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么回事, 薛盛让人把他周末家教什么的都断了, 这两天缺钱。jiujiuzuowen
裴沨的手还在自己帽子底下放着,许时熙往后仰了仰,裴沨隔着衣服捏了捏他的后颈。
——我知道了。
许时熙给顾琮回完消息就放下了手机,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谁因为他的意外来到生活被改变, 朝好的方向当然没什么问题, 如果为了他影响到什么,实在是不值得。
谁的成绩都得来不易,但裴沨未免付出太多了,不能功亏一篑。
已经十二月份了, 一轮复习都已经过了多半, 不知道是不是太忙碌,每天的时间都过得格外快, 教室前面的高考倒计时不停地翻页,班里跟余准一样原本还没把心思放到学习上的人也开始渐渐收心了, 早上来了都抱着书在自己座位上背,尤其暖气片旁边围着好多人。
许时熙从家里拿了一包自己炸的肉丸子给裴沨, 热一下就能吃,方小椿在旁边看到了, 扒拉了两下袋子, 说:“我也想吃,好香啊。”
“明天再给你带。”许时熙笑了一下说。
多半个白天就在刷题里过去了,下午大课间的时候许时熙正想下楼去买点儿吃的,沈昼川拿着瓶水过来, 坐到他桌角问他:“薛盛是不是还在找你?”
前段时间他以为薛盛没再去了,今天忽然想起来,让人去楚宁舟那儿打听了一下,才发现他经常从早上开始就待着那边。
手机还在兜里偶尔震一下,不得不说薛盛这一招还挺管用,时间长了他只听到那个消息提示声就有点儿心慌,生理性的反感。
许时熙刚想开口,沈昼川在他肩上轻轻地拍了拍,说:“记住别跟他动手,我去想办法,稍微再等两天。”
打架解决不了问题,薛盛有恃无恐,沈昼川本来不想去找家里帮忙,但现在大概只能这样,也不好把李朝他们牵扯进来,各家公司互相都有合作,闹掰了以后尴尬,他自己倒无所谓。
只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姑姑说,她从小就了解自己,只要一开口大概就什么也瞒不住了,心里也挺忐忑的,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裴沨也听到了沈昼川的话,他把最后一道题写完,起身拿上卷子打算去办公室,上午蒋凭让他做完这套题拿去给老师判一下分数。
卷子很快就改好了,分数并不低,但跟之前相比确实差了一点,月考那个成绩不是偶然,老师怕打击到他,没多说什么就让他走了,裴沨其实没太大波动,稍微缓两天就能把成绩提起来,起码这一点他还有数。
裴沨拿上卷子出去,他很如鲠在喉的是有些时候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他能对付张鸣那样的混混,碰上薛盛却毫无办法。
裴诺诺学校里这两天要交学杂费和新校服的钱,裴沨中午去打了两份零工,没怎么吃饭,晚上也休息不好,有点儿低血糖,回教室的时候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胃不太舒服。
许时熙从外面回来,想给他塞个面包,结果看到他脸色很苍白,就把他叫起来,问:“哪儿难受?”
裴沨摇了下头,“没,有点困。”
稍微吃了点东西才好一点,裴沨把他练习册拿过来给他讲了下上午的错题,许时熙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等到晚自习的时候许时熙给顾琮发了条消息。
——薛盛今天在么?
——在,他都快拿这儿当他自己开的酒吧了,每天都过来待着
——帮个忙,能不能想办法让裴沨今天晚上别过去?
顾琮看到他消息有点儿犯难,他是真的看出裴沨对许时熙有多认真,要是出了事儿裴沨去把薛盛宰了他都信,不知道许时熙想干什么,他不敢随便答应。
——你打算怎么办?
