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被打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工作区，一大早，几个人围着张雪阳正一脸兴致勃勃的八卦着。
张雪阳绘声绘色描绘着那个场景：“你不知道，当时我们过去的时候，刚好撞见，那个小姐姐啪的一巴掌就删上去了，一点都没犹豫。”他做了一个手臂挥舞的动作，脸还夸张地往旁边扭了一下。
旁边的同事听完之后脸皱成一团，仿佛自己也被打了一巴掌：“那女的为什么打我们许队啊？他们不是上去拿创可贴去了？ ”有人接话：是不是为了，她朋友啊？给他朋友报仇，这话一出，当时在场的一个胖警员反驳：“要报仇也是找小赵报啊，找许队干什么？”
小赵就是昨天带头审讯的那个警员。
张雪阳等他们讨论完了才慢慢摇摇头，一副肯定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公事，绝对是私事。”他这一副卖关子的样子引起来大家的好奇心，纷纷追问：“什么私人恩怨，一男一女，难不成还是情侣关系？”
张春阳眼睛一亮：“说到点子上了，之前绝对是情侣关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许队虽然性格冷淡，对谁都不冷不热的，但是也不至于不耐烦，但是那天他俩的互动，许队完全就是不想交流。”
大家倒吸一凉气，有人质疑要是真的是情侣没必要闹得这么难堪吧。
正当张春阳分析的头头是道，大家也听得聚精会神的时候，后面突然响起道熟悉的声音：“聊的这么开心，今天休息日？”大家身后泛起一阵凉意，急忙四散开来，张春阳刚想溜，就被叫住：“张春阳，过来。”
跟着许衍到了工位之后，张春阳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做好了被骂的打算，没想到五六分钟过去，坐在那整理文件的人都没搭理他。
他大着胆子抬头去看，许衍相比以往有些憔悴，下巴处冒出些青青的胡茬，还没来得及刮，脸颊处还有昨天没有消下去的五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明显。
过了一会许衍抬眼，把手里区分的一沓资料递给他，张春阳不明所以的接住，站在原地没动。心里嘀咕着许队这次又要罚他写案宗记录？
许衍放下手中的笔，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下午三点的会议，一会把这个拿过去。”
张春阳点头，咽了咽口水：“还有其他事吗？”
许衍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干自己事，张春阳松了口气，刚轻快的转身，又被叫住。看到桌前的人揉了揉眉心，口吻如常：“你们今天在那围成一堆在聊什么？”
张春阳见他没听到，就准备随口扯个谎话糊弄过去：“没什么事，就是微博上的小八卦。”
许衍看了他一会，突然勾了勾唇，看的张春阳一激灵。紧接着听到那道冷冽的声音继续道：“下次如果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的话，可以直接来问我。”
张春阳讪笑了下，抱着资料的手紧了紧，急忙溜了。
许衍收拾好桌子之后，把整理好的东西放在旁边的储物柜里，放好之后锁上，抬头不经意间在玻璃门上看到自己的倒影，磨砂的玻璃照的他面容模糊，但是依稀能看到眼上的红印，看得他的眼神暗了暗。
下手可真够狠的。
四点多开完会，姜雨跟一个女警员一起说说笑笑的走出来，看到前面走着的许衍眼前一亮，刚准备抬脚追上去。就被同事揽住了手臂，她嘴巴朝着许衍的方向努了努，眼里有狭促的笑意：“哎，姜雨，昨天的事情你听说没？”
姜雨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她工作负责的是媒体宣传，工位离这边有一段距离，平常没有公事的很少来这边，除了开大会，等于说跟许衍没有多少机会接触。
“我告诉你。”女警员来了兴趣：“昨天听说，有一个女的在办公室打了许衍一巴掌。”
姜雨怔住，过了好一会才接着问：“怎么回事，那个女的是谁？”
女警员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前女友呢，我听张雪阳他们说，那个女生长得可漂亮，还是个大网红，之前就来过警局，不过是来报案的。”
她兴致勃勃的说着，感觉到姜雨的沉默，慢慢停住：“怎么了姜雨，怎么不说话了？”
姜雨若无其事的笑了下：“说不定根本就是个误会呢，张雪阳的话你也信？十句里有八句都是编的。”
察觉到了她话里的不悦，也早知道姜雨对许衍有意思，女警员识相的没再说话，把手里的笔记本塞到她手里：“你说的也是，这是我记录的那个会议内容，开会的时候说要准备反诈宣传，要不你去跟许队商量商量经费的事？”
姜雨知道她的意思，低着头羞涩的笑了下，接过身边人手中笔记本，朝着许衍工作的地方走去。
走近的时候，姜雨看着许衍正看着打开的抽屉出神，于是轻轻敲了敲桌子，许衍看到是她，不动声色的把抽屉合上，“有什么事吗？”
姜雨微微一笑：“是这样的，许队，刚才主任说年后复工的第一个月是反诈骗宣传月，我想问一下活动策划的事情。”
