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因生命体维度不同，我们无法触碰到你，只能用光子通道接触。这副机体接受我们的光波，AI掌机已与神经电流接通。但从碳基生命转化为光子生命，这一历程你必须亲自进化。”

亲自进化？和叛军能量融合？

那些恶臭粘液在发出声音，“你终将被我们同化。”

白颜无法接受。

对此，领袖给与不了其他指引，只能显出光子波段下的光芒，以做安慰。

可白颜在碳基生命体内，对于领袖的光芒，她亦无法感知。

眼前只有这个世界。

她，光子生命，在下层维度的分化文明中，处于一片被污染的核世界。

这与艾斯基姆太不同了，没有阳光，没有能量糖果，只有无尽的黑暗。

“滴滴滴。”白色车辆抵达。

是废品回收站的机器车，如果被带走，就会被销毁。

出于逃生本能，她选择逃离。

驱动碳基生命体行动，对光子生命体来说太过陌生。她的单位不是细胞，而是供于细胞动力的线粒体能量。这意味着要消耗更多自身能量，使得白颜感觉到疲累。

同时，恶臭遍布，不止是身上的粘液，还有这个世界。空气污浊不已，街道上只有机器人在逛街。

一个没有防护服的碳基生命走在路上，引来机器人围观。

它们的钛合金脸上镶满宝石，纷纷咯咯大笑，“智商30的人类，为什么出现？”

白颜推开它们，“电源开关脏了。”

它们立刻摸摸后脑勺。啪”得一下，电源开关被按，机器人如散架的骨头倒在白颜身后。

那它们智商多少？

就这么内心一问，AI掌机在她眼前闪过了数字，60。

大厂用智商60的机器人监控人类。所以，才把打工人智商定为30？

“你们把这个世界弄得糟糕透顶。”

就这样一抱怨，脚底的黑色粘液马上爬到膝盖。

由于抵触，激发更大的排异反应。粘液在欢呼，“这才是完美的世界，最具有金钱秩序的文明。”

白颜回忆着漫长岁月里的沉睡，那些稀碎的光波段已经无法感应多少。在人类过去历史里，她的光波段更是被剔除，一切如叛军所愿。

因艾斯基姆将货币与品德挂钩，导致叛军永久失权，他们才称艾斯基姆为地狱，缔造出他们的天堂。

但对白颜来说，这里才是地狱。

流星滑落，在海面照出白光，飘荡的油污随海浪此起彼伏，泛出五彩斑斓的油光。白颜看到这个世界的海洋，再次难忍呕吐。

可是海滩边还有一群人，他们都脱去防护服了。

“今天是百年一遇的天马座流星雨，就在今天这个好日子，辐射时代结束了！Air公司已经将海洋净化！”

这是一场全球直播，白颜的AI掌机已经显出他们的全息画面。

他们在海滩手舞足蹈，在狂欢。

白颜想起那份全体投标逾期的报价，报价还没完成，怎么就宣布核辐射时代结束了？

不解时分，海滩上人群全部倒地。AI掌机没有显出这画面，只有在场的白颜看到。

他们的AI掌机在喊，“恭喜您，在工作岗位上寿终正寝。”

白颜当场呆滞，原来今天是他们最后一天寿命，这一场直播也是工作。

“开始回收意识，寿命三十年已到达。为您核对账单，累计欠费……下一胚胎细胞七万元，重生综合欠款带利……”

账单报备此起彼伏，事实是即便寿终正寝，也不会免除欠债。打工人仍然会进入下一代胚胎细胞，然后无限循环。

白颜站在尸体间，呼吸若大海波涛。

“不，停下，停止提取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