——你别管,等会儿让他别过去。
——不行,你不跟我说我没法帮你
许时熙也没办法,只能等到去了酒吧当面跟顾琮说。
“我没想干什么,我跟薛盛聊一聊,他在不方便。”许时熙说。
“要能聊出来早就聊了,”顾琮不信,“你冷静一点儿啊。”
许时熙有无数前科,他实在怀疑许时熙是打算找人把薛盛堵到酒吧后街揍一顿。
“我特别冷静,”许时熙去酒架上挨个拿指尖敲了敲酒瓶,最后拿了最右边的那个,“不然怎么办,他不能再接着这么下去了,熬不到高考。”就算之前的工作没办法了,至少别成天操心。
他本来还想拖几天,直接跟薛盛对着来不一定是什么结果,他心里也没数,但现在还是早点儿解决比较好。
顾琮犹豫了很久,最后说:“行吧,但是我得在这儿待着。”
“嗯。”顾琮在没什么关系,许时熙拿着那瓶酒去后面取吉他。
但无缘无故想让裴沨临时走开也挺难的,顾琮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什么主意,看现在刚十点半,给裴诺诺打了个电话。
他也不是不喜欢裴诺诺,只是偶尔觉得她很拖累裴沨,要是没有她,裴沨能比现在不知道轻松多少,不过之前他还经常去跟裴诺诺玩,也挺熟的。
裴沨接到裴诺诺的电话后放下手机去找人请假,来不及和许时熙说,给他发了条短信,出去的时候跟顾琮说:“晚上有事给我打电话。”
顾琮还挺心虚的,赶紧答应下来,说:“知道了,这儿有我呢。”
许时熙也不知道顾琮想的什么办法,下台看到裴沨的消息,说有事要出去一趟,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薛盛一个人在的时候都在外面坐着,不会去包间,看到许时熙唱完了,示意他过去。
许时熙拿了两瓶酒过去放到桌上坐下,薛盛伸手想从他兜里拿他的手机,说:“又把我拉黑了?”
“因为很烦。”许时熙点了根烟说。
薛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酒吧昏暗混乱的灯光下,隔着冷白的烟雾,许时熙眼神也像浸了寒冰一样,薛盛被他这样盯着,莫名有点儿毛骨悚然,回过神来又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样我反而更不想收手了,”薛盛往他那边坐了一点儿说,“你跟我睡一次又能怎么样?都是男的,你又不吃亏。”
许时熙没说话,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
他手指白皙修长,夹着烟的动作很好看,比拨琴弦的时候还撩人,薛盛从头一天就喜欢他那双手,没忍住凑过去说:“你知不知道我看你弹琴的时候在想什么?”
“什么?”许时熙稍微挑了下眉。
“想你这双手还能干点儿别的。“他说着把许时熙的烟拿下来在旁边按熄,攥着他右手手腕往自己小腹下面放。
还没碰到半点儿,薛盛正想接着说话的时候却没能来得及说出来,许时熙抄起旁边他刚才拿过来的酒瓶朝他肩膀上用力砸了下去,酒瓶猛地碎裂,玻璃碴崩了满地。
过来之前刚好酒吧在放DJ舞曲,音乐声很响,稍微遮盖了一点这边的动静,但周围还是有很多人听到了,纷纷回头看过来。
顾琮也看见了,但人群拥挤,完全来不及过去拦住。
许时熙还拿着那剩下的小半截酒瓶,他挑了一个瓶壁比较薄的,提前把酒瓶底子卸掉了,砸上去不至于有多疼,薛盛更多的是被砸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时熙拿着酒瓶玻璃破碎的断口正对着他脖颈动脉,真的打架许时熙打不过薛盛,但脖子这地方太脆弱,薛盛也不能保证自己会比许时熙动作更快,靠在沙发上没敢动。
这边算是半个死角,许时熙又站在前面挡着,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了,顾琮记得他的嘱咐也不敢随便过去拦。
“胆儿挺大啊。”薛盛酒都醒了,他是嚣张跋扈,但毕竟也年轻,平常又去哪儿都是有人捧着的,这架势让他有点怕了,又撑着不想露怯。
“我也挺怕的。”许时熙笑了笑,但眼底看不出什么笑意。
鼻端还能闻到酒瓶内侧残留的酒味儿,薛盛脸色很难看,盯着许时熙说:“松手。”
许时熙也不能真的朝他脖子上捅下去,稍微过了一会儿就把那半截酒瓶挪开了,薛盛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没了威胁,一身火气又被激了起来。
肩膀并没有多疼,但也不能白挨这一下,正想动手时却看到许时熙俯下身从沙发上随便捡了一把玻璃碎片,碎片边缘锋利,还有许多细小的玻璃碴,攥在手里手心就被划破了,血顺着指缝往下淌。
刺目的红色染在苍白指尖上,浓重到炽烈,漂亮归漂亮,却让人不敢碰了。
薛盛那股无名火一下子像哑炮一样失了声,过了几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行,”薛盛也有点狼狈,他还是头一回搞到这个份儿上,“够狠。”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许时熙看着他神情很平静,不动手光说什么薛盛也不会听,动了手他又不会平白咽下这口气,与其等他还手报复,不如自己来,“够了吗?”
