嫔,还有可能是被某些宫人私吞了。
何况,就算孟妤兮知道是谁克扣了她的膳食,她也不敢做什么。
因为如今她要低调行事,当透明人,争取能平安度过接下来的五十天。
能活命不易。
————
午后,吹来了阵阵秋风,有几分凉气。
孟妤兮喝着热茶。
栖云阁也是第一次来了客。
是姝昭仪。
孟妤兮还不曾见过姝昭仪,但在看见红桑通报时暗露出的紧张的神色时,她想,这姝昭仪可能非善茬。
也果真不出意料。
这姝昭仪与孟妤兮事先所想的一致。
看见走进屋来的女子,孟妤兮的神色多了几分警惕。
迎面走进屋来的女子身材高挑,体态纤盈有致,一袭淡红罗裙,化着艳丽的妆容,头戴珠钗,耳打金环,一身金灿灿的光芒险些盖住了日光。
孟妤兮身旁的宫女俯身请安。
姝昭仪走近,站定。
她直勾勾地看着孟妤兮,红唇含笑,眼尾上扬,悠悠道:“孟美人,别来无恙啊。”
来者不善。
这是孟妤兮的第一直觉。
只是不知这姝昭仪今日为何突然来她栖云阁。
孟妤兮微微俯身行礼:“嫔妾见过姝昭仪。”
“恩。”姝昭仪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昂首,斜眼看着孟妤兮,轻飘飘地道:“起来吧。”
话音落下,她便在宫人的搀扶下走去一旁坐了下来。
一副是栖云阁主子的模样,俨然没把孟妤兮放在眼里。
不过姝昭仪足足高了孟妤兮五个品阶,官大一级压死人,无论姝昭仪再如何不把孟妤兮放在眼里,孟妤兮都还得赔笑。
白芍上了茶。
姝昭仪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
“这茶……”她皱着眉将口中的茶水吐在了帕子上,脸色嫌弃。
见状,坐在一旁的孟妤兮挑了挑眉。
默不作声。
姝昭仪清咳几声,眉皱得紧,她猛地抬眸,怒气冲冲地看向孟妤兮,想发作,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这个孟美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如此低等的茶水招待她!
姝昭仪握紧了拳。
想到她今日来此地的目的,姝昭仪忍住怒火,冷着脸道:“这是家父特意从平谷给本宫带回来的蟠桃,想来孟美人从未尝过,本宫今日便特意带来给你尝尝。”
说话时,姝昭仪的脸色都没有任何松和,似乎还在嫌弃方才那茶水的味道。
话音落下,站在姝昭仪身后的丫鬟便走上前来,抬手掀开手里提的篮子上的盖帕,露出来里面一个个又大又红的桃子。
孟妤兮看得眼馋。
自穿越到此地,她还从未吃过水果,更别提是这等上乘的蟠桃。
不过……
孟妤兮可不觉得姝昭仪会如此好心。
她面露感激,像是十分感动:“昭仪姐姐,你对妹妹真好。”
姝昭仪一直观察着孟妤兮,听她所言,姝昭仪眼底的那一丝不安才被压了下去,稍定下了心。
可是话音落下,孟妤兮似乎又有些为难:“只是这是昭仪姐姐父亲特意从平谷带回来的蟠桃,妹妹身份低贱,怕无福消受。”
这话很合姝昭仪的心。
一个农夫之女,自然吃不起这等上乘的蟠桃,知道无福消受就好。
姝昭仪的脸色好转了些:“你我姐妹有缘,临华宫离你这儿栖云阁又近,今后少不了要打交道,别说这些客套话了。
说罢,她便侧眸,对着贴身宫女道:“紫竹,去切一盘桃来。”
紫竹领命。
白芍看了眼孟妤兮。
孟妤兮只能点了点头,见状,白芍带着紫竹退了下去。
宫人一共切了两盘桃。
桃肉被切的很小,刚好入口,香味扑鼻,色泽艳丽。
很诱人。
宫人放了一盘桃肉在姝昭仪身旁的小桌上。紧接着,又放了一盘桃肉在孟妤兮身旁。
孟妤兮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姝昭仪却已经夹起一块桃肉入口。
侧眸见她没有动作,还问:“孟美人为何不吃?”
