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见戚到底年轻,也太沉不住气了。”
镇国公府,老镇国公武执不屑道。
对面坐着的是武平侯王成孝和安国公赵昌元。
定北王府的宴席结束后,这几人又聚在了镇国公府上。
镇国公武执比赵昌元大一辈,今年业已年过花甲。
他的几个儿子要么在外任,要么不成气。故此今日裴见戚相邀,他便亲自前往了。也是想看看裴见戚对他们这些武勋的态度。
他料到裴见戚会敲打他们这些勋贵,用利益诱惑也好,用把柄威胁也好。却没想到裴见戚选了最掉价的一种方式。
“这赏赐真是裴见戚自己去要的吗?”赵昌元对此表示怀疑,裴见戚这人眼高于顶,不该用这样的手段才是。
“就算他不直接要,也一定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了不满。”武平侯道:“否则陛下为何好端端的给他赏赐?可陛下是如何知道定北王府今日设宴的?”他说着看向赵昌元。
赵昌元:“陛下问我休沐有什么安排,我以为陛下想让我休沐日也去陪他们练武,便说了休沐要到定北王府赴宴。”
“陛下故意选这时候让人来送赏,大概是想表达自己对摄政王的尊重,只可惜适得其反。”镇国公大笑。
赵昌元得了赏赐,裴见戚担心的不应该是赏赐本身,而是赵昌元和小皇帝的师徒关系。
谁知道这人目光短浅,还真就只看到了那两千两银子。硬是让小皇帝又赏赐了一堆东西给他。
别说是堂堂摄政王,就是宫里的内侍宦官,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也够掉价的。
此事让武将勋贵们对裴见戚的敬畏瞬间少了大半,像裴见戚这样的人,真能斗得过谢党吗?万一裴见戚倒了,他们又该如何立足?
他们这些目前依附裴见戚的勋贵世家们,是不是该为未来想条退路了?
镇国公和武平侯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了赵昌元身上。
赵昌元装作看不懂二人的眼神,一脸茫然。
镇国公道:“贤侄啊,你既为帝王师,想必对陛下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吧?”
赵昌元笑了下,“您还别说,咱们这位陛下,看似天真,但依我观察,并非任人摆布之辈。”
镇国公和武平侯眼神都亮了亮,镇国公往椅背上一靠,“那可太好了。”
第二日,皇上给摄政王赏赐了许多古董珍玩的消息就在官员中间传开了。
官员们心中对小皇帝和赵昌元的不满,一下都转移到了裴见戚身上。
你裴见戚把小皇帝吓成什么样了?赏赐自己的师父都要小心翼翼,为了讨好你,还要再给你补一份更好的。
哄自家媳妇都不带这么卑微!
不仅谢党对裴见戚更加不满,那些两边不站的清流文官们,也愈发肯定,裴见戚并非老定北王那样的国之柱石。
罗景明正好选在这个时机去接触谢文升之子谢潮,谢潮对他没有丝毫怀疑,只当他下定决心,打算跟谢党一起对付摄政王这位权臣了。
裴见戚大半年来在文官中建立起的名声,短短几天就没了。
那些他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文官,这几日对他的态度也都隐隐有了变化。
偏偏裴见戚没法怪任何人,小皇帝说了,“朕之前思虑不周,差点就给表兄添了麻烦,故此送些东西给表兄当赔礼。”
裴见戚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小皇帝是故意为之,可他无论怎样试探,小皇帝都没有露出丝毫马脚。
以裴见戚对这小孩的了解,他不可能有这样的城府。
最后,裴见戚只能怪自己当时干涉陛下赏赐赵昌元,如果没多这个嘴,朝中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闲言碎语了。
他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长公主。
要不是自己及时阻拦,她说不定会被当做工具,嫁给素未谋面的赵凛。
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可她却一无所知。
裴见戚不禁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保护她,该有多么感动。
已经连续几日没得到关于她的消息,裴见戚心中思念愈浓。
他从书架上抽出最左边的一本书,翻开书的扉页,里面夹着一张她的小像。
小像再美,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要不是太后这回也来了北苑,他早就安排机会去北苑见她了。
可惜如今北苑的内侍宫女大多是谢太后的人,他不好前去。
加上最近朝中不太平,先是忙着收拾翰林院那些人,接着又因赵昌元的事情被影响了名声。他只能将对长公主的思念暂时压在心底。
他不想再这样拖下去,裴见戚摩挲着手中小像,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到了北苑,韩若年不再像从前那样躲在自己屋里,她每隔一日就会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自然察觉到了这姐弟俩的变化,结合前朝小皇帝给摄政王补赏赐的事情。
太后隐隐感觉到,这姐弟俩与摄政王之间似乎隐隐有了隔阂。
太后心中冷笑,这时候才想起和谢党缓和关系,岂不是临时抱佛脚?