薛盛没说话,许时熙就打算弯腰再去捡,薛盛抬了下手拦住他,过了半晌终于泄气,开口说:“算了。”
说完他从旁边一把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朝酒吧外面走去。
平常在吧台上调酒的那个女孩也吓到了,一直看着这边又不敢拦,看到薛盛出去才赶紧去看许时熙的手,“流这么多血,赶紧去看看。”
地上都是玻璃残渣,还有一小片血迹,许时熙看她要去收拾,拦住她笑了笑说:“没事,我来吧,对不起,添麻烦了。”
顾琮在旁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拉住他说:“让别人弄,你跟我去医院。”
有几片看着扎得很深,顾琮只看了两眼就觉得自己的手也跟着疼,去更衣室拿了他的外套过来,许时熙接过去,说:“我自己打车去吧。”
顾琮怎么可能让他自己走,今天他没开车,看许时熙已经叫了车就跟着上去。
许时熙拿了包纸巾垫着,没过多久就湿透了几层,不过没觉得有多疼,可能还没到疼的时候。
“……你要是跟我说你打算这么办,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帮你。”顾琮也不敢碰他的手,坐在车上也离他远点儿,万一颠簸再蹭一下。
“晚了。”许时熙朝兜里摸了摸,他没法穿外套,只能披着,摸到兜里有块巧克力,自己咬开包装含着,有点儿太甜了,腻得慌。
等去了医院看着许时熙过去处理伤口,顾琮这才到走廊上给裴沨发消息,让他到医院来。
消息刚发出去几秒裴沨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顾琮没办法,只能把刚才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话音刚落电话就被压掉了。
顾琮回去看许时熙,护士正拿着小镊子把他手心里的玻璃碎片清理出来,许时熙伤的是右手,只能用左手拿着手机切水果转移下注意,本来就切不好,用左手更切不着了,也就是分数没有负的,不然他能反向破个记录。
裴沨赶过来的时候刚刚把碎片都清理完了,旁边盘子里堆了一小堆,有些很细碎,在手心里划出很多细小的伤口,稍微渗着点血,看起来就更严重。
有一道比较深的需要缝针,许时熙就跟进去弄了一下,裴沨一直没说话,在旁边等他,许时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拿着手机回头递给裴沨,说:“帮我过一下这一关,不要那么高的分。”
裴沨声音有点哑,问他:“五百分行不行?”
这也有点多,许时熙想了想,说:“四百五吧。”
裴沨就靠着墙切水果,看分数差不多了,停下来等倒计时自己结束,超了十分,他就碰了个炸弹,最后刚好四百五。
许时熙的手也裹好了纱布,护士小姐姐嘱咐他不要碰水,少吃辛辣,也少吃色素重的东西,酱油什么的家里炒菜少搁点儿,过几天来拆线,有什么不舒服的也要及时过来看。
许时熙都点头答应下来,现在才开始感觉到一阵细密的疼,从裴沨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看。
现在这个时间医院里人也不多,许时熙到一个没人的走廊里在长椅上坐下,想歇一会儿,顾琮去帮忙交费拿药,裴沨在旁边坐下去看他的手。
旁边墙上有盏挂壁的小灯,光线斜打过去,在对面墙上照出了影子。
许时熙看他动作很轻地去看自己手指上的伤,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他,让他抬头看,然后用受伤那只手做了个动作,手指撮起来,又竖起小拇指,加上纱布露出的尖儿,照到对面墙上像只很圆滚滚的小兔子。
裴沨还是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医院雪白的墙壁,许时熙又勾起手背,然后用另一只手靠在手肘上稍微往后撤了撤,落下的影子像个天鹅,就是因为裹着纱布,天鹅脑壳有点儿大。
他自己看着没忍住笑了笑,抬头再看裴沨的时候却发现有眼泪顺着他脸颊滑下来,许时熙忽然不知所措。
裴沨眼泪也流得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喉结偶尔上下滚动,眼眶泛着红。
许时熙坐了一会儿,看四周没有人,一把拽着他衣领让他靠过来,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松了手。
裴沨伸手抱着他眼泪越发汹涌,他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他已经不记得了,现在却突然收都收不住。
许时熙拍拍他后背,又顺着捋了捋。
裴沨低头很生涩地吻他,亲了一会儿停下来看着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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