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拉扯

一名皮肤黝黑的路人双手叉腰,义正严词,上前表示不满。

招钱见此人一副平民打扮,居然敢坏自己的好事,冲着奴仆吼:“愣着做什么,吃闲饭的东西。”

奴仆立马将路人围起来。

黑皮路人想要往向冲,却被奴仆们推倒在地。

招钱冲上前去,抬起腿正要踹路人泄愤,被一股无形的力撂倒,皮鼓墩儿摔倒在地,痛意直冲天灵盖。

“哎哟,狗东西。”招钱发出怪叫。

黑皮路人见状不妙,矮身想从奴仆围成的缝隙间逃走。

奴仆立马围住他,可他们的包围圈被无形力量冲散,各个摔倒在地。

路人得隙立马逃窜。

“抓住……”招钱正要叫仆人追,肚子像被人揍了一拳那样疼,摔倒在地。

奴仆立马扶他。

他却大骂奴仆没用,让奴仆追人。

奴仆们听令行事,却像保龄球被冲散,纷纷倒地不起。

招钱刚要开骂,肚子又挨了一拳:“天,这家伙会邪术,抓他,啊……啊……我的肚子……”

喊叫声引来其它路人注意。

黑皮路人不得不边跑边喊:“权贵欺负人。”

招钱忍着疼大叫:“抓他。”

奴仆们却在犹豫该不该追。他们经常挨打,没那么怕痛,但是邪神一类神秘存在却怕得不得了。

街上的两位好事的路人追上了仗义执言的路人。

隐形的景戏多正要继续阻扰,林雅门拉住他:“是斯诺律师和姆恩。”

景戏多定盯一看,果然是那两人。这可真是太巧了。

斯诺率先追上了黑皮路人,“我是来帮你的。”

黑皮路人看了他一眼,见此人相貌堂堂,仪表威严,定是个有身份的好人,立马停下脚步,说“阁下,那家伙仗势欺人,您一定要查清他是谁。”

斯诺问:“好!我一定还你公道。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是如何摔倒的。”

黑皮路人欲哭无泪:“我不知道呀,我不过是制止他乱撕竞选海报,他就叫奴仆围殴我。”

斯诺转身后,招钱他们已经扶着主人坐上肩舆逃走了。这家伙虽然骄横,却很懂望风行动。

斯诺询问路人一番,没问到重要信息。便去和一旁戴兜帽的大胡子汇合。

那兜帽下藏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路上的一切,目光如同冰川下沸腾的熔岩。

他不是一个喜欢闲逛的人,这一逛便看到了庞贝的另一面,是和他乘坐车马巡游时不同的世界,更加嘈杂混乱,也更加真实生动。

“阁下。”斯诺遗憾的说,“我只问出冲突原因,没问出招钱为何摔倒。”

“他们都敢当街欺负无辜的公民,若是在无人管辖的地点,岂不是更加放肆。恐怕有人暗中帮了那位公民”戴着大胡子的姆恩说。

姆恩本就不像政治家族出身的人,喜欢在公众场合高谈阔论。城中的公民很少就近观察过他。在出行前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后,便只有极为熟悉的人才能辨认出他来。

斯诺:“这招钱如此嚣张,或许是凭恃恩主的庇护。”

姆恩直接问:“你认为是埃威阁下纵容他。”

斯诺紧张地解释:“阁下,执法官的选择,事关全体庞贝人,我可不敢随便下评价。”

姆恩态度温和却不失上位者的骄傲:“我既然带你来看公告,自然是信任你的,有什么看法、想法,不妨直接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你不用担心,我会综合大家的看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评价,就随便给人下定论。”

斯诺直视姆恩回答:“那我就直说了,根据我走访城市乡间调查,以及和同事们的闲聊,我对那位阁下有个粗略的印象,认为他一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有很强的操纵欲和执行力,对下属的工作能力要求十分严格,却并不在意门客的品行。”

姆恩点了点头:“我懂了,走,先看看海报。”

