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和她的初次

她的手机在房间充电!

菜刀正飞快切萝卜,应嘉忽然想起这件事,差点给食指来一下。

洗菜的应母见了,“哎,成天毛毛躁躁的!”

应嘉顾不得太多,拧开水龙头冲洗,往抹布擦净。

她进卧室迅速拔下充电器。

“实验按照原计划推进……”卧室连接的阳台上,应许正在打电话。

他背对着她,上衣被染了一圈淡金色,低沉好听的声音陆陆续续传进房间。

应嘉解锁手机,输入密码时提示错误,想起来自己换了密码。

闻晴发来一条消息,问她是不是也提前回学校。

幸亏改了手机密码。

应嘉松了一口气,「嗯,我改签五号的票。」

闻晴消息回的很快:「行啊,那咱俩先去看场地」

外文系学生会计划在十月举办活动,下午进行迎新羽毛球赛,晚上聚餐。

她和闻晴负责活动的组织策划。

闻晴:「对了,班长也来,到时候咱们仨一起去,他家就在京南,开车送咱们。」

应嘉:「好」

推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应嘉的指尖僵在屏幕上。

她迅速把聊天记录删了 。

余光中看见应许朝她走来,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应嘉若无其事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或许是做贼心虚的错觉,应嘉觉得应许一直在看她,近乎野蛮的审视她。这份奇异的被注视感延续,在她离开房间后,在她穿梭忙碌中,不间断的停留在她的眼睛、脸侧、脖颈、手指。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应许发现了什么。

如果不是妈妈在家,他会立刻关上房间,反锁门,把她扣在床|上谈一谈。

应嘉把果汁倒进玻璃杯里,一转身撞上应许,玻璃杯差点脱手,被他稳稳托住。

“慌什么?”他垂眸,语气很淡。

冰水顺着指缝滑落,应嘉不自在的握紧,“差点洒你一身。”

应许不吭声,应嘉感到不对劲,抬头看他,漆黑眼眸里的情绪,比手中的水杯还要冰凉。

应许忽然勾了勾唇,“又不是没洒过。”

应嘉皱眉:“我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应许:“想起来了?”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语气里是恶劣的轻快,“我很喜欢那件西装,真可惜。”

去年夏天的闷热扑面而来,应许出席一场国际会议,抓拍到的一张照片在社媒上传疯了。照片里他穿着黑色西装,金色袖口在演讲台下折射冷光,眉眼凌厉,抬眸正好看向镜头的瞬间,压迫感几乎溢出屏幕。

应嘉被这张照片撩到了,难得主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当天晚上,应许飞回京南,两人在他家见面,西装就是在那天被她打湿的。

应嘉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湿润液体从杯壁流到她手上,应许接过杯子,指尖沾染湿漉漉的水,他放在唇边舔了一下,说很甜。

干净衣服被溢出来的果汁弄脏,应嘉拿纸巾擦净沾到的污渍。

饭桌上,应母问起,“嘉嘉你几号回去?票买了吗?”

应嘉:“7号。”

她打算过几天,再告诉妈妈提前两天的事。

应许给应嘉夹了块排骨:“我以为你会提前回。”

应嘉握筷子的手一紧,“又没什么事,我提前回去做什么?”

她转向应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本能怀疑他知道了什么,猜疑他和以前一样犯毛病,在她手机里植入软件,监控她的聊天记录。

应许:“你平常就喜欢呆在学校,周末叫你出来玩,都说在忙。”

应母插话道:“嘉嘉你是做姐姐的,大一岁也是大,姐弟俩在外面要互相帮助。”

应嘉干笑:“知道了。”

应许行程很忙,午饭后就要离开。司机早早在楼下等着接他去机场。助理委婉提醒时间的电话,打了两遍,应许才拿起外套。

走出玄关,他忽然按住门,“需要接你吗?七号我在平林,可以送你去车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七号两个字,他似乎咬的相对用力。

应母:“要不要小许送你?”

应嘉:“打车就很方便了。”

应许不再多话,与应母道别后离开。

门关上,应母还在念叨小许忙不忙啊,不忙过两天再请他来家里吃饭。

目送车辆离开小区,应嘉从窗边一下子蹦到床上。

一想到他过两天可能白跑一趟,就开心。

虽然她偷偷提前走 ,他想要找到她也是轻而易举。

京南综合大学和京南大学之间距离不算特别远,十五号线从头坐到尾,大约两个小时路程。

但应许的掌控欲实在太强,才让她连获得这么点短暂自由,都看作是天大的享受。

明明很久以前,她是舍不得离开应许的。

应嘉看着天花板,笑容渐退,回忆起两人第一次在房间里的拥抱,是她主动的。

高考结束后,应许收拾行李,要搬回应家。

应嘉在聚会上喝了一点酒,回到家里,客厅的灯是暗的,只有应许房间中有微弱的光。

想到以后又要变回一个人,强烈的不适应与舍不得,变成酸软的难过,从眼角滑落脸颊。

应母疲于奔波生计,应嘉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独自在家,孤零零的“坐牢”。因为应母管教严,电视不给看,课外书不给看,邻居家不能去,除了写作业,应嘉没有可以做的事,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漫长的年少时光中,她对着作业发一整晚的呆,窗外的夜是黑的,四周是静的,桌上是翻烂的语文课本和作文书,心里空落落的可怕。

组建新的家庭,应许出现在生活中,如同漆黑小房间迎来一道光。他安静话少,也心思细腻,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注意到她敏感的情绪,像魔法师一样变出小惊喜让她开心。

可这道光要离开了。

应嘉走到应许房门口,敲了敲门。

应许抬头看见啜泣的应嘉,先是一愣。

借着酒意,她摸着墙壁坐在他的床上,不管不顾的倒在枕头上,被一片木质香包围。

应许离开房间,拿了温热毛巾回来,将热毛巾敷在她额头上。

应许垂眸,“喝了多少杯?”