孟妤兮侧眸,看了眼身旁的白芍和红桑。
两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而此桃,是白芍切的。
应该可以放心。
听见姝昭仪的声音,孟妤兮还是委婉道:“妹妹才用过午膳,还不饿。”
她总觉得事有蹊跷。
她仅位居美人,与姝昭仪地位悬殊,按道理,姝昭仪没必要特意来讨好她。
姝昭仪今日此举,着实怪异。
难道是因为她侍过寝,且还平安无事,所以姝昭仪是想讨教些方法?
哪知姝昭仪却突然冷下了脸:“孟美人可是嫌弃本宫这蟠桃不成?”
气势汹汹。
两人四目相对。
半晌。
孟妤兮含羞地笑了笑,柔声道:“昭仪姐姐错怪了,妹妹只是还不饿罢了。”
看来她今日是不吃不行。
话音落下,孟妤兮又道:“不过既然是昭仪姐姐的好意,妹妹自然不会不识好歹。”
说罢,她便夹起一块桃肉入口。
身旁的白芍和红桑都没有任何反应。
姝昭仪这才笑了起来。
接过宫女呈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她站了起身,悠闲道:“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就不继续叨扰孟美人了,先告辞。”
转身时,她又道:“这桃妹妹若是喜欢,本宫那里还有不少,妹妹只管派人来本宫的临华宫取便可。”
姝昭仪转身离开。
孟妤兮慢慢地嚼着嘴里的桃子,桃肉香甜爽口,又甜又脆,还鲜嫩多汁。
很好吃。
身旁的白芍疑惑道:“主子,这姝昭仪怎会如此好心。”
孟妤兮哪里知道,她对姝昭仪一无所知。
从系统那里,她也只是得到了皇帝的信息。
桃肉下肚,孟妤兮忍住了想再吃一口的冲动,想了想,她问:“我之前可有见过姝昭仪?”
“有。”红桑道。
孟妤兮侧眸看去。
红桑吞吞吐吐地道:“主子,您之前……被姝昭仪罚跪了一日。”
罚跪?
那意思是她之前便与姝昭仪有冲突?
想到这儿,孟妤兮的小心肝儿颤了颤,她把目光又落在身旁的那盘桃肉上,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白芍:“这桃可是你亲手切的吗?”
“是。”白芍道。
闻言,孟妤兮松了口气,稍微放下了心。
————
以孟妤兮的脑子,她想不通姝昭仪的用意。
而且她也没精力想。
因为祁昱翻了她的牌子。
今晚,又该她侍寝。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孟妤兮并没有沐浴更衣,在敬事房太监来栖云阁通报时,暖轿便已经到了宫外。
太监谄笑道:“美人,上轿吧。”
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孟妤兮便径直被带去了太极殿。
她忐忑不安地下了暖轿,跟着宫人步入殿内。
孟妤兮不知这一次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天还亮着,刚到用晚膳的时间。太极殿内的宫人们来来往往,好不忙碌。
正在给皇上备膳。
孟妤兮行走在其中,与那些宫人擦肩而过,偶尔能闻到食物的香味。
很香。
很馋人。
孟妤兮又紧张又饿。
她跟着太监往里走去。
大殿内。
几米宽的八仙桌上布满了膳食。玉盘珍馐、色味俱佳、芳香四溢,还未走近便能闻见香味,好不诱人。
孟妤兮更饿。
这一幕本该是让孟妤兮移不开眼、口水长淌,但却因坐在桌旁的那一人,吓得她猛地收回了眼,不敢再看。
“嫔妾参见皇上。”孟妤兮埋首,努力抑制着心底的恐惧,她不知道皇帝今日这一出是何意思。
话音落下,很快,便有一道温润的嗓音回应孟妤兮。
“免礼。”
祁昱垂眸睇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下一刻,语出惊人。
他勾唇道:“小宝贝儿,过来。”
孟妤兮起身的动作一顿,双腿一颤,险些跌倒在地。
不过好在身旁的太监及时扶住了她。
虽然他语气温柔,但孟妤兮却总有股阴森森的感觉。
“皇……皇上。”孟妤兮往前挪了几步。
祁昱道:“看看。”
他示意她看看桌上的菜肴。
孟妤兮不得不抬眸看了过去。
本是迫不得已看过去,但在看了一眼后,她却移不开目光,味蕾也在那一刻被打开,鼻息间尽是食物的香味。
摆放在这张桌上的膳食,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与孟妤兮平时所用的膳食大相径庭。
堪称满汉全席。
“喜欢吗?”坐在不远处的祁昱含笑问。
又是这句。
像那晚他询问她是否喜欢那张地铺一般。
只是这次,孟妤兮却是真心实意。
她收回了眼,小声回应:“喜欢。”
排除祁昱,这些膳食她是真的喜欢。
不知是装蠢还是真蠢,这个女人的心思永远都摆在脸上,甚至不用祁昱去猜。
他轻笑一声,眸色意味不明:“赐坐。”
下一瞬间,便有宫人在祁昱的身旁放了个小凳子。
祁昱抬脚,将那张凳子勾近了些,示意她坐。
孟妤兮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祁昱下令:“吃吧,这些都是你的。”
孟妤兮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这些菜肴却又真真实实地摆在她的面前。
今日怎么总有人给她送吃的。
祁昱的声音落在耳畔,孟妤兮犹豫地侧眸看了他一眼,后者依旧满脸笑意,只是那双深不见底地黑眸里却透露着别有用心。
孟妤兮的心有几分落不到实处:“真……真的?”