墙上的海报被撕得稀巴烂,好心的女士上前表示,原本这里贴了不少声援女商人妙里的海报,表达了对招钱侵吞卡卡家产的不满,因此招钱愤怒乱撕。

在罗马帝国,女人、孩童和奴隶并没有成为选民的权力。

姆恩询问女士支持谁当下一任执法官。

女人突然来了兴致,表示自己支持颜咒原本出身的家族。他们家族的人文化素养高,对待奴仆和善,在外省经营庄园和放贷赚了不少钱,足以支撑庞贝城中公共事务。

姆恩笑问:“互助姐妹团都支持他。”

“大家各支持各的,但是支持他们的比较多。”女人点了点头。

姆恩:“有人支持招钱的恩主埃威阁下吗?”

女士:“阁下可曾听说过庞培的故事,听说他在权力达到顶峰时,曾不听劝,闯入不该闯的神庙,而后遭到神遣。那些亵渎神明之人,简直是亡命之徒。”

姆恩点了点头。

以维斯塔贞女为核心的新政治势力已经暗中集结,庞贝城的政局暗流涌动,也不知会往的方向。

上层贵族的政治生活一向复杂,终日充斥着诬蔑、构陷、背叛和谋杀。这就是在罗马获得权力的代价。

女人离开后,姆恩叹了口气。

斯诺询问:“阁下,您累了吗。”

姆恩感慨道:“我听说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小国,国民信奉老子和庄子的学说,崇尚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人和人之间彼此信任,君王实行无为而治。”

斯诺:“阁下,据我所知,这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设想,并未实现。人和人之间,生活环境不同、受到的教育不同、拥有的财富不同,对世界的期待、人生的目标肯定不同,很难和谐相处。所以才需要用法律来统一行为标准,力求公开公正公平地保护公民们。”

姆恩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当二人即将走进陋巷,景戏多突然提议:“阿楚,咱磕CP的是不是得主动点儿。要不要给他们制造一点刺激,加快他们查案进度。”

如此提议,正合林雅门意。

在上个副本中,他一直致力于制造危机,推进顾月明和温融雪的感情。既然已经开了头,就要把恋爱进度条推进到底。

只是,姆恩刚在浴池中发现了他俩,若再次隐形作案,及有可能被发现。

林雅门:“小心点,他会起疑心的。”

“嘿嘿。”景戏多从怀里掏出马鞭,用牙咬着末稍,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紧接着马鞭一甩,姆恩的腰被缠住了。

“啊!”边思考边走路的姆恩,察觉到自己的腰被束缚,低头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姆恩阁下。”斯诺的话音刚落,姆恩已被隐形的皮鞭拖着往后。

他想要解开腰上的束缚,可看不到绳子的缠绕,怎么也解不开,仿佛被未知的邪灵缠上。

斯诺冲上来帮他,他却推开斯诺的手:“你快走。这个诅咒定是冲我来的。”善良的他,以为遭到邪神下咒,不想把污秽传染给斯诺。

不料,斯诺正气凌然:“不,我不能丢下您不管。”说着一把搂住姆恩的腰,用力往前拽。

姆恩本欲拒绝,可斯诺已经贴了上来,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一双明目炙热且坚定地看着他,给他勇气去对抗邪神的意志

灼然的呼吸扑面而来,点燃他心头的火,压抑的激情被点燃,

一瞬间姆恩把生死置之度外,高喊着:“自古邪不胜正,任何力量都无法催毁我们要拯救民众的意志。斯诺阁下,我们一起奋战到底吧。”

斯诺并非不怕,只是想救姆恩的意念压过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本能地伸手搭救。

哪料姆恩肯定的眼神,鼓励的话语,像传递勇气的火把,把他一腔热血点燃,他本就是常年在刀锋行走之人,每一步踏错皆有危险。既然如此,邪神也罢,诅咒也罢,只要能和正义的伙伴同行,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齐心协力,共同发力与“邪神”对抗。