因此,面对长公主,太后仍是不冷不热的,摆足了长辈的架子。
韩若年并不在意,她不是真要讨好谢太后,只是不想落下不孝的话柄。
无论谢太后是什么态度,韩若年都只说完几句关心的话,例行公事般走完流程,便告辞离开。
谢太后从前还能说几句小皇帝的不是,让长公主心里不痛快。可最近小皇帝表现不错,不但知道关心两个弟弟,得空也会过来请安。地方官员进贡的东西,小皇帝也会分最好的给谢太后。
谢太后挑不出礼,她也不是那种无端折磨继子继女的恶毒后妈,面上总归是要过得去。
除了对长公主爱答不理外,倒也不会给长公主什么委屈受。
只是明里暗里敲打张才人,少让二公主与韩若年太亲近。
张才人连连保证,但韩若年并没像小皇帝那样带着弟弟妹妹们玩儿。
她只是让人送了些小女孩喜欢的玩具过去,还有一些学女红要用的东西。
这也算是在关心妹妹的教育问题,作为公主,虽不用针织养家,但学些刺绣女红也是修身养性的方式之一,更可为天下女子作表率。
这样的关心,张才人母女根本没理由拒绝。
谢太后知道了,心中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
除了适当的和宫里其他主子缓和关系,长公主也在关注自己身边的宫女内侍们。
昼儿怀疑林宝廷是摄政王安排到自己身边的眼线,她自然要格外关注他。
身边的其他内侍她都不放心,最保险的法子就是让贴身婢女去和林宝廷套套话。
玉盏和绣屏都服侍了她好几年,玉盏更细心周到,绣屏做事麻利。
按说韩若年是该让玉盏去盯林宝廷的,毕竟玉盏更细心些。但她想到玉盏经常劝自己去联系裴见戚,知道林宝廷是耳目后,说不定不会防备,反而会高兴。
于是就把观察的林宝廷的事情交给了绣屏。
这些日子下来,绣屏倒是没发现林宝廷和摄政王府的联系,反而发现玉盏也在关注林宝廷。让绣屏不解的是,林宝廷似乎察觉到了玉盏在关注他,但他并不在意。
这就证明玉盏和自己不一样,不是长公主派过去的。
“这两个人不会是要搞对食吧?”绣屏发现几次二人眉来眼去的,忍不住和长公主嘀咕。
韩若年只听说老宫女和老内侍有结为对食的,那是因为宫女没有放出去的机会了。
但玉盏还没到放出去的年纪,而且又跟着自己,早晚有出宫的时候,作为公主的贴身婢女,嫁给小官之子都是够格的,怎么会甘心和林宝廷在一起?
“不是奴婢多嘴,实在是玉盏太奇怪了,小内侍偷看宫女的不少,但奴婢瞧见几次都是玉盏在偷偷观察林宝廷,有一次她还跟着他……”绣屏说得都有点嫌弃:“奴婢怕他们发现,就不敢再跟了。”
韩若年想了想,“你以后别盯林宝廷了,就盯着玉盏。”
绣屏笑道:“这个简单。”
韩若年嗔她,“不可大意,万一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绣屏点头,又有些担心地皱眉,“若玉盏真的鬼迷心窍要和林宝廷结为对食,公主一定要拦着她啊!”
