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疯狂震动，濮玄黓烦躁地睁开眼，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硕大的“SOS”。
他并未想起求救信号的含义，将手机关机塞进枕头下面，翻身继续会周公。
*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濮玄黓脸上，他坐起身扯痛脱臼的右臂，突然间意识到什么，抬头看见熟悉的狭小卧室闭上双眼，不敢相信竟然又和楼政换回来了。
满足“在一天内目睹同一个人发生两场车祸”的条件，冒着生命风险制造车祸，到最后只能换回来三天？
狂躁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滚，濮玄黓坐在单人床上深呼吸，冷静下来后开始思索对策。
假如他和楼政身体互换是某件事带来的蝴蝶效应，那么……不解决这件事，身体就会永远反复交换？
濮玄黓越想头越疼，拿出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
楼政的手机没有密码，给人一种没有重要信息的错觉。
他在通讯录找到“濮总”二字，拨通对方的电话。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响，躺在双人床上的人摆成舒服的大字形，没睁眼，吧嗒吧嗒嘴转身，伸手摸到手机放在耳朵上，“喂？”
没心没肺的人睡得很香，濮玄黓抬手捏捏眉心，“楼政，把眼睛睁开。”
楼政没听出“自己”的声音，困惑地睁开眼，环顾霸总风卧室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猛然坐起身，“我去！怎么又回来了！”
他拿起掉在床上的手机小心翼翼道：“濮总？”
“嗯，我们需要尽快见一面，交换手机。”濮玄黓没办法用他的手机工作，事已至此先维持现状吧！
“好好，在哪里见？”昨晚的记忆像清晨消散的雾逐渐清晰，楼政着急要回手机联系帛雪吟，挂断电话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濮总，你能不能帮我发条短信？”
“在上次那个公园见，短信发给谁？发什么？”急事濮玄黓会帮忙。
楼政脸颊羞红，左手食指在丝滑床单上画圈，“就……给备注大作家的那个人发早安，每天早上八点我都给她发的。”
濮玄黓无话可说，沉默片刻还是同意了。
通话结束两人起床整理，濮玄黓走出小区没多久，楼歆从另一个方向回到家中。
“楼政？楼政？在家吗？”
楼歆喊了两声，走到他卧室前敲敲门。见没人答应拿出手机，拨通楼政的电话。
濮玄黓坐在出租车后排，看了眼来电人接通电话。
“楼政，姐有点事想和你说。”
楼歆很少用正式的口吻和弟弟说话，以前回家躺在沙发上就是“小政子，上水果。”
楼政偶尔配合伺候她这位老佛奶，偶尔揭竿而起，以失败沦为奴隶告终。
“我现在有事，二十分钟后给你回电话。”
从别墅打车到公园差不多十五分钟，濮玄黓留出空余时间，重要的事还是她亲口和自己的弟弟说吧！
楼歆不止一次感觉到弟弟和以前不同，之前和弟弟打电话时，她用弟弟的喜好验证过，人没什么问题。现在，她又觉得弟弟像换了个人。
她拿着手机站在客厅中央，眸光逐渐冷下来，笑着问道：“小政子，上次数学测验分数不错，继续努力。”
车窗外景色飞驰而过，濮玄黓面不改色地说：“上次测验时我在住院，你记错了。”
“是吗？那下次考试继续努力。”楼歆挂断电话，心中疑虑没有解除，反倒愈演愈烈。
濮玄黓左手握着手机，眼皮微微合了下。以前楼歆也试探过他，暴露似乎是早晚的事，有什么合理离开那个家的借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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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玄黓走进公园，避开在健身器材上锻炼的老人，找到相对僻静的长椅坐下。觅食的小松鼠从草坪上窜过，斑驳树影随微风轻轻摇摆。
没两分钟，楼政穿着成套的白色运动服匆匆赶来。
濮玄黓斜了他一眼，从校服裤口袋中拿出手机递给他，“你姐给你打过电话。”
看到濮总身上整洁的校服，楼政恍然领悟到濮总那一眼的含义，八成是嫌弃他“工作”不认真。既然身体已经互换，他应该穿西装打领带维持霸总形象。
在“伪装”这方面，他还需要向濮总学习。
两人交换手机，楼政一屁股坐在濮玄黓身边。
濮玄黓看向他好似在练劈叉的腿出言道：“腿，合上。”
“哦。”周围空间足够的时候，楼政习惯拉开身体，进入比较松弛、无防备的状态。
除了聊“身体为什么互换”和相应的应对方案，两人基本没有共同话题。毕竟生活方式存在较大的差异，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楼政关注不远处的婴儿车，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婴儿车里探出一个比熊头。
他张了张嘴问：“濮总，现在怎么办？”
“继续装成彼此。”濮玄黓略作停顿说：“你考虑过将这件事告诉你姐吗？”
“我不想将她牵扯进来。”楼政低头微微一笑，“我姐试探你了吧！她很聪明，会察觉到的。那时候我在告诉她。”
濮玄黓也会着手做些准备，没什么事两人离开公园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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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政在网约车上给楼歆回电话，楼歆先和他聊了些儿时回忆，见他对答如流又有些不确定，事情仿佛扑朔迷离。
“姐，我……恋爱了。”楼政突然爆出大瓜。
楼歆躺在床上冷哼，“谁这么倒霉？等我休长假帮她去庙里拜拜。”
“有你这么当姐的吗！”
楼政气道，谁不是怕自家白菜被猪拱，她怎么不心疼他这棵水灵灵的大白菜呢！
楼歆越想越觉得小姑娘可怜，“你呀！也就是零分试卷多，别出去害人。”
“我认真的！好像因为她，我最近有点积极的变化，想学习、想做学神、想当霸总……”
楼政帮濮总找找借口，拖延姐姐发现真相的时间。
楼歆只想用鞋底抽人，“反正家里不能出孽障，你自己看着办。”
她点到为止，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楼政心中有数。
挨了顿讽刺楼政百口莫辩，“对了姐，你想和我说什么。”
楼歆正色道：“我最近在出任务，你平时多加小心。”
“知道了。”楼政没停顿接道，小毛贼，来一个他打一个。
“楼政，我不会放弃当警察，也不想你总在危险中。”楼歆攥紧手机吸了口气，“毕业之后做什么，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许久之后，楼歆才听到手机对面传来及轻的“知道了”。
姐弟俩继续聊了会儿，楼政回到别墅才切断电话。
毕业之后做什么？
楼政看着手机发呆，未来……似乎一片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