“恩。”祁昱懒懒地往后靠去。
得到回应,孟妤兮小心翼翼地去拿筷子。
黑木镶金的筷子,落在孟妤兮的手里沉甸甸的。
向她的心一样沉。
祁昱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孟妤兮顶着压力夹菜。脑海里正在思索这些膳食里会不会有毒。
下一刻。
就在孟妤兮举起金筷的那一刻,突然听见身旁的人道:“既然喜欢,那就把这些都吃光。”
“砰!”
孟妤兮手里的金筷抖落在桌上。她抬眸,看着眼前这一桌一眼望不到头的菜肴,脸色苍白。
全都吃……吃光?
一旁的奉和不忍直视。
前几日,皇上突然传唤太医,竟是询问如何能快速增肥。
皇上的心思向来难懂,奉和也本以为皇上仅是随口问问。
但到了今日,他才恍然大悟,皇上询问的增肥,估计是和孟美人有关。
快速增肥……
奉和的目光落在孟美人纤细瘦弱的后背上,有几分怜惜。
死在皇上手里的人多不胜数,死法也千奇百怪。但这孟美人估计会是第一个被皇上撑死的。
也算是皇恩浩荡,一种荣耀了。
孟妤兮欲哭无泪,她第一次怀念她的那些发黄的青菜。把这些全都吃光,她肯定去见阎王了。
“皇上,嫔妾不……不喜欢……”吃太多。
“不喜欢?”
祁昱截住了孟妤兮的话。
孟妤兮一愣。
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孟妤兮的欺君之罪,也没有等孟妤兮把话说完,漫不经心地截住了孟妤兮口中的“不喜欢”三个字后,便侧眸看了一眼奉和。
奉和得令,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在奉和退出去后,便有宫人进殿,把桌上所有的膳食都收了下去。
一瞬间,桌上那些菜肴一道都不剩。
孟妤兮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祁昱的意思,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约莫过了半刻钟,奉和才又走了进来。
“皇上,厨子已经处理了,新的膳食也已备好,是否呈上来?”
孟妤兮闻言一怔,不懂奉和口中的“厨子已经处理了”这几个字的意思。
“呈吧。”祁昱懒懒道。
宫人们有条不紊地又呈上来了膳食。
与方才的那些菜肴相比,现在的菜肴更多更丰盛,还冒着热气儿。
但孟妤兮却无暇顾及这些菜肴,她的心思都在“厨子已经处理了”这几个字上。
她不敢问祁昱,只能看向奉和,意有所问:“那厨子……?”
仅三个字,奉和便知她要问什么。
奉和并未回应,而是先侧眸看了眼皇上,后者的面色虽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奉和知晓,皇上此时的心情不差。
他收回了眼,含笑,不慌不忙地回应:“回美人,那厨子做的膳食不得美人喜欢,自然是死了。”
闻言,孟妤兮的手猛地一颤,寒意直击大脑。
死……死了?
一旁的祁昱注意到,他侧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发抖。
只是其他人害怕恐惧都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倒好,抖着抖着,小脸却越来越红。
连脖子、耳根都红了起来。
祁昱挑眉,眉眼里多了几分兴味。
与此同时,萦绕在他鼻息间的那股淡香也越来越浓,像是已经熟透的果实,再不摘,就该掉落了。
就那么一会儿,孟妤兮的脸上、脖子、手上都冒出来了不少红点,遍布在白皙柔嫩的肌肤上,十分可怖。
看出来了问题,祁昱眯了眯眼,嘴角的那抹笑意渐渐淡去。
孟妤兮也察觉到了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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