韩若年笑,“你放心。”
玉盏已经好几天没收到摄政王那边送来的消息了,之前还说到了北苑,王爷会安排和长公主见面,可这都一个月过去,也没动静。
恰好来北苑前,林宝廷被调了过来,玉盏就怀疑王爷是把任务交给了林宝廷。
玉盏知道王爷爱慕公主,自己也愿意做小红娘,在公主面前多替王爷美言几句。同时公主遇到什么麻烦,她也会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到王爷跟前。
自己做到这一步了,王爷对自己还有什么不满?
据她观察,林宝廷同样没有送消息出去。
林宝廷压根就不知道摄政王对长公主的那点心思,他自然不会把长公主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摄政王。
他也很疑惑,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为何会是摄政王的人?
他试探着问了几次,玉盏只说:“皇上身边的贴身内侍都是,我为什么不能是?”
林宝廷没话说了,也不好多打听。
他不管摄政王什么心思,只老实为他办事就行了。说不定摄政王安排自己来,是为了取代玉盏。
果然,这晚就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送到了自己这儿。
这日外面下起绵绵细雨,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意。
韩若年给太后请过安,回到自己住处,绣屏便端上一盏热姜茶。
“殿下身子本就畏寒,喝点姜茶暖暖吧。”
韩若年颔首,小口小口将姜茶喝完,身上顿时暖和起来。
外面天色阴沉沉的,韩若年歪在软榻上看了会儿书,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她仿佛感觉到有蚂蚁爬过皮肤,激起一阵阵痒意,她伸手抓挠几次,痒意越来越明显。
韩若年这才惊醒,定睛去看自己抓挠过的手臂肌肤,白皙肌肤上起了一片红疹。
天气炎热,加之北苑草木茂盛,蚊虫本就比较多。韩若年只当是蚊虫叮咬,便唤婢女进来,寻找蚊虫。
玉盏和绣屏同时进来,绣屏下意识到处找蚊虫,玉盏则是先关心公主,“殿下,是被蚊虫叮咬了吗?”
韩若年便将手臂上的红疹给她看,“不打紧,只是有些痒。”
玉盏看了一眼便转开目光,“奴婢去拿止痒的药膏来。”
玉盏很快拿来药膏,替韩若年涂抹。
这药膏冰冰凉凉,涂上之后,痒意确实减轻一些。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韩若年手臂上的红疹已经蔓延到了手背。
她意识到这不是蚊虫叮咬,玉盏也惊慌地蹙起眉,“这是怎么回事?。”
绣屏也凑过来看,“这不像是蚊虫叮咬,会不会是衣料或者香薰不对?”
“今日这件衣服又不是新的,能有什么不对?”玉盏道:“香薰也是公主常用的雪中春信。”
“穿的没有问题,那就是吃的不对!”绣屏想了想道。
韩若年强忍着抓挠的冲动,听两个婢女讨论了几句,才道:“别在这里猜测了,去请太医吧。”
绣屏回神,她立刻就要吩咐外面的小内侍,去请太医过来。
却被韩若年拦住,她看向玉盏:“别人去我不放心,你去吧。”她还不忘贴心的叮嘱,“记得撑伞。”
玉盏应声,拿了雨伞便去找太医。
玉盏走后,韩若年才对绣屏道:“你去尚书房传话,将本宫请太医的事情告诉陛下身边的张公公。”
绣屏有些迟疑,“奴婢和玉盏都不在,公主身边没人伺候怎么办?”
“就这一会儿,不打紧,你快去快回。”韩若年道。
尚书房,师父正盯着皇家兄弟练字。外面响起张侠的声音:“陛下,奴才有要事回禀。”
韩昼让他进来,张侠快步到了韩昼跟前,小声道:“陛下,长公主身上起了大片红疹,已经去请太医了。”
韩昼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他撂下一句,“长姐病了,朕去看看。”便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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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摄政王的掌中娇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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