景戏多听到中二宣言,看到深情对视,仿佛也受到鼓舞,加位用力,四个大力士分两组对拉,那绳子就像不堪重负的N/P文柔弱受,“啪”的一声,断了。

一用拉景戏多一手拉绳的林雅门,怕他俩被发现,在绳断时刻紧紧拽着景戏多。

不料,景戏多借着绳子断掉时的惯性朝他身上倒,压着他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肉垫林雅门看见被扯断的另半截绳子显形,顾不上疼痛,探出他那发功时长达两米八的超眩大长腿,快速把绳子向自己这边拨。

另一边,姆恩发现一条像蛇一样盘在身上的绳子,他本能地想抓住现形的绳子,考虑到这是邪神的物品,行动犹豫了一秒,绳子已经再次隐形,从身上溜走。

终于把断绳拔回,林雅门松了口气,瞪着上方的景戏多说:“快起来,我可不是救生垫。”

景戏多嘴角上扬,坏笑道:“嘿嘿,你顶着我了。”

林雅门怒,他之前快速伸缩右腿抢绳子,某处正好磨蹭到景戏多的/腿。

可恶的景戏多,居然借机调侃他。

“死开,谁顶你了,它是软的,别以为人人都像你。” 林雅门坚决维持深情贞洁攻的人设。

“哟,你承认自己是软的。”

“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你想啥呢,我说的是胸/肌,你这个肮脏的成年人。”

林雅门为之气结。

在他发脾气前,景戏多已经起身,嬉皮笑脸地准备扶他。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另一边,姆恩担心地蹲下身,问摔倒在地的肉垫斯诺:“斯诺阁下,您怎么样了。”

他的眼神充满关切,让满心小算盘的斯诺不好意思直视,

撑起身子捂着后脑勺问:“神秘力量消失了?”

姆恩扭头往身后看,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黑雾、绳索和人,“消失了。可能是被你的一身正气给驱赶走了。”

斯诺本是想巴结姆恩,从贵人处觅得好处,没想到被姆恩的勇气感动,一时间连邪神也不怕,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他苦笑着说:“我哪有这能耐,是您的正气吓退了它。”姆恩伸手兜住他的肩膀,扶起他。”

斯诺轻声道谢。

姆恩说:“是我该谢谢阁下。如果不是你,我已经被邪神抓走了。”

斯诺惭愧:“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律师,怎配称阁下。”

姆恩:“可是您为了救我,您敢于抗争邪神的伟大精神,就像汉漠拉比法典一样闪耀。理当被称为阁下。”

斯诺看着姆恩明亮的双眸,他一直想取得姆恩的信赖,可轻易得到信赖后,他却有点不好意思利用姆恩了,谦虚地说:“我想大多数人都会这么做。”

大多数人都会这么做吗?

姆恩一双明眸中闪着星子:“不,假设我失足落水,大多数会游泳的人都会下水救我。可出于对未知存在的恐惧,当我被邪神缠上,恐怕没几个人敢来救我。可是您毫不犹豫,一无反顾地冲上前救我。可见您是个为了捍卫心中的正义,不惧与任何未知又恐怖的强大力量战斗的人。这份勇气举世罕见,我敬佩您。”

这夸奖的话实在让别有目的人脸红,好在斯诺不会因愧疚而放弃计划,他带着诚意微笑着说:“阁下才叫勇敢。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姆恩温柔地说:“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您不用尊称我为阁下,叫我姆恩就行。”

斯诺展露笑容:“既然您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姆恩关心地问:“摔得疼吗,让我扶你休息一会儿。”

斯诺:“没事儿。我经常和人练习摔跤,习惯了。这也算是律师的必修课。”

想到律师要和恶势力作斗争,艰难地捍卫正义,姆恩肃然起敬,他看斯诺被街面上秽物和泥污染脏的衣服说:“你的衣服脏了,我们先去买一套新的。”

斯诺点了点头。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有诚意,有算计,有无法跨越的阻隔,也有两颗怦怦跳的真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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