许衍打量了她一下，“活动策划的事情应该是媒体部的？”
“是这样的，因为是有关于预算的事情，所以我想着两边商量一下，一起上报。”她说着打开笔记本：“这是我们预算的具体内容，你看一下。”
笔记本被铺开放到桌子上，许衍微微倾身去看。
姜雨察觉的对方的靠近，按在笔记本上的手指微微收紧，过了几分钟，视线假装不经意间像身边看去。
许衍的仪态很好，就算是坐着，上半身也是笔挺的，身上的外套没有一丝褶皱均匀地勾勒出他的身形，显的身板很正，此刻微微垂着眼，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在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大半个侧脸，下颌线锋利给那张隽秀的脸添了几分距离感，此时他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眼睫微动，认真专注的样子，落在姜雨眼里更加迷人。
姜雨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大脑中一片空白。
许衍大致扫了一遍，很快坐直身体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还是再等具体的合作名单出来再说。”
会议上讲的这次反诈宣传主要针对的是网络诈骗，为了提高知名度、扩大影响力，会包括一些讲座和直播，到时候会请到一些大学教授或者法律专家还有一些知名的网络达人配合宣传。
姜雨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翻出一页预备名单给许衍看：“现在考虑到的专业人士都差不多定下来了，都是之前跟警局有些合作的，就是这些网络达人，有些需要沟通。”
“这里待定的达人粉丝量有五万到三十万不等，都是本地的可合作的对象，到时候是会在官媒上亮相宣传的。”姜雨视线划到某个有些熟悉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是之前张春阳提到过得跟许衍有关系的女人，宋青舟。
她悄悄看了许衍一眼，将那一页特意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个叫‘小宋爱喝八宝粥’的网红是最近热度很高的一个反诈网红，是因为分享了一次诈骗经历被大家关注的，很契合本次的主题。”
许衍视线停留了几秒，“可以联系看看。”
姜雨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松了口气，把笔记本收起来抱胸前语气轻快：“好的，我们时候会统一邀约的。”
处理了手头的工作见她站在那没走，许衍再次看向她：“还有什么事吗？”
“许队，下班有时间吗，我想你请你吃个饭，谢谢你之前工作上的照顾。”姜雨的语气诚恳，眼神闪烁着的期待。
许衍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不用了，这都是同事之间应该做的。”
没等她再说话，他拿起手机站了起来，路过她时说了句借过。
姜雨扭头看到他离开，笑容僵在嘴角。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靠近许衍，哪怕是一步。
许衍去了趟厕所回来，被同事提醒去一趟外宣部主任的办公室，他穿过一条走廊，上了五楼找到门口，礼貌的敲了敲。
很快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
宣传部主任是年过半百的小老头，之前是在省级宣传办，最近两年退居到市局里，为人和善，见到谁都能乐呵呵的聊上几句，看到他之后，急忙放下茶杯，热情的跟他招手。
许衍走到桌前站定：“刘主任，您找我什么事？”
刘主任笑眯眯的揣着手：“小许也参加了我们局里的这次宣传主题会议，听完之后觉得自己能不能为这次活动做点贡献啊？”
许衍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队里会调人过去的。”
刘主任长长的啊了一声，话锋一转：“是这样的，小许，咱们年后准备的反诈直播连线，我想让你也参与一下。”
见面前的人皱了皱眉，似乎是要开口拒绝，刘主任赶紧抢先一步：“许队，我知道让你一个刑侦部的参与反诈已经很麻烦了，但是你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市诈骗案件再增多，你也要为人民出一份力量不是？”
许衍沉默着，没有接话。
刘主任看到他态度松动，心里盘算着这是有戏，轻咳了一声干脆一锤定音：“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宣传部的同志会记住你的帮助的，到时候你让你亲戚朋友记得看直播，提高反诈意识的同时还能看看我们许队帅气的脸庞。”
许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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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