应嘉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哽咽,“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不会。”应许把滑落的毛巾重新叠好。

应嘉偏头,躲过他的手,顺势坐起来抱住他。

少年不自觉地僵硬住。

他大概刚沐浴不久,肌肤是温热的,应嘉的侧脸蹭住他潮湿黑发,呼吸间是一片湿热的氤氲。

她舍不得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低声哭泣,“我以后见不到你了。”

当她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时,应许低声叫她的名字,“嘉嘉……”

“我不听。”

孤苦伶仃的悲伤完全包住了她,睫毛上的眼泪蹭上他的睡衣。

应许的喉结上下滚动,修长手指虚搭在她的肩背上方,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他很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气,声音依旧平缓,“嘉嘉松手。”

“不要。”她说。

少女的身躯柔软,小声哭泣的动作带来起伏,每一下都在挑战应许的自制力极限。他脑海里糟糕的、见不得光的想法都快宣泄而出,她还无所察觉的依偎,把曲|线越贴越近。

修长的指尖稍一用力,掐了一把她腰|间软肉,应嘉吃痛一声,泪汪汪的抬脸。

委屈。这就开始凶她。嫌她太爱哭。翻脸不认人了。

应嘉低头找拖鞋,手腕被握在应许手里。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眸漆黑,像是冰封的寒潭,神秘而危险。

“你这样抱着我,”他开口的声音有一点哑,稍微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会有反应。”

反应?应嘉没反应过来。

应许低眼,纤长眼睫毛垂落,遮住了更多的情绪。

应嘉呆了一会,直到慢半拍的思想运作,隐约抓住了答案。

她觉得自己是应该离开的,可应许微垂的眼睫毛太漂亮了,眼尾微微上扬,仿佛水墨画拉长的一尾,让她想沉溺进去,让这双眼睛能看见她。

一闪而过的危险抛在脑后,应嘉心跳加速,踩过了那道红线,明知故问,“什么反应。”

纤长眼睫毛轻轻抬了一下,应许按住她的肩膀,以不容抗拒的力道。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想、你。”

应许的声音很好听,有种乐器的清冷质感。但现在这勾人的声线,在她耳边,讲很脏的话。她第一次听应许说出直白、粗俗的字眼。

刺激感从脊背处升起。

应嘉从小很乖,循规蹈矩,所有的叛逆都被这一个字点燃。

他像是知道她心底的想法,带着她的手腕,指尖滑进他的衣服。

裤腰上的松紧系绳微微敞开,黑色的系绳缠绕在她的指尖,按下去是硬|挺的布料。她触碰到他的肌肤,指尖滑过拉丁文纹身,抵达腹|肌上的青|筋,很热,很烫。

她无意识的动作,应许突然埋上她的肩膀,发出了很低的声音。应嘉心跳飞快,颈侧喷洒上的温热呼吸,像是鼓舞的助燃剂。她想看更多抑制不住的反应,可他制止了她的继续。

“嘉嘉。”

他的眼睫毛扫在她肌肤上,很痒。

声音闷闷的,沙哑许多,“你确定吗。”

“什么?”

应许抬手,指腹摸在她的唇上,很慢的描绘唇线。

从应许的角度,看见应嘉泛红的耳根,脖颈连接处也红了一大片,不是因为酒精,是因为他。

房间里翻涌滚烫的气息。应嘉安静了两秒,小声的问,“不可以吗……”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应许的眼睫毛轻微颤动。漂亮的好皮囊总是具有迷惑性,让他在灯光氤氲中看起来很乖很纯。

应嘉:“我们又不是真的姐弟。”

她吻上他的唇,他没有拒绝。应嘉整个人酥酥软软的,终于拆到心仪的礼物,和想象中一样,很软。

她沉浸在快乐里,没有注意到他的指尖正克制着颤抖,没有看见他晦暗眼神里的危险,也没有明白,他给过她拒绝的机会。

-

接下来的几天,应许不见人影。除了固定打来的电话,审讯犯人一样的质问:在哪里,和谁,拍视频佐证。除此之外,沉默的有点异样。

工作太忙了吧,应嘉没有特别把这件事放心上,度过愉快的小长假。

五号当天,她打车到高铁站,拖着沉重行李箱,心情也很愉快。

进站前,她打开手机看车次,却发现购票软件上显示的是“已退票”。

她愣了一下,不死心的重启APP,调出短信确认,反复重新刷新购票软件,可那张票确实被她退了。

站外人潮汹涌,四周空气却凝固的窒息。

她抬起头,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不远处,车门无声打开,下来一位她非常眼熟的司机。

“应小姐,少爷吩咐我送您去机场。”

司机侧身让开车门,声音平稳的没有一丝波澜,“他已经在机场等您了。”

轻飘飘的话是坚固锁链,把应嘉重新捆回了他的世界。

应嘉用力敲字:「我们需要认真谈一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